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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新皇的争夺战

作者:LOMO系刎 | 发布时间 | 2017-04-30 | 字数:4975

燕皇薨了,举国哀悼,到处可见商家闭店,牌匾上都是一层白布,大街小巷里来回穿梭着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他们神情严肃眼神机警,不像是在巡逻,而是在到处找什么人一样。

南柯乔装走在街上,一身素衣看着和百姓没有任何不同,就是如此依旧被一队巡视的士兵抓着领子仔细盘问了一番,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推开了她。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士兵?”

“外乡来的吧,老皇帝死啦,听说是中毒,太子查来查去最后查到了是二皇子干的,这不,二皇子早得了消息,跑路啦。”

“跑路不去追,咋还在城里晃悠?”

“嘘,你不知道,太子殿下早就料到二皇子会跑,派了一队人在对银子的地方等,没成想还真发现了,不过被他跑了,这不,城门都封锁了,怕是要瓮中捉鳖了。”

“哦哦…原来如此。”

南柯瞧了一眼城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勾了一记嘲讽的笑。太子和皇后当真是等不及要先除掉一个,借着平定内乱的事实顺利上位。不过太子也是小看了安陵溪,能在太子身边蛰伏了那么久,要不是因为走错了一步棋,太想要除掉安陵潇的话也不至于暴露的那么快。

“小哥,行行好…行行好…”

一个破了沿儿的碗就那么猝不及防地伸到她的面前,南柯蹙眉,挡开了碗,却是从身上摸索了几个碎子儿扔进他的碗里。

“谢谢谢谢,小哥是个好人…”

大大的破草帽将来人的面目挡的是严严实实,破衣烂衫佝偻着背却是实实在在给南柯鞠了两躬,一双拖断的草鞋慢慢划着地,另一条腿则有一条巴掌大的疤痕,跟随着走路的动作时不时就显露一下。

这人…有些古怪,那条拖地的腿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伤口,而且,此人身上的衣衫远远看上去脏污不堪,却并没有别的乞丐那样令人厌恶的味道…

鬼使神差地,南柯不紧不慢跟上那个乞丐,一路走一路避开各个巷子里徘徊的士兵,想要掌握这些士兵交错的时间和每个街道哪里有死角躲过盘查这个意图充分的让南柯确定此人的身份。

一个残破的土屋前,乞丐忽然转身四下警惕,确定没有人跟踪后伸了伸懒腰,直起身子行动迅速地钻进屋内。南柯也是同样动作,确定真的没有尾巴后潜入土屋窗下,从破了的窗棂朝里面看去。

乞丐回到房里,重重出了口气,将身上的破衣烂衫迅速脱下,嫌弃地扔向角落里。

视线随着衣衫划过满是杂草的地上,南柯瞧见了一堆白骨和十几个破烂的罐子。

“该死的安陵风扬!竟然如此阴险狡诈!”安陵溪将蓬乱的头发迅速的理了理,露出一张憎恶愤恨的俊脸。不过,此时的他也无法顾及自己的脸是不是脏了,梳理头发当然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在啃馒头的时候不至于将头发吞进肚里。

南柯瞧着他狠狠地咬着馒头,那样子像是将馒头当成了安陵风扬,把所有的气都撒在无辜的馒头上,很快,他成功的噎住,憋得他满脸通红,着急忙慌地找水喝,不过,这种平民窟里,怎么可能还有活水井供他取水呢?只有屋后那窄窄的黄水小道,流淌着不知道从哪里排出来的脏水…

安陵溪瞪眼,怎么也不会去尝试喝脏水,他是皇子!怎么能喝如此下贱的东西!

“再不喝,你就噎死了,尊贵的二皇子殿下。”

安陵溪的身形陡然顿住,捂着胸口瞪着一双红眼转过头来,一瞧之下竟觉得十分眼熟,没等着安陵溪想到她是谁,南柯就已经几个箭步上前在他前胸和后背啪啪点了两下。瞬间,安陵溪弯腰一吐,将噎住自己的馒头吐了出来。赤红的双眼终于不再感觉憋堵,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

“想不到,堂堂二皇子殿下被太子逼得行乞,若是让太子看见你现在这幅样子,怕是做梦都会笑醒的。你说对吧?”

随意靠在土墙上,把玩着自己细碎的长发,一面调侃着。

安陵溪眉头皱起,他此刻当然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是柯少主无疑了。

“你想如何!”

他此刻赤裸着上身,凌乱的发丝掩不住眼下褐色的阴影,他这几天东躲西藏日子并不好过,但他坚信一定能过脱离燕京,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就算不做皇子也可以在其他地方悠闲悠哉的度过一生。但是现在,他被发现了。这个柯少主行事诡谲,性情不定谁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交给太子换点什么…

“你腿上的伤疤有些年头了,怎么来的?”南柯并不答话,反而对他腿上的伤疤起了好奇。

“用不着你管。”安陵溪不自然地遮了遮,但是他太高看自己穿的破洞裤子。

南柯玩味地扫视着安陵溪,见他依旧紧张而警惕她突然笑道,“别害怕二皇子,我与你并没有什么仇恨可言,相对的,我还要感谢你将潇潇送来我身边。若不是你的布置,老皇帝也不会趁着你的计策将他推出危险之外。如此说来,潇潇能平安无事还要谢谢你。”

“本来是要弄个百八十两的黄金白银去到府上道谢,”挑唇笑的很是欠扁,“不过,二皇子并不是个贪恋荣华的人,毕竟府上到处都是银钱,哪里肯在乎我的一星二毛的,所以…小生在此替潇潇谢过二皇子啦!”

这话,不可谓不扎心,明摆着看到安陵溪落魄,还曾听闻是在对银子的时候被围堵,那身上一定是分文没有了,正是需要银钱逃出生天的时候,南柯居然还用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安陵溪头上…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当然,她南柯什么时候吃过亏,嘴上说着感谢安陵溪的计策将潇潇送来她身边,但是,她可是很小肚鸡肠的。把安陵潇拉来自己身边的方式有很多种,她没有蠢笨到用伤他的心为基础来满足自己想跟他在一起的想法。所以这话自然是反话,落井下石的反话。意思很明白,现在他安陵溪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二皇子殿下,而是一个燕国未来皇帝通缉的嫌犯,只要她站在这里高喊一声,相信不出一分钟就会有众多士兵将这里团团围住。

他安陵溪终于落得和潇潇之前一样的下场,不过,他可没有安陵潇那么有福气,有吃有喝有钱花。

安陵溪自然知道自己并没有任何立场要求柯少主对他的藏身地保密,毕竟一个落魄的嫌犯和皇子之间差着天地。他现在就如同待宰的羔羊,只看那个操刀的人现下的心情。

安陵溪此刻的脸色变得颓然,但思绪没有混乱。只见他眉头蹙了蹙,忽然双膝跪地,膝行一段在南柯五步远的地方停下,细长的凤眼此刻没有曾经的戏谑光华,只有浓浓的哀求。

“柯少主,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原谅我,现在的我也已经受到了惩罚,而安陵潇他现在还是好好的,你相信我,想要安陵潇死的那个人不是我,是太子啊!太子他想要上位就一定会把我们兄弟几人全部控制起来,柯少主,求你不要将我交给他,你今天就当没有见过我,我有机会就会出城去,以后都不会在出现在安陵潇的面前,更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威胁,你放过我吧…”

求?这个字眼是多么下贱。而他安陵溪怎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要跪在这肮脏不堪的黄土砖上,求着那个有可能会危及自己生命的人。可他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了解自己的处境,认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资本可以去骄傲。如果他之前还在考虑如何出城的话,那么他现在清楚的知道,若是过不了南柯这一关,他说什么,都是空话。

南柯摩挲这下巴笑容一直都未曾收敛,对于曾经陷害过安陵潇的人,她怎么会大发善心的帮助他呢?落井下石这件事,她觉得十分有趣。

不过,在南柯看来,安陵溪已经算是相当有头脑的人了,知道审时度势,知道去适应一个新的身份,这就很令她佩服。为了能够活着,为了能够达成所愿,这小小的屈辱又有什么受不了的呢。

“安陵溪,我们暂且不论之前种种是不是出自你手,”委身,歪头盯着他的眼,“就这一跪,怕是天下没多少人能够做到。”

“你在太子身边蛰伏多年,你了解他,他自然也是了解你的一举一动。之前朝堂上同你说过的话,你若是早些信了,现在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说白了,你还是放不开二皇子这个权位带给你的种种利好。”

安陵溪身子僵直,眼睛再次圆睁,想起了前些天‘安陵陌’对自己说过的话,原来…是他。

“算了,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对你这个人倒是是死是活要去哪里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南柯斜眼,扫了一眼门外,“我既然能认出你,想必他安陵风扬这么了解你的人也是能认出你的,不过时间问题罢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就要向外走,看上去是真的不在意他这个人的死活,安陵溪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很轻松,但听到南柯接下来的话后竟是不自觉喊住她,“柯少主留步!”

“哦?”南柯顿首回眸。

只见安陵溪对着她框框磕两个头,慌忙道,“这燕京之中能够来去自由的也只有千百度的柯少主了,柯少主请你将我送出燕京。”

南柯呵呵笑着,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精明,“千百度自然可以做到,不过我为什么要帮助一个曾经对潇潇出手的人呢,更何况,我不将你交给太子处理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话头兜转,“当然,千百度的大门永远是为有需求的人敞开的,二皇子是知道的,小生开门做生意是要看到利益的。”

说到这,南柯故意又打量了一圈安陵溪,啧啧道,“很抱歉,这么客人,小生实在难看出你还有什么利能让我帮你实现所求。”

安陵溪仿若没有听到南柯嘲讽的话,干涸的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都说柯少主无利不起早,对沦落到如此境地的我也要榨干身上最后的一点利益,今日我算是彻底领教了。”

“过奖。”

“呵,柯少主,你才智过人也不代表我安陵溪就是傻子,”安陵溪起身,将地上的一个罐子拾起从里面摸索出来一样东西扔给南柯,“这东西,我现在留着也没有任何用处,对你来说多少有点帮助。”

南柯稳稳接住,低眼一看便装进怀中,算是收了。她当然不怕安陵溪给她的东西是假的,能在这么些天的追捕还一直带在身边的东西,不算重要也差不了什么。

“好,我既然收了你的东西,就一定会将你送出城去。”南柯勾笑,难得的标准服务态度,八颗牙闪闪亮。

“还要劳柯少主费心将我安全的,活着,送出城去。”安陵溪拱手,特别加重道。

“放心,千百度的牌子值得信赖。”转身再次出门,“你收拾一下,一盏茶时间我会让人过来接你会千百度,换身衣服洗个澡,明日一早动身。”

这次南柯脚步轻快,转眼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而安陵溪则静静看着黄土墙外的远方,等着他豪赌的结果。

“妻主回来了,喝茶吧,刚泡好。”

回到千百度,南柯将怀中的牌子递给逐圣后坐下,将面前的茶水豪爽灌下,对面而坐的逐圣并没有一丝可惜,只是淡淡出手又为她添了一杯。

“小心些,茶水有些烫。”

“嗯嗯。”一边应和一边又是一口干了,呲牙笑笑。

逐圣笑着摇头,视线才落在南柯递过来的牌牌上。很显然,这是银号里面的储物间的牌子,并没有任何稀奇的地方,只怕是刚才出去碰上了什么人将这牌子给了她吧。

“潇潇醒了么?”

南柯倒并不关心那个牌子的问题,今日出门早已了解透彻太子的意图,就是要断绝安陵溪的生存源。现在银号周围都是太子布置的人,一众人都憋着一股劲头要替太子抓到嫌犯,好在他面前受个奖励什么的,那么他现在拿着牌子过去取东西就等同于找死,所以并不急于这一时。

“醒了,只是状态依旧不好,我给他扎了几针,刚刚才睡下了,妻主是要去看看么?”

“嗯…唉,我怕潇潇已经猜到老皇帝说的话的意思了。”南柯叹气,谁也不曾料到老皇帝会是那人的棋子,只怕安陵潇也没办法接受,更没办法接受自己从未坦白过自己的身份。

看到南柯的纠结,逐圣起身将南柯搂在怀中,抚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你要相信他,相信他爱你这件事就好,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就像你说的,想通只是时间的问题。”

南柯怔怔地点点头,在逐圣怀里想了一会,最终起身,“我去看看他。”

“嗯。”逐圣星辰般的眸子闪了闪,还是点头应了。

虽说是要去看看安陵潇,但南柯站在他的门前来回地渡着步子,一副纠结的模样。潇潇的父亲不论是不是燕国正经的皇帝也改变不了他的身份,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那黑衣人安排的傀儡,而最终将他毒杀的也是黑衣人的手下。原本安陵潇应当恨的杀父仇人就是黑衣人一党,而她呢,却是以黑衣人的同党的身份被老皇帝点明。

她自己都开始纠结烦躁如何跟安陵潇解释,让他相信自己…

“呵~奴家没想到,还有事情能难住鼎鼎大名的柯少主~”

粉色衣衫踢踏着木屐从廊下走过来,每一步都让他走得犹如猫儿般软软风情,行露缓缓停步,一双桃花眼勾魂一般停在南柯身上,随后不经意间拉了拉自己的衣衫。

南柯看到来人先是反射性向后倾了倾身子,再打量行露的衣衫。哦?裹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奶白的胸膛出来调戏别人的视觉,当下南柯便觉得实在是个值得庆贺的好事。

“不好生在院子里休息着,怎么一好起来就跑来听墙角,也不怕站在这里吃风,吹坏了你的小细腰。”瞥眼,很是看不惯行露杨柳腰身,比她还有女人味。

“柯儿~什么时候你才能正眼儿瞧瞧奴家~就把看安陵潇的时间分出来一点点也好啊~~”行露状似玩笑地挑起指头比划了一个指甲盖的长度。

“切,不同你闲扯,我去看潇潇。”南柯摆手推门就要近安陵潇的房间,又回头道,“你快些回去,廊下风紧,你这身子哪里能见风,一点不知爱惜。”

说罢也不理行露,径自进了房间。

行露淡淡微笑瞧着南柯离开,手指原本有些见凉的心却在听到她的责备时渐渐有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