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手心手背

昨晚上睡的不是太好，早上起来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牧悠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蓝梦云和蓝梦香。

洗漱后正在吃早餐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阿梅起身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位文员打扮的中年女人。

“请问这是牧悠先生家吗？我是他叔叔派来交接几家明星经济公司。”中年女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阿梅把对方请了进来，虽然她此刻已经震撼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夜总会出身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能亲手打理一间夜总会。至于和明星经济公司拉上关系？她更是做梦都没想过。

牧悠擦了擦嘴，来到客厅见了这女人。对方非常干练，简短的问候几句，就开始交代起了这四家明星经济公司的事。

其中二家在香江，一间在内地，还有一间在国外，不过只是空壳，用来遥控另外三家，并且方便逃税。

交接完成后，对方就直接离开了。牧悠近期是没打算去香江的公司。因为手头要做的事不少，三百零七家娱乐场所会可不是那么好搞的。

昨天和二位叔叔试了几间自己名下的场子，管理水平实在很一般。完全就是靠一些固定熟客，来勉强维持收支平衡。

根据场子里那些“公主”的说法，不少客人都去帮衬一家送“外卖”的家政服务公司。所以才搞得这些场子生意很一般。

得到了答案的牧悠，也是一阵的头痛。因为这家送“外卖”家政服务公司，也是他的名下。总不能把家政公司解散，然后改善这些娱乐场所的收入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没办法让任何一方做出牺牲。

“悠，你在想什么呢？”收拾好碗筷，阿梅准备去上班了。

牧悠摇摇头道“三百零七家大大小小的夜总会和酒吧！昨天我去了几家，生意都是一般般。虽然还没去查账，但估计也就维持个收支平衡而已。”

现在家政服务公司的事，基本都是阿梅在管。听到这个情况，阿梅也不知该为自己的能力开心，还是替牧悠的三百多家场子担心。

“这么多家场子，会计师都要请不少吧？每月查一次账都不简单。”阿梅聪明的没有去谈这个问题，因为该如何抉择，那是男人的事。

听到阿梅提起的这个问题，牧悠更是头大如斗。三百零七本账簿？就算他一天能看十本，一个月也看不完。何况他只是个连初级财会都不懂的小白。一本账簿可能都要翻几个月。

“这个蒋胜义，是知道这些场子不赚钱，所以干脆大方的扔给我吧？”牧悠满是恶意的揣测到。到底维持这些场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悠，你不如考虑成立一个什么联合公司？三百零七家场子，如果没办法统一管理的话，就算十个人也忙不过来。”阿梅也替牧悠担心，到底这摊子太大，还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阿梅的管理经验，也就限于一二家的规模，这事她也爱莫能助。

目送阿梅去上班，牧悠对刚刚说的那个联合公司产生了兴趣。如果能统一管理这些场子，相信会简单很多。

而此刻的鹤佬帮内，五支旗的大小老大都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因为送出去的这三百多家场子，全都是蒋胜义从他们手上拿的。

虽然近段时间，这些原本还能赚钱的场子只能勉强收支平衡。但好歹也能给手下兄弟们一个混饭吃的地方。现在交了出去，不满的大有人在。

蒋胜义虽然也不是白拿，全都是给足了补偿。不过对于这群古惑仔来说，钱这东西就像水一样，到手就会流出去。如果没有固定产业，上了年纪后就会很难熬。

“贵利雄，这次你那边就交出七十多个场子。五支旗，就你交得最多，怎么到现在都不说话？是不是你私下又拿到了什么好处？”专门捞黄的肥佬黎不满的嚷嚷。

这番话就像把水给倒进滚烫的油锅。其余三支旗的人立刻吵了起来。字头五支旗里面，最有钱的就是专门放高利贷的贵利雄和捞黄的肥佬黎。其余三旗人，这次交出了场子，每月的收入就更少了。

三百零七家大小场子，接近五旗人马的四分之一家底。不少人，都靠这些场子养家糊口。之所以今天这么热闹，也是这些大大小小的老大们被手下吵得受不了。虽然遣散费都不少，但长期饭票变成一堆钞票，仍谁都会不安心。

原本忙着去内地开会的蒋胜义，也不得不把行程推后。到底五旗人马里有不少都是跟着他出身的老兄弟。

“肥佬黎，我贵利雄是这种人吗？你们拿多少，我也就那么多。多拿了一分钱的好处，就让我被人乱刀分尸！”一直没出声的贵利雄，忍不住开口赌咒。

不过其余旗的人，明显不是太信。特别是贵利雄一直掌管着字头最赚钱的高利贷生意，让很多人都眼红得不行。也就趁这个机会故意起哄。

“啪！”会议室的桌子被人猛的拍响，就像一记巴掌抽在起哄者的脸上。原本吵吵闹闹的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蒋胜义掏出一支雪茄，然后掏出打火机“当”的一声点燃了火。

那些以前跟过蒋胜义的老大们，此刻已经知道，这位真正的老大生气了。

“你们中间，跟我最久的一个，已经有二十七年。最短的那个，也跟了我快五年了吧？我蒋胜义是什么人，你们是不是不清楚？”吐出一团烟雾，蒋胜义此刻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叱咤风云的江湖大佬。

五旗的几十个大小老大，此刻一个个都不敢再出声。因为他们知道，这种时候敢违逆蒋胜义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鹤佬帮，从我爹那辈传到我手上。到现在能打下这片江山，靠的就是大家兄弟齐心！这次拿了大家的场子，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蒋胜义语气转缓。

“老大，你要洗白做正行，我们兄弟都没意见。不过我们手下也有兄弟，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要买通那些当官的，送钱难道不行吗？”贵利雄这时低声说到。

其余的人没有出声，不过都看着蒋胜义，他们也是一个心思。觉得老板拿他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场子做人情，有些太过了。

“各位兄弟，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以为我这个老大，现在穿上西装已经当了上等人。拿你们流血流汗打下的场子去拍当官的马屁对吧？”蒋胜义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看着这群曾经的兄弟。

不是他富贵之后，就像把这些兄弟们给撇下。而是现在他的眼界变高，能看到很多以前看不见的东西。而这些兄弟，却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在乎自己的一亩三分。

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出声，但蒋胜义很清楚，大家心里其实都是这么想的。

“阿雄，上个月，你在铜锣湾的那几个场子，听说又有人踩进来了？”蒋胜义看着贵利雄，希望能说服这个他最倚重的兄弟。

“是老歪的人，上个月打了四五场。”贵利雄心中微微一动。

“那几个场子，上个月赚了多少？”蒋胜义继续问到。

“除掉开销的话，大概也就二三十万的样子。”说实话，这些场子最近的收入都大幅度缩水。

蒋胜义点点头道“听说上个月，你那边十几个兄弟都住院了？不知道医药费又花了多少钱？”

贵利雄一楞，片刻后答道“二个兄弟的手筋断了，其余的人也伤得不轻。一起花了差不多六十多万的样子。”

随着贵利雄的回答，其余的人也都在心里算起了账来。到底出来跑江湖，没几个不是为了求财。

大多数人一算，为了保住场子，免不了隔三差五要和别的字头开打。不管是打赢还是打输，一大笔医药费都要出。特别最近生意变差，如果再打架，要做到收支平衡都不可能！

“老大，对不起！”贵利雄知道了蒋胜义的苦心，立刻起身道歉。

“老大，我们错了！”其余的人也起身道歉。

蒋胜义面色一缓道“大家都是兄弟，用不着这么见外。我花这么大力气洗白，也不是只为了自己。肥佬黎，听说你儿子在祖家的大学读书，今年应该毕业了吧？”

肥佬黎连忙点头道“是今年毕业，还考了一个NBA学位。其实那小子应该早就可以毕业了，不过非要读个什么NBA……”

“NBA打篮球啊？那个是MBA工商管理学硕士！我小儿子今年也已经报名去读了。”贵利雄不甘示弱的说到。

“我女儿没你们儿子那么厉害，不过也明年也中大毕业，听说已经联系好了一所名校去当老师……”

“我的女儿现在已经去中环上班了，听说今年可以当经理……”

一群大大小小的老大，这时聊起了儿女经来。

蒋胜义听着众多兄弟夸奖自己的儿女，过了好一阵后他突然问道“你们的儿女都很不错，比我们都要强。不过我想问一问你们，为什么不让他们加入社团？”

大大小小的老大，有些惊讶的看着蒋胜义。不知道为什么老板会这么问。

不等大家开口，蒋胜义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江湖饭不好吃，所以不想后代再走自己的老路吧？”

众人连忙点头，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确实不想后代再走这条江湖路。有些人怕自己儿女被影响，自己省吃俭用，很早就把老婆孩子送去国外。

“叫你们子女加入鹤佬帮，你们肯定不愿意。如果加入电影公司呢？难道你们还会不放心？一样是出入高档场所，和富豪名流打交道。”蒋胜义抛出一个足以震撼到所有人的重磅炸弹。

“老大，你的电影集团，是给我们儿女准备的？”众多老大，这一刻真有一种惊喜万分的感觉。

“大家都是兄弟，你们儿女，也就是我的子侄。与其外面看人脸色，不如来自己地方做事。只要他们愿意来，别的我不敢说，至少不会亏待他们！”蒋胜义掷地有声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