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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作者:梅西的居家好男人 | 发布时间 | 2017-04-28 | 字数:3212

为了稳固天下藩镇们的心,后周广顺元年正月十八,郭威下旨,加镇州武行德、晋州王晏、相州张彦成、潞州常思、邠州候章等节度使兼侍中,二十日,泾州史懿、延州高允权、沧州王景、永兴郭从义、定州孙方简并加兼侍中,鄜州杨信、同州薛怀让、贝州王继宏并加同平章事,二十二日,华州王饶、河中扈彦珂、邓州折从阮、邢州刘词并加同平章事。

广顺元年二月初,郭威又下诏,以枢密副使范质兼兵部侍郎,依前充职;以陈州刺史、判三司李穀为户部侍郎,仍判三司;以右金吾大将军、充街使翟光邺为左千牛卫上将军,充宣徽北院使;以宣徽北院使袁鳷为左武卫上将军,充宣徽南院使;以左右金吾大将军、充街使符彦琳为右监门上将军;以右金吾上将军薛可言为右龙武统军,以左神武统军安审约为左羽林统军,以左骁卫上将军赵赞为右羽林统军,以太子太师致仕宋彦筠为左卫上将军;以左武卫上将军刘遂凝为左神武统军,以左卫上将军焦继勋为右神武统军,以左领军卫上将军史佺为右卫上将军。

未几又加官前朝遗老,前开封府尹、鲁国公侯益进封楚国公,前莒国公李从敏进封秦国公,以前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平章事李涛为太子宾客,以太子太保和凝为太子太傅。

为了充实皇子郭荣的班底,二月初五,郭威挑选朝廷文士充当澶州节度使郭荣的属官,其中任命侍御史王敏为澶州镇宁节度判官,右补阙崔颂为澶州观察判官,原天平军节度判官王朴为镇宁军掌书记,三司本库专知张美任澶州粮料使。

晨曦中,史德统从睡梦中醒来,他的脑袋此刻还是晕晕沉沉的,看样子昨夜也是没少喝。转看枕边,余香犹在,符氏却早已起床,安排早餐去了,史德统摇了摇头,暗道符氏贤惠,自己幸福无限。昨夜史德统与军中众将宴饮,又是醉酒而归,把符氏累的够呛,端茶醒酒,一直忙到后半夜。

此前因为史德统忙着疏通漕运,所以这半月以来极少回府,昨日郭威问及漕运进度,得知工程即将完成,所以郭威高兴之余,许史德统便宜行事,并不需每日去城外河堤视事,所以他索性今日忙里偷闲,宅在家中。

院子后面的校场里传来一阵呼喝之声,将史德统的睡意彻底赶消,原来牙将马仁禹正在练习武艺。初春的早晨,天气仍清冷,马仁瑀只是一身短衣打扮,正忘我的舞着枪棒,不一会,身上已是大汗淋漓,就连口中也呼着白气。

史德统换了一身常服,抱着双臂,来到校场外,百无聊耐地站在一边,看着马仁瑀耍着长枪。

枪由上古矛戈发展演变而成,是古代战场上使用最广的长形刺兵,被称为‘长兵之帅,百兵之王’,唐代以后品种繁多,有花枪、大枪、双枪、双头枪、钩镰枪等等衍生的枪种,而枪术更是历史悠久,在十八般武艺中也比较难学,不易掌握,俗说:“年棍,月刀,久练枪”,主要动作为拦、拿、扎,此外还有点、崩、挑、拨、缠、舞花等法,所以说要想当上一名合格的战将,枪法一定要练得极为出众才行。

马仁瑀舞玩一通枪棒,体内多余的精力得到宣泄,正觉得惬意,抬头见史德统站在一边,脸上立刻绷紧了:“相公今日可要去城外监工,属下这就去安排?”

“不用,城外的汴水漕运就快完工了,我今日不想出城,反正有沈义伦沈大人替我盯着,今日朝堂估计也无事,所以我也不去上朝。”史德统答道。

这沈义伦几日前也被史德统从济州调回,出任开封府漕运判官,之前沈义伦在济州任上,也是疏浚了境内的五丈河部分河渠,此番归来,也算是重操旧业,沈义伦干的也是十分得心应手。

见马仁瑀舞的爽快,史德统看的心热,也想活动拳脚,遂甩了几下胳膊,又扭了扭自己的腿脚,笑道,“早晨闲来无事,不如我们比划比划?”

马仁瑀慌道:“末将不敢,相公莫要坏了规矩!”

“叫你比试就比试,哪那么多规矩,又不动刀枪,莫不是看不起某家的身手?”史德统佯怒道。

“末将不敢!”马仁瑀忙道。

史德统卸下常服,收起衣角,活动开来,笑着对马仁瑀说道“可不准相让,违者杖棍十下。”

马仁瑀点头同意,史德统示意让他放马过来。

马仁瑀放下手中兵器,不由分说,便向史德统扑了过来,马仁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挟拳而来,拳拳生风,招招如电。

“来的好!”史德统兴起,大喝一声,不退反进,他闪身让过马仁瑀击过来的拳头,以肘猛击其左胁,马仁瑀却灵巧地躲过这一击,矮身横扫史德统下盘,史德统堪堪避过,正待反击。

到底是少年脾气,马仁瑀又欺身而上,拳势如大江大河之水一般汹涌奔来,无休无止,竟让史德统不敢有丝毫松懈之意。史德统暗暗赞叹,但他的武艺远在马仁瑀之上,又更兼有实战经验,不管马仁瑀如何卖力,也不管马仁瑀如何地怪招百出,他岿然不动,见招拆招。

旭日初升,阳光越过院墙,洒在了校场中央,也洒在这二人的身上,院子中,充斥着二人呼喝之声。

符氏安排完下人做好早食,正要回寝室侍候史德统起床,听得后院校场呼喝之声不绝于耳,问及下人,才知道史德统在后院校场晨练,她盈盈转身来到校场边的月亮门外,偷偷朝里‘窥视’,只见史德统闪转腾挪间,淡定自如,那史德统的牙将马仁瑀就是伤不到他分毫,这样符氏大为佩服,心中不禁又涌现一阵爱慕之意。

只见史德统瞅了个空档,抓住马仁瑀的腰带,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马仁瑀高高地抛向了脑后,史德统还担心自己出手太重,要是摔实了,恐怕得伤筋动骨,耍是脑袋着地,那就大事不妙了,所以力道就松了下来,哪知马仁瑀在慌乱中抓住了他的后领,竟将他连带着摔倒在地。

符氏见状惊呼一声,她连忙捂住娇唇,好在史德统两人场上投入,没有注意这边,符氏忙躲身往前院去了。

“这不算,咱们再来比过。”史德统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又邀道。

“末将输了,相公武艺高强,末将不如。”马仁瑀抱拳认输。

史德统却摇头道:“你今日早就练过了一个时辰,我这是欺你力竭,而且你我又是同时倒地,所以这次该判你赢了,要是再比下去,我也是胜之不武!”

马仁瑀闻言一笑,不置可否,史德统却说道:“要知道行军打仗也如你我刚才比武切磋,万不可不留余地,一味急攻,不到最后最后一刻,万不可将自己的全部实力展现出来,要知道战场瞬息万变,手中握有奇兵,才能以奇制胜。”

马仁瑀闻言凛然道:“多谢相公赐教,末将明白了!”

史德统笑着拍了拍马仁瑀的肩膀,二人洗漱一番后,齐齐到了前院,坐在案前吃早食,马仁瑀本来不肯,他知道上下有别,却硬是被史德统按下。

史德统边吃边问马仁瑀:“听说你十分善射,能拉五石强弓!”

马仁瑀连忙谦虚道:“末将许些小名,怕污了相公的耳!”

史德统笑了笑,知道他不过自谦之语,便让下人将自己书房中那把宝雕弓取出,送予马仁瑀。

马仁瑀见到宝弓,心中大喜,忙拜过史德统,收了宝弓,不停抚惜,喜不自胜,史德统见状说道:“我军中还有一人,名唤张洵,此人也是神射之士,你二人今后可相互切磋,多多亲近。”

马仁瑀点头允命,吃完早餐,出了府去,往城外忠义军大营去了,史德统闲来无事,回了书房,看了一会兵书,这时符氏盈盈端着茶水进了屋来。

只见这符氏身着浅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因为还在替史德统的父亲史弘肇守孝期间,符氏腰间松松的绑着条墨色宫涤,青丝之上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墨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随着绰约的身姿漾起一丝丝涟漪,史德统见到符氏过来,忙起身接过茶水,见她穿着有些单薄,随手将椅子上的黑色大氅披在符氏身上,佯怒道:“早春天凉,还像个孩子一样,不知冷暖。”

符氏见夫君夫君关心自己,心中极是温暖,脸上泛着娇羞的表情,嘴角泛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妩媚。史德统见状不觉一痴,刚想抬嘴去吻,下人匆匆来报,开封府漕运判官沈义伦求见。

史德统暗道晦气,遂与下人来到正厅,见到沈义伦有些坐立不安。

沈义伦见到史德统出来,神色有些慌张,急忙禀道:“相公,王相公今日一下早朝便带着百官去了城外河堤巡视,正大雷霆呢!”

“中书门下和枢密院里一堆公务,他忙得头不离案、腿不沾地的,还有空去城外巡视河堤?”史德统奇道,“他只是去河堤巡视,你又必如此慌张?难道河堤上出了什么事?”

沈义伦满是羞愧的点了点头,史德统暗觉不妙,心道这王峻定是有备而来,不知道他又想借机做什么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