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谁道飘零不可怜> 章节目录> 【一百二十五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
【一百二十五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
“少奶奶,既然都已经搬到新园子里来了,你就不要整天闷在房间里了!我们还是出去瞧瞧吧,听说最近公子呼朋唤友地都带到新园子里来喝茶吟诗呢!那样的情景好不热闹,少奶奶!我们也出去凑个热闹多不错呀!”
自从唐凉引搬到新园子来之后的两天里便都没有再见过纳兰性德,听闻这些跟着纳兰性德的身边的人,公子好像是因为搬到新园子里来高兴便呼朋唤友到那靠水的亭子里喝茶喝酒作诗,自己虽然没有见过那样的场面,但是想起来便觉得热血沸腾兴奋了起来。
“有热闹可以看又有好诗可以品固然是不错,只是可惜自己的身份难等大雅之堂,那样的场合我还是不去了!”
唐凉引心里想着那纳兰性德与自己的关系并不好,如今硬生生地凑过去岂不是显得做作了!更何况,那都是一些文人雅士,自己去了不说待见更觉没有意思起来。唐凉引想到这些之后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雀灵却是早就听到了唐凉引的心意,俗语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现在自己是唐凉引身边的人,也不妨就帮帮她!
“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相见了彼此无趣!你是他的妻子,他是你的丈夫!这一来二去的自然也就有了感情了!再说了,这他再怎么想念那个雪梅小姐,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何苦将这些本不该自己操心的事情都揽到自己的心里去自添烦恼呢!你要是想去就去,何必管人家怎么说!?人家嘴自然是碎的,咱们府里那些三姑六婆你又不是不知道的!那起子没有脸的东西,找到一个可以说胡话的主子就是不放的!现在咱们都已经搬到新园子里来了,谁还怕叫什么呢!在这个新园子里,除了公子,你就是最大的!你怕什么!”
雀灵的话虽然在理,但是自己最为挂碍的还是那纳兰性德的心!唐凉引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坐在原位不走,雀灵听了这唐凉引的心倒是有些可怜起这个女人来。
“小姐,你不是经常念叨那什么人人平等吗!?咱们现在就抛开那公子不论,就比你自己,你不是最喜欢那些文人雅士吗!?能说会道的,你诗文也是极好的,何不也去交个朋友!”
这一言倒是让唐凉引动心了,自己若是不为了纳兰性德倒是很想过去与那些文人雅士说说话,这倒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那我们就过去!只当自己也是个文人雅士,哪怕对上一句诗也好啊!听闻在渌水亭中与公子吟诗作对的好友大多都是汉人子弟,既是汉人子弟能与公子结交,那大概也是不拘泥于礼数的!反正在这新园子里无人管束我,只是提防着那些爱嚼舌根的小子们过去府里说与婆婆听罢了!雀灵,我们现在就过去!”
雀灵听到这唐凉引如此说,这才高兴起来!否则这唐凉引每日坐在房间里头自怨自艾的很是惹人厌烦,倒不如让她去做自己喜欢坐的事情呢!唐凉引说完这话之后兴冲冲地就要推门出去,雀灵也刚想跟上去,岂知那唐凉引一下子就退了回来。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改变主意不想去了吗!?”
“你瞧瞧我现在这身衣服怎么去!素来吟诗作文沐浴更衣、焚香静心的!我虽不及这道理也是通的,你瞧瞧我身上这艳俗的颜色,过去岂不是玷污的人家的雅地!去,把我那件灰色长衣拿来!”
唐凉引兴冲冲地拎着裙子小跑到镜台前将头上插一应的鲜花珠钗的统统摘了下来,唐凉引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竟觉得陌生得很。只是镜中的人倒是漂亮得紧,虽然少了鲜花珠钗但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仿佛是在说什么话似的!唐凉引细细打量镜中的人,温柔多情就是大概就是说这样的女子罢!
“小姐!你怎么坐在镜台前看自己看得这般入神,好像在看别人似的!”
看别人!唐凉引听到这话之后再看了一眼镜中的人,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自己确实就是在像看别人一般,唐凉引伸手往自己的脸上摸,没有一丝丝的真切感!雀灵见唐凉引这般,自知失言,便赶紧将那灰色长衣拿了出来,要拉着唐凉引换上。
“小姐!快些把这衣服换上罢!你瞧瞧你穿着这身衣服就好像是个世外高人似的!只是这头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唐凉引套上灰色长衣之后转过身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灰色长衣将自己的下裙遮去大半,只见下身穿着的是白色绣梅长裙,脚上穿的也是绣着梅花的鞋子。自己素来不喜欢太过花哨,所以将那些红绿之物都收了起来,有的一时欢喜就送给那些小丫头们的也是有的。只是自己听雀灵这么一说,倒真是觉得自己头上少了点什么东西,活脱脱地像是个道姑了!打量了自己一会儿之后便拉开那珠钗箱子的小抽屉将一只碧玉钗拿了出来,随意地插在了头发上。
“这下子可都是齐了!我们走吧!”
雀灵刚想开口再说道说道,这唐凉引就已经自己先行走远了。自己倒真是小瞧唐凉引这个女人了,真不知道她的那个时代是个什么样子的,竟然养出了这么个人儿。
“哎!少奶奶,这公子和几位客人都在里边儿呢!您进去好像不太好!”
青诗远远地就看到唐凉引往这边走来,今天看起来倒是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公子和几个友人在亭子里谈论诗书,显然是没有看到外面的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青诗想要将唐凉引拦住,不料这唐凉引却是一直站在亭外看着里面,青诗不好拉着自己府里的少奶奶,又不好这个时候去回禀公子便也只能拦着。
“性德,亭外那位可是尊夫人?!”
说这话的正是纳兰性德好友严绳孙。唐凉引虽然从未见过这人但是却面熟得紧,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见那人正举头看着自己在对着纳兰性德说些什么,这唐凉引便行了一个礼。那纳兰性德本来正伏案写着什么,听到友人提醒这才转过身子去。只见唐凉引一袭长衣立于风口之处,头上没有了往日戴着的花粉珠钗,一只碧玉钗斜插在发间,倒是好看得紧。纳兰性德这样看着,也不说话只当她是路过便没有开言。
“公子难道这般小气,不愿意让我也进去看看诗不成?!”
此言一出倒是让在场的几位友人对这个新夫人有些兴趣起来,本来只当纳兰性德娶了一个只在家里的贤妻良母,没有想到这个弟妹竟对这诗文也有兴趣。
“性德,既然弟妹有此兴趣,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请!”
说话的人是严绳孙!唐凉引对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奇怪,自己并未见过这人,怎么就这般熟悉!好像是一个老熟人一般,严绳孙也不等纳兰性德回答,就请唐凉引入亭来!唐凉引也丝毫不避讳大大方方地就走了下去。纳兰性德也不热情,只是顾着看那画作。
“《老树寒鸦图》?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传世之作,一直想要见一见,只可惜一直没有机缘!今日总算是让我瞧见了!”
唐凉引一见那图就滔滔不绝,这倒是让几个人睁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这新夫人竟然也懂诗和画。纳兰性德在心中暗暗纳罕,自己只当这人失忆之后已经忘记了前尘旧事,倒是不知道这人竟然还记得那些自己念过的诗书。
“没有想到弟妹对于诗文还有这般研究?!不过,方才弟妹说我这是传世之作,我实在是不敢当!不过是随笔而画,还谢弟妹垂青了!”
唐凉引不知为何见到这些人竟是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这座新园子若是没有什么古怪的话,那当真就是自己这个人有了古怪了。
“严先生过谦了!这画作清新脱俗,且其中立意新颖,倒有些出世之感!”
她竟然什么都还记得!纳兰性德有些惊奇,唐凉引对这里的情形了解得如此详细,倒是让自己有些刮目相看了。
“性德,你可当真是娶了一位好夫人啊!竟然是诗文笔墨画作都精通,素日常闻到卢家大小姐贤惠非常且是个绝代佳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这话虽然是夸赞,但是在纳兰性德耳里听来倒是有些不舒服!素来这唐凉引就不喜欢风头,今日这身打扮还到这里来侃侃而谈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
“我不过就是想要过来看看罢了,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意思!”
唐凉引走到纳兰性德的身边的时候小声地说了这句话,纳兰性德皱起眉头来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若当真只是因为喜欢诗文友人倒也罢了,只是怕这唐凉引又生出许多的事端来。
“既然弟妹今日有此兴致,性德,不如我们就来联诗!也好试试你新婚之后是不是有所精益长进了!”
“严兄既然有意联诗,那小弟自然奉陪!只是...只是拙荆虽然识得几个字,哪里就能与几位兄长联诗呢!”
唐凉引一听这话倒是不服气起来,想要和这纳兰性德争论,那严绳孙看出两人之间似乎与平常人家不同便赶紧从中做了一个和事佬。一边将那纳兰性德拉开,一边让青诗将那海棠花搬过来。
“性德,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只当是你小气想要藏宝了!弟妹既然有兴致,你又何苦扫她的兴致呢!我看啊,今天天气甚好,不如就以那白海棠为题咏!虽然前人好诗好句颇多,但是也看看诸位能不能跳出前人之句,来个超凡脱俗的字句!”
白海棠!?严绳孙将那纳兰性德拉到一边坐下,几个人都开始看起那盆白海棠。那花瓣看上去洁白无瑕,远远站着竟好像闻到了香味一般。唐凉引的脑海之后闪过许多人围着这海棠花写诗的场景,仿佛是在哪里见过这白海棠一般。可是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些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却挥之不去的场景,自己也是说不出来的。
“那陆游有诗云道‘虽艳无俗姿,太皇真富贵。’一句,素有‘国艳’之誉!今天见府中这盆白海棠倒是有几分国艳之色,果然不错果然不错!”
严绳孙引用陆游之句开头让众人加以遐想,倒也有趣。纳兰性德一边应和着众人,一边暗中观察着站在一边的唐凉引,自己倒想要看看这唐凉引会说出什么好句来!素日也从不见她读过书,就算是有,也未深读,自己只当她是过来凑个热闹罢了。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唐凉引不自觉吟出这句苏东坡的诗来让纳兰性德点点头,自己倒也有想到这一句,只是不料让这唐凉引抢了先。
“海棠有雅号为‘解语花’,依我看弟妹就是性德的解语花,你瞧这性德方才想说这句诗却一下子被弟妹给解了出来,这方是夫妻间泼茶读书的乐趣。”
严绳孙是个明眼人,见纳兰性德皱起眉头便赶紧将话题挑开。唐凉引一直在脑海中回忆方才一直脱口欲出的关于海棠的诗文是什么。偏偏只想到了两三句,自己在嘴里斟酌,倒是不关心一直看着自己的纳兰性德。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碾冰为土玉为盆?纳兰性德听到这句诗之后不由得想要叫好,没有想到这唐凉引竟然有此诗心。严绳孙听到这句后也十分赞叹,走到纳兰性德的身边一起听那唐凉引说就将下去。
只见唐凉引走到白海棠的旁边蹲了下来,伸手随意捧起一朵来细看。自己脑海中的诗句究竟是谁做成的?自己竟然能随口将其背出,倒也是稀奇得很。
“弟妹,可有下句了!?”
另外一位执笔的先生拿着蘸好笔墨的毛笔询问唐凉引是否有下句,唐凉引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将那白海棠放下。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果然好!别出心裁,竟是将白海棠之灵巧精髓说得如此透彻,性德,你当真是娶到了一位极好的夫人啊!”
严绳孙本就是一个极为惜才的人,今见到唐凉引原来是个这般厉害的女子更是另眼相看。唐凉引也不听他们是如何夸赞自己,只是一心在想着脑海中一直有的那首海棠诗。
“不应从这里断,下面几句呢!?”
纳兰性德等着那唐凉引将后面的诗句接上,但是唐凉引一直没有继续接上倒是一直皱着眉头好像在回忆一般。
“下面的诗句竟是想不出来了!”
唐凉引费了很大的功夫想要想想接下去的句子,无奈脑子中的书就是翻不过去,好像是故意要与自己作对一般。实在想不出来之时只好有些惭愧的笑笑,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严绳孙。这个已经长了胡子的先生很是和蔼地看着唐凉引,只是笑笑。
“无妨无妨!这作诗本来就是一蹴而就,更何况前面的诗句已经十分出彩!若是勉强对上,倒是不好了!既然弟妹为我们开了一个如此的好头,不如我们就借着对下去!这样也好看看我们的才思如何!那今天就请弟妹做我们的监考官,来看看我们做的好或不好!性德,你意下如何!?”
严绳孙一向是个老好人,纳兰性德知道这人是故意帮唐凉引找台阶下。自己自然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只是点点头,走过去看方才记下的那两句诗句,虽然是极好的,但是接下去的没又倒是可惜了。几个人见严先生都如此说便也应和着开始接前面的诗句,唐凉引自觉惭愧也不敢凑过去,只是坐在海棠边看着那盆白海棠。
“弟妹,不如你也起上一个号!今后若是作诗时也好和我们一起的!”
严绳孙早就明白这纳兰性德的心事,心知这纳兰性德颇为冷落这个夫人。但是今天一见倒觉得这卢素月竟比那雪梅小姐开朗直率许多,便想着推波助澜也好帮帮这对夫妻俩。哪知这提议一起,惹得纳兰性德抬起头来,唐凉引用眼尾余光打量纳兰性德的神情似乎是有些不悦的,加上方才自己说了两句诗之后就没有下文,自己觉得很是丢脸便也无颜搭话。
“我看就不必了!还是等到我想起后两句再说罢!”
唐凉引说这话之时带着一些忿忿不平,似乎是在气恼自己为何没有想起后头那两句,自己丢人不要紧,倒是拖累那纳兰性德也一起失了面子。
“既然她失了兴趣,那你就先回去休息罢!这几日过来新园子也未过去与额娘请安,你若是有时间就过去看看!你弟弟如今也在太学上学,前日见岳父过去与他说话,竟是有意接他家去,说是现族中众人都在私塾的先生那里读书。我见弟弟似乎犹豫不决,这件事情等我得闲再细细与你说,你得了闲就过去府中看看罢!”
唐凉引站在亭边的楼梯上,那纳兰性德走过来与她说了这番话。倒也不避讳现在有外人在场,不过这唐凉引细细想来,这严绳孙想来是他的挚友,家事也不必避讳的。
“既然弟妹有事,那就先请便吧!我们将诗文做完也就不打扰了!”
“先生客气了!还请留下来用顿便饭才好!妾身先行告退!”
唐凉引对着亭中众人行了一个礼,众人回礼,唯独纳兰性德转过身去,唐凉引见此便垂头离开了。
“性德,你这是何苦呢!你瞧瞧她那样子,若是你能放下心中芥蒂,也不至于如此!”
严绳孙自与纳兰性德相识之后,便与这人结为莫逆之交。虽然深谙这家事不可多言,但是也不愿看着这挚友陷入这样的境地。纳兰性德知道这严绳孙的意思,但是也不理会只是微微点点头继续提笔去写他的诗文。严绳孙小声地叹了一口气,这人千般好万般好,唯独这一字情就是过不去。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方才见那里面的先生对你可是客气得很呢!还有那公子对你也是和颜悦色的!”
唐凉引往外走的时候听到雀灵如此说之后倒是将方才的气消了一半,自己确实是没有想到那几位先生会对自己如此的和颜悦色。
“你说的倒是没错!那位严先生就像是一位大哥一般!方才公子说我们还是要过去给夫人请安!毕竟我是媳妇,若是搬过新园子来就不再过去的话,那就于情于理不过了!还有那颜氏,我看还是让公子早点接过来才好,要不然就她一个人待在那里和孩子岂不是太过寂寞了!”
唐凉引边走边将没有看到那雀灵的表情变化,只是心里一直在想着府里的事情。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呀!现在是个多好的机会啊,现在这个新园子里就你们夫妻两人,你不赶紧抓紧这个机会,倒是想着将那颜氏赶紧接过来!你想,那颜氏不过就是一个小妾,现在人家可是都生了儿子了,而你呢!?雀灵也不敢多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小姐自己应该也是知道的,你要是自己不争取,就算是把你们长久地帮捆绑在一起,那也是徒劳无功的!”
雀灵本来还高兴这唐凉引能够为自己多着想一些,但是没有想到这人到现在还是这么一个想法。真真就是人家说的那句话,烂泥扶不上墙!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小丫头总是为我操心。我们现在还是先过去,以后的事情还是等以后的事情再说罢!这感情的事情哪里能够勉强呢!”
唐凉引对着雀灵打哈哈,这雀灵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一下子就被唐凉引给拉走了。
“管家,备车马!少奶奶要回府里去!”
“慢着!回卢府去!”
雀灵刚想搀扶着这唐凉引上马车去,但是没有想到这唐凉引突然要回卢府里去。
“小姐,你可有跟公子说过了!?这突然回娘家去不太好吧!”
“无妨!他若是知道我回卢府去,自然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雀灵方才只顾着看亭外的景色,倒是没有注意到那唐凉引和纳兰性德说了一些什么。难道方才这纳兰性德对这唐凉引说了什么不成?!唐凉引也不顾这雀灵奇怪的眼神,便直接上了马车去。方才纳兰性德提到父亲想要将弟弟接回去私塾上学,这分明就是为了想要避开纳兰府,只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份是夹在两家之中实在是难受,还不如现在就过去和父亲说一说,若是一直是这个局面的话,于自己于家中都是不利的。
“若是夫人知道你回去娘家的话,说不定会怪罪下来的!到时候可怎么说才好呢!”
“不必理会人怎么说,我既没有犯七出之条也没有回家去与人偷鸡摸狗,为何不能回家去!若是当真因为回家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责怪于我,那可就真的是不通情达理了!”
这唐凉引一旦离了这纳兰性德便是巧舌如簧,要是又在纳兰性德的面前说这话岂不又是哑口无言了。雀灵不想接唐凉引的话,便掀开车帘子看着外面,卢府离这纳兰府其实并不远,只是这新园子略偏了一些,这路程才长了许多。
“算算日子,很久没有在这集市上闲逛过了!人家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女人就像是被关在园子里的花一般。能栽入土,却再也不能移动!否则这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给淹死,这人啊还真是一点点的自由都没有!哪里能像我们一样,想要飞多高就飞多高!”
雀灵掀开帘子倒是回想起自己还是散仙的时候,那时随着主人一起游历人间,快活得很,只是可惜如今主人不知道受了何等的刑罚,自己也跟着这唐凉引被关在深门大院里,一时一刻都是不得自由的。
“是呀!我倒是很怀念...那自由的日子!可是我竟是记不起我自己何时来过这样的集市!近日总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好像是自己很熟悉的东西似的!但是不管我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雀灵,是不是我之前受过伤,否则这脑子怎么会总是想不起来事情!就像我方才很想将那首诗背出来,只是可惜脑海中似有似无的,一会儿清晰又是一会儿模糊的,实在是琢磨不透。自己这脑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总是想不起一些事情呢!”
唐凉引像是在问雀灵但实则又是像在问自己,雀灵心里明白这就是当时将唐凉引的魂魄封印在卢素月的身子里的代价。主人的灵力随着惩罚越来越弱,这唐凉引总有一天会冲破灵力而离开卢素月的身体,找回自己的灵魂的记忆的。若是这唐凉引当真冲破了封印,那自己可就算是失职了,以后想必主人也不会再将这种事情拜托在自己的身上。现如今主人不在,自己还是要注意盯着唐凉引,以免她发现一些什么,导致自己露出了马脚。
“小姐,你若是喜欢集市,下一次我们换身衣裳出来也就是了!你最近心事多,自然这记性也就不好了!你何曾出过什么祸事,若是有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要不然就是你出嫁之前磕头的那一次,想来是伤到了那里!要是实在严重的话,那么还是去请个大夫来为是!当日你还未出阁在家的时候,咱们夫人总是给你炖那些补汤来调养身子,出嫁之后你倒是疏于调养,想必就是因为这样才将这记性弄坏了的!”
雀灵想尽办法将这话题转移开来,一来是省得她一直疑神疑鬼的,也折腾着自己不得安生。二来则是因为唐凉引突然之间心血来潮就要回到卢府去,这万一这回去之后东问西问问出些破绽来,自己岂不是功亏于溃。
“夫人,前面热闹得很!这马车怕是过不去这繁华的街道了!若是夫人能等那我们便等!若是不能等的话,怕是要夫人亲自下马车走路过去了!夫人,我看这两个都不妥,且今天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庙会,热闹得很,!要不然咱们还是掉头回去,改天再来?!”
此言一出倒是很合雀灵的意,要是这唐凉引乖乖待在府里的话,自己还不至于如此的担心!最近看唐凉引的模样好像是一直在回忆往事一般,这样一来就可以很好地说明主人的灵力实在是越来越弱了。这唐凉引当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主人为她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这人却是一点都不明白。
“雀灵,我实在是很想下去走走!停车,我这就要下去!”
唐凉引不知道哪里来的兴头就要跳下马车去,这雀灵及时伸手将这人给拉住,唐凉引不解只好转过头来伸手反拉住雀灵。
“这世间宽宽阔阔,我们走我们的,何必去管别人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