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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鸦片走私

作者:雪如尘 | 发布时间 | 2017-04-28 | 字数:2349

早在上海丝会例会召开之前,胡雪岩便已经吩咐郭庆春去联系姜石林,他想要亲自和姜石林坐一坐,商量一下给大三元还款的事情。毕竟担保金额十五万不是一个小数目。

回到胡府之后,郭庆春早已经在大堂上候着了。

这两年上海生意风运动荡,郭庆春本事一个喜欢玩乐的公子哥,却也不得已收敛了性子,围着胡氏的生意而奔波起来。

“已经有消息了?”

“有了?”

“什么时候见面?”胡雪岩问道。

“东家,姜石林这些日子都不再道台。”

“哦?没有约上?他有什么事情好忙的?”胡雪岩皱眉问道。

“李中堂从云南那边回来之后,在上海住了下来,现在还没有走。姜石林一直陪在李中堂身边,随时等候使唤。不过姜石林虽然没有约到,李中堂却主动邀东家见面。”说着郭庆春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帖子。

胡雪岩看了看请贴,上面写的很简单,只是交代了时间地点。胡雪岩问道:“有没有说跟我要谈些什么事情?”

郭庆春说道:“这些日子李中堂一直在和英国人交涉,好像是商讨鸦片走私的事情。不过他要和东家说些什么,我也不清楚楚。”

“鸦片走私?”胡雪岩有些诧异。

鸦片进口,早在明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个时候鸦片适当做一位药材来用的,没有进口都规定收税。用鸦片来治疗痢疾,是百试不爽的好东西,所以当时朝廷也没有组织。但是到了明末清初,吸食鸦片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到清初的时候,吸食鸦片便已经成了犯禁的事情。而且清朝海关管理十分严格,鸦片也很少进口。等到了康熙二十三年的时候,放宽了海禁,鸦片便又走进了大陆。但是那个时候鸦片仍旧是当作以为药材来进口的。作为一味药材,收税并不多,每十斤征收两钱的银子。

但随着吸食鸦片的人越来越多,到了雍正年间,朝廷便下令禁止鸦片。但是“私盐越禁越好卖”,鸦片也是这个道理。大清很多人已经染了毒瘾,鸦片大有市场,即便是禁令下了,走私也止不住。从乾隆年间开始,英国设立了东印度公司,将鸦片贸易出口当作了国家的收入,走私的情形便越发严重。

乾隆三十年以前,进口的鸦片不过每年二三百箱,到了乾隆末年便加到了一千箱。等过了嘉庆到了道光年间,鸦片进口已经达到了两万三千多箱,这还不算走私。要是把走私加上,光是广东一省每年的鸦片进口就不下一百万箱。联合上浙江山东等地的鸦片,足有千万之巨。走私的结果便是“白的换黑的”,白银流入外国,换来的是上海大清人民身体灵魂的黑色鸦片,这让大清朝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就有了虎门销烟,紧接着便是拉开列强侵华序幕的鸦片战争。

鸦片走私一事,左宗棠也曾经跟胡雪岩说过。鸦片这种东西,不光外国有,就是中国四川云南也有出产。要是进口鸦片,便是‘洋药’,云南四川出产的则被称作‘土药’。左宗棠也知道组织鸦片进口是不可能的,林则徐轰轰烈烈的虎门销烟,换来的是割地赔款,自己也被免职。所以左宗棠主张寓禁于征。

当时进口货物收税,本土生产征收厘金。所以外国鸦片进入大清之后,经常以‘洋药’冒充‘土药’,以降低过关成本。左宗棠以为“税”跟“厘”都是一回事儿,直接合并,所有鸦片一律每斤征收一两五的银子。

郭庆春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法国人也眼馋英国的鸦片生意,估计跟李中堂谈了些贸易条件。”

胡雪岩点了点头,要是能直接跟李鸿章说上话,这归还洋款的事情倒也会简单不少。

郭庆春看到胡雪岩低头沉思,斟酌了一下,对他说道:“东家,我觉得您对李中堂还是得客气一点。要不,就底底头吧?”

胡雪岩心中也在思量这一件事情,郭庆春这么一说,胡雪岩苦笑一声:“我那一次见到他没有低头?”

确实如此,每次和李鸿章有交集的时候,胡雪岩都十分的谦卑。而有机会孝敬的地方,又都想着孝敬。他每年给淮系官员送去的银子,不必给京都大臣的少。然而这些都没有作用,李鸿章还是觉得他做得不够。

难道要他去当江南制造局观察吗?一路跟着左宗棠走过来,不说左宗棠和李鸿章的为人,单单说这十几年的情谊,胡雪岩也不可能转而投到李鸿章的淮系阵营之中。

郭庆春也是一脸为难,做人能够八面玲珑自然是好的,但要是脚踏两只船,就不行了。在这他也知道,胡雪岩素来不是墙头草。

……

李鸿章来到上海,邵友濂也秘密前来会见。把近期针对阜康钱庄的事情交代了一番,这让李鸿章十分的满意。

“好,就这么办。左宗棠在京都混得并不舒服,现在他手下的羽翼也被我折损的七七八八,待到胡雪岩也被除去,他还拿什么跟我争?”

看到李鸿章似乎有意把胡雪岩作死,邵友濂问道:“大人,既然您决定把胡雪岩置于死地,为何又要见他呢?”

李鸿章看了邵友濂一眼,笑了笑,没有多说。做事情就讲究一个虚虚实实。虽然上海和福州的风波都是自己一手挑起来的,但却不能落人口实。此时约见胡雪岩,便是表明自己对胡雪岩没有人恩和偏见。再者,跟胡雪岩交谈一番,让他以为自己会松手放他一马,他也可能掉以轻心……

然而这些事情自然是不能宣之以口的。

看到李鸿章这幅样子,邵友濂说道:“大人,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你说便是。”

“大人,现在姜大人初到上海,对上海的情形可能还不太了解。但我却知道,上海这年的经济已经近乎崩溃,之所以如今市面上还有一番峥嵘景象,全是胡雪岩一人独立支撑。您有所不知,中法开战以来,上海钱庄倒闭了几十家,江苏境内也受到了波及,若是阜康一倒,上海恐怕就要崩盘。而据我所知,胡雪岩最近在想着办法跟洋人斗法。两江丝农的生计,可以说全数都系在胡雪岩身上。胡雪岩本身也是为了两江丝织业谋福祉,我们是不是能出手帮帮他?”邵友濂在上海跟胡雪岩打了多年的交道,心中也渐渐佩服胡雪岩的为人处世还有他不畏洋人的姿态,竟然是忍不住要为胡雪岩说话。

李鸿章闻言冷笑一声:“他要是真想振兴民族企业,便应该好好开办新式缫丝厂,只知道一昧囤积居奇,投机倒把,算得上什么本事?”

看到李鸿章有些生气,邵友濂不敢再说,赶忙点头:“大人教训的是。”

“好了,你下去吧。好好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李鸿章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