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已经是过去式

华辰和李婉把张艺交代的事情都办好后，就基本上没见过面了。华辰在公司里忙着，李婉最近在外地有比赛，两个人忙得基本上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每次李婉打过去，都能听见那边有人叫他的名字，或者就是无人接听收到一条“我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的短信，等到华辰忙完工作和学校的事情，李婉都已经睡了，被华辰的电话吵醒后基本什么话也说不上，华辰只能听听她均匀的呼吸声。

程浩扬的情绪不太好，他到处找都没找到张艺，他去学校问，校领导早就被华辰给搞定了，只能含糊其辞，说是张艺办了休学，他去张艺家门口守着，两三天也没人会来，楼上楼下的人都把他当成坏人要报警了，他打听到张艺房东的电话，房东说张艺退房快一周了，猝不及防的，她现在正在找新的租客。程浩扬一听她这么说，想都没想就把房子租了下来，当天就拿到了房间钥匙。

他在进了门的那一刹那，才真正地意识到，张艺真的走了，她不要自己了。他在客厅可小卧室里翻找了好久，只找到了张艺以前挂在书包上的一个哆啦A梦的小挂件，蓝胖子冲着他傻里傻气地笑，他把小挂件握在手心里，瘫坐在床边。房间里空落落的，说句话走个路动能听见回声，他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身去，把窗户打开，深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举起哆啦A梦，苦笑着说：“艺宝，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程浩扬基本上一周没有去过公司了，陈诚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程浩扬办公室的文件都堆积成山了，不少高层都质问他程总哪里去了，项目还等着程总签字，钱款不到位没办法开展下一期工程啊。陈诚一边陪着笑，一边给程浩扬打电话，听着那边的嘟嘟声，他忿忿地想：等找到了程浩扬，让他签的第一份文件就是自己的辞职报告！他本以为这次电话还是如往日般无人接听，结果就在还剩三秒自动挂断的时候电话接通了，陈诚觉得一定是自己求香拜佛起了作用，他叫了一声程总，都快哭出来了，程浩扬直接打断他说：“我已经在公司楼下了，一会儿就上去了，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还有，把这几天需要我签字过目的最紧要的文件挑出来，我马上处理。好了，就这样。”

陈诚听着这话，觉得真是苍天有眼，那个冷酷的小程总又回来了，他拉着在他办公室里的高管兴冲冲地往程浩扬办公室走去。

程浩扬在办公室忙了一上午，喝水的功夫都没有，他之前刚大病一场，这些天也没有好好保养身体，偶尔还是会咳嗽打喷嚏，脸色苍白没什么光泽。积压了一周的工作，他一上午看文件看得头晕，还得强打起精神认真地听着下属的工作汇报，到了午饭时间，他也稍稍缓了一口气，陈诚给他打包了饭菜上来，他没什么胃口只是挑了几筷子就说吃饱了，陈诚看着他的脸色皱着眉头不由得担心，可还是什么都没说，拿着盒饭出去了，想着冲杯燕麦给他。他走到门口时，程浩扬叫住了他。

“陈诚，你之前给我查张艺的资料，有没有去过一个孤儿院？”

陈诚想了想，回答说：“啊，有，恩英孤儿院，她是以前在那里生活。”

“那你有没有打听到之前有人收养过她？”

陈诚想了一下，肯定地说：“没有，那里之前发生过火灾，许多资料都烧了，根本没有什么关于张艺的材料，我是找到了一个老阿姨，她依稀有些印象，和我说张艺小时候一直呆在孤儿院，没有被收养过，她是后来自己离开的。”

程浩扬疲惫地靠着老板椅，揉了揉眉间，冲着陈诚挥了挥手，自己又看起了桌上的文件。陈诚站在门口处，看着程浩扬不要命工作的样子，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爱情磨人啊，他一边想一边冲燕麦片。

华辰下午来到了程浩扬这边，他是来跟进一个房地产项目的，最近已经到了工程尾期，但是资金款项还差一些没有到位，他就过来问问。其实这些事情只要打个电话或者是联系项目经理就可以了，但是华辰有私心，他直接去了程浩扬的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程浩扬头也没抬，说了声请进，华辰推门而入站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程浩扬等了半天只觉得前面黑压压的可是对面的人什么话都不说，抬起头说：“没事儿出去……”一看是华辰，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站起来招呼着他。

“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坐吧，我让陈诚送咖啡进来。”

华辰坐在沙发上，摆摆手说不用了，看着自家大哥苍白的脸，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叹了一口气，说道：“哥，你要不好好休息几天，你看看你脸白的。”

程浩扬端起陈诚之前送进来的燕麦，喝了一口，已经凉了，他蹙了一下眉，放下杯子，也坐在了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靠在沙发背上，说道：“不用了，之前休息了那么久，你看看我桌上的文件，都堆成小山了，”他摸摸自己脸，开玩笑地说：“你是嫉妒我皮肤好吧？你看你小心眼儿，还嫉妒你哥比你白。”

华辰没心思和他开玩笑，他直接打开门把陈诚叫了进来，严肃地问：“陈诚，我问你，你们程总中午吃饭了吗？”陈诚看了一眼程浩扬，直接无视了他的暗示，如实和华辰说：“没有，程总中午就吃了几口蔬菜，我给他冲了燕麦片，”之后探着脑袋看了一眼燕麦杯，里面的燕麦都糊成一团浆糊了，指着说：“他也没喝完。”程浩扬坐在沙发上朝着他扬了扬拳头，张嘴不出声威胁他：“你信不信我把你开除。”陈诚压根儿不鸟他，心想，我盼着你开除我，一副我已经准备好辞职信了随你便的大无畏的样子。

程浩扬在两个人四只眼睛的无声的谴责下，终于还是屈服了，他无奈地摊手，说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不要和黑白双煞一样，盯得我直哆嗦，我吃饭我吃饭还不行，陈诚你现在就去给我订一份外卖，华辰你一会儿监督我吃，行不行。”他说完这些话，面前的两个人脸色才好看了些，陈诚直接拿起电话往外走去叫餐了，办公室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两个人盯着彼此的脸看了半天，不约而同地扑哧笑出了声。

“说吧，来干什么的，总不能就是看看我吃没吃饭吧，我可是知道你最近是总部的红人，怎么这是来检查工作的？”说着递给华辰一根烟，自己嘴里也叼着一根。

华辰接过来自己点上，又凑过去给程浩扬点上烟，吐了一个烟圈，说道：“算不上，就是城西那个项目的资金，王叔让我来看看怎么还没到位。”

“哦，前几天没来公司，今天上午刚签完文件，应该明天就到了，你让王叔别担心。”

华辰点点头，磕了下烟灰，翘着二郎腿，问道：“你把张艺之前租的房子租了下来？”

程浩扬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深吸了一口烟，“嗯，我租下来了，最近都在那边。估计，以后也住在那里吧，你有时间可以过去。”

“哥，你……”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想她，现在这种局面也是我自作自受。我相信她肯定会回来的，不管是多久，我都等着她，她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家，我不能让她回来后无家可归，我就替她守着那里，几个月几年我都等着。”

华辰心里不是滋味，他都想把张艺现在的地点全部交待清楚了，想起之前李婉说他要是敢向程浩扬透露半分张艺的消息她就和自己分手，他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程浩扬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了，就问他李婉最近去哪了，华辰把烟夹在手指中间，说道：“哦，她最近有比赛，不在学校，明天就回来了，我这几天也忙，没怎么顾得上她，小姑奶奶都抱怨了好几次了。”

程浩扬推了他脑袋一下，“你小子，知足吧，我现在倒是想有人缠着我让我陪，可是人却走了。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尽量多抽时间陪陪她，不在身边就多打几个电话，现在的小姑娘天天吵着要安全感，以前张艺也是……”一提到这个名字，他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果真世事无常，几周前还是亲密爱人，如今提起来却要加上“以前”这样的字眼。

华辰赶紧把话题转移了，问起了项目进度，程浩扬详细地给他讲解了起来，华辰一边听还不时地提出问题，在谈及城西那块儿地之后的开发和用途时，他还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见，程浩扬觉得他的意见有可取之处，就记在了记事本上，说是之后开会的时候可以讨论一下。一副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样子，摸了摸华辰的头发，华辰回敬他一个大白眼，拍开了他在自己脑袋上作乱的手。

华辰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他还有事情要回去，站起身拍了拍西装裤，扣好外套的扣子，和程浩扬说再见。程浩扬也没留他，挥挥手示意他赶快走，自己又一头扎进了文件堆儿里。华辰出去时正好碰上送饭过来的陈诚，千叮万嘱让他一定盯着程浩扬把饭吃完，一粒米都不许剩下，不然唯他是问。陈诚看着程浩扬大口吃饭勉强咽下还顺带着给自己一个狠厉的眼神，觉得自己的工作室越来越难做了，估计自己还没来得及往出掏辞职信就被面前的人给扫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