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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未知数据
"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我想洗把脸清醒一下。
我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浇在手臂上,让我感觉好了一些。
洗着洗着,我忽然感觉手上粘粘的。我低头一看。
洗手池里全是血,中间漂浮着那个袭击我的男人的脸。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打着我的肩膀,我抬头看去,是一双脚——一个无脸的男人悬在半空之中。
我的脸上——全是血。
"快走!"白小梦突然闯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砸破窗玻璃带着我跳了出去,然后飞快地奔跑着。
她的手很凉,但是很细腻,那一刻,一切的疑云全都不见,只剩下此刻我们疯狂奔跑的动作印刻在我的脑海之中,这是我唯一能感知到的事。满天血红的火烧云,笼罩着我们,像是构筑了一个异世界的牢笼。她跑得飞快,我几乎是被她扯着跑。”混蛋!“她突然停下来骂道。然后我们跑上楼梯。
我别无选择,只能跟随着她,一直逃亡着,即使永远也逃不出去。
忽然她停了下来,我看到我们此刻不知为何到了疗养院的天台边上。
这就是终点了?我绝望了。白小梦却笑了,她咧着嘴,几乎是疯狂地大笑着。忽地她又收起了笑容,看了我一眼,”你不要怕。“她轻轻说。”怕什么?“我反问道,只觉得蓦然生出一种勇气。她又笑了,“这样很好,李清知,很好。”
"好了,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她冷笑着,看着远方,大声说道。忽然,她转身凑到我面前道:"你该醒了。"随着一记响指,我猛地起身,惊恐的喘着粗气。半晌后,我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清醒之后,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子,妈的,还挺疼的。
接着我就看到了地上碎裂的台灯。
我猛地从床上蹿起来,一把抓过钥匙,推开门疯狂地冲出去。我跑到407门口,慌忙地就把钥匙往里捅,捅了半天发现拿错了,连忙换掉。
我手抖得像是老年痴呆症,死活钥匙就是对不正锁孔。好不容易把钥匙捅了进去,一扭,打开门。我看到白小梦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她拉起来。
她一脸茫然,完全是没睡醒的样子。
"你你你,想干什么?!"她一脸惊悚,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手舞足蹈的大猩猩。我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恨不得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你没事吧?"尽管众多的疑问压在心头,我却只能问出这一个问题。
她清醒了过来,眯着眼打量着我,"我没事,但我觉得你摊上事儿了,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 几点?"我愣了一下,问道。
显然她没想到我是一个不走套路的男人,于是愣了一下,回到:"才三点嘞!傻仔!"可能是被逼急了,她连方言都出来了。
"怎么会……"我颓然坐在地上。
"怎么了?"她意识到不对,"你做噩梦了?梦见我了?"我点了点头。
"该为(天啊),你冇嘢啊嘛(你没事吧)? "她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不会还在梦里吧。"我忽然想到。"啪的一声,我被她弹了一个又响又疼的脑瓜崩,额头顿时火辣辣的。
"醒了?"她挑眉道。我站起来,"醒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她披上外套坐在床上,朝我一摊手。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向她述说我的梦境。
"台灯碎了有两种可能,一、你在梦游二、真的有人进了你房间。"
"不会……我没有梦游的习惯,从来没有。"
"那就是有人藏在了房间里,或者晚上你没关门。"
"不可能!"我摇头但"昨天因为林风跟我说这里晚上凉,特意提醒了我要关门。"
"他提醒你晚上关门?!"她猛然提高了声调,眼神锐利了起来。
"怎么了吗?"我问到。
"没事"她冷笑道"你继续。"她的样子怎么都不能说没事,但是我也不好追问,就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你就看见了一个貌似医生的男人?他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国字脸,长得很普通,身高比我略矮一些,大概四十岁左右。"
"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你知道吗?你说的这个人——是之前负责我们这一层的医生,他叫孟循。"
"他一个月前就不知为何不见了,然后你来了。"
"他这个人很古板,我对他不了解,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同事。"我再问她,她却只说不知道,把我赶小鸡一样赶了出去。
我看向窗外,果然还是漆黑一片。我的大脑乱成一团。我烦躁地扯着头发,坐在走廊上,一动都不想动。
整个人像要炸了一样,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肯定就成精神病人了。
忽然背后的门开了,白小梦探出头看见我,叹了口气。“告诉你个好事吧,我刚刚想起来这间疗养院里应该有个档案室,你如果想弄清楚孟循的事,不妨去找找。”
我一愣,她又说“对了,自从孟循失踪后大家都很忌讳这件事,建议你不要告诉别人你在查这件事。”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可不想再多个病友了”她一把把我拽起来,然后关上了门。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瘦瘦弱弱的白小梦手上力气这么大。
但她说得对,我应该封闭大脑,暂时不逛荡,去想这件事。
至于档案室,那是一定要去的…但是我得先探探情况。
那以后我闲着没事就在疗养院逛荡,千方百计试图从同事嘴里挖出点东西。果然如白小梦所说,没有一个人提起孟循的名字,甚至连我的7前任医生都不愿提及。然而关于那个档案室却是一点头绪没有。
按理说疗养院一共四层,有档案室存在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我想过去问白小梦,可是她却推说不知道,并且一天到晚玩失踪。
我忽然想到,莫非档案室是那种武侠小说里的密室?这样才能解释。这样一来,我就更非找到那儿不可了。
我想办法要来了疗养院平面图。可是看着平面图我不禁有些郁闷,按图上画的,房间之间根本不可能再藏下一个密室。
等等,我忽然想到,一楼的棋牌室和图书室似乎并没有图上画的那么大,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特地偷偷跑到棋牌室,用步子粗略丈量了一下。
果然,我长舒一口气,心里不由得为自己点了个赞。我鬼鬼祟祟地摸着墙壁,试图找出入口。然而很快就有人进入棋牌室打牌,我不得不假装自己对麻将很有兴趣。
是夜,我叼着手电筒悄咪咪地来到图书室,试图找出线索。如果棋牌室不是入口,那应该就在图书室了。找入口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短,因为有的书上灰尘明显要少。我把书拿了下来,并没有发生我想象的书架轰然转开,我不禁暗骂自己小说看多了。我艰难地挪开一个书架,终于发现一道细细的缝隙。
我忽然感觉不对,总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我找到吧。果不其然,我揭开外面的伪装壁纸之后,面前是一堵铁门。妈的密码门。
好在不是指纹,密码门我倒有办法对付它。昏暗的空间,没有门和窗户,唯一的光源来自从天花板垂钓下来的葫芦型灯泡。灯泡看起来已经很老旧了,灯身和电线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油脂,摸起来粘乎乎的。已经没有最初的时候亮了。在灯泡的四周与其一同垂钓下来的有五根生锈的铁链,铁链的尽头各自焊接着五个圆环,其中一个大一些另外四个大小一样,都和链身一样锈迹斑斑。整个空间都透露出一股老旧的气息。
铁链的下方摆放着一张床:床看起来和整个空间显得格格不入,因为看起来很新,也许是有人新加进来的。床脚被焊死在地面四个对应的铁桩上,似乎主人买这张床后就没打算再移动它。床的上方垫了一层薄棉垫,被纯白色床单盖在上边,多余的部分卷进棉垫下用钉子固定。床的左边摆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整齐摆放一排各式各样的刀具。右边摆着一张厚重的桌子,桌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天平但没看见筹码,还有一个老式录音机。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用白色抹布蘸上酒精仔细的擦拭手中的刀具,擦完一把再换另一把。圆环固定在恰当的位子,男子的嘴被胶布封住,他的脸上布满鼻涕和已经干掉的泪水,他瞳孔中的恐惧有如实质。他不停的挣扎,犹如垂死的鱼儿。
“你认识她吗?”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起来犹如天使般的女孩儿。
男子拼命摇头,他的瞳孔扩大。
冷笑:“没关系,你会认识的。”
“你知道吗,当她说长大后想成为和我一样的人,我多么高兴;你知道吗,当我触摸她冰冷身体时又是多么绝望…”
“你不知道!你们不知道!只为了该死的钱就能剥夺一个天使般的灵魂的你们永远不会知道。就像你不会知道冰冷刀刃划开身体的滋味,恐惧的滋味,绝望的滋味,凌迟和期盼死亡降临。”他停顿了一会,嘴角勾起:“不过你会知道的,全部,因为我会叫你感受这一切。”
男子疯狂挣扎却毫无用处,铁链把他卡的很紧。
阴沉的:“听说凌迟是中国人发明的独有的刑罚。一般的刽子手能剐人五百刀而人不死,其中精通者更能达到一千八百刀。你能坚持到多少刀呢?”
刀背划过男子的肌肤,一道水柱喷射出去,男子失禁了。
癫狂的大笑,“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天枰要保持平衡。”
按下录音机的开始键轻快的音乐声响起。
撕掉男子口中的胶布,“我们开始吧…”
昏暗空间内回荡起来自地狱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