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可思议

（一）

千虫山，清居阁。

虚无大师惊讶地发现，之前为解毒输入牛皮皮体内的真气，竟然从经脉间悄然流失，似一盘散沙，抓也抓不住。毒气已然攻心，但奇怪的是牛皮皮身上围绕的一团戾气久久不散，全身皮肤也由紫转黑，真气在戾气的裹挟下，化为黑色。自把牛皮皮的带回来有三天了，三天时间牛皮皮像死人般昏睡，虚无先生眉头紧锁，暗自思忖着牛皮皮估计凶多吉少，先把把脉象吧。

“玉蝶，速速赶去生死峰，务必把鬼冢先生请来。”

“属下领命！”眨眼工夫，一抹粉影消失在清居阁，即使是不久前大军压境侵犯西域，虚无大师依然从容不迫，但是这次，玉蝶生平第二次看到虚无先生眼里的慌张。

生死峰上，玉蝶分明看到鬼冢俊朗的面容变得僵硬，深邃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感情，像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生死峰上从来没有外人来访，玉蝶是个例外，这是她最喜欢的任务，也是难得可以近距离观察鬼冢的机会。

“鬼冢先生，看来事情很严重了。”

“玉蝶，也许会有一场浩劫。”

“有你在，我不害怕”玉蝶最后这句心意湮没在风里。

九幽大地鬼冢号称“万蛊灵医”，鬼冢可解天下万毒，却解不了自己的心毒。

“鬼冢，我是不是多心了？”

鬼冢闭目探脉，片刻，幽幽地睁开双眼，起身走向窗前。

“鬼冢，为今之计只能用虫王蛊了。只有你可以施术，再晚这孩子怕是……”虚无大师看向他的老朋友鬼冢。

“虚无，我救不了他。”

鬼冢的肩膀轻轻颤抖，语气冰冷而决绝。

“他现在的情况跟当年的止柔一模一样。现在的我跟当年一样无能为力。”

鬼冢声音几近哽咽，这是鬼冢心口的伤疤，永远不能愈合。

虚无大师倒吸一口冷气，颤巍巍的身体打了个趔哋。

“可是这小子只是种了彩虹毒，即使是至极至深之毒你也是有办法的，怎么会……”虚无感觉嗓子里干干的，发不出声音。

“虚无，这一切暗藏杀机啊，当年止柔的死绝非意外，这一开始就是个局，而这小子是开局。”

“事情紧急，看来我们只有请示圣姑了！”

（二）

显然，真实的牛皮皮还是没办法登入游戏，但系统却显示他还在游戏中。“真是奇怪，如果说系统bug怎么可能无法查明原因。这技术行不行啊！？”自上次游戏中毒失去意识后，牛皮皮这两天一直感觉身体跟灌了铅一样，头也是一阵一阵地发晕，但是身体却貌似比以前结实了，一口气上六楼也不喘气了，最明显的是，牛皮皮略微突出的小肚腩竟然不见了，脸上的赘肉也不见了，这个人比之前帅气多了，而且很有线条。

天啊，这不是做梦，那就是得了重病。一向心大的牛皮皮，难得地走近了医院。但了挂号处，牛皮皮蒙了，不知道哪有问题，“那就挂个神经科，赶紧的，不要挡着后边的人。”牛皮皮正被挂号处的护士问的张口结舌，一个电话进来了，陌生号码，不过归属地是太原。

鬼冢留言给圣姑，约好三圣山青石碑处见面。一个小时过去了，圣姑没有回复。难道出问题了？有种不详的预感向鬼冢袭来。就这样鬼冢又等了一个小时，圣姑明明显示在线，却还是没有任何回复，显然不正常。虚无和鬼冢明白了，关于牛皮皮的事，圣姑或许已经知道了！

虽然是陌生号码，不过万一是要办卡的客户呢，还是接起来看看吧。

“喂，您好，你是牛皮皮吗？”是个女声，嗲嗲的，牛皮皮来劲了。

“对啊，你是谁啊？”牛皮皮想，看搞什么鬼花样。

“你猜啦。连人家都不认识啦，人家可是仰慕你牛大侠多时啦。”

这声音嗲的让人受不了，关键还有这口音十足的有些变态。

“李如花，别上来就舔啊，找你爷爷我啥事啊？”

“你大爷的，牛皮皮”电话那头除了李小明还能是哪个活宝，两句话憋不住就现原形了。

“好了不跟你贫了，晚上一起吃个饭。”李小明说到正题。

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话说被房东赶出来后，正儿八经还没好好吃个饭，“你小子会挑时候，得嘞。”想着晚上能好好蹭一顿，顿时幸福指数飙升。

“去你的神经科，你才神经病呢，你全家都神经病”牛皮皮冲着挂号处的“如花”护士，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院大门。

“老板，猪腰子给我考老点啊！”李小明朝着烧烤店老板大声吆喝。

“你肾亏也不用让大家都知道吧。”牛皮皮邪笑道。

快六月的天气，夏天的气息越来越浓，皮皮坐在烧烤摊前撸着烤串唱着歌，快活啊。

“我和梅青参加完那老皇帝的葬礼，正准备上千虫山找你，谁知虚无大师飞鸽传书梅青，让我们即刻赶往落英山。”李小明满嘴肥油，边叭叽边说。

“我中毒后就再也进不去系统了，我正愁呢，对了他提到我没？”

“他让我们安心，说你平安无事，注意几日就跟我们会和。”

“小明，说真的，我这两天睡觉，一闭眼脑子里全是游戏里的事，我看到自己躺在千虫山上，周身都是黑色的一团戾气，任凭虚无大师怎么施术，我就是醒不过来。这个感觉很真实，而且我感觉自己意识也很清醒。”

“啊，这个腰子烤的真不赖，来一串。”

“我说你能好好听我说句话不，就知道吃吃吃。”

“我听着呢，还有这鸡翅，好吃，赶紧造。”李小明埋头猛吃，真不知道是他请我还是我请他。

突然，这厮抬起头来盯着我，“皮皮，你别说，你这两天有点帅啊。才几天啊，你咋就变得这么有线条了呢？”

李小明的话一下说到我心里，看来，我真的变帅了。

“头儿，那牛皮皮看着一切正常，跟他一起吃饭的是李寻仇。”

“盯紧了，有情况马上汇报。”

（三）

北京，晚上9点半。

大伟终于等到他要等的电话。

“喂，明月，我的留言看到了吗？”

“第一时间我就看到了，但是我的电脑被人入侵了，是个电脑高手，几乎看不出破绽。”

电话那头的声音干脆果断，一定是个干练的女人。

“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处理，这段时间不要主动联系我，有急事去购物街三圣乡花市发布郁金香优惠公告，我就明白了。”

“好！”

电话挂断了。

大伟就是鬼冢，他是资深的游戏玩家。止柔在游戏里失掉最后一滴血时，也真实地躺在大伟怀里没了呼吸。

整个游戏像个巨大漩涡，真相，阴谋，他还有明月，深陷其中。

跟李小明撸串到12点，两人海阔天空无话不谈，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好久没有这么敞开心扉畅快一番了。虽然认识时间不长，牛皮皮和李小明确是相见恨晚。“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哪怕终于一天会跌倒，哦哦~~~”深夜的街道，牛皮皮和李小明算是重温了一遍青春之路，今晚，牛皮皮打算一噌到底，落脚李小明的公寓。李小明好歹也是没落的贵族啊，怎么着都比自己的安宁村条件好啊。正想的美，牛皮皮突然感觉浑身气血回流，全身有如火烧，心口撕裂般剧痛，“啊”牛皮皮大喊一声，倒地乱滚。李小明被这一幕吓的不轻，这是怎么了，顿时酒意全无。此时牛皮皮浑身黑色戾气缠身，李小明慌忙去扶。“我靠”，那黑色戾气像火一般，把李小明的火烧的生疼。更奇怪的是黑色戾气中慢慢生出红色气息，慢慢红色戾气取代了黑色戾气，牛皮皮像进了太上老君的丹炉，双眼赤红，像红眼的恶魔。李小明只有干着急的份，却不敢上前，李小明不禁在想，“难道皮皮体内有洪荒之力？”

另一边的黑色轿车里，阿城把牛皮皮的异象发了小视频传给他的头儿。

“头儿，用不用把他带回去？”

那边沉默了很久，传来一条微信。

“把他安全带过来。”

接着，又发来一条微信，

“包括李小明。”

牛皮皮一路跌跌撞撞，摔进了马路边的绿化带，绿化带里有带刺的小灌木，牛皮皮竟生生在灌木丛里打滚，牛皮皮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也许自己要死了，曾经的青春岁月在脑海里断续闪过，如果有来生~~~一旁的李小明看的毛都炸开了，想靠近不能靠近，急的团团转。

短短的10几分钟，牛皮皮像经历了一个世纪，巨大的撕裂感在达到极度痛感之后慢慢减弱，牛皮皮隐隐感觉浑身经脉如打通一般，有一股温热的气流在体内流转，将刚才撕裂感的疼痛慢慢抚平。

“皮皮，醒醒，醒醒，没事吧你？”牛皮皮身上的红色戾气消失了，昏死的像一头猪。

“跟我们走吧！”

李小明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麦色的皮肤下一张精致英朗的脸，嘴角上扬。

“OK”阿城吐了口眼圈，把这条微信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