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试探明岸

韩子高笑着将诸位所谓的高僧送出了湖心小筑，转身返回到禅房里，却见到明岸捧着一瓮走了过来。明岸笑着说道“愿赌服输，这一罐庐山云雾是你的了！”

“既然是大师馈赠，那在下就不客气了。”韩子高并没有推辞接过明岸手中的茶叶，笑着说道。

“呵呵，哪里哪里，这是先生理所应得的，不过先生这次能够通过让张晋和江蕙的互相争斗为我赢得宣讲佛法的机会，足以看得出先生的大德。那个江蕙的父亲是长信侯，功勋世代且不说了，就说那张晋，他背后可是常山王，难道先生就不怕常山王将来找你的麻烦？”明岸大师的话里似乎在试探着韩子高，这更加让韩子高确信了，这位看似平淡无奇的明岸大师，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大秘密。

“呵呵，不瞒大师说，推荐我来这里的是长广王殿下，替我联系鸿胪寺的是兰陵王殿下，您觉得我会担心常山王殿下给我使绊子吗？”韩子高笑着说。

“呵呵失敬失敬，先生背后有两位王室的人为你撑腰，倒是不同凡响啊！”明岸斜着眼睛看着韩子高。

“哈哈，大师，您也被这套说辞给唬住了吧，其实啊说什么长广王殿下是我的后台，兰陵王殿下是我的知己这些话都是编出来唬别人的，没错两位殿下确实给了我一些帮助，但是我并不是他们的人。”韩子高先是大笑，然后又很严肃的说了起来。

“那么先生应当算是谁的人呢？”明岸大师听了之后有兴趣的问道。

“我为朝廷效力，做得天子的使团，自然是陛下的人了。”韩子高拱手向着天子的方向说道。

“说得好，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然他张晋有常山王做后台，但是再大能大得过天子吗？”明岸的话里似乎有所暗指，韩子高不知道明岸这句话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也只好一口的应着。

“大师是方外之人，怎么，也懂得天子御极的道理吗？”

“呵呵，老僧虽是方外之人，却也是北齐之民，既然是民，又哪里能逃得出世俗权力的范围呢，寺庙并非世俗权力的终点啊，韩老兄……”明岸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很不情愿的和韩子高说着。

“大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啊？”韩子高听着明岸此时的话，倒像是可能会有所突破的样子，便赶紧接着他得话问了下去。

“难言之隐倒不至于，只是有些事情，旁人也未必能知道啊……”明岸欲语又止，只是低头数着念珠。

“大师其实不必烦恼，大家都是使团中的人，若真的有了什么难处，自然应该互相帮扶，如果大师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不防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我韩冰夜解决不了的，不是还有张晋和江蕙两位大人吗？他们解决不了的常山王殿下和长信侯爷两位总能解决的了吧？”韩子高故意将话题又扯回到那两位背后的大人物身上去，故意引着明岸说话。

“他们自身都未必能保得住，还怎么能帮得了我，更何况我地烦恼正是因为他们的事情而起的啊。”明岸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

韩子高故作惊讶的退了一步，“什么，不可能吧，常山王殿下是陛下的亲弟弟，长信侯大人又是世代的功勋，还是李后娘娘的家族姻亲，这可是世勋世贵的底子，您却说他们未必能保得住，这不是危言耸听吗？”

“嗤……亲兄弟？在咱们这位陛下的眼中还有亲兄弟吗？别人都不过是他的臣子而已，骨肉亲情有时候反而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也说不定呢，至于长信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仗着李后的威势，他作威作福的也算是过分了，如今皇帝陛下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李后了？听说李后娘娘的母亲，前几日被陛下用乱箭射死，这件事让李后娘娘心胆俱裂，整日忡忡不敢踏出宫门半步，长信侯若还是不知收敛，恐怕结局未必能够善终啊。”明岸哂笑了韩子高一下，便开始说起了朝廷的事情来。

“长信侯爷这两年也确实过分了点，听闻他去年挤占龙城旧地百姓的私田，竟然最后都圈占到皇家的贡田中去了，听说他们家的黄金堆满了谷仓，连出恭用的马桶都是用金子镶嵌的，这也太奢华了，朝廷现在已经有几个月的官员俸禄未发了，南边用兵的靡费也不少，若是长信侯爷还不知道收敛，可真的就是要祸国殃民了。不过，虽然无情最是帝王家，可是这常山王殿下对比下那可是忠心耿耿，陛下难道也怀疑常山王殿下？”韩子高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问着明岸。

“你可真是糊涂啊，常山王殿下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先帝时就十分受宠的皇子啊，他早年管着钱粮，又与许多将军交好，特别是他还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这一点可是别的王子所无法企及的，如果真的有一些将领想要师出有名的拥立新君，你说他们会选择谁啊？”明岸抬眼看着韩子高，这个问题问的很尖锐，其实韩子高早就想到了明岸很有可能是皇帝派来查找常山王和长信侯的把柄来的，这一次这个使团里面，看来注定了是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