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清尔·尼古拉

男人这话传入走在锦瑟前面的戈特尔耳中，他的脚步顿了顿。而锦瑟的耳朵也捕捉到了这句话，她下意识地看了美人一眼。

恰好，美人的视线与锦瑟对视上，之后锦瑟便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那种眼神分明是代表着她认识锦瑟。

锦瑟疑惑，她偏了偏头，以眼神询问美人。没想到美人看见她对自己是一副陌生之色时，先是短暂的不解，之后思索下便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处于礼貌地向她笑了笑。

既然如此，锦瑟也没有过多去刨根问底，她继续跟上前面的戈特尔的脚步。而刚才戈特尔也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刚才说话的美人，并无太大反应。

只不过等两人彻底转身之后，美人则是凝视了他们的身影半天，直到她对面的伴侣出声询问，她才敷衍过去。

……

锦瑟回到房间，一直在回想刚才那个有些奇怪的美人，她以那种眼神看着她，分明是有问题，可是却是故意在回避什么，实在是可疑。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陌生美人说了一句“血族王妃”。锦瑟不禁深思，她……究竟是谁，和血族王妃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正想的入神，原本站立子窗前观赏街道上熙攘人群的戈特尔忽然走过来撞了撞她的手臂，锦瑟抬眼，道：“什么事？”

“我们要离开这里。”他说的很平静，但是锦瑟分明觉察到了有什么事情隐隐发生了。

“现在？”锦瑟不解，“怎么忽然要离开？而且……我们要去哪里啊？”

戈特尔抿了抿唇，后道：“别问这么多，否则等到麻烦来了想走也走不掉了。”

麻烦？锦瑟还未细想，戈特尔却似十分紧迫地拉起她就走，她回头扫视了房间一眼，没什么东西落下，便跟着他走了。

他们刚一开门，谁知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还好戈特尔反应及时伸手便扶住了那个即将摔倒的人，巧合下，来人顺势半摔在他的怀中。

戈特尔本是好心扶一把，没想到却被迫与陌生的人挨得十分紧凑，他不自然地蹙了蹙眉，很快便转手放开，不着痕迹地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指。

楞在一旁的锦瑟定睛一看，这不是之前刚见过面的那个美人吗？

可能是刚才摔在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怀中，让她有些不自在地羞怯了起来，白皙如玉的脸泛起了两朵红晕，低垂着眼睛也不敢抬头看戈特尔。

锦瑟挑了挑眉，看她一副小女儿家含羞带怯的模样别有风情，直觉女人看了都会心动，更别提男人了。她偷瞄了一眼戈特尔，发现他依旧冷着脸，还暗藏着一种不耐烦。

然后，戈特尔就出手拉着站在一旁的锦瑟，想避过美人继续走路。但是美人却拦住了他们，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找这位小姐有些事情，能不能让她和我单独交谈一下？”

她明明是想找锦瑟，可是却去征求戈特尔的同意，锦瑟纳闷自己难道就那么像他的附属品，还是他看起来比较像是她的主人？好吧，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戈特尔想也不想便要开口拒绝，可是锦瑟却提前他一步道：“哦，可以。你先稍微等我一下。”后一句话是对戈特尔说的。

戈特尔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锦瑟连忙恳求道：“就一小会儿，不会耽误太多功夫的。”她之所以答应，是因为她想知道从陌生美人口中得出一些答案。直觉告诉她，陌生美人一定和她有什么渊源。

“那就快些。”

得了“主人”的同意后，锦瑟便和美人来到楼梯的拐角处，周围很僻静，没有其他人烦扰。

“有什么事情，说吧。”锦瑟看着美人淡淡道。

美人换了一副与之前小女人姿态截然不同的神色，她眯着眼睛，一脸怀疑地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锦瑟盯着她默然了一会儿，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她的沉默让美人以为是在心虚，她扬起艳丽的嘴角，讽刺地笑了笑：“艾薇儿·锦瑟，你可真的是能装啊？”

锦瑟从她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心道：果然，她们之间，是认识的。其实更准确地说，是她和原主是认识的。

锦瑟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等着她继续说出些什么来。没想到她的样子像是惹恼了美人，她冷下脸道：“怎么不说话？是见到我心虚了？”

她还没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锦瑟决定不直接问，试着从她嘴里套问出来。她淡淡地笑了，道：“怎么会心虚呢？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美人冷哼：“是么？若是你没有对不我的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吗？你不是也在这儿。”锦瑟回答得滴水不漏，让美人完全没有看出来她其实是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见话拆话。

美人有些被锦瑟激怒，她不自觉地扭曲了漂亮的脸，刻薄的嘴脸尽显无疑：“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这个卑贱的婢女！”她越说越气，最后居然想伸出手去打锦瑟的脸，锦瑟可不会傻愣愣地等着被她扇耳光，而是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她的手腕，也放冷了声音：“我卑贱，你又高贵到哪里去？”

美人没想到锦瑟会反抗她，她瞪大了美目，不可思议道：“才多久没见，你居然像变了个人。”说着她打量了锦瑟一眼，“还是说……让你顶替我的身份嫁入血族王宫，你就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地认为自己就是鲛人族大公主了？”她疾言厉色，咄咄逼人。

锦瑟心中顿时如迷雾散开，一切都清晰起来。原来她是鲛人族大公主，是她代嫁的正主！怪不得她会用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她不客气地趾高气扬。

锦瑟放下举着她手腕的手，缓缓道：“当然没有，公主，我怎么敢这样认为呢。”

见到锦瑟服软的态度，美人，也就是鲛人族大公主清尔·尼古拉才顺了几丝气儿，她不屑地道：“最好是这样。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身边微不足道的婢女，是我的替代品而已，别自以为有多高贵！”

锦瑟不语。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难道不是该好好待在血族王宫里，等待着‘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吗？”她无谓地撩了撩头发，嘴角竟然还渗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锦瑟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愤懑，她在为原主不值。原主从小就尽心尽力地侍奉着这位清尔·尼古拉公主，但是却被当做替身嫁去她不愿去的地方。即使这位公主知道迎接她这个“替代品”的结果将会是什么，她还是事不关己的样子，甚至幸灾乐祸。

她垂着眸子，捏紧了手指，而后，又渐渐松开，嘴角漾起了讽刺笑意：“公主，你都不想待在那里，我又凭什么要傻傻地在那里等着送死呢？”

清尔·尼古拉原本放松的脸上又渐渐凝结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是个自私的女人。”锦瑟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道。

“你、你……”清尔·尼古拉显然再次被她气到了，忘了先前打人失败的事情，居然再一次举起了手想往锦瑟的脸上招呼去。在锦瑟看来，这估计是她对待原主常有的动作，所以才看起来那么自然而然，想都不必想。

这次，她的巴掌还没有触及锦瑟便再一次被拦下来了，只不过这次不是锦瑟自己，而是戈特尔。

戈特尔的紫色眸子像是凝结了一层冰，冷意迫人心弦。

“谁给你的权利，打她？”他的口吻极其平淡，但是隐隐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清尔·尼古拉望着面色阴沉的戈特尔竟一时说不出来话来，戈特尔的手指逐渐收紧，她的脸上渐渐浮现痛色，但是却是敢怒而不敢言，甚至连脸都涨红了。最后才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放……放手，疼……”

戈特尔把她的手腕随意一甩，带得她整个人都身形不稳，往后踉跄了下。

她可怜兮兮地捂着手腕，眼眶通红地望着愠怒的戈特尔，咬着嘴唇，楚楚动人。

锦瑟瞥了一眼她的手腕，啧啧，都紫了，看来戈特尔下手挺重，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

她还没腹诽完，便被戈特尔一把抓着快步匆匆地走了。

“喂喂，走这么快干什么！”锦瑟被他的大步子带得步伐颠颠，忍不住开口道。她不说还好，她一说戈特尔反而彻底将心中的怒气表现出来了，他重重地把锦瑟往旁边的墙上一按，然后用手臂用力地抵在墙上，这样就形成一个逼仄的小空间把锦瑟圈在他和墙壁之间。

锦瑟背后紧贴着墙壁，有些不自在地与他对视：“那什么……这么生气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