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80 王寒至---血色流年（二）

他们趁着夜色，聊了很长时间的天，只有交流才是人类最好的了解方式。

就像普通情侣那般，他们逛着大学校园，在每个角落留下了自己的身影，操场，食堂，音乐楼，博物馆，图书馆，他们无话不谈，似乎是很久的老友，默契不知从何而来。

不知不觉，走到了女生寝室，安又晴放肆地笑着，像个孩子，天真无邪，让王寒至想起了见她的初次，内心不觉一阵淡淡的爱慕。

“都这么晚了。”安又晴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嘀咕着。

王寒至只是看着她，发笑。

“我上次说的事你能考虑一下吗？”他自然而言地问出这话。

安又晴小小愣了半刻，随即笑了，聪明如她，自然知道王寒至说的是什么事。

“追我的人很多，”她犹豫片刻说道，“你觉得和他们相比，你的优势是什么？”

王寒至淡然一笑，似乎这个问题他早就有所预知。

“我没有优势，高中毕业的时候，班主任只记得班上一部分人的名字，你知道那部分人是谁吗？”

“最听话的和最调皮的。”

“答对了，所以一个人要在众多人里被人记住，除了最优秀这一条路，还可以最混蛋，而我，就是你身边的混蛋。”

王寒至认真地说着话，安又晴有些想笑，他的思维果然不是寻常人有的，其实在这个骄傲却害怕失败的男生第一次那么直白地告诉她，喜欢她的时候，安又晴就已经深深地将他记住了。

而现在，这个男生不知又给了她多少次的惊喜，每一次都让她记忆深刻，虽然他们还没有一起看过电影，逛过街，吃过校门外的美食，但王寒至的形象已经在女孩的心中栩栩如生。

一切发生得悄悄然，却又不可思议。

“混蛋？”安又晴反问，“万一我不喜欢混蛋呢。”

“混蛋的原则是什么，不管别人的感受，你喜欢不喜欢我，我管不着。”王寒至依旧笑着，一脸的老练成熟。

安又晴慢慢靠近他，他也不动，任凭女孩靠近，她的气息慢慢贴近他的耳边，暖暖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朵上痒痒的。

“好，那我通知你，我这人从小就喜欢混蛋。”

“为什么。”他脸带笑意。

“混蛋好啊，活得极致，爱得极致。”安又晴眼里露出不一样的光芒。

王寒至嘴角轻轻一咧，露出得意的微笑来，他那双大手突然捧起了女孩的下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情不自禁地捧起女孩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

“你等着，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爱得极致，真正的极致。”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感觉亲手将自己的灵魂撕掉，然后将它放在了安又晴的身体里。

眼神里炙热的光芒与爱意让安又晴感到窒息，也觉得幸福，她那一刻知道，那种感觉，除了王寒至这个男人没有其他人可以带给她，这不是诚意问题，是人的问题。

他骨头里的倔强与坚持是平常人没有的，他的眼睛里全是极致。

第二天安又晴从被窝里醒来的时候，还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脸蛋，她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学恋爱就这样开始了，没有激烈的告白，没有经历无知的懵懂，幸福的暧昧，一切开始地那么急，那么不敢相信。

王寒至这时候来了电话。

他们约在了一家书店，倒也不是刻意安排，只是王寒至一直很想找一本书，其他书店没有的书。

安又晴停在了书店门口，抬头好奇地看着顶上的牌匾，嘴里念念有词，“城市小屋。”

“名字很特别吧，我很喜欢的一家书店，里面很多书都是外面书店很难买到的，也不知道老板是什么人。”王寒至凑过脑袋，似乎在炫耀自己的书店，但那却又不是他的。

安又晴点点头，“我迫不及待要看看了。”

他们进了城市小屋，架子上的书让人眼花缭乱，根本不知要看哪一本，每一本书都那么吸引人，不论是内容简介还是封面，都让人爱不释手。

安又晴的手突然摸到了一块软软的东西，她停了下来，痴痴地望着那块棕色的像土壤一样的东西，老板看见她如此惊异，走了过来。

“同学，有什么疑问吗？”

“你们书架没擦干净。”安又晴摸着那块软软的泥土。

老板笑着摇摇头，“这是我让人镶嵌在书架上的特殊泥土，这种泥土是有记忆的泥土。”

“有记忆的泥土？”

“对，你看，你刚刚摸了她，这上面还有你的指纹呢。”老板指着那泥土说道。

安又晴细细一看，上面真的有细细的指纹。

王寒至走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那块泥土，又转眼看看老板，“老高，你之前说什么来着？”

老板无奈地摊摊手，安又晴一脸惊异，“你们认识？”

“是啊，认识两三年了。”

“那你刚才还说不知道老板是什么人呢？”安又晴哭笑不得。

王寒至抓抓脑袋，“这家伙不是人呐。”

三人一起笑了。

老高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女朋友？”他指着安又晴问道，安又晴大大方方地笑了起来。

王寒至点了点头。

老高开始兴奋起来，“那巧了，我这块泥土放在这里这么久，这姑娘还是第一个发现的，心思很细腻啊，而且上面已经有了她的指纹。”

王寒至眯笑着，终于看口了，“你之前说什么，你不是说没人会发现这泥土的吗，那是发现了就送给她，看来这下你要忍痛割爱送给这姑娘了，但是你也不亏，这么个大美女。”

安又晴只是不解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急忙摆摆手。

“不行不行，既然是老高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给我呢，老高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个对你而言这么重要，要是知道肯定不会乱摸的。”

老高坏笑道，“你女朋友很乖巧的，叫什么名字啊。”

“安又晴。”

老高转身从书架的另一端拿出一把窄窄的小刀，他满面慈祥地将那把到递到了安又晴手上，说道，“这样吧，这块泥土现在就是你的了，但因为镶在了书架上，就不能让你带回去了，不然得把整个书架抬到学校，你就拿这把小刀在泥土上刻上你的名字，永垂不朽，怎么样？哈哈哈”

安又晴看了看王寒至，似乎在征得他的同意，王寒至点点头。

她歪着脑袋，拿着一片小刀，微笑着刻上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笔画都刻得那么用心，似乎那也是她很珍贵的东西，王寒至则静静地看着她，安静的她依旧美得不可方物，世间简直没有词语可以形容她的美丽。

时间似乎停在了那一刻，女孩微微低头，小心翼翼且认真地将自己的名字镌刻在一块松软的泥土上，那块泥土被精致地镶嵌在一个书架上，但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那块泥土。

“好了。”安又晴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每一画都是她的心血。

王寒至从背后揽着她的肩膀，欣赏着那三个字“安又晴”，真是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漂亮。”他只是慢慢地吐出这两个字。

安又晴会心地笑了。

从那以后，城市小屋成了他们经常拜访的地方，那几个字也成了他们必须要观看的事物，王寒至说将来如果他们毕业了，一定要花大价钱买走那架书架，摆放在家里。

大学生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对于有自己的期待，希冀，梦想的人来说，四年的时间却是不够的。

他们大四那年，学校出事了。

准确来说，不是学校出事，是这个社会出了大乱子，这个城市出现了一个叫连环杀手的新事物。

他们任何人，在这个连环杀手出现之前，都不曾想过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人物居然会在现实生活里出现，而且那么真切。

杀手的手段极其残忍，受害人没有一个完整的，身上都是血淋淋的，媒体对这样的事不敢大肆宣扬，只能象征性地对公众有个交代，但即便是马马虎虎的交代已经造成了这个社会的恐慌，这个城市陷入了一片迷雾。

王寒至每天都寸步不离地跟在安又晴身后，害怕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因为不久前，他们学校有一个夜半出去的女生遭到了杀手的毒害。

杀手的反侦查能力极强，导致警方花费了很多时间都没有追查到，而且受害人似乎是随机的，除了都是女性之外，没有任何共同特征，现场也未留下任何毛发、指纹、特征。杀手多是选择深夜作案，之后将受害人抛尸荒野，好几具尸体都是事发过后好几天发现的。

“你不用每天跟着我，能出什么事啊。”安又晴无语地看看步步紧逼的王寒至，抱怨道。

王寒至不作声，他知道安又晴只是担心他的毕业论文不能按时完成，才催促着他离开，但这天安又晴要去市区买些东西。

“你成天跟着我多浪费时间啊，你马上就要交论文了，回头要是毕不了业怎么办，我只是去买点东西，能有什么事啊。”安又晴感觉自己说话太过严肃，担心伤害到王寒至，马上挽过她的手臂，撒娇道。

王寒至依旧笑笑，捏捏她的小脸，“你不害怕，我害怕，那家伙可是无处不在。”

“我没事的，”安又晴神秘地看着王寒至，从包里拿出一瓶喷雾，得意地说道，“你看，室友给我买的，让我随身带着，我看谁敢靠近。”

“这怎么行，你以为人家一个杀人狂会害怕你的喷雾？”

“那总不能因为一个凭空跳出来的杀人犯就不正常生活了吧？”安又晴反问，她已经有些没耐心了。

王寒至无语，“不行，我得跟着你。”

“那你跟着吧。”安又晴生气地甩开了王寒至的手，自己朝前走去。

王寒至跟在后面，他们到了市内的超市买了很多东西，逛了衣服。

“我去洗手间，你既然跟着就拿着吧。”安又晴犹豫片刻，终于走了过来，将自己手里的东西交给了王寒至，王寒至接过东西，还在为安又晴一路上的置之不理而生闷气。

安又晴进了洗手间，王寒至有些想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跟安又晴生气，他明明那么爱她，他无奈地摇摇头，想着等到安又晴出来的时候，一个要抱着她，告诉她，互相都不要生气了，在一起的时间是那么珍贵。

可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说的时候，就已经没机会说了。

安又晴进去之后很久都没有出来，但那是女洗手间，王寒至也不好进去喊，以为女孩子会慢点，便站在原地等，可他不知，也正是那段时间里，安又晴内心对他的呼喊达到极致。

等了很久之后，王寒至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焦急的心，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扔下东西就奔向女洗手间，女人们一阵连连的尖叫。

王寒至大声喊着安又晴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他痛心疾首，一时间心中的防线彻底被击垮了。

他找到监控台，调出监控，却发现洗手间是监控死角，他什么也没发现。

不过一个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电话突然关机，什么都联系不到她，他绝望之下报了警。

经过警方的分析，安又晴在上完厕所之后，从员工通道离开了那家超市去了另外的地方，但是她会去哪里呢。

他们连续看了附近几家店的监控，在一家男子专柜店终于找到了安又晴的身影，安又晴拿着一个男士棕色皮夹子到柜台付账。

经过了解，安又晴是为了给自己的男朋友准备生日礼物才到那家店的，王寒至此刻已经泪流满面，难怪她一直让自己走开，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他的生日快要到了。

监控画面播放到后面的时候，远处隐隐约约有个男人，黑衣，鸭舌帽，休闲鞋，走在安又晴旁边与她交谈着，随后他们二人消失在了监控画面里。

“没了？怎么没了？”王寒至失态地怒吼起来，责怪这监控录像的范围。

警察一边安抚他一边从里面找线索。

王寒至站起来大叫，“就是他，就是他，这个男人是跟她说话的最后一个人，一定是他，你们快去抓住他，他是连环杀手，他要把她带去哪里，她在哪里，在哪里。”

他瘫软地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起来，安又晴离开他的时候心情不佳，现在的她一定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受着哭，杀手可能在她面前磨刀子，她一定很害怕。

王寒至突然站起身，疾步像外面跑去，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找到安又晴。

可是一出门，他便懵了。

他从来没觉得一个城市可以这样大。

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马路，这些都将他和安又晴隔得老远，他还是发了疯般的在街上乱窜，大声吼着安又晴的名字，不管旁人怎么看他，他都从来没有停止。

直到声音开始沙哑，直到眼睛流出血水，一切还是那样，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警方的分析他一句也听不懂，但他一定要找到安又晴，就算把这所城市翻过来，也要找到。

他在这个城市啸叫了一夜，被城管抓，他跑，被路人骂，他无视。

可是一切都是没用的，安又晴的命运已经被一个杀人狂决定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认尸。

那天下着大雨，王寒至奔着雨，衣衫不整答道那片草地的时候，人山人海，哭喊声充斥了他的耳朵，他觉得他要死在人群之外了，可不能，安又晴最后一面他还没有见到，她现在一定很孤单。

看着安又晴痛哭的是她的家人，周围拉着黄色警戒线，他们把现场保护得严严实实。

王寒至突然跪在地上，看着地上躺着的安又晴，一身是血，几乎看不见脸，但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她，她那么美好，不睁眼就可以正确认出，他慢慢爬着，地上的泥土似乎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生命竟然可以这般绝望吗？

痛苦真的可以如此极致吗？

爱真的能这样深沉吗？

王寒至一双眼睛似乎要流出血来，他抓着站在草地上的警察，第一次祈求道，“求你们了，让我抱抱她。”

警察痛心地摇摇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要保护现场，任何人不得靠近。”

王寒至紧紧拽着警察的裤脚，雨水在他的额头上流淌，他紧皱着眉头，几乎说不出话来，却还是逼着自己说了话，“她一定很难受，很冷，求你们了，求你们了，让我抱抱她，陪陪她，我爱她，她是我的女人啊，我的女人。”

他的话在喉咙里反复雕琢，警察都有些于心不忍。

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现场的保护必须要有，否则永远不可能抓住凶手。

王寒至死了一般的躺在地上，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延续着他的生命，他的目光里始终一个女孩，穿着白色长裙在阳光下翩翩起舞。

也不知过了过久，警察叫醒他，说是现场的一切都采取完了，要将死者抬到殡仪馆。

王寒至一下子从泥土里弹起来，径直奔到安又晴身旁，紧紧地抱着她。

他不敢看她身上的血口子，一个个口子就像刻在自己的身上，那一刻他在想，是怎样的畜生将她折磨成这样，身上的口子一条比一条深，警方说，一共十七个口子，没有一条是要人命的，安又晴死于血尽。

那是怎样的痛苦啊，他也想拿一把刀，试试那样的痛苦，他觉得自己受了苦，安又晴受的苦就可以少一些，可他不能，他必须亲手抓住这个畜生，然后让他承受同样的痛苦。

他抱着她，最后一次笑了，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又晴，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影子，为你而活，再也没有王寒至这个人，我就是你，我死了，我挨了十七刀，我一定会找到那个畜生，为你报仇的，不管在哪里，用多长时间。”

没有人听见他的话，只有安又晴听见了。

那一刻，王寒至是真的死了，也成了真的混蛋，因为只有混蛋才可以抓住混蛋。

警方不是说这个人反侦察能力强吗，那他们就比比，谁的能力强。

王寒至在殡仪馆不吃不喝待了四天，最后安又晴的尸体开始慢慢发臭，他才不得不将她推进最后的路，他没有看着她化成灰烬，而是去城市小屋拿了很多的书，犯罪心理书。

也带回了那架刻着安又晴名字的书架，回到自己的城市，青岛，在一条不起眼的街道上开了一家书店，取名城市小屋，那是为了纪念他们的爱情。

那架书架一直摆放在书店中央，任何人不得靠近，也不能放书，成了名副其实的空书架。

他要找到那个畜生，必须要有钱，因为不知道要几年的时间才能找到，甚至几十年，王寒至先是结识了当地的黑暗势力，暗中发展自己的人，走上了要债的道路。

那是来钱最快最直接的方式，打一次架就能得到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他的兄弟也越来越多，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混蛋，也成了这个行业大家都惧怕的主儿。

做到这一切，他用了整整三年，期间受的苦简直不是人受的，但为了安又晴他一并吞下了。

某一年，在要账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那人的气息很是熟悉，王寒至整整想了两夜才想起，那就是安又晴被害那天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男人，他拿出照片，模糊的背影，加大号的衣服，不合适的帽子，凶手尽力掩饰着自己真实的模样，但他还是在那个叫尤隆的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近乎窒息的东西。

王寒至那晚宰了尤隆的手指，并非因为尤隆欠人家多少钱，而是他打死不承认，当年杀过人。

当然，王寒至也并不确定，万一是他这些年来找人找得疯狂入魔了，认错了呢，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不会放过他的，任何一个有可能的人他都是不会放过的。

他从那时候开始便记住了这个叫尤隆的人，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观察他的一言一行，可长久下来，还是没什么特殊的发现。

王寒至开始怀疑自己错了，可是这么多年，他的感觉不会错的，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遇见一个人这么像他，那个杀人狂，他比谁都熟悉，他每天都会看着他几个小时。

直到十年之后遇见一个类似安又晴的女孩，顾我思，这一切才迎刃而解，他震惊，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所以第一次发现顾我思在城市小屋的时候，他没有追出去问清楚，他预料到了，那个女孩是属于城市小屋的，就像安又晴也是属于城市小屋的那样，她会再来的。

王寒至不得不承认，第一次见到顾我思的时候，真的把她当做了安又晴，就像当年的安又晴那样，可是他偶尔也会提醒自己，那不是安又晴，她如果还活着已经三十岁了，可顾我思才十七岁。

所以他要她的时候会那么不顾一切，他发过誓的，这辈子除了安又晴，任何女人他都不会碰的，可是在遇见另一个安又晴的时候，他的想法变了，似乎那颗沉睡十年的心被唤醒了，他再次活得像个人，而不是走兽。

也是顾我思提醒了她，当年的杀人狂是怎么回事。

那次顾我思看着王寒至问他，“你觉得你是城市之光吗？”

纵然十年前还没有城市之光这样的说法，那么假设当时的凶手觉得自己可以征服这个世界，并且任何人都不能拿他有什么办法，他在向这个世界宣战，没人可以制止他的行为，那这样疯狂迷恋自己的人，在现实生活中一定在某方面有着很大的成就或者一事无成，两个字，极致。

王寒至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丝方向，他开始彻夜查看可能的人，但发现一切都是徒劳，这样的人太多了，不过尤隆这个人在他的脑海里却无端蹦了出来。

尤隆这个人心思缜密，占有欲极强，想要向世界证明他就是王者，所以十年之后从一个一事无成的人变成了有亿万资产的资本家。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长得太像当年那个背影，一个人的气息气质是无法改变的。

顾我思在不知不觉间将王寒至的视线引向了尤隆，那一刻，他既兴奋，又感到无所适从，如果尤隆真是凶手，抓住了他，他似乎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命运却不这样待她，只是将另一个人送到他身边，让他遭受同样的痛苦，他的一生注定是用来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