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时光荏苒，愿我依旧当初年少

“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依旧是少年”

黑暗中，夜心坐在床前呢喃着说道

这是很多年前，一个女孩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他从那时便铭记于心，永世不忘，但是他却没有做到女孩的期盼，他的双手充斥着罪与血

“回不去，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它断了，但即使回去了又能怎样？与其碌碌无为一生，不如昙花一现，争霸一世，无敌一世！哪怕结局多么悲惨，也不会后悔，这就是我的道！”

夜心身上的气势越演越烈

而此时，林雪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外，她脸上没有平时的红润白皙，而是病态的苍白，直到此刻，她还是适应不来之前杀人的画面，而当她杀了虎一后，她便立刻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而夜心之对她说了一句话

“不杀人，别人便会杀你，如果他有实力，死的只会是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地牢

而林雪干呕了一阵也匆匆的离开了这压抑的地方

而当她跑出地牢时却被眼前的一幕吓至昏厥

满地的碎尸，鲜血淋漓，一具具尸体还算完好的只剩首级，然而他们的双目都像是鱼目般，仿佛要爆出眼眶之中，而脸上的神色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事物，令人浑身发寒

当她再次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栈的床上，她知道是师傅将昏厥的自己带了回来，她也知道，师傅应该离自己不远，虽然不知为什么，但她却能略微的感知到夜心的位置，但此刻她的内心却十分的恐惧，虎一，和那群不知姓名的死尸，仿佛被人捏住脖子般，令人感到有些窒息

“进来吧，林雪”

夜心冷漠的声音从紧闭的房间中传出

林雪却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般，急忙的走进门去，但进门后的那一刻，她便后悔了，如此深夜，自己和师傅独处一室，难免不会发生些什么，想到这里，她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润，而看到这一幕的夜心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你过来，林雪。”

林雪楞了楞神，走到了夜心的面前

“坐”

夜心说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而林雪也未拒绝，而是轻轻的坐在夜心的身旁

“今天的事情还害怕吗？”

林雪点了点头

“那就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夜心随即将她揽入怀中，靠在床头半躺着

林雪没有反抗，而是将那张有些发烫的脸庞深深的埋进夜心的怀中，静静的倾听着夜心的言语

“从前黄界有一个村庄，虽然并不富裕，但里面的人都很好，很好，突然有一天，村庄里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少年，当时的他只有六岁，之后男孩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就当他以为这一辈子便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时候，一个神，出现了，一个男孩心中的神，她给了男孩生存下去的动力，她教会了男孩什么是尊严，她带领男孩修行，就这样过了一年半，那个落魄的男孩不复存在，而是一个满腔热血，充满自信的少年，但是异变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到让人反应不及，他的师傅，不知为何原因横死在了客栈前的路上，发现尸首时，一身精美的服饰被撕烂，脸上血肉模糊，就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少年醒来，未找到师傅的他准备吃饭时，看到了门口的人，以及，他无论怎样都认得出来的师傅，他像发狂一般冲了过去，抱着师傅的尸首，血红色的泪水从眼眶流出，当即，他立下血誓，让伤害过他身边人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后，少年便消失了，但奇怪的是，多年后有一个家族一夜过后尸横遍野，无一活口，甚至连家畜也不例外，这件事惊动了不出世的大能，但最后不了了之，因为除了墙上的一段话便再无其它线索”

“什么话？”

夜心冷漠的摇了摇头，示意林雪不想再说下去

一夜无话

清晨当林雪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本是夜心的床榻之上，而夜心却不知何时消失无踪

“师傅的过去，竟是这样的吗？”

说完，林雪感到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有些隐隐的刺痛，那种名为心疼的感情在她的胸膛弥漫而出

“师傅，你冰冷的脸庞，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过去？”

林雪将头深深的埋进了被中，仿佛在追寻夜心残留的温度，她很清楚的明白，夜心的过去不仅仅只像他描述的这样轻描淡写，那种拯救自己一生的人，最为依赖的人被人污辱，甚至抛尸在大街之上，令路人观望，她简直不敢相信，如果换做自己会怎样，一定会陷入疯狂之中吧，然而看师傅现在这样，仿佛死潭一般，这就是他的方式吗？这就是他选择保护自己的方式吗？

“真是，让人感到心酸”

林雪埋在被中，哽咽的说道

夜心半坐在门外，收敛了自己的血脉之气，他一壶酒，一壶酒的死命灌着自己，他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至少让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淡上几分，但可惜，他的意识没有变得朦胧，而是越变得清晰起来，那种痛，那种昔日的记忆又浮现出来，他狠狠的喝完了最后一壶酒，将其砸在了客栈的楼道上，怒吼了一声，本来有些不满的群众与店小二，感受到其怒吼时的气息，竟皆不由自主的向着夜心跪了下去，一时间，本应有些喧闹的客栈变得死一般寂静

“我究竟怎样，才能忘却，告诉我，告诉我”

夜心哽咽的说道

世人皆知，天界有一君，超脱生死，无惧天罚，只手便可横推四大界，但世人却不知，他辉煌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血与泪，这便算一个强者的悲哀，当其登上巅峰，回首看去，亲人，红颜，故友，甚至连敌手都早已深埋黄土之中，只留他一个人无敌于世间，站在那顶端，面对的不是他渴望的风景，有的，只有深深的孤独

夜心一直在自责着，那些死去的人没有随着他们的逝去而消失，反而越发清晰的浮现在他心中，如同一把利刃，无时不刻的刺痛他的内心

“如果我没有选择这条路，会不会我看到的风景就会不一样呢？会不会结果就会不一样，告诉我吧，师傅”

夜心的声音变得沙哑了起来，那冰冷色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丝丝悲哀之意，说着他向前走了三步，他的身影却一步比一步虚幻，直至三步走完，其人竟已消失无踪，众人见此皆都放松的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坐在桌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是第一次感到，死亡离自己是那么的近

林雪打开了门，从屋子出来，缴了住宿费便离去，随即她便来到了那漆黑的巷口处，虽然师傅并没有告诉她他的行踪，但她却可以很肯定，那种令自己感同身受的痛楚正是从这里消失无踪的

而当林雪正欲走向前去时，炎心却突然颤抖了起来，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却乌云密布，见此林雪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有些迟疑，但却依旧向巷子里走去，突然，炎心出现在林雪的跟前，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声声急促的颤声仿佛是在诉说着什么，随之而来的便是云层的轰鸣声，林雪面前，一道粗如巨蟒的紫色雷电劈杀而下，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事

逆天者，天罚必屠！

然而雷电还未劈下，一道黑影便迎之而上，一拳轰碎了紫雷，一声怒吼便隐没进了云层之中，像是同什么厮杀般，云中发出的不再是雷响声，而是似人的怒吼声般，颜城，甚至黄界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皆跪拜在地，四界中，不畏天罚，逆行杀上的只有一人，便是世间唯一的一位晋君者，没有人知晓他的名字，但知晓其存在者无一不对其畏惧与感激

“没有路，我便杀出一条路！直至海枯石烂，直至地老天荒，我一日不死，必将立于九天之上，踏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