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攻心
北风呼啸而过，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无数的冰晶雪粒如同利刃般划过路人的肌肤。由于天气实在太过寒冷，正所谓滴水成冰、哈气成霜，再加上马上就要过年，也没什么生意可做，枫墨镖局干脆早早的就关了门。一些家远之人经过俞枫特批早就打好了行囊，急急忙忙的往家赶。毕竟，外出了一年，没有人不想家的。此景此景更是激起了三兄弟对老王头和小羽的思念之情。
“哥，咱们啥时候上山？”乔戒已经眼巴巴的问了好几次。
“傻弟弟，现在师父跟小羽早就住到地下去了，等明年开春如何？”
“可是我想早点见他们。。。”乔戒显得极为委屈。
“再忍忍，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还差这几天吗？”乔木柔声安慰道。
其实乔木的思念之情一点都不比乔戒少，只是现在有一个更为关键的事情要做。
伤他无所谓，侮辱墨墨，绝对不行，乔木要让那些人明白，蒲茵冰城还不是他们肆意妄为的地方。
这日，吃过晚饭后，众人便都溜进屋内，或读书，或下棋，或闲扯，更有几个好赌的脚夫在屋内支起了麻将桌，嚷嚷着要通宵达旦。
只是俞枫这个工作狂丝毫没有注意到天色已晚，硬生生的将乔木、墨墨和铁教头三人喊至房间内，挑旺了火炉，又泡了壶浓茶，一副挑灯夜战的样子。直聊到月上枝头还没有结束。在暖暖火炉的照射下，没多久众人就明显有了一些困意，时不时的打着哈欠，唯有墨墨的情绪颇为激动。
“哥，我想让楚泽野去死。”只见墨墨咬着贝齿，原本清秀俊美的容颜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狰狞。
“他是肯定要死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俞枫的面容有些疲惫，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讨论太多。
“你每次都这样说，从我们都已经回来七天了。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墨墨有些不依不饶。
“前几天我刚处理完一件特别棘手的事情，这不才刚刚脱开身嘛。”
“什么事情？你又找借口。”
“我们运往贤仁的“黑货”被查封了。”
“什么？”听到此话，铁教头，乔木跟墨墨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虽然三人言语出奇的一致，但此时诧异的心情却迥然不同。
铁教头惊讶于如此小心谨慎的机密事宜，运送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发生过任何差池，今日却突然被查，担心此案事发后，牵连出其他一系列见不得光的问题。
乔木惊讶于虽之前隐隐有所察觉，但此番还是俞枫第一次明摆了告诉自己，这是不是可以默认为俞枫已经真正信任和接纳了自己呢。
墨墨惊讶于哥哥竟然偷运“黑货”，要知道这可是各大家族都明令禁止的事情，万没想到哥哥竟如此胆大包天。
看着三人此刻呆若木鸡的样子，俞枫笑着说道“事情我暂时压下来了，乔木是自己人，以后有什么问题咱们都商量着来。你大了，社会的阴暗面也需要多了解一些，不能老是在阳光下成长，以前是我太娇惯你了。”
此话看似毫无章法，其实在座三人心中的疑惑都被此话一一解答。
虽然心中疑惑消除，可墨墨依旧忧心忡忡，“哥，你这么做就不怕监理会查你吗？”
俞枫冷笑道“这个不用担心，监理会对于我们四大家族而言，就是一个摆设而已。”
“可是前几年夏侯家的大少爷不就因为杀了人而被监理院处死了吗？”墨墨问道。
“傻妹妹啊，你不会真的以为夏侯家的大少爷是因为杀人而被处死的吧？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泽西大陆上就没剩几个人了。”
“你是说另有其因？”墨墨十分天真。
“当然，夏侯家大少爷的死是因为权力斗争，监理会只是立个名目罢了。我现在之所以小心谨慎，也是担心有什么把柄落到其他家族手里。”说到这里，俞枫话语明显有些忧虑。
“俞枫大哥，容乔某斗胆说句话，可好？”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乔木终于开口。
“你我自家兄弟，老弟但说无妨。”
“你若不提前动手，只怕最终的结局跟夏侯家的大少爷无异啊。”乔木的话语如同一枚冰锥刺在了俞枫的心上。
“什么意思？”俞枫明显警觉了许多。
“夏侯家的大少爷不就是被自己的亲弟弟设计致死的吗？也正是夏侯家出了这么一个智勇双全，做事果断，心狠手辣的风云人物，夏侯家的势力在近几年的时间内突飞猛进，一跃成为泽西大陆中的第一大家族。反观你们欧阳家，为何在四大家族中实力垫底？还不是因为内斗不断，内耗不止？当别家的少爷们都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而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们几兄弟却为了蝇头小利争执不休，殊不知到头来，最吃亏的还是自己？”乔木面无表情，仿佛在说一件陈年往事。而俞枫的表情却时而愤怒，时而懊悔，到最后竟脸色苍白，叹气不止。
乔木虽看在眼里，但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娓娓道来，“当今世界，轩辕家蛰居在东海边的澜洛水城，早已不问世间争斗，唯有司马、夏侯、欧阳三分天下。现如今该瓜分的地界早就瓜分完毕，各方小势力也都各有依附，那么接下来便是三大家族的直接碰撞，夏侯家若想继续扩张下去，只能先挑实力较弱的欧阳家下手，而司马家若想赶超夏侯，也只能与欧阳家联盟。所以当前的对外策略已经非常清晰明显，亲司马而敌夏侯。当然刚才所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你是欧阳家的族长。”
说完这句话后，乔木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俞枫，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在家族四兄弟中排行最后，而且出身卑微、血统不纯，父亲不会考虑我的。”俞枫无奈与痛心的表情溢于言表。
“你父亲在世时，你跟墨墨自然可以在冰城内逍遥快活，但是你想过没？若是你父亲去世，你现在的快活日子还能持续下去吗？你的那些哥哥们还会这般仁慈的对待你们吗？”
俞枫潜意识的摇了摇头。与此同时，身旁的墨墨开口道“哥，我们争夺继承权吧。”
听到妹妹也支持自己，俞枫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虽努力表现出毫无此意的样子，但眼底深处却有兴奋和狂热一闪而过。
这白驹过隙般的一幕被乔木敏锐的扑捉到，后者不再说话，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端起清茶慢慢的品了起来。
“俞枫少爷，我也赞成，反正其他少爷成为族长后，我们也没有好果子吃，何不放手一搏？”铁教头也开始瓮声瓮气的表示赞成。
俞枫没有开口应承，而是反问道，“乔木兄弟，你觉得我若参与争夺继承权，获胜的把握有几成？”
“目前尚不清楚，但是，你没发现吗？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侧面了解过一些信息，三少爷一介书生，毫无政治报复，平日里跟两位哥哥走的都比较近，不管将来哪位哥哥当上族长，他都可以继续快活下去。而你就不同了，你原本就跟二少爷关系很紧张，而思想颇为传统的大少爷也绝不会对你这个私生子心存好感。若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当上族长，你绝不会像三少爷那般继续逍遥快活下去。”
“可是我在家中排行第四，而且。。。”俞枫还欲说话，却被乔木抢过话头。
“而且身份低微，族长父亲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你，对吧？实不相瞒，你确实是四个兄弟中最容易被忽略和轻视的那个，但是你想过没有，若是其他三人不幸出了什么意外，只剩下你一个人呢？族长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乔木语速极慢，仿佛是在诵读床边故事，但双眸森森的看着俞枫，仿佛一匹恶极的雪狼。
俞枫只是瞄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神，拿起桌上的茶具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乔木并没有继续谈论下去，而是笑呵呵的岔开了话题“原本是讨论何如找虎头帮报仇呢，怎么说着说着，跑偏了呢？俞枫大哥，我觉得报仇这事，宜早不宜迟，我跟墨墨逃出的消息目前还没有传出去，若是再过几日，被虎头帮打听到了，他们就会有所防备，到时候，再下手的话，必然会困难许多。”
“对，我也这么想，择日不如撞日，今夜行动如何？”提起报仇，墨墨刚刚舒展开来的面容顿时又凶狠了起来。毕竟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竟然被陈彪那头肥猪亵渎过，放在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都是无法忍受的耻辱，更何况墨墨这样刚烈如火的女子。
“这事我不方便露面，你们几个此番前往也要万分小心，不可漏了相。”俞枫此话一出，墨墨顿时激动的跳了起来，难以置信的嚷嚷着，“什么？！你不去？！楚泽野那么厉害的身手，以我们几个目前的功夫，怎么可能应付的来？更可况他的身边一定还围了不少的小喽喽。”
“我现在好歹也算个公众人物，一旦我露面，这事就完全公开化了。”俞枫面有难色。
“虎头帮都杀到家门口了，你还在纠结要不要公开。欧阳俞枫！你太懦弱了！”墨墨气愤的拂袖而去。
“墨墨，你别闹情绪，大局为重。。。”望着妹妹远去的身影，俞枫只是无关痛痒的补了一句。
“唉，我这个妹妹啊，就是太娇惯。”望着墨墨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俞枫显得颇为无奈。
乔木微微一笑，却并不接话，“今日商议之事，还望俞枫大哥再慎重的斟酌斟酌，一旦决定，就没有一丝回头的余地了。时辰已晚，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也早点回去了。”
乔木先前的攻心之言显然起到了十分明显的作用，俞枫两眼迷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脑中的想法早就不知飘到了何处，食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木桌，“咚咚”的响声在这个寂静的雪夜显得尤为刺耳。
走出俞枫视野后的乔木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踩着没脚的积雪，“嘎吱嘎吱”的直奔墨墨的闺房而去。
而就在乔木赶往墨墨闺房的同时，一身黑色素衣的墨墨，早已灵敏的翻墙而出，消失在浓厚的夜色之下。
夜晚的冰城依旧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甚至比白天更加喧嚣和热闹，原本沉寂的街头小巷此刻也暧昧的挂起了大红灯笼，一个个搔首弄姿的风尘女子挤眉弄眼的站在街边招揽着生意。纵使温度早已跌破冰点，但各种风尘女子依旧衣着单薄，赤裸着肌肤哆哆嗦嗦的站在街头巷尾，或浓妆艳抹，或搔首弄姿，一个个极尽诱惑，勾引着过往的路人。
在这片姹紫嫣红之中，唯有一个淡雅的女子，穿着件精致绝美的丝绸棉袄，静静的斜靠在门柱旁，虽不似其他女子般衣着暴露，但厚厚的棉衣依旧掩盖不住她傲人的身材，虽没有浓妆，但端庄大气、绝美俊俏的脸庞更是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魅惑，虽没有其他女子般言语轻浮，但身边早已围了十七八个满眼色欲的中年大汉，手中握着钠加，肆无忌惮的冲着女子挥舞着。
女子见此情景，却微微皱了皱眉，厌恶之色溢于言表。女子娇媚的狐眼在人群中飘来飘去，色欲的众大汉流着口水随着女子的目光左右摇摆。未几，女子的眼神终于定格下来，冲着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俊俏公子摆了摆手。众人顿时响起一片失望的哀嚎声，而被选中的这位俊俏公子却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脸的不可思议，仿佛不相信如此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见杜鹃姑娘又向自己招了招手，更是两眼发直，目光呆滞，被人猛推一把后，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往前跑去，不料还没走几步，就被人从后面直接拽着衣领拎了起来，粗暴的扔到了街边的雪堆里。
在美女面前出此难看，俊俏公子自然气愤无比，挣扎着站起后，也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积雪，就急吼吼的冲过去理论起来，但见到楚泽野的面容后，原本愤怒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强堆出一个讪讪地笑脸后，一溜烟的跑了。
而先前招手的风尘女子自然认得此人是谁，急忙一路小跑过来，用酥麻的令人有些反胃的嗓音说道，“哎呦，楚老板，您可多日没有来看杜鹃了，小女子都想死你了。”说道最后，更是有些凄凄戚戚，仿佛自己受了极大委屈。
“我这不是来了嘛，你哪里想我了？”楚泽野色色的笑着，一只手已经不安分的放在了杜鹃的柳腰之上，轻轻摩挲着。
杜鹃脸色一红，两条白藕般的胳膊如水蛇般搂缠了楚泽野的脖子，并轻轻的附在他的耳边吐出一句话，“哪里都想。”
女子气若兰芷的吐息声顿时让楚泽野心猿意马、得意洋洋起来，只见楚老板满脸红光之余，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扭过头去请出自己的身后之人，介绍道，“这是从贤仁过来的贵客，你找几个漂亮的姐妹好生招待着。”
顺着楚泽野手指的方向，杜鹃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矮胖秃子，此人满脸油光，肥若猪头，一双充满色欲的小眼睛正饥渴的盯着杜鹃饱满的胸脯，更为令人作呕的是，此人鼻头的正中央处，竟然长了颗指甲大小的黑痣，黑痣上还长了几根极为粗壮的黑毛。杜鹃略懂面相，鼻上有黑痣者，是性欲旺盛的表现，那这么大一颗黑痣的话，杜鹃不敢往下想。
虽然心中恶心不已，但多年来的经验还是让杜鹃堆起了一个妩媚的微笑，笑呵呵的问道“哥哥，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啊？我去给你喊几个姐妹过来。”
见杜鹃迎了上来，大光头更是兴奋的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类型的！”说着便不安分的伸手向杜鹃的屁股摸去。
杜鹃机灵的躲闪开来，娇声笑着向屋内跑去，而大光头也忙不迭的跟了进去。
看着大光头的背影，楚泽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笑容，当下又招呼来几个美女后，便左拥右抱的走进院内。
与此同时，在绝味金蟾客栈的顶楼，墨墨正一脸冷容的坐在包间内，一个店小二唯唯诺诺的蹲在地上，面若白纸，不住的发抖。
“你们堂堂绝味金蟾大客栈，竟然在饭菜里吃出苍蝇，作何解释？”
“小的也不清楚，可能是蛤蟆吞进肚子里的吧。”小二正一边收拾着满屋子的碎盘子，一边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嗵”的一声，墨墨一脚踢翻了蹲在地上的小伙计，冷言道，“喊你们掌柜的过来！”
小伙计可能是刚来没多久，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顿时哆嗦着站起身来，去门外找掌柜的了。
不多久，一个圆胖脸的中年男子便微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正欲发飙，却见眼前站着一个容貌娇美的女子，虽身着宽松的黑色素衣但却依旧掩盖不了她火辣的身材。
看到这里，中年男子的火气顿时消了许多，清了清嗓子后，笑问道，“这位客官，可是对小店的饭菜有什么意见？”。
“你先去出。”墨墨并没有答话，而是对着站在旁边的小伙计吩咐着。
小伙计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的掌柜，不知如何是好。而中年掌柜也不知眼前的美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明显想速战速决，不准备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毕竟一大摊子杂事在等着自己做决定呢，随即也吩咐道，“那你就先下去吧。”
小伙计“嗯”了一声，逃跑般的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这位客官，有什么事，请讲吧。”待小伙计走远之后，中年掌柜又一次开口问道，同时识趣的将包间的房门关上。
“楚泽野在哪里？”墨墨冷言问道。
“这种小事不用麻烦我们东家，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即可。”中年掌柜还以为这个挑剔的客官准备闹到东家那里呢。
“我再问一遍，楚泽野在哪里？”墨墨面若寒霜。
此刻中年掌柜已经可以断定这个女子是来找茬的了，原本压下去的怒气顿时涨了起来，凶狠的说道“我看你是新来的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绝味金蟾在冰城的名头，别说是只苍蝇了，就是你今天死在店里，也没人敢管这事儿！”
一个小小的酒店就敢口出狂言，想必幕后的金主定是个手眼通天的角色，换做别人肯定会掂量一番，但此刻面对的确实一个早已起杀意的烈女子。
墨墨漠然的听完掌柜吹的牛皮后，冷哼一声，扬起手掌“啪”的便是一巴掌。
还没等中年掌柜明白怎么回事，便发现自己已经被扇倒在地，右脸火辣辣的烧着。
中年掌柜哪里受过这种待遇，顿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挣扎着正欲起身，便见墨墨飞起一脚，狠狠的踩在右手掌上，伴随着令人不舒服的“咔嚓”声，刚才还嚣张无比的胖掌柜只能扯着嗓子“嗷嗷”直叫。
“我劝你早点告诉我，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你他妈的。。。”中年掌柜强忍着疼痛，嘴上依旧不干不净，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墨墨伸过手去，用力一拖，将下巴卸了下来，原本就疼得满头大汗的圆脸上，更是苍白了几分，只是此刻眼神中的狂怒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
“第一，不要对我说脏话。第二，告诉我楚泽野在哪里。明白吗？”
虽被墨墨卸了下巴说不出话来，但是中年掌柜还是听话的连连点头。
见中年掌柜终于老实了一些，墨墨便托起他那油腻腻的下巴，干脆利索的又安了上去。末尾，极为厌恶的将满手的油汗在纸上擦了擦。
“我们掌柜跟一个大光头去烟柳小巷找杜鹃姑娘了。”中年掌柜明显对眼前的这个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心狠手辣的女子产生了畏惧心理，顿时将所知道的情况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说了出来。
“大光头是谁？”
“不知道。”
“嗯？”墨墨还没抬手，掌柜的便赶忙开口求饶，显然是害怕下巴又被卸掉后，连个张嘴的机会都没有。
“女侠！我真的不知道！之前从没见过此人！哦对了，他鼻子上长了颗花生大小的黑痣，非常明显，您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掌柜的语气中带着绝望，不像是在撒谎。
“算你识相。我走之后，你把这个房间给我打扫干净，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打扫，不能找伙计们帮忙，听明白了没？”
“明白！明白！”中年掌柜嘴上赶紧应承道，同时无助的扫了眼满屋子的碎盘子和一地的饭菜。
墨墨这才满意的将玉足从中年掌柜的手掌上移开，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