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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钟叔叔的话
进入到街道上的房子里边,南开用了将近十分钟时间,因为在进入之前他就在想一个问题,今天要是在他的嘴巴里边知道了一些母亲的过往,第一个是他自己要不要相信,另外一个是自己到底能接受多少。
就因为这焦灼的心情,他在门外站立了长达十分钟时间,才动手按压了一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斜襟的,因为颜色看着有些古怪,所以脸色也显得有些不正常,她就像是从死人堆里刚刚爬出来的一样。
身子侧到一边,然后很客气的打出一个请的手势,她没有和自己说一句话,甚至都没有问自己找谁,这一切好像就在她的料定之中,她是知道自己要来吗?
院子里边栽种的花草,洋溢着一种颓败的气氛,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么想,只是本能的感觉出来,这些花草有些不正常,可要他说出哪里不正常,他又说不上来了。
走近大厅的时候,被一束阳光遮挡了视线,他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可那光线还是灼伤了眼球,以至于他直到三秒钟之后,才终于能适应这样的光线变化。
大厅十分的亮堂,设计却是中式的紧,一板一眼的,看上去像是旧上海的堂屋,里边的桌椅板凳也全是实木家具,男子就坐在那张靠窗的摇椅上,高度不算高的摇椅,上升到最高点才能接触到一丝光线,而落下就是无尽的黑暗。
男子的眼眸一直没有刻画出南开的影像来,他似乎是个眼睛有问题的人,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瞎了?南开显然是不相信的,他走过去,想要拿手在男子的跟前晃动试试看有什么变化没,就被身边的老婆子拦住。
南开迟疑着顿下手的时候,老婆子颇为严厉的呵斥起来,令他奇怪的是呵斥的不是自己,而是钟叔叔。
这下人一般装束的老婆子,竟然是钟叔叔的娘?南开实在想不通了,但是对方已经从摇椅上起身,等他终于将视线落在南开的身上时,精神才终于是回归了身躯,那悬挂着犹如瞎眼一般的眼眸,已经恢复了正常,南开实在是有些佩服对方的演技,因为刚才他的确以为对方瞎眼了。
“新闻我都看到了,你今天来是为了你母亲的事情吧,我早知道你会调查我的,我已经在家中等待了数日,我本来是要去度假区的,延迟了这许久的时间,为的就是让你清楚一点,你要问什么都可以,但是唯独你母亲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
男子开口了,言语十分的果断,这开门见山的姿态,真是叫人有些尴尬难办,南开听到他话语的意思,就很明白男子接下来的处理方式,多半是要令自己失望了,他说的只要是避开了自己母亲的事情,他什么都愿意回答,可自己就想知道母亲的事情,其余的都不感兴趣。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很尴尬了,因为除了我母亲的事情,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男子的神情莫名的有些激动,他双手握在一处,虽然在用运动遮掩,但是能明显的看出来,其实他很紧张。
老婆子在一边看了一会儿,也就悄无声息的走开,还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南开的心中宽松了不少,可等到这老婆子端着茶饮回来,他才清楚这老婆子多半是不会再走了,因为她都已经在椅子上坐下,开始打毛衣了,大有看热闹的节奏。
男子看自己母亲的眼神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有点厌烦,有点忌惮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这男子的情愫激发起南开对于自己母亲的情感来了,他心中不免有些难受,想要抽开自己的视线,但是男子的母亲已经开始发起了牢骚,就因为男子这样瞪视自己,她心中一阵烦闷,起身的当下竟然还真的要抽打男子。
按说男子的年纪都这么大了,应该有自己的家庭,可在这有些荒芜的别墅之中,南开只看到这一对较劲的母子,他们互相嫌弃,但是又不可分离。
他不太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可又不好为难自己的母亲送客,于是便自己起身,朝着南开走了过来,南开看懂了他的意思,也就随着男子走出了大厅,男子的母亲在他们身后喊叫起来,那声音沙拉沙拉的真叫人难受。
走过了院门,男子将院门带上的间隙对着南开下了逐客令。
“原本你母亲的死亡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你在我这边是找不到什么线索的,我知道你在调查案件,可你不该花时间在无用的事情之上,回去吧,台湾的通行证不好办,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驱赶自己南开的心里倒是不介意,可母亲的事情,难道他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吗?从他小时候到现在,甚至于一个月之前,他们都还有接触,母亲的死亡是和他没关系,可自己的童年,父亲的失落都和这个男子有关系,他当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关于我母亲的事情,你当真是没什么好说的吗?那你现在告诉我,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在家中等着,难道就是为了我来,你好当面拒绝我吗?”
男子说了自己原本是要去度假区的,可因为他要来所以在家候着,既然是专门等着的总该是为了要告诉自己什么,可现在男子说自己什么也不想告诉他,甚至于都没有说的必要了,这让南开很难接受。
男子的神情之中有细微的无奈,不过他的眼神之中都没有丝毫的歉疚,看样子他对于南开的控诉,根本就无动于衷。
此刻男子脸上更多的便是嘲讽,因为男子给出这样的反馈,所以南开当下也没把持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就和男子对上了,这一对上就是半个小时,两人互相殴打的场面竟然全部拍摄进了街道台灯顶端的摄像头之中,半个小时之后两人都被带到了派出所接受讯问调查。
南开在情绪上还是有些失控,言语比较过激,被警察控制住的当下,还是对男子那满是嘲讽的眼神耿耿于怀,男子却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陈述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因为南开情绪上比较激动,所以被遣送回到内地。
去了一趟台湾不但是什么都没问到,还直接上了热搜新闻版,这让南开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不过好在有人前来探望,他多少也平静不少,此人正是沉沦,这几天她一直也被私事困扰,只是她了解到一个事情,要南开去验证一番。
“我知道台湾那边的事情的确是有点让人抓狂,可男子到底什么也不肯说,你就算是用枪指着他,他也未必随你心意。”
劝说没有起到好大的作用,他的心情还是很沉闷,除非是案件有了全新的进展,不然他很难从这样低落的心情之中走出来。
沉沦将照片从自己的背包之中掏出来,搁置在桌面上,然后点了点上边的人的脸,南开这才将视线转移过来,在看到男子的脸颊时,他心中隐约的有些担忧起来,这不是自己跟丢的男人吗?
因为时常和母亲在酒店之中约会,所以上次他前去盯着男子,但是被男子耍弄了一番,男子随后潇洒离去。
现在看到这照片却开始莫名的想到了热搜,最近兴起的一股潮流,好像是专门针对他母亲的,一切报道都非常的诡谲,似乎是在逐渐的透露案子的发生的经过,他梳理过这上边曝光的资料,资料显示在自己外出求学的这八年时间里边,母亲接触了不下十个男子。
而且和这些男子的举动都大胆亲密,他现在是不敢回去村子了,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说是某人的儿子他母亲是怎么样放荡的一个女人,南开在这一点上边承受能力很差,尽管母亲和父亲都不在了,可自己还在,所有的压力都要落在他的头上,他心中不平,所有不想面对这一切。
沉沦拿出来的照片,他看了一眼,这背后的地标性建筑十分的抢眼,这不就是该男子和母亲约会的那一家酒店吗?
男子的脸处于侧面的状态,但是那个胎记却被拍了下来,十分抢眼,他就站在酒店的门口,照片上显示的时间是上个月的十号,也就是在他母亲遇害前的七八天时间。
且不说这照片是哪儿来的,他就想知道沉沦是如何知道这个男子的存在的,尽管之前他自己曝光了这一切,但是从严格意义上说,自己并没有说出酒店约会的事情,沉沦是如何得知这一切,并且她手上现在竟然还掌握着照片?
现在他真的感觉到一切举步维艰,危机四伏的,他不单单是要注意黑暗中的手肘打向自己,还要提防身边的人出卖自己,现在还要注意不让沉沦卖了自己,南开忽然感觉一个脑子根本就不够用的。
“你是怎么知道要去盯着他的,既然你知晓这事情,那我就索性和你说清楚吧,上次我去跟踪了这男子,但是最后我被他耍了,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对于上次的事情,他是想起来都感觉很丢脸,沉沦在听了他的话语之后,忽然选择了沉默,随后在桌子上扯了一张便签纸,就在上边描画起来,她速度很快,写完就起身走了,便签纸留在桌面上,他抓在手心,随后将沉沦送出了自己的房子。
纸条上并没有写字,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这符号他在母亲的本子上见过,账目在收尾的时候也见过,是一个类似于方程式里贝塔的写法。
沉沦着急走,又用这纸条子来表示,难不成又有人在盯着自己了?南开打起精神朝着边上看一眼,窗户外边一阵豁亮的光扫过,随后他就看到了对面架设在窗户后边的高倍望远镜,这一次他没忍,朝着对面窗户比了一个弱的手势,就将挡光的窗帘拉上。
她对于这个案子异乎寻常的上心,让南开感觉很疑惑,这事情她原本可以不用参与进来的,但是她却参与进来了,还将一切都做的很到位,她就恨不得将所有的都提供给南开,但是从上次被袭击了之后,她已经学会了利用,什么都给南开去调查,自己却一点也不作为,站在远处等着消息。
对于她这样躲避的做法,南开也没什么怪责的必要,反而是有些同情沉沦,认为她还不够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