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6 上林客栈
在大榆树下歇息不久,李寄书潘君兆两人便牵着马向前赶路了,墨乔也远远地跟在两人后面。
这一晚,三人在同一家客栈歇息了一晚,李寄书和潘君兆两人也没发现墨乔的到来。第二日,两人继续赶路,墨乔仍然跟在后面。
中午时分,两人进了一家客栈。墨乔不一会儿也过来了,只见客栈牌匾上书写着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上林客栈”。“客官楼上请。”一进来一个客栈小二便低头哈腰道“敢问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小二,刚刚进来的那两位在哪里?”墨乔问道。“您是说刚才进来的一对年轻男女啊,他们俩在楼上喝茶呢。”小二道。“带我上去,坐他们旁边。”墨乔道。“好嘞,您这边请。”小二说着把墨乔往楼上带去。
墨乔上了楼,背对着他们李寄书潘君兆两人坐下。小二道:“客官吃点什么呢?我们这里各式江南菜肴都有,女儿红,竹叶青等各种美酒也有。”
“一杯上好的龙井,两小份苏式点心。墨乔轻声道。”两人只顾着聊天,也没注意到墨乔的到来。
“兆儿,你回家去怎么和你父亲交代呢?”李寄书问道。
“我就照实把咱们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爹爹,我爹爹自小十分宠爱我,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会同意咱们俩的。”潘君兆回答道。
“等我这几天把我父亲让我办的事办好了,我就回家去准备到你家提亲。”李寄书道。
潘君兆咯咯一笑。
后面陈墨乔听到这些话,不免心里一惊:哎,他们俩人郎才女貌相亲相爱,我又何必心心念念的想着寄书呢,如果为了寄书拆散了他们我心里会难过一辈子吧。
突然,外面响起了巨大的乱马嘶鸣声,惊到了客栈里的每一个人。接着,是一个汉子凶恶叫声:“掌柜的,快把人交出来。”
墨乔吓得一惊,这声音便是常崇义的声音了。去年常崇义曾来过烂柯山白溆堂,墨乔和碧儿躲在后面偷看他,可是却被他凶恶的声音和面貌吓到了,因此便深深记住了他的声音,从此墨乔很多时候便变得闷闷不乐了:没想到爹爹娘亲口里说的常崇义竟是个这样的人。
“哎呦,大爷啊,小店并未藏什么人啊,敢问大爷是要找什么人啊?”客栈的老板早已经跑了出来,笑脸相迎。
“一男一女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快点把人交出来为好。”那汉子叫道。
“大爷啊,刚刚倒是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但并没有人跟着一块来啊,大爷不妨亲自到楼上看看?”那掌柜的说着,便听到了楼梯走动的“咚咚咚”声。
片刻,墨乔便见几个人上来了,常崇义站在中间,几个人手里均拿着兵器。
“大美人,你果然在这啊。”常崇义看到墨乔便奸笑道。他又打量了一番墨乔的容貌穿戴,道:“果然是像天仙下凡一般美丽啊。”原来常崇义并没有见过墨乔,只听得母亲说过这女子十分漂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哼,常崇义你这个大色鬼,大坏蛋,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你哪远滚哪去。”墨乔生气地骂道。
“小娘子,快点乖乖跟我回去,我就用八抬大轿把你风风光光娶回家,保证你不受一点委屈。”常崇义色眯眯地奸笑道。
“叫谁娘子呢?你这个臭不要脸。想我娶我?休想!你也不瞧瞧你那副嘴脸。”墨乔怒骂道。
常崇义看到后面李寄书和潘君兆,猜想:这肯定是李寄书那臭小子了,道:“我说怎么不跟我走啊,原来看上了后面这个小白脸了,好,今天我便先杀了这个小白脸。”说着一个飞身过去,抬起左脚,直向李寄书面门踢去。李寄书正在疑惑为何陈墨乔也来这里了,看两人正在说话,还没来得及问,蹭的一声便飞来一脚,直冲自己面门而来,这一脚速度极快,力道十足,若踢到不说被李寄书直接踢死,鼻梁骨被踢断,脸被踢得面目全是倒是完全可能的。又可怜李寄书自小便念书识字,并未学过丝毫功夫,看样子这一脚便是躲不过去了。
正在李寄书惊慌之际,只见一掌飞来,正打在这一脚的脚腕上,这一脚便转换了方向,擦着李寄书的面门而过。而常崇义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原来是前面的陈墨乔及时出掌,提李寄书挡住了这一脚。这一下,惊得李寄书一冷,脸色刷白。
“好啊,原来岳丈跟我说你看上了李寄书我还不信,看来这下果然是真的了。”
常崇义对墨乔吼道,“还未过门的媳妇便要和丈夫作对,这过了门之后还不反了天了。”
“啊呸,谁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墨乔也怒道:“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了。”说着,便拔出剑要刺常崇义。墨乔出生成长于白溆堂之中,父亲陈芒之精通多种武艺,因此自小父亲便教了他许多功夫,这几年下来,功夫也相当不错,故而墨乔也敢直接拔剑与常崇义相对。她带的这把剑名叫莫邪剑,锋利无比,是紫蚕派的一把名剑。
常崇义一见墨乔拔剑相对,便来劲了,笑道:“小美人啊,还没过门便敢拿剑与夫婿对峙,看来以后成婚了我的日子可不好过喽!”说着,他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便哈哈大笑。
墨乔转动手腕,怒道:“受死吧,常崇义你个大恶人。”说着便拿剑刺向常崇义,只见剑如白蛇吐信,又似青龙飞舞。一把长剑各种招式连绵而至,招招式式都出的极为精妙。而常崇义这边已经手忙脚乱了,刚躲过刺向肩头的剑,又得迅速顾得双腿,这躲来躲去,每一次都惊险十分,跳来跳去倒也十分狼狈。又见墨乔招招式式都是下的杀手,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刹那怒火冲天,便一个蓄力,用尽全力向后跳去,终于拜托了墨乔剑法的缠绕。
墨乔笑道:“常崇义你个大恶人,打不过我便想逃走吗?若要逃走,快快滚去,以后别来找我,我还可饶你一命。”
常崇义怒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然还要下杀手,那我也不让你了。”说着,喘了一口气飞身过去,道:“来吧,小美人,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墨乔道:“终于要发力了啊,看我不一剑把你刺个洞,送你上黄泉。”
说罢,又拿剑刺上去了。只见墨乔拿剑飞舞,顿时旁人眼花缭乱。忽然墨乔抖动剑锋,直刺向常崇义的额面部,这一招来的速度飞快,可是力道却是不足,常崇义看准了剑背就是一掌划过,轻轻松松地把这一剑给挡了过去。可是谁知道墨乔趁势又是一剑,反而刺向常崇义的下盘膝盖处,常崇义躲开之后,墨乔向上一划。常崇义惊讶至极,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一招出来,结果仓促之间往后退,也幸亏他身法了得,竟然躲了过去,而墨乔的这一剑回来之后,在自己的嘴唇旁边划过,像是饮酒一般,原来这一招就叫做“清饮小酌”,怪不得招式清丽优雅。再看墨乔,忽然长剑轻扬,飘身而进,姿态飘飘若仙,常崇义知道虽然墨乔的出招美妙,可是招式却凌厉无比,因此全力用心地挡着墨乔的出招,不过好在常崇义身法也是了得,因此与墨乔斗了两式竟丝毫没有被伤害。不过看上去墨乔逐渐占了上风。悠忽之间,二人已经拆了三十余招,墨乔使出了“松下对弈”,“小园艺菊”等绝招,而常崇义总能惊险地躲开。墨乔使的这一套剑法比刚刚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令周围人眼花缭乱,纷纷不住赞叹。
墨乔的这一套剑法是母亲传授与她的,这套剑法名曰水木清华剑。是紫蚕派创始人吴雪子的掌上明珠女儿吴出尘所创,吴出尘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也是个武学奇才,自身武艺深得父亲真传,并且也自创了不少功夫,由于精于使剑,因此所自创的水木清华剑是其中极其优秀的武功。此剑法只传于紫蚕派地位尊贵的女子。墨乔作为烂柯山分派的千金自然也有资格学习这种上乘剑法。
又拆了十余招,常崇义就逐渐适应了墨乔的出招了。尽管墨乔的招式仍然凌厉,可是常崇义却泰然自若,左躲右闪,竟然丝毫没有受伤。墨乔看自己奈何不了他,十分不爽,剑也渐渐慢了下来。突然,常崇义一个“猴子偷桃”,一掌直接对向了墨乔脸上,墨乔惊慌,急忙往后撤步。说时迟那时快,常崇义另一只手直接甩了过来,打中了墨乔的手腕。“铛”的一声,墨乔手腕里的莫邪剑直接飞出。
水木清华剑法尽管是上乘剑法,可墨乔小时候也不十分下功夫练剑,只在父亲的要求下才学完了。墨乔母亲自然是溺爱女儿,因此不会过分要求女儿,再者,墨乔母亲的剑法也并未达到极高的境界,因此墨乔对水木清华剑法不过是学了些皮毛而已。
眼见自己的剑被常崇义打飞,墨乔大惊失色,心想:这下可糟了,常崇义非得抓我回去。又想:他若非得抓我回去,我便先跟他走,回到烂柯山有爹爹保护着我,量他常崇义也不敢把我怎么着。
常崇义欣喜十分,嘲笑道:“小娘子,还不跟我快点回去,好准备准备咱俩的新婚大礼?”
墨乔转脸笑道:“常公子武功果然了得,如此看来,我乖乖地跟常公子回去是正经啊。”说着,捡起了地上被打掉的莫邪剑。
忽然,墨乔抬头看到了父亲陈芒之上楼了,跟着几个汉子,都是白溆堂的门人。她灵机一动,拿剑横向自己的脖子道:“都不要过来,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原来墨乔离开不久,常崇义等人都来到了白溆堂,继而发现了女儿墨乔的逃走。常崇义就先出发寻找墨乔,陈芒之过了不久也前去了。
看到墨乔这番举动,周围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陈芒之也已经进来了,惊道:“墨乔不要动,可不要做傻事,先放下剑有什么事咱在商量。”
墨乔道:“爹,你就非得让我嫁给这个常崇义吗,她刚刚欺负了女儿,你还逼我嫁给他,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旁边常崇义辩解道:“陈堂主,我没有欺负她,是我被逼还手的,也不知道墨乔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要拔剑自刎了。”
突然,墨乔“啊”地一声,手往后一甩,莫邪剑又飞了出去。原来在几人都在听常崇义说话时,陈芒之已经在地上捡了一颗小砾石,趁墨乔不备,以射银草芙蓉针的指法将砾石射了出去,正中墨乔手腕,她手里的剑也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