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齐千寒的表白

顾雅和夏小梓俩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脸上已全是笑容，若梦明白这次谈话的结果是好的，所以也感到很欣慰。

若梦推着婴儿车逛街，现在时间还很早，不过因为天气渐渐转暖，并且春天的空气让若梦感到舒适，所以她就带着小念安出来呼吸上海早晨新鲜的空气了，婴儿车里除了小念安之外，还有鸡肉。两个小脑袋都好奇地探出车外，因为若梦今天新选了一条路来逛。

若梦一边走着一边给他们俩指认路边的花花草草，因为曾在叶林镇生活过，所以认识的植物便也很多。迎面跑来一个人，一身运动服，肩上搭着一条汗巾，耳朵里塞着耳机，虽然那人很少这样穿，不过若梦还是老远就认了出来。

“齐千寒，齐千寒！”若梦一边跳起来一边挥舞着双手。

齐千寒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听见了若梦的呼喊，而是因为看见了她。虽然若梦平时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但她吼不出来也喊不出来，每次叫她喊什么的时候，声音就会比一般人小一些，因为她肺活量太小了。

齐千寒只是看了若梦一眼，算作是打招呼，便又准备开始跑起来。不过若梦却笑嘻嘻地推着婴儿车挡在了他的面前：“跑步啊？”

淡淡地点头。

“每天都在跑？”

再一次淡淡地点头。

“那以后我们俩早上一起跑？”

“上课的时候我会在学校跑。”

“原来你会说话啊，你继续跑吧，不打扰你了。”

齐千寒看了一眼若梦跟前的婴儿车，以及婴儿车里的小孩和猫，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的小孩？”

“像吗？”

齐千寒摇头：“不像。浮生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后面这句话。

若梦笑起来：“都不是我的，怎么可能是浮生的呢。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你快去跑步吧，再等一会儿人就多起来了。”

若梦继续推着婴儿车带他们俩认识植物，齐千寒跑了几步停下来，朝后看，掏出手机，对着目光所到的方向拍了一张照。

顾素一边换衣服一边和若梦说：“我今天去外面吃，所以中午饭你就只做你和浅忆的就行。”

“你要和谁去吃饭啊？”若梦记得她家母亲现在在上海似乎还没什么朋友吧？

“一个朋友？”

“朋友？”

“对，前几天认识的。”

若梦却起了疑心：“妈，不会是……”

一看若梦的表情，顾素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笑道：“不是，我说过这辈子的老公只会是你爸爸的。”

“妈，你误会我意思了，其实我并不反对你再婚的，如果你真的遇到一个对你很好的男人，就嫁吧，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反对，而且会很开心的。”

“女儿，谢谢你的好意，但妈妈真的不是去约会，只是单纯地和一个认识的人吃饭而已。”

“好吧。不过要是有那个男人的话一定要抓好机会哦妈妈。”

“妈妈会的。”其实她不会，因为她这辈子所有的爱都给了若梦的爸爸一个人，她真的没有多余的爱再给其他人了，如今若梦也已经长大，可以写字赚钱，虽然赚的不多，但养活她自己却绰绰有余，并且也有一个好的归宿，再过几个月就要结婚，她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夏小梓和顾雅之间的结算是打开了，也许是受夏小梓这件事的影响，所以顾雅再一次打电话约顾素出来吃饭，顾素这次也破天荒的答应了她的邀约。

两人约在一家上海的老饭店，这家老饭店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在顾素和顾雅小时候，他们的父母就经常带他们俩来这吃饭，现在的生意依旧火爆，只是当年来这吃饭的年轻人如今都已成为老年人。饭店在一条行人相对较少的路边，两旁的法国梧桐已开始渐渐茂盛起来，行走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老上海人。

因为顾雅已经提前预约过，所以一来便有位置坐，不然就得在外面排上很久的队伍。

顾雅看着虽然刷新过很多次，但基本格局依旧不变的饭店感叹唏嘘，多少年了，她离开上海多少年了，整整十六年，上海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但这间饭店还是老样子，连顾客都是原来的那一批。

看着桌上的几样菜，顾雅开口道：“姐姐，这些全是当年父亲母亲带我们俩来时经常点的菜。”

顾素夹起一口菜喂进嘴里，细细欣赏着几十年来都未曾改变的味道，感动地快要流出泪来：“你经常来这吃吗？”

顾雅摇摇头：“一年只来两次，清明来一次，因为爸爸妈妈最喜欢吃这里的青团了，每年清明都要带我们来这里吃，还有你离开上海的那天。每次我来这里吃，都感觉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一样，爸爸妈妈没有去世，你也还在上海，但转眼一看，你们都已经离开我了。”

顾素没有说话，她曾经以为顾雅是无情无义的，以为她为了钱为了权利为了地位什么都可以放弃，难道……是她错了？

“顾雅，你后悔过吗？”

顾雅轻轻地摇头：“我知道姐姐希望的答案是后悔，但我不想骗姐姐。嫁给沉文后我真的很幸福，他真的对我很好，虽然我插足他和他前妻之间是不对，但本来他们俩就不相爱了，为什么还要勉强彼此在一起呢，与其如此，还不如离婚。”

“但你是在他们俩还有感情，还没离婚的时候就插足了啊。”

“没有我的插足，沉文也不会意识到他根本就不爱那个女人。”

“顾雅，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姐姐，我真的错了吗？嫁给自己爱的男人也算错误吗？那姐姐为什么要嫁给姐夫呢？”

“这是不一样的，你的爱是自私且想从中谋取利益，当年你怀了那男人的孩子，我劝你打掉，但你死活不肯，你就是要生下来，不是因为你有多爱那个男人，也不是因为你觉得打掉自己的孩子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而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你的筹码，你想用这个孩子要挟那个男人。孩子生下六年后，你终于成功了，你嫁给他，当上了贵夫人。”

顾雅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脸色变得难堪起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了，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有老公，且我的老公健在还很有钱。”

“我不是嫉妒你，况且你不是希望你的老公早点死，好和自己的儿子继承他的财产吗？”

“我才没有。”

“顾雅，我是了解你的，你心里面的那些小九九我都知道。”

其实顾素也不想和顾雅每次的谈话到最后都闹得这么僵，但她一日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她就一日没办法和她好好相处好好说话。

顾素拿着包站起来：“顾雅，谢谢你请我吃饭，我先走了，再见。”

顾雅愣愣地坐在位置上，脑袋里一直回想着顾素的那几句话，她才没有想要沉文死，她是爱他的，她虽然希望自己和儿子能得到全部的财产，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沉文早点死，从来没有。

若梦陪着浮生回学校去做讲座，大礼堂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若梦选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因为前排是指定座位，若梦根本就没地做。

旁边坐下了一个人，若梦偏过头去看，惊喜地打招呼：“齐千寒。”

齐千寒没看她，淡淡地点头。

“你居然也来看浮生的演讲，不过你不是医学院的学生吗？”

“学医的就不能来听商业讲座了吗？”

“不是不是，只是有些好奇。”

演讲开始，浮生快速地朝观众席扫视了一下，看到若梦，微微笑起来，若梦也朝着浮生笑，但浮生看到若梦旁边的齐千寒时又轻轻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便进入正式演讲，所以若梦也没发觉异样。

若梦全程迷妹一样地看着浮生，时不时还问旁边的齐千寒：“我们家浮生是不是好帅！”

不过齐千寒从来都没有回答过若梦，若梦也没期待着他回答她。

齐千寒每隔几秒便看一眼身边的若梦，有时会盯着若梦看好几秒，敏感的若梦怎么能感觉不到身旁的目光，又想起上次齐千软说的话，但现在似乎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时间啊。不过她着实希望齐千寒别再看她了，因为她发现浮生一直朝她这个方向看。

若梦猛然地转过头去，齐千寒连忙收回目光。若梦叹了口气：“我都发现了。”

听见若梦的这句话，齐千寒更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但还是嘴硬：“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你在看我。”

“我没有。”

“其实你看我也没什么，大家都喜欢看漂亮女生嘛，何况你还正值青春年少，所以偶尔感觉荷尔蒙激增也是正常之事，但是呢，你是学医的，肯定也比我更懂，荷尔蒙是生理上的反应，生理上的反应不能当真的。”

“但生理上的都是心理的真实反应。”

若梦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小子不会在间接表白吧？他是不是没听懂我的话，我的意思明明就是别把这份喜欢太放在心上了，这不过是个假象，而且她有男朋友了！

若梦开始转移话题：“我和浮生……”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