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酒后参观小赌场 玩牌惊逢黄一刀

周林宝裤子湿淋淋地回到座位，大家忙问怎么了？我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光头强转移话题，为林宝遮丑，他问：“还是继续喝啤酒，还是吃饭？”

我们都说酒够了，饭也吃不下了。光头强说：“我弄个饭，诸位稍等，吃完去小芳的棚里看看。”

我们就坐着抽烟，等光头强吃饭。

光头强吃得到也快，一碗饭泡了番茄蛋汤，一会儿吃完了。

小芳要收拾桌子，光头强拦住了，说：“我来收拾，你带他们去棚里玩会，我马上就到！”

小芳于是领着我们几人出了门，钱兴国问要不要骑车？曹建永说不需要，没多远，转两个弯就到了。

我不大放心周林宝，路上陪着他走，转第一个弯很顺利，转到第二个弯，林宝不小心脚下一拌，腿一软，摔了一跤。我连忙扶起他一看，别的没事，右耳边擦破了皮，流了些血。

小芳连忙走过来看了看，说没事，小破皮，一会到我家里处理。

我们跟着小芳大约走了百十米，到了她家，也和光头强家一样的两层楼房。

大门开着，里面灯火通明，一进门是厨房，摆着一张麻将桌，四位老人在打麻将。院子里四张桌子，有打扑克的有打麻将的，再往里，堂屋里几张桌子全是炸金花的！

我们几人从人群中小心地走进堂屋，小芳从堂屋抽屉里找出创口贴，给林宝贴上。

最里面一张桌子空着，小芳招呼我、钱兴国、曹建永、林宝坐下，正好四个人。 小芳给我们泡来四杯茶，拿来一副新扑克牌，说：“正好四个人，弄个炸金花？”我连忙说不会。

钱兴国和曹建永、林宝三个都是好赌的人，见我说不会，感到很诧异！

钱兴国问我：“庄老弟你从来没赌过？”

我说：“没赌过，一直是好孩子，上学出身。”

钱兴国不信，问：“难道你上大学也没打过牌？”

我说：“打过，都是斗地主啊、跑得快啊、很少玩炸金花，就是炸金花也是来着玩，不赌钱的。”

钱兴国笑了：“说明你还是玩过炸金花的，只是不熟悉！庄老弟你放心，我进来就看过了，这里都是邻居来着玩，算不上赌博，你看隔壁炸金花的，两块钱底，一块钱一上，这样的小钱我从来没赌过，太小了！根本不能算赌钱的。”

说到这，钱兴国压低嗓门对我说：“老弟，我们来就是给小芳捧场的，都不玩坐这儿干嘛？你玩，输赢算我的！”

这么一说我不好不玩了，就陪他们小玩会。

轮到曹建永发牌，我看到不住有人走过来和曹建永打招呼，曹建永也不住的分香烟，我问：“曹总，你看来是这里常客？熟人不少嘛，小芳就靠这点头儿钱生活？”

曹建永叼着烟笑笑：“门口邻居，怎么说呢，其实我是赌大场子的，这里太小，但小芳是邻居，有时候打牌缺人打电话给我，不好意思不来。你别看这里赌得小，头儿钱也给得少，但是一天下来收入也可以呢。小芳跟我说过，想得开，坐在家里赚钱省得上班受人气，少赚点就少赚点，小芳不小气，下午有晚茶吃，夜里还有宵夜吃。”

正说着，小芳过来分香烟，分的是玉溪，各张桌子洒了一圈。

又玩了一会，因为玩得小，输赢差不多，百十块钱来去，大家也不当回事，打着玩。我抓了副清一色顺子，看过牌了就一次上两块，钱兴国和曹建永都把牌扔了，林宝手上牌也不小，也看过牌了，跟我一把一把地上两块。

都是熟人，我也不想多赢，正要和他开牌，一只黑乎乎的大手拍在林宝肩膀上，就听一个人说：“林宝！好几天看不到你了，手气不错嘛。”

我抬头朝来人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那人个子高高的，黑！黑得一塌糊涂！脸上眼鼻子挤到一起，看上去一副凶相，朝人一笑，眼白是白的，牙齿是黄的，其他全是黑乎乎一片。

我拿出四块往桌子上一堆硬币上一放，说，林宝，开牌吧。”

林宝打开牌，是两对，我赢了。

我把钱撸到面前，林宝请那个黑人坐下，给我们介绍说：“这位是黄一刀，黄哥，我的好朋友，带他一起来，可以吗？”

大家都同意，我也不说话，正发着牌，光头强进来了，来到我们这桌，先分了圈烟，然后拍住黄一刀的肩膀，说：“一刀，又玩了？今天水带足了吗？”

黄一刀露出大黄牙冲光头强笑笑，说：“强哥，勾二百的水。”就见光头强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往黄一刀面前一放。

我们几个继续玩炸金花，又玩了会，小芳捧着个托盘，里面放着四碗鸡蛋面过来了，小芳笑笑说：“大家晚上光喝酒，没吃晚饭，来，弄个宵夜。”

我也接过一碗，苦着脸说：“吃不下了，啤酒喝多了，肚子还涨呢。”

旁边黄一刀也不客气，把碗端过去说：“您不吃我吃啦，粮食不能浪费。”我朝他笑笑，分他根中华，又给桌上其他人分了一圈。

又玩了会，光头强也坐下来和我们玩炸金花，我一看人多了，六个人了，正好脱身，老婆关照的要早些回去。

我站起来对大家说：“大家慢慢玩，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了。”光头强他们也挽留了一会，我说来日方长，下次再玩吧。

钱兴国也站起来说：“我也有点事，我送庄老师走吧，你们四个慢慢玩，改日喝酒啊！”

说完我们两个告辞出来，走回到光头强家门口，拿上车往家骑。

路上钱兴国对我说：“庄老弟，今天又学到不少吧？”

我问，学什么了？

钱兴国笑笑说：“行话呀！光头强问黄一刀水带足了没？水就是钱的暗语；黄一刀说勾二百的水，勾水就是借钱，不明说，怕丢面子，其实大家都明白！”

我问钱兴国：“这黄一刀你也认识？怎么黑成这样？长得也太吓人了。”

钱兴国叹了口气说：“我认识这黄一刀，也是个苦命人啊！”

我说你讲讲？

钱兴国一边骑车一边和我谈：“黄一刀年轻时候并不黑，人也没这么丑，因为家境穷，娶不起媳妇，心情不好就老借酒浇愁，后来下岗了，没办法，为了生活去工地坐苦工，就是搭脚手，你看盖房子小高层也好，普通商品房也好，最外面不是都竖着钢管搭成的架子吗？工人站在架子上才好施工，这架子就叫脚手架，黄一刀就专门搭脚手架的，工资不小，但是危险，常年在室外，风吹日晒，就黑成这样，加上心情不好经常酗酒，脸也越来越丑，相随心生嘛。”

我又问：“他为什么叫黄一刀？没个大名？”

钱兴国说：“大名当然是有的，只是他以一刀出名，年轻气盛的时候被人欺负过，他急了就砍了对方一刀，对方无理也没有告他，陪些医药费了事，从此大家都喊他黄一刀，真名反而湮灭了。”

“这黄一刀一直就没结婚，也不想结了，就和老母两个人相依为命。虽然他工资高，但是喝酒赌钱偶尔也去发泄一下，就存不住钱，老欠赌场的钱，借钱赌，但是人也硬气，一发工资立马还钱，从不耍赖，还给利息，所以他也能借到钱。”

我问他：“那光头强借钱给他，也是一种放水？”

钱兴国笑笑：“是的！我们放水是上万的放，然后按月收水钱，就是利息；而光头强他们是在赌场放，你别小看光头强，二百也借，那个小赌场有时候也玩大的，但是正常借钱不超过两千，多了就有风险，但是利息起码五分！像今天黄一刀跟光头强借个二百，是小玩玩，光头强不会收他利息的，但是一个月要是借上几千，那利息就不少了，光头强他们就靠这个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