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缘由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不管你是普通老百姓，还是官员、王爷或者皇帝。
都有自己不愉快的事。
无论地位多高，终究是俗人一个。
沈半城很难过。
他的难过只能自己承受！
他不愿意叫别人看见，因为难过会折抹他的威风。
所以沈半城建了好几个密室，用来做悄悄事，当然，还有独自的难过。
“在你心里，恶人是不是没有感情？”沈半城问朱由检。
朱由检道：“我们从来不关心恶人的感情，因为觉得他一向很残忍，所以在我们的印象里，恶人是没有感情的，恶人有的只是残暴。”
沈半城道：“很好，你说的是实话。”
朱由检道：“那么究竟是什么事叫你不愉快呢？”
沈半城道：“我们这样的大家族，富可敌国，权势熏天，你觉得有什么还会叫我担心呢？”
朱由检道：“我想不到。”
沈半城道：“那你想过我这样的生活吗？”
朱由检道：“想，而且很多人都在想。”
沈半城道：“你们想拥有这样的生活，但是对我来说，是要保持这样的生活。”
朱由检道：“所以呢？”
沈半城道：“所以我们要找一个靠山，你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权势都需要靠山的，孤权难长，无论你在什么位置，也需要别人的帮助和支持。”
朱由检道：“你说的对，所以有官官相护这么一说。”
沈半城道：“我们沈家，之所以能够富贵长久，靠的是王爷起家，就跟很多人是沈家的一条狗一样，我们是王爷忠实的追随者，你明白了？”
朱由检道：“似乎有点明白了。”
沈半城道：“你明白了什么？”
朱由检道：“您的意思是说，沈家起家是靠王爷，沈家和王爷家很近，但近到什么程度呢？”
沈半城道：“近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朱由检道：“那是怎么做到的呢？”
沈半城道：“所以好好听我的故事，不要问，只听。”
朱由检道：“请讲！”
沈半城道：“当年先祖跟随老王爷和先皇一起打天下，立下赫赫战功，先祖也就成了老王爷帐下最得力的臂膀之一，后来天下初定，老王爷和先皇兄弟争权，最后先皇取胜，做了皇帝，就把老王爷贬到这边城来，说起来，这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沈半城继续道：“老王爷争夺皇位失败，心如死灰，也就在这做一个太平王爷，但王爷跟先祖的关系亲如兄弟，所以老王爷就纳先祖父的妹妹为王妃，他们的儿子就是现在的王爷的父亲。”
沈半城道：“所以现在的王爷，从辈分上来说，跟我是表兄弟。”
朱由检点点头。
沈半城继续道：“所以我们沈家就凭着这层关系，想出用联姻这个方法，永远加深和老王爷家族的关系！但是也许老天报应，到我这一代，就生了一个儿子！现在的王爷，竟然一个儿女都没有，不过幸好老王爷当时娶了十几个老婆，总算留下几个孙女，可以用来联姻，因此我的儿子早就约定娶王爷家的女儿。”
朱由检点点头。
沈半城继续道：“联姻对我们两个家族来说都有好处，对于我们家族来说，沾上了皇亲，就是一块屏障，对于王爷来说，他需要力量，毕竟我们沈家是出了名的霸道：天下高手，数不清的在沈家，因为我们沈家本就出身绿林！”
沈半城问：“你是不是很惊讶？”
朱由检道：“的确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沈半城道：“你有没有什么疑问？”
朱由检道：“老王爷夺皇位失败，先皇为什么不杀了他？”
沈半城道：“这就是先皇的聪明之处，第一他就这么一个兄弟，杀了在世界上就再没有亲情，第二，这个兄弟在绿林和豪门之中影响巨大，确切说，绿林中的影响，是我们沈家的----基于这两个影响，先皇不但不杀老王爷，还封他为‘定边侯’，时代守卫南疆。”
朱由检道：“也就是说彼此需要、彼此防备？”
沈半城道：“你很聪明，和聪明人谈话很愉快。”
朱由检道：“和王爷家的关系也是彼此需要，所以联姻，因为没有比联姻更能巩固关系的了。”
沈半城道：“看来找你来没错。”
朱由检道：“余下的故事是不是这样······”
沈半城道：“你说。”
朱由检道：“到了你这一代，联姻的对象就成了你儿子和王爷的女儿，虽然不是他亲生女儿，终归是老王爷的血脉，可是你儿子青年夭折，这就没法联姻了，于是你就想找个和你儿子一模一样的人冒充你儿子去联姻，是不是这样？”
沈半城道：“说的很对。”
朱由检道：“但是你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寻找和你儿子一模一样的人，于是你就到处抓人，反正人人都知道你沈半城残暴，却不知道你真正抓人的理由，是不？”
沈半城道：“这样做的确是为了掩人耳目。”
朱由检道：“抓来的人，你首先要看像不像你的儿子，不像的话你或放或杀，一切凭你，是不是？”
沈半城道：“这也是为了保密。”
朱由检道：“这么说我是最像你儿子的那个人？”
沈半城道：“不错。”
朱由检道：“你叫人教我武功，教我学坏，是因为你儿子是这样？”
沈半城道：“不错。”
朱由检道：“我总算没有让你失望？”
沈半城道：“你跟他很像，连那种神情都像。”
朱由检道：“所以你想认我做儿子？”
沈半城道：“是的，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朱由检道：“我不但可以继承你的家业，还能娶了王爷的女儿？”
沈半城道：“是的。”
朱由检道：“可我终究不是你的儿子。”
沈半城道：“这么说是你不想同意了？”
朱由检道：“我有不同意的资本吗？”
沈半城道：“没有。”
朱由检道：“那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沈半城道：“你很聪明。”
朱由检道：“但我有一点小小的要求。”
沈半城道：“你说。”
朱由检道：“我是永远不会用‘父亲’或者‘爸爸’这个词语称呼你的。”
沈半城哈哈大笑，道：“你完全不必那么称呼我，因为从前我沈半城的儿子，也从来没有叫过我父亲或者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