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收音机的回响

这一段不断的接到星星卡任务，因为不能经常往精神病院长跑，大蛇索性把任务全部通过邮件邮寄给了他。

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梦境。

梦境里，这被倒到了80年代的一个夏天。昏黄的午后，有一个老头带着眼睛坐在摇椅上，看着报纸，静静的听着收音机。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午后时光，在那传统嗓子的唱腔里，跟着一唱一和。

有一个男子从外边的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袋子水果，放在了老头对面的老式木具上。

刚一歇手，男子便不耐烦的冲着他嚷了一句：“爸，你急匆匆的叫着我回来干什么呢？”

老头和颜悦色的放下报纸：“你爸爸我的身体，我知道，我就是想趁着还没有死，能给你多聊上几句。”

这个梦境有问题。

章法谨慎的感觉到，时空被严重的扭曲了。首先这个老先生是刚死的，但是为什么时间会回到几十年前。即使是回到了过去，他孩子的年龄怎么没有回到童年？

“说什么呢爸？你不是好好地么，说什么死不死呢。” 儿子十分反感的回了一句。

“儿子。”老头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交代道：“爸爸是说啊，如果爸爸死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吃喝嫖赌了啊。”

老头忽然向着章法的方向笑了一下，章法吓了一跳，桌角镜子里自己，外形有了很大的变化，看着老头朝自己招手，他便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老二， 你看你哥那不耐烦样，你过来陪着爸爸聊几句。”

章法低着头看着老头子：“爸，今天中午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想我们中午全家一起去吃全家福好不好？”

老头咧着嘴开心起来：“老二，这个想法好，这个想法好。”

老大这个时候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咦？老二，怎么几天没见，矮了这么多？”老大狐疑的看着他：“我记得我弟弟个字很高，你不是我的弟弟吧？”

“哥你说什么呢？就是这几天不知道吃了什么才变低了，但是我有这个。”章法从口袋里拿出电池：“我把这个回头改造一下，刷的一下就可以变回原来的身高了。”

这个异界有问题，章法的身高不断的表小。

老大看着这大约七八岁的小孩子，不相信的瞥了他一眼：“得了吧老二，你就算是干高科技的，也不能造出这样发的东西！”

章法面色凝重，首先这个老大明显不符合梦境的时间段，而且他的身体不断变高，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以以往的异界经历看，他应该能掌控这里的一切，但眼前明显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看着手里的电池，用力把它捏碎了。这时，章法的身体才开始慢慢长大，不一会儿便回到了正常身高。老头从摇椅上站了起来，看着他俩，充满着幸福。

老大一看刚才还是小不点的弟弟，这一下子就变得跟他一般大，他挠挠头：“弟弟你在干啥？怎么一会小一会儿大的？”

老头轻轻拍着老大的肩膀，嗔怒道：“你不也长大了么？臭小子你不知道爸爸为了等你一起吃饭，都等了多长时间，你看你现在比你前几年出家门的时候高了，真的高了。你工作忙，可是孩子，你还记得爸爸，记得这个地方么？”

老大四处环视了一周：“爸，你说什么胡话啊，这不是咱家么？”

老头激动的说：“对，这就是咱家！可是你都好久没回家了！”

章法把收音机悄悄地拿起来，增大了音量。收音机里传出来了一首首老歌，那些都是80年代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歌曲。章法看着老头一脸陶醉的样子，把胸口的星星卡拿了出来。

星星卡只有在进入梦境的时候，才能够有效读取。平时，那只是一张空空的白纸。

“孔林，五星，特殊身份：异能者。处理办法：由死神迅速击杀。”

被耍了！

章法猛然醒悟！老头子却一把从后头给了他一刀，章法应声而倒。看着章法倒地痛苦不堪的样子，老头子把刀给了大儿子道：“你们这些死神还真是烦人，每一周都要来一次，可是，这里是我的地方除了我，你们谁也操纵不了！”

大儿子的身体迅速化成一滩沙子，刀应声而落。章法想要站起来，但是被这把刀刺伤后，刺伤的地方变得疼痛无比，他呲牙咧嘴的在地上打滚，可以说这是他做异界代理人的时候，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被别人收拾的滋味不好受吧。”老头蹲了下来，乐呵呵的看着他：“你们这些异界的人就喜欢仗着自己的能力到处欺压良善，什么一颗星，两颗星的，你看我，仔细看看，我这么慈眉善目。我像五颗星的人么我？”

章法强忍着，汗水顺着来脸流了下来，咬牙道：“你这老家伙，连死神也打。”

孔林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整个梦境开始扭曲，逐渐化沙。等到章法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已经处于另一个异界时空。四周是一个饭店，他赶忙去看自己的伤口，伤处却什么也没有。他环顾起来，这是一家香港特产的饭店，在一个破陋小巷子里，小店的人很多，但是却不怎么吵闹。

面前坐着四个人，孔林，大儿子，他自己，还有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姑娘。他的记忆开始混乱，连缀两个异界层，他的潜意识发生了混乱。大蛇一直没有告诉他，异界不能转换的过于频繁，否则死神代理人将在异界强大的信息流中丧失本我的存在。而这个也是异界秩序，所不被允许的。所以，双坠异界层，或许之前谁也没有真正遇到过。

他摸摸还在疼痛的头，可是已经有些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了，自己来自哪里，又是怎么来到这个饭店的。

“二小子，你想吃点什么？”孔林关切的问着他：“今天爸爸做东，欢迎我的孩子们回家。”

章法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熟悉，但他记得他的父亲并不是眼前这位老先生：“你是谁？你不是我爸爸。”

老大啪的一声便给了他一巴掌，怒道：“老二你说什么！你小子在外边喝了两年黄汤，回来连自己亲爹都不认识了么？”

章法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他还是能够记得，这个老先生并不是他的父亲。只是，这是在哪里，到底怎么回事？

孔林不知道什么时间点满了一桌子菜，满桌子人都开始上手吃了起来。章法觉得这菜的味道确实太好了，不住的夹菜。而对面的那个女孩只是吃着白米饭，似乎不怎么饿的样子。

“我的爸爸呢？哥哥，你见我的爸爸了么？”章法边吃，边疑惑的问到他们：“叔，你不是我爸。你真不是我爸。”

满桌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章法急的大哭起来：“我爸不是你这样的。我爸不是。”

孔林和蔼的给他夹了一大勺子菜，黯然道：“当年爸爸为了赚钱养活你们出了事，被公安局抓了起来，你的阿妈为了你们俩就改嫁了。”

章法似乎听得不太明白：“我妈改嫁了？不对不对！我从小生活的环境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跟我的父母没有一天分离的。”

孔林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他们是不是死了？”。

仿佛是提到了章法的痛楚，这段历史他一直不敢面对，对于他来说，那段没有别人庇护的日子，是多么的难。如今他掀起来这段伤疤，章法从心理抵触。

他慌忙的说着：“没有没有，他们很好，很好。”

“还撒谎。”孔林叹了口气，扭头对着大儿子说：“你弟弟现在脑子不清楚了，我们带他回家吧。”

大儿子瞬间再次化成了沙。孔林只是瞧了他一眼，章法头一歪，又倒了下去。又一次醒来，回到了上一个异界层。

屋内是80年代的装修风格，孔林坐在摇椅上看着报纸，大儿子不厌其烦的敲着门，手里提着两大袋水果。

孔老头从摇椅上站立起来：“你这个提议不错，我们一起去吃顿饭。”

“老二，你还愣着干嘛。走啊。”

章法觉得这里十分熟悉，他确定这个熟悉的点就是自己的家，他高声道：“哥，你和爸先出门吧，我去把收音机收起来，他老人家爱乱放东西，回来找不到又要找我们的事情了。”

老头高声道：“你赶紧出来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在那计较这点屁事干什么。”

于是，章法放下手上的工作，灰溜溜的跟着出了门。

这是一处非常古老的小巷，来来回回走动着奇奇怪怪的人，这些人都是低着头不说话，就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而街道冷冷清清。实在很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具有密集人流的地方，居然毫不喧闹。

他们选好了一个圆桌子，孔林点了一桌子菜，章法这才看清楚，自己的父亲白发苍苍，看上去远比印象中的衰老许多。

“老二，你吃点什么？”孔林把菜单扔给去。章法看了几眼就扔给了他大哥。

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女子，披着斗篷把整个脸盖住，不慌不忙的坐在了章法的对面。

她把眼睛漏了出来，其余的都是一片漆黑，看不到面容。然而，只是那一双眼睛，章法便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火辣。

她直勾勾的盯着章法，说：“章法，你看看我是谁？”

章法看着对面莫名其妙的女子，章法仔细端详着：“咦？面熟，可是你谁啊？”

“我谁，呵呵。你忘了你来到这里的事情了？”女子悠悠说道。

章法瞧着她无比脸熟，可是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兴许使劲的狠了，他头剧烈的疼痛起来。一旁的大哥脸色煞白，对着女子就杨起了一把沙子。女子不躲也不避，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大儿子便一声怪嚎，化成了沙土。

孔林一动不动，脸色铁青着吃着小菜。

街道一阵冷风吹来，似乎所有的人一瞬间全部蒸发了。在这里只有这一个旅馆，还有一桌子菜和已经被迷幻了的死神章法。

“孔老儿，你好大的胆子。”女子尖着声音：“你是我魔法师公会的人，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双异界层转换……怪不得之前那么多死神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你好狠的手段啊。”

“八支神。”孔林停下筷子：“你不要这样说，我是没有你强大。可是我已经死了，对待一个死人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顾虑的了，所以你想怎样。”

大蛇把斗篷撕扯了下来，怪声道：“多么清高啊。以前你在魔法师公会的时候，没见你这样的。你不是挺能赚钱的，两个混蛋儿子没替你这死老爹多花两个，风光大葬啊？”

孔林脸抽搐了一下，筷子咔嚓一声这段，他一脚便踢翻了酒菜。

“章法！”大蛇扭过头就是一顿猛踹：“给我滚起来！”

章法揉了揉眼睛，逐渐清醒起来，他定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大蛇你怎么在这？我们还是在梦境么？”

大蛇瞧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我让你来给他治罪，你倒好，到这就迷幻了!”大蛇气不打一出来“这个月的工资没有了啊。”

“是，是，是。”章法一阵汗颜。

孔林终于停下了筷子，他冷冷笑了一声，小巷内无数阴灵瞬时间挤满了小屋，他的儿子也从由沙子逐渐堆砌成型。

“纵土异能？”大蛇一愣：“我记得你在公会的时候，除了变点小火花，没见你用过。”

孔林脸色十分奸诈：“八支神。当年我在公会死后，来到这下方异界，一天你可知道相当于你们那里多久，我是在跟死神打斗的时候，学会的纵土术。你送来的好徒弟们，真是我取之不完的宝藏，谢谢啊。”

大蛇鼓起掌来，妖冶道：“厉害，厉害，长本事了！”

大蛇从腰间抽出教鞭，用力打了一下风沙，风沙便散称两处，向远方疾走了。土沙幻化的大儿子也来迎战，大蛇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的意思。直僵僵的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孔林掐了一个诀，异界土地开始颤抖。土地变成了山丘，两座高峰开始向他们挤压过来。大蛇眼神凌厉，土沙之术在魔术师公会只有管理层才学的会，平时像这样一类的术法，是严禁向成员扩散的。

他蛇不慌不忙的走到他的面前，用教鞭柄部抵住他的胸口。这时孔林他才相信，八支神作为真正的神来说，远不是一个异能者所能打败的。

大蛇红着双眼：“你是自己走，还是让章法送你去？”

孔林垂下了胳膊：“我自己走。可是，八支神，我恨你。”他最后的眼神充满着不干，似乎有无数的恨意朝着她铺面而来，就连一旁的章法也清楚的感觉到，这种感觉如大海一般让人窒息。 “我恨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救我？”孔林死死盯着这个曾经被视为的绝对领导者。

大蛇极深的剜了一两眼：“你也是老人了。你前几天死的时候，你已经九十八岁了，你告诉我你还想让我怎么救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公会交给你打理。对于你，我从来没有半点不尊重。可是你想要永生这个念想，为什么这么重？”

“我重？呵呵。你能长生不老……为什么我不能！”孔林大声吼道：“只要是神职，我认为就可以不死！我为公会奉献了一生，我的回报呢，甚至还不如那个杂牌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