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试与曹父谈四训 晚餐初会光头强

曹主任经过一番对话，对我刮目相看。

老婆杨婷婷邀我一起敬了曹主任夫妇，又敬了曹建永。

最后敬钱兴国，钱兴国说：“敬酒要有诚意呀，敬的人必须喝掉。杨婷婷你不干掉不算敬酒啊。”

我老婆笑笑：“干就干，我喝的是可乐，还怕你不成。”

说完一仰脖子喝了一杯，钱兴国也仰脖子干掉。我碰碰老婆胳膊：“别上当，钱兴国是遇到陈酒想多喝点，你不跟他干他也会喝掉。

”

曹主任一听哈哈大笑，说：“酒多呢，家里还有几箱，建永再去开一瓶。”

曹建永站起来出去拿来一瓶洋河大曲，正要打开斟酒，电话响了，他放下酒瓶接电话，就听他对着电话：“啊，啊，嗯，马上到。”挂了电话，先对他妈艾主任说：“妈，有个朋友找我，就离家不远。我出去会。”

说完站起来举杯对我们说：“诸位见谅，我失陪一会马上回来。”说完喝了一口，也不敢看他爸，转身出去

就听桌子上曹主任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一点没个规矩，这么多客人在呢，说走就走！”

他老婆艾主任接话道：“说好的离家不远，想必马上就回来了，来来来，我们先吃。”

我和老婆都知道曹建永的根底，都不说话，钱兴国冒出一句：“刚才我听他电话里的声音，像是个女的。”

曹主任的脸色更难看了，拿起杯子对我们说：“来啊，我们喝酒。”说完自家喝了一大口。

一大口下去，曹主任有些感慨，又分了一圈九五至尊，然后对我说：“庄老师啊，你家婷婷和我们是老邻居，我是看着她长大的，

所以你们也不是外人。我这个儿子不怕你们笑话，不学好，不务正业啊！整天地吃喝玩乐，不肯干正事，庄老师你也懂算命，你帮我看看，我儿子还有变好的可能吗？

”

我笑笑：“曹主任您是行家，还用我算吗？我也不会算呀。”

曹主任站起来敬我一杯酒：“庄老师，看得出来你是高人，就帮我想想办法吧。”

我连忙站起，陪曹主任喝了一口，各自坐下。

我说：“曹主任啊，不是我不肯帮忙，人必自助而后天助之，关键在令郎自己身上，他自己不肯改变，别人有什么办法？”

曹主任点点头。

我又问：“曹主任读过《了凡四训》没有？”

曹主任说：“听说过书名，没有认真看过，你给我讲讲。”

我吸了口烟，说道：“袁了凡幼年丧父，跟寡母度日，母亲织布，他给大户人家放牛，日子过得很是清苦。一日在山中放牛，遇到一个老道，要收他为徒，他把老道请到家里供养，老道传给他《皇极先数》，算命百发百中。他自己的一生老道也给他算得定定的，写在一张纸上，多大中举人，多大做官能做到多大，都应验了。后来人到中年膝下无子，母亲逼着他去庙里烧香拜佛求子，去了几次方丈注意他了，问他，别人来庙里求佛都很急切，你为什么如此淡定？

了凡笑笑，就把他的遭遇告诉方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无子，来庙里只不过是顺从母亲的意思。

方丈听完，跟袁了凡讲，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要改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行善积德。然后送给袁了凡一本功过格，每天记录，做了一件好事就记个红点，做一件坏事就记黑点，当袁了凡净做十万善事的时候，求子得子。

了凡回家后，果然不停地做好事，家人也帮他放生、施舍、救济穷人等等，没几年功德圆满的时候果然生了两个儿子；了凡又发愿再做十万善事求官，也如愿以偿。

了凡晚年就把他的一生经历写成《了凡四训》，流传于世劝人行善。

曹主任听我说完，若有所悟。

这时艾主任说话了：“我这个儿子人并不坏，就是从小宠坏了，现在改不过来了。”

曹主任一听不高兴了：“都是你惯坏的，每次我管教他你就拦着！慈母出败儿！”

钱兴国出来打圆场：“也不能全怪某个人，现在的社会也越来越复杂了，某教授八十二岁了还找个二十八的老婆；明星出轨的层出不穷，动不动弄出这个门那个门；社会笑贫不笑娼，不管白猫黑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社会风气不好，人难免犯错。”

正说着，曹建永回来了，还带来两个人。

曹建永请他俩坐下，艾主任又拿来两套餐具。

就听曹建永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马二

强，住隔壁小区，这个女士是他女朋友。”

马二强四十开外，中等身材， 不胖不瘦，带副黑框眼睛，两眼滴溜溜地乱转，显得很有主意，一身黑T恤衫黑色练功裤，黄色运动鞋，

最引人注目的是头剃得精光，一丝不剩，我心里暗想，这人有点象动画片上的光头强。

这时就听马二强对艾主任说：“阿姨不用拿餐具了，我们都吃过了，我女朋友听到你媳妇的消息，特地来告诉一声。”

只听曹建永说道：“光头强，先吃螃蟹，再弄点酒，今天喝的是陈酒。吃完再说话。”说着站起来抓了几只螃蟹放在光头强和他女朋友面前。

我心里好笑，这人外号还真叫光头强。

曹建永举杯敬光头强，给我们介绍说：“光头强是我最好的哥们，从小玩到大，特别能打架！在社会上也有些名气呢，差不多小青年三五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光头强很谦虚，站起来说：“曹总过奖了，我哪有那本事，来，敬大家一杯！”说完一仰脖子甩掉一杯，我和钱兴国也站起来，陪他喝了一杯。

曹建永接着问光头强：“我的前妻丽华怎么样了？”

光头强吃了口菜，告诉曹建永：“我女朋友下午逛街遇到丽华，问她还想不想和你过，能不能回头？丽华斩钉截铁地要离，还要你家补偿她钱！”

曹建永呸了一声：“妈的，骗了我家彩礼，我还跟她要钱呢！还想讹我？门都没有！大不了不离婚，拖！看谁耗得过谁！”

艾主任大概觉得谈这家丑不好，举杯敬我们：“来，不谈了，大家喝酒吃菜，婷婷啊，你再吃个螃蟹。”

我老婆推辞道：“谢谢阿姨，我吃过一个了，不能多吃，螃蟹是凉物，吃多了肚子不舒服。”

艾主任笑道：“你呀，跟小时候一个样！”

我对光头强比较感兴趣，我站起举杯敬他：“敬光头强！强哥在哪里发财？”

光头强连忙站起：“我敬庄老师。”一手举杯，一手托着杯底，很是客气。

各自喝了一口，光头强说：“谈不上发财，我开了个小厂，经营皮革，也做皮鞋卖，也批发皮革，小厂不值一提，混口饭吃。”

曹建永一旁插话了：“光头强是低调，他不光开厂，也放水呢！生意做得不错！现在放水成了主业，开厂是个幌子。”

钱兴国一听站了起来：“同行啊！敬你！”

光头强也连忙站起，两人干了一杯！

曹建永又问光头强：“这两天见不到你人，上哪去了？”

光头强叹了口气：“去号子里看我哥哥去了。”

钱兴国接着问：“能问下你哥犯了什么事？”

光头强道：“也不是大事，我哥一直做古董生意，谁知道收了一批货里面有国家保护文物，上家出事把他牵连进去，判了二年。”

钱兴国说：“现在进号子要打点啊，不然人在里面有罪受。”

我好奇地问：“坐牢也要送礼？里面的日子很苦吗？”

光头强冲我笑笑：“庄老师啊，你个文人没见识过这些，我把号子里的歌谣一说，你就明白了。”

我说请教。

光头强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说：“一进牢房，眼泪直淌；二人睡觉，一颠一倒；三餐牢饭，不见锅灶；四面围墙，外加岗哨；五湖四海，纷纷来到；六月酷暑，实在难熬；吃（七的谐音）的牢饭，养的呆膘；八个大字，时时对照；酒（九的谐音）肉朋友，一个不到；实（十的谐音）在无法，只好坐牢！”

大家听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