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除夕佳节4

皇上见沈偌思很是大胆地应下了，这兴致也越发的高了，放下了 手中的筷子，一脸兴味地看这沈偌思：“哦，是嘛？”

除了乐师在吹奏的乐曲和舞娘的舞步声以外，四下一片寂静。其他人仿佛都没有听到皇上的问话似的，依旧没有停下手中吃东西的节奏。沈偌思有些拿不准了：“不知道皇上想要考臣女们什么样的才艺？也是赋诗吗？”沈偌思毕竟也是接受了这么多年的孔孟教育，这虽然不能说是能够出口成章吧，吟诗作赋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最多也是不讨皇上喜欢，至于这怪罪，应该也是不会有的事情了。

“你们都下去吧。”皇上对着舞娘挥了挥手，屏退了她们：“今天朕看歌舞还没有看尽兴，那就由沈偌思你来舞一曲长袖舞，沈雪婉来舞一曲流云剑舞。乐师，准备好奏乐。”

沈偌思原本跳舞也是自小学到大的，只是因为她身量纤细，平日里学的和练习的多是这宫廷舞。至于这长袖舞，那些个个高的大家闺秀倒是更加擅长。至于沈雪婉，平日里一整个的弱不禁风，怕是连剑都提不起来，如何能做得了这英雄将女能做的流云剑舞呢？如今皇上要看这长袖舞、流云剑舞，岂不是明摆着打她沈偌思的脸面吗？

沈雪婉听到皇上的要求之后，也是直冒冷汗：自己虽然说平日里的柔弱作风是装出来的，但也只是个寻常女子，如何能舞得起那将女们所能舞的流云剑呢？瞄了瞄身边的沈偌思，刚刚在皇上面前不是表现得很能干很有才情的样子来吗？这会子倒是只会呆呆地立在那里，权当自己是木头人吗？沈雪婉再转头看了看自己未来的夫君，只见太子殿下墨曦嗣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一片凄凉。沈雪婉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直直地跪了下来，梨花带雨地道：“皇上，臣女自小体弱，不曾学习过流云剑舞。臣女不能做这舞蹈，还请皇上饶恕臣女。”

沈偌思更是拿不出主意来，也随了沈雪婉跪下来：“臣女愚钝，不能舞长袖舞。求皇上放过。”

皇上倒是没有生气，依旧是挂着那诡异莫测的笑容。看到她们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跪下求饶不能舞，也算是把她们父亲沈天陵的脸面丢光了。“好了，既然舞不了就不要勉强了。很快你们就要一起嫁入太子府了，和朕都要成为一家人了，还说什么饶恕不饶恕的，岂不是要生了嫌隙。”皇上抬了抬手，示意沈偌思和是沈雪婉起身来，“富贵，把朕原来为嗣儿的新媳妇准备好的见面礼送给两位小姐。”

沈偌思和沈雪婉这才胆战心惊地站了起来，回到座位上。当回到座位上坐下时，沈偌思的腿都软了。还好皇上不曾怪罪下来，不然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又想起了自己临行前母亲告诫自己的话，不禁对自己的强出头后悔不迭。

沈雪婉自小见多了其他人的逢高踩低的性子，也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嘴脸，今日的这个阵仗倒是也只是让她有些心有余悸罢了。今夜皇上想要看的怎么净是她们两个不会不擅长的？莫不是皇上只是想让我们两个丢脸罢了。寻了间隙偷偷瞟了一眼皇上，见他的兴致似乎没有减少，这才放下了那颗怀揣着的心。看来皇上是真的不满自己的父亲沈天陵，而不是看不惯我沈雪婉了。只是这父亲不得圣宠，怕是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进去了太子府，太子府的侧妃身份总是会伴随着她，总好过在宰相府的狭缝里面求生存要来得好些。

虽说两人皆是没有起舞，但是那乐师没有皇上的明年，也丝毫不敢怠慢。空气中只飘荡着这一阵阵轻柔的丝竹之声，间或夹杂着各位王爷郡主用膳时时不时地发出的细微的碗筷撞击的声音了。

墨馨思冷眼看完了这出戏，继续和墨夜漓自顾自地吃着。原来皇上已经忌惮沈家到如此地步了嘛？就连除夕之夜，一年之中最团圆的日子也要搞事情。不过毕竟现在自己也身在皇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心里这样默默吐槽了。

皇上跟前的红人富贵很快把刚刚皇上所说的见面礼，也就是赏赐端上来了，均是些深闺女子偏爱的饰物：有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蓝宝石蜻蜓头花、红珊瑚猫蝶头花、金嵌花嵌珍珠宝石头花等头花；有金、银、珠玉、玛瑙、珊瑚等名贵材料制成的耳坠子；有珠花簪、压鬓簪、凤头簪、龙头簪、事事如意簪、绿雪含芳簪等各种各样的发簪；还有红橙黄绿蓝靛紫各色的绸缎。除了沈偌思和沈雪婉，还备下了一份墨馨思的。这个倒是让墨馨思觉得受宠若惊。

“你们三姐妹缘分倒是不浅，均成了朕的媳妇。只是这嫁入皇家，不比嫁去外面的小官小吏的府邸，这万事都是要当得起皇家这两个字的，莫要丢了颜面，让朕蒙羞。”皇上此时感觉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在叮嘱，但他话语里的警告却让沈家的这三位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皇上环视了四周之后，把眼光定在沈偌思的脸上：“这次的见面礼只是朕的一点小小的心意，你们两个的聘礼绝对不只是这么一些。它们会在春节出了节后，有专门的官吏送到你们宰相府上。当然了，朕也会派专门的嬷嬷去你们府上，你们就好好研习一下宫里的规矩，下次不要再如此失了分寸才是。”

沈偌思和沈雪婉赶忙又连连起来叩谢皇恩。

墨馨思也紧随着她们两个道了声谢。

沈偌思和沈雪婉他们两个队墨馨思的怨气在此刻就更深了：刚刚她们二人有难，不曾见她说上一句话。现在皇上的赏赐到了，她这个已经是新妇的女人了，还要来沾自己的光，平白无故地得了这么许多好处去。尤其是沈雪婉，觉得都要恨死沈馨思：本来她就是个要死的人，却命大地捡回了一条命不说，还捡了个自己不要的漓王爷，成为了正妃，在自己面前大肆显摆。自己步步为营，却一招棋错，让沈偌思那个蠢货得了便宜，显得如今自己倒是这三人里面最落魄的人了。尤其是通过刚刚的一阵观察，太子殿下墨曦嗣似乎对她也很是中意的样子，心里的那个疙瘩越发地大了。

就是在这样有些压抑的气氛中，才总算是把这顿年夜饭吃完了。墨馨思感叹:难怪总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要想在这人人都想要一争长短的后宫，还要讨这如狼似虎的君王开心，赢得他的宠爱，又要如何才能保持原来的那颗纯洁善良的心?

富贵前来回禀的声音打断了墨馨思的思绪:“皇上，外面的旺火已经备下了。请皇上移步前往。将那旺火点燃。”

皇上一听，哈哈大笑:“好好好。”皇上才从御座上起身，一波人也随即起来，跟着皇上的仪仗一齐去到外面。

墨馨思有点懵，因为她在现代是南方人，家乡也并未曾有过燃旺火的习俗。所以皇上连着道了三声好的时候，墨馨思感觉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按着猜想，估计是点一把火罢了。

到了外面的那准备燃旺火的空地，四周黑漆漆的，在富贵和一堆侍卫举起的火把里，墨馨思才大概明白了燃旺火是怎么回事。

这所谓的旺火就是垒起来的。高度大概有两个墨馨思这么高。旺火的炭最下面的一层垒的形状最大。而越往上走，表面积则越来越小。每一层的炭修成五个光滑的面，一块粗糙的面。光面在外面，有利于结构的稳定;毛面在里面，有利于燃烧。底部铺设好了砖块，按东、西、北三个方向摆好。南面是进风口。中间空的部分填满大小长短适中的劈柴，风口上塞豆秸之类作为引火柴。最上方则是用一块小炭封顶盖严实。旺火的底部，还拢着一层大红色的网状物，把旺火罩住。另外挂着的那个大红花在墨馨思看来还是很滑稽的。

“皇上，时辰快到了，我去点燃炮火，请皇上燃火。”富贵将手中的火把递与皇上。

于是在鞭炮齐鸣之时皇上将这旺火点燃:先是由皇上用火把点引火柴，其他侍卫也跟着把火把掷了进去。侍卫掷完火把就人力扇风，没用一刻钟的时间，整个旺火塔熊熊燃烧起来了,照亮了眼前的整个夜空，也终于映衬出了皇宫中这个除夕之夜的一点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