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碎虚空

早上阿桥把昨天晚上的录像视频拿去给蔡总了，蔡老大看到有开-枪-杀-人的镜头后，也没注意细节，只是想确保有没有杀-过-人，确定弄脏了他以后，有了致命的把柄后，就命令黄军带窦义去了他们设在南宁市，最繁华地段-------朗东的办公室。

这一路上，黄军故意慢慢的开着车，一边开车，一边给窦义当导游，介绍这是什么，有什么历史，那是什么。又有多大的背景和靠山，在哪个黑帮老大的窝，等等。

到了民族大道的会展中心附近，黄军对着马路对面这个高楼就说；“这就是整个南宁最豪华的写字楼；航洋国际，蔡总做的，18楼一整层，都是我们的，蔡总自己留着我们帮会用的，气派吧！”

窦义抬头看了看，口水都流出来了，那真是一个羡慕，嫉妒，恨啦。

这栋写字楼1至4楼的裙楼，做的象一个正在远洋行驶的大船，4楼以上就是墨绿色的玻璃幕墙，很气派，成为了会展中心这一块的地标建筑啊，气派。

而且更令人高兴的是，2楼就是沃尔玛，天啦！窦义全家人最喜欢逛沃尔玛了，特别是他的宝贝女儿，以前天天吵着要去沃尔玛。窦义想着；要是以后能在跟着蔡总在这上班就好了，以后就住在这朗东附近，天天带宝贝女儿逛沃尔玛买好吃的，哈哈。

到了18楼，有好多房地产公司的职员，都穿着黑色的西装，搞的非常正规。黄军说，我们所有的人都在综合部，反正对外看上去，我们都是房地产公司的人，实际上，我们是利用这个写字楼洗白，有个正当职业的身份做掩护。没有特殊任务的时候，我们天天就来这坐着玩电脑，开会，偶尔也要进行培训。

“你们还要培训,都培训啥啊？”窦义很好奇的看着表哥。

黄军；“现在当混混，也要与时俱进啊，现在国家搞了个什么一带一路，重起当年的丝绸之路，我们北部湾以前在汉朝和唐朝的时候，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所以，我们偶尔也要听听政治课，蔡总让我带你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快速的跟上我们的思想脚步，了解我们现在的局势。”

窦义被带进了一间很正式，很气派的会议室，来了个文职小姐播放了一段关与丝绸之路和一带一路的视频，窦义学了很多，没来之前都以为北部湾是个很穷的地方，看后才知道，现在北部湾的防城港已经晋升为亚洲第一大深水港了，不得了啊。

黄军再拿了一张北部湾的地图，指着电脑说；“目前北部湾主要是以南宁为经济中心，防城港为码头，链带钦州市和北海市，北海市表面上是以旅游为主，但是，几乎所有干走X私和贩X毒的人都住在北海，北海是散货的地方，防城港因为靠近东南亚，而且其海域是边界最大的，所以是全中国最适合海上走私的边界，海岸线太长，不容易巡逻防守，所以，是一个进出口，进来之后，再由北海往广东和内地销售分货。明白了没有？”。

窦义象听天书一样只知道点头。因为这些知识，和他们平时接触到的阳光的宣传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是见的了光的宣传，一个是地下秩序的社会宣传，完全是不一样的面貌。

黄军继续说；“干我们这一行，你首先要了解，接货和散货，过几天出任务，我们首先是开船去海岸线的公海上接头，钱货两清后，再负责压货回北海的码头，北海市的合浦县从古代开始，就是东南亚走私的集运地，只是古代叫丝绸之路的起点而已。这就是我们的主要活动范围，地图一定要看清楚，路线和地理环境一定要背的滚瓜乱熟，还有，就是天气知识。”

“当个黑社会，还要懂天文地理”； 窦义觉得好笑。

黄军；“笑个毛，你知道个屁，平时天气好，当兵巡逻的就多，海警也多，海关还有打击走私办的也多，所以，我们一般都是会选择天气特别恶劣的晚上出去交易，这样相对来说安全点，没有人抓。就算想抓，也特别困难，所以，这就是我们长期与警察做斗争的战斗经验。”长见识了，真是长见识了，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

黄军又接着说；“过几天如果再出现暴风雨或是台风夜，我们就会随时根据天气的情况，开始进行任务，我们是看天吃饭的，一般天气好的时候，我们都是吃饭睡觉的，只有极端天气出现了，我们才会出去做事。在准备执行任务的那几天，我们都会在防城港潜伏居住，接了货，就会在北海居住，风调雨顺，我们就会回到南宁这个大本营来等候任务。明白了没？”

上了这一课，其实窦义也明白了很多，现在的黑X社X会已经逐渐公司化运营了，战斗接近军事化，已经不再是以前小时候那种小打小闹的初级形式了，而且，黑X社X会X也要进行项目初级调研和市场调查，也要进行学习。看来，做哪行都不容易啊，不肯钻研，不肯学习，不与时俱进，那都是赚不到钱的。虽然他们说是黑X社X会。但是，你看这办公楼环境，再看这学习知识用的办公室，哪一点让外人看起来象街上舞刀弄枪的黑X社X会X了？？站在公司大门钱，指着他们说是黑X社X会X你相信吗？时代在变啊。

就这样在南宁学了几天初级的关与防城港北部湾的天文地理知识，然后表哥再开车，带着去北海跟合浦还有防城港附近，在他们经常需要出没的地方，都给逛了一圈。

在查阅了大量的百度和地图之后才知道，原来北部湾在防城港这里建立了一个专门为了北部湾工业和港口需要的发电站；防城港市企沙镇核电站。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核电站是需要水冷却的，而且一旦发生核爆，方圆4公里—20公里范围内，都会受到核弹波及，4公里范围内，最为严重，而且，越是大家知道这里危险，他们越是喜欢往这个核电站附近跑，因为现在的政府X公X务X员都怕死，绝对不会为了3000多的工资，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反过来说，也就是他们都在赌自己的性命，都相信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又喜欢在台风夜，暴风雨的时候去交易，交易地点又喜欢选在核弹爆炸的范围内，天啦，都是他X妈X的一群亡命徒啊。也难怪，都是暴利，捞几把就发了，现在这个世界上，上哪还能找到一夜就是能10几倍---100倍这么高利润的行业啊。但是，窦义心想，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但愿老天爷保佑吧。保佑老子每次路过都不要象日本的福岛一样发生核电站爆炸的事故，千万别。

在北海玩了几天，就在18号中秋节的晚上，窦义和表哥正在北海老街上吃路边的甜品，突然接到了蔡总的电话，让黄军开快艇，准备去晚上半夜去企沙镇的海湾接货。吃了完甜品，黄军慌张的带着窦义去落脚点跟啊桥他们集合去了。

回到落脚点，只见啊桥他们都穿着一身黑色特警穿的制服，衣服，帽子全部都是黑色的，方便晚上行动，然后啊桥啊了几包负重的沙袋绑腿，窦义还以为是沙，随手一伸，结果手被压到桌子上了，痛死了，马上问啊桥；“这装的啥玩意儿啊，怎么这么沉？”。

啊桥故意卖弄，笑而不答；“你自己打开看看喂，吓死你。”

窦义翻开纽扣，打开沙包的其中一个小布格，吓了一大跳，天啦，是金条，上面写着：中国建设银行 200g 9999金。我 靠，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金条，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条啊，而且还是国家银行纯度最高的9999金，天啦，真他吗的闪瞎了眼睛啊。

啊桥笑着说；“没见过吧，我们第一次任务的时候，也没见过，现在道上白X粉和这个生意，现在都不流行用现金，现金有假-钞，而且数额大了，没办法现场点数，荒郊野外也没点钞机，现钞一捆才1万，你手上拿的这一根是200g按现在350元一克就值7万多，今天晚上我们10个人，一个人平均要绑50根，也就等于平时你们军训的负重20斤，记住，一会交货的时候一个人上交50根，我来吩咐你们谁先交，验货后，我来指挥，如果有意外，我就说抽根烟再叫兄弟们去船上拿，那你们就准备战斗，就不能交钱，明白没？记住暗号，抽根烟。”

窦义领了一身衣服，再领了50根黄金，用负重绑腿和特制的沙袋都捆在了肚子和腰间，再多余的，就当个防弹马甲穿在背上了，呵呵，黄金甲，这一身，贵啊，350万啊，NN的，这些黄金要都是我的就好了，一边整理，窦义一边做着发财梦。

从北海开快艇到企沙镇的蝴蝶岭海域，先找了一个避风港潜伏起来了，等蔡老大的通知，来的时候，海平面上，已经开始电闪雷鸣，夜空黑的离奇，窦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场面啊，好激动，手脚发冷，还在冒冷汗。

随着时间的蔓延，天空上逐渐乌云密布，开始起浪，狂风怒吼，大浪抛天，海面上一片漆黑如墨，波浪相互撞击。

感觉有一股强大的风暴从这个避风港吹过去了以后，耳边的呼啸声才慢慢减弱，大约过了40—50分钟，电话终于响起来了，对方看暴风点过去了，马上也开出来接头了。黄军拉着随着窦义说；“老弟，一会小心点，黑道上交易，10次有5—6次会出现黑吃黑的情况，又抢货，又抢钱，一箭双雕，还有，今天晚上这船是从旁边的越南开过来的，都是走X私X冻X品，三十六直装箱，约一百六十多吨，听说是广西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起X冻X品X走X私了，领头的是“能鸡辉”和“喇叭三”的团伙，都是小张哥去联系的路子，一会多跟紧我，谁的话都不要相信，也不要去听，你眼睛就盯着我就可以了。”

当小快艇靠近这艘大船的时候，啊桥用远距离强光手电桶发了几下信号，应该是有暗语的，然后，船上也亮了几下，就放了一个吊船，我们这边的人，就换那个吊船，象坐电梯一样升上去了，上船后，甲板上好多人，啊桥喊“喇叭三？”，喊了半天，没人理他，啊桥觉得不对劲，刚准备转身，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处慢慢露出面容：“准备去哪啊？阿桥”。

听声辨人，难道是他？窦义心中猜疑着一个人。果然。是他；小张哥。

只见小张哥身边又多了一帮不认识的人出来，原来，今天晚上是个局，是小张哥设的局，这家伙准备造反了，怪不得刚才上船之前，表哥提示了那么多，还提示说这单生意是小张哥牵线搭桥的。

啊桥脸色发白，就算他是广西的散打冠军，面对这样的场面，全部都是拿枪的，他也难以施展啊，对面几十号人，几十把枪口对着我们上来的人，背后就是海，这就是群狼围捕啊。啊桥准备转身跳海，还没等他摸到栏杆，就听到了小张哥那个贱人从背后放了一下冷枪，人啊，再怎么斗狠，都狠不过这种背后放的冷枪和老狐狸的阴谋。

小张哥点杀了啊桥以后，撕了他的上衣服，把金条剥了出来，对那群人说，把他们全部都干掉，一个活口不留，砰的一声，连表哥也点了，黄军临死前还死不瞑目的朝着小张的方向喊；“你，你居然连我都不放过？??”, 估计表哥黄军怎么都没想到，小张哥会这么心狠手辣。想灭活口，也对，今天晚上蔡总这边的人，要是把黄军留下了，那蔡总是个猪都猜的出来这是小张做的，换任何一个老大，都不会这样为了一个小弟，而暴露自己的计划，何况，今天晚上这一笔，是广西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起X冻X品X走X私，还有3500万的金条，并且，。还都是上面没写名字的，又没有任何痕迹可寻。

“砰”， “砰”， “砰”随着一身身的枪响，眼看就要轮到窦义了，突然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了一个窦义熟悉的身影，大声喊道；“停手！把窦义的命留下。”

小张哥愤愤不平的转过身去质问他；“韦少，这可不是我跟你们河池帮谈好的条件啊。”

原来是14号韦杰，韦杰丝毫没有理会他，走向了窦义；“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个窦义之前是我的战友，也是我来这认识的第一个兄弟，我们共过患难，有生死之交，前2天，蔡老大要啊桥杀我，也是我这位窦义兄弟，舍命放了我一马，今天，我不能恩将仇报。”

小张哥气急败坏的冲过去，韦杰当在中间，朝河池帮的人使了下手势，众人纷纷拿枪指响小张哥，局势开始反转了，韦杰对小张哥说；“我跟他是过命的交情，我跟你只是生意，黄金3500万的黄金归我们，这一船货少说可以赚3500万的货给你，你拿到货少说可以赚3.5个亿，要不要你自己选？要是东西你不要的话，那我只能钱货两收了，你自己看着办？总之，窦义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小张哥稍加思索，狐狸眼睛转了2圈，马上就象马屁精一样的给韦少点了根烟，赔着笑脸贱贱的说；“我哪敢跟你们河池帮对抗啊，再说了，咱们出来混，就是为了求财吗，黄金你们拿走，人你们也带走，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的，但是，绝对不要让这小子再回南宁，免得把今天晚上的事，跟蔡总说了。”

窦义马上前去搭话：“回去就说我今天晚上拉肚子，没上船，而且我第一次任务，本身我什么都不知道，老蔡也不会全部怪到我身上，而且我没去的话，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14号韦少说；“对了，今天晚上我们把啊桥他们10来个人全部干掉了，老蔡手下现在没人了，让他回去，老蔡说不定还会重用他，往后搞不好还会当个头目，以后还可以再跟我们里应外合，你这次联系的生意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回去了以后，老蔡肯定会对你加以提防，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是，你要说这个老狐狸不加怀疑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让窦义回去，对我们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以后，老蔡会更加信任他，老蔡不愿意让你知道的机密，他可以轻易知道。”窦义不禁的开始佩服起14号这个才20多岁的小兄弟。

韦少转身对窦义说；“兄弟，前2日，救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答谢你，这江湖上，恩大不过救命，你身上的金子，你带走吧，只是拿到广东那远点的地方兑换成现金，最好也别用你的银行卡，免得蔡总查到了，平时你也别露财，免得引起怀疑，总之，小弟感谢了，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好大哥！”

窦义双手抱拳行礼，也怀着同样感激的心情对14号说；“兄弟啊，前2日，我救，今日你又救了我，咱们这才是生死之交，患难真情，啥也别说了，咱们这就是过命的交情了，以后只要兄弟你说句话，用得着的地方，那我就是风里风里去，火里火里闯。绝无二话。说起来，今天晚上看到你，成熟多了，说话做事，霸气多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韦少说；“本来今天晚上是我老爸亲自来的，我就是想出口恶气，报上次他杀我之仇，顺便也怕有你在，所以，我跟我老爸要求给我一次实战的机会，本来我们河池帮就是广西最有钱的帮会，而且统管广西境内黄金，这么大一批黄金，你说我们怎能错过呢。”

窦义语重心长的扶着14号的肩膀说；“兄弟啊，小张总就是个典型的吃里爬外的小人，才坐牢出来，就马上出卖了赏他一口饭吃的蔡总，说起来蔡总也算是收留他的恩人了，这家伙如此恩将仇报，以后你千万得当心啊，他今日能背叛自己的主人蔡总，将来有朝一日，就敢背叛你，小人还是得敬而远之。”

韦少；“大哥你放心，我知道你跟我一样都是读书人，都是好人，心地善良，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但是，黑道上，哪有什么正义和好人？不都是为了利益。这里不安全，咱们以后再电话联系，我先派人送你上岸，咱们兄弟后会有期！”。

说罢，命人放下吊船，派了个小快艇，送走了窦义。窦义在船上，回头向曾经一起军训的小兄弟挥手告别，心中五味杂陈啊，这世道，变化快啊。转眼缘起缘又灭，瞬间天地变啊。

回想当初，若不是自己保持初心，不忍心杀14号这个小兄弟，今天也不会有命活着离开这艘贼船，更不可能带着这一身黄金，这可是价值350万的金条啊。

当船回到企沙附近这个蝴蝶湾的避风港时，突然天空雷鸣大作，海面上卷起了旋窝，旋窝，估计刚才的暴风雨过后，又来了一股新的暴风点，而且能量比之前的还要大，就在船夫努力驾驶在快艇往旋窝旁边开的时候，岸边上火光冲天，天空中顿时升起了蘑菇云，天啦。好事全他吗的今天晚上让老子赶上了，是核电站爆炸啦。窦义大叫，已经来不及了，蘑菇云的冲击波从岸边象抖摊一样成波浪迎面扑来，估计是由于暴风眼的能量本来就很巨大，再加上核能的爆破，两股力量相互冲击，突然旋窝处的空气，象撕开了一个口子一样，随着漩涡的吸力和蘑菇云冲击波的推力，把窦义冲向了旋窝中的镜子口，里面深邃不见任何东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海面上的“黑洞”？

还没等窦义多想，只觉得眼前一黑，伸手不见五指，掉进了一个万丈深渊，掉了很久都没落地，窦义本来就有恐高症，再这么一晚上的惊吓，人哪还受的了？

这个强大的旋窝，究竟要把窦义冲向哪里，窦义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一切都身不由己。难道如此壮年，却要因此而英年早逝？不甘心，窦义用尽浑身之力拼命的嘶喊向是在对老天爷做最后的诉求；“老天啦，我不甘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