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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谁是谁的猎物

作者:在水一方 | 发布时间 | 2017-04-19 | 字数:2652

而现在,苏离望着天上那轮弯月,轻轻笑起:“本宗等了近二十年,近二十年啊。”

“主子,夜有些凉了,我们该回了。”红香看着有些不对劲的苏离,眉头微皱,轻轻出声提醒道。

苏离的面色瞬间冰冷,说不出来是心境起了何种变化,红香一时也猜不透她所想之事。只见苏离略一低头,后回首看向红香,唇边勾起一抹妖媚的笑容,唇瓣轻颤,吐气如兰:“红香,那大将军的死安排好了么。”

“奴婢已经命死士伪装成将军府的人,连夜偷偷出城。”红香颔首,答道:“也联系了京中的官员,这样京中的人查起来也只当郝昊宇有意谋反,但被发觉后只能连夜带着家仆逃跑,并不会牵扯到主子。”

苏离满意地点了点头,红香做事向来周全,伸出雪白的手腕,媚态百生, “红香,扶奴家下去睡吧。”

“是。”

苏离很快在柔软的塌上睡去,淡色的熏香萦绕在这间房里,沁人心脾,萦绕在屋顶,丝丝缕缕,缠绵反侧。

红香轻手轻脚地关了门,没有带出一丝声响,在隔间和衣躺下,却怎么也揣测不出苏离最后一刻脸色骤然凌厉的原因。

桃花楼此刻是极静的,只余轻微的呼吸声,楼内算不上灯火通明,却在几盏精巧小灯的照射下能看出整体的轮廓,林中只余树叶窸窸窣窣和蛐蛐放声高歌。

红香突然毫无预兆地睁眼往窗外望去,眸子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光芒,眉间稍稍一皱,随后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衣裙飘飞间身影已经不见,犹如捕猎,迅捷灵敏。再度出现时,手中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穿着的正是桃花楼小厮的衣饰。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儿,将其中的药粉洒落一些在这小厮的冰冷尸体上,顿时青烟四起,片刻便空无一物。

“看来这桃花楼里,近几日不太干净啊。”

低低的呢喃声响起,后消散在这空荡的楼里,重归寂静,恍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白墨端坐在案前,手中稳稳地持着毛笔,笔下行云流水批着奏折,身边熏香炉中的烟雾缕缕散出白色香烟,余余绕梁,恢逍清洒,而盈盈烛光下映衬的却是一件明黄色的龙袍。

突然窗户打开,磕在窗框上发出一声闷响,一道黑影闪过,白墨却连眼都没有抬,笔下没有一丝停顿。

待陌动作迅速地单膝跪地,低头道,“猎物惊了。”

最后一笔捺落下,稳稳地画出一道线。白墨放下笔,轻描淡写地吹了吹笔迹。

“倒是一只很机警的小蛇。”白墨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不过,这才有意思。”

待陌眼中没有一丝变化,“要不要加几头狼去看着?”

白墨轻轻笑了一下,将手中笔迹已干的奏折卷起来放在旁边,“去送死么?”

待陌无言,将头又低下了一分,恭敬地等候白墨的主意。

“这条蛇可是一条毒蛇,单凭几头狼恐怕是看不住的。”白墨翩翩而行至窗边,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亮,“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翌日,苏离慵懒地歪在床上,手边拿着一杆烟枪,口中徐徐吐出一口烟雾,迷离梦幻,虚虚实实,冰肌脂粉,罗衣桃红,看着有几分醉意,却是秀色俏丽,笑袅妖娆。

“主子,你从哪里弄来的烟枪?”红香推门进屋,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颇有些嗔怪的语气。

“从依衣那里寻来的。”平淡无奇的一句话,语意中却不自觉地撩人心神。

红香按了按眉中心,无奈地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主子,云素传了密信过来。”

“哦?这么快就有消息了?”苏离眉头一挑,将手中的烟枪无趣地扔了出去,而在桌边的红香稳稳地借住烟枪,心中想着一会要将它扔掉。

红香将刚刚拿进来的信笺放到苏离手中,苏离大致的看了一眼,信中说过几日是宫中国宴的日子,所有妃子皇上,不论大小全都要参加国宴。

这国宴虽叫做国宴,但实则只是皇家合家团聚,一起看个歌舞的日子罢了。

云素在信中道,那时云锦定会让苏离为她梳妆打扮一番,好去争夺皇上眼前一亮,而苏离那时便有机会在皇上面前露一露脸,但之后的就要全凭她自己了。

“主子。”红香欲言又止地看了苏离一眼。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扭捏了?这可不像你。”苏离懒懒地吹了一下指甲。

红香轻咳了一声,“药王谷谷主来了,现在就在楼外等着。”

诚然,这份感情是十分尴尬的,宁缺对苏离自然是没话过,是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捧到她怀里,然而苏离却对宁缺毫无兴趣,甚至可以说他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宁缺说他只是一个孤游浪子,无家无室,本想漂泊一生,却因遇见苏离而驻足夏国,在峡谷中安了一个名为药王谷的家。

这些事情,都是宁缺认认真真解释给苏离听得,而苏离却是将信将疑,或许是苏离在江湖上闯荡的久了,对任何人都防了半颗心,但她仍然不相信宁缺一身高雅气质是普通人家或是一个漂泊浪子所能养出来的。

“让他进来吧。”苏离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份感情,躲都躲不掉,更何况她苏离,从来就不是一个逃避的人。

红香福了一下身子,退出门外,再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位青衣公子。

苏离从塌上起身,款款坐起,身姿慵懒,神态轻缓,目光落在宁缺身上,柔软的纤纤玉手轻轻挥了一下,红香低下头退了出去。

“宁兄找奴家是何事?”骨苏肉麻的一声传入宁缺耳中,“难不成是宁兄查出了宁依衣的来历?”

苏离的双眼一直盯着宁缺,虽面露妩媚,却目光中稍稍有些冷意。

宁缺苦笑一声,将手中的药包放到桌上,“离娘就莫要打趣为兄了。”

又看到了苏离床榻边上的一封信笺,皱了皱眉,“离娘当真要去国宴?”

宁缺知道这些年苏离一直想尽办法进入宫中,并潜杀皇帝,以苏离睚眦必报的性子,恐怕要将皇宫翻个底朝天,将涉及到当年事情的所有人都尽数杀绝。

“有何不可?”

霎时间,屋内一片静谧,只余两人一站一坐地对视,一个无可奈何一个坚定不移。

宁缺上前一步,挡住了苏离的所有光线,苏离抬头,坐在床榻上纹丝不动地看着宁缺,提醒地语气唤了一声,“宁兄。”

“可否为了我,放下这段仇恨?”宁缺就像没听到这一声似的,伸出一条单臂支在床框上,将苏离困在床帏与胸膛间。

苏离眉头跳动一下,毫不示弱地轻启薄唇,“为了你?”苏离别过头去,不看宁缺的视线,又恢复到柔声,“宁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家本就不该将宁兄卷入家仇之中。”

宁缺又贴近一分,“你何时与我这么见怪了?”

“宁兄。”苏离正色,伸出手掌将那只手臂移开,“此仇,我非报不可。”

宁缺没说话,从袖口中拿出一颗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苏离的穴道,掰开她的嘴,在苏离愕然的眸子中将药丸推进去,灌下一口水,轻抬起苏离的下颚,用食指轻敲喉咙,听到咕噜一声,药丸下肚后宁缺便解了苏离的穴道。

“宁兄给奴家吃的是什么点心?”苏离神色不乱,仿佛刚才咽下去的只是一颗新奇的点心。

“清栾”宁缺淡淡地道。

清栾,苏离是听说过这药的,名字虽好听,却是非常狠毒之药,此药以炼药者之血肉铸成,经七七四十九天熬练终成,服药者每日必要服下炼药者的血,如超过一天没有饮用炼药者的血,则会七窍流血而亡。

红香完全不知道屋内发生的事情,更不会知道她以为能信得过的人竟喂了自己的主子吃了一颗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