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见血

“寺双，回来。”白衣公子还是笑着开了口，苏离看见这笑里面全是纨绔：“苏掌柜，多有得罪了。”

寺双听得，眉头一皱，却没有再说些什么，倒是红香借机用了暗劲，打伤了寺双的手臂。

“红香，别闹。”相比于白衣公子与寺双，苏离显得亲近红香几分，团扇一招，红香撅着小嘴回了苏离身边。

“这二位公子不但不还小女碧落苑的钱，还恶意打伤了苏掌柜，这是几个意思？”依衣刚刚看得分明，苏离脖颈上可还是仍有鲜红的血滴呢，语气中多了几分凌厉。

“是寺双鲁莽，在下替他赔不是了。”白衣公子一拱手，也看不出来哪里有歉意。

“赔不是？我家掌柜出门是要去宫里的，这要见了血那是赔不是能抵过的么？”红香小脸一板，数落起不是来又喋喋不休：“你看我家掌柜这娇贵的肤，要是留了疤那怎得能寻个好夫家？”

周围百姓窃窃私语，这桃花楼的苏掌柜确实是无可判评的大美人一个，若真的留了疤，那真的是过失大了。

“红香姑娘言过了。”白衣公子听得是宫里二字的眼神一闪，眉间轻佻倒是少了几分，一派正色的样子看得苏离愈发开心：“不知在下可有福分做苏掌柜的夫家？”

苏离笑得明媚，因素妃而不好的心情不知怎的突然放晴了，她带起阵阵香风，竟然执扇挑起他的下巴，那声音直叫人骨酥肉麻：“奴家可不知，还有做掌柜的配给小厮这一说。”

白衣公子也是眯起眸子，俊秀的眉眼似是开了花儿，白皙的面庞上充着妖意，俯身竟伸手揽住了苏离的腰，低身下来附在苏离耳边：“那在下就告诉苏掌柜这一说，在下白衣公子，苏掌柜未来的夫家。”

灼灼热气洒在苏离耳边，将她晶莹的耳坠子都染红了几分，苏离拉了白衣公子的衣裳，翩翩一转就脱离了他的怀抱。而白衣公子只觉得手掌心少了几分柔软的温热，舒服的感觉一下不见了。

“这可使不得，奴家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呢。”苏离心里是后怕的感觉，竟被一个陌生公子近了身，再一听到白衣公子报名时眼神一沉，但还是被笑容掩盖，隐隐向红香使了个眼色。

红香赶忙上前一步，只觉得主子越发奇怪，但仍是接了话头：“尹公子，我家掌柜的终身大事可由不得你说。你伤了我家掌柜，又当众对未出阁的女子出言轻佻，若将你告了官，指不定能换得一个轻薄姑娘的罪名呢。”

依衣也注意到了苏离不同，若是往常，她定在红香满眼嗔怒中继续恶意挑逗着那公子，可今日却不知为何突然收了，这可不像她的性子。

当下横身挡在了白衣公子和苏离之间：“小女可不知公子这样来小女青窑闲逛还不给钱的人能做苏掌柜的夫家。”

围观百姓乱哄哄的，这苏掌柜刚刚执扇去挑那公子的下巴，他们可都是看到了。但这苏掌柜和那衣妈妈却是两个大美女，舆论自然偏向了不利于白衣公子的这一边，当下议论纷纷

“苏掌……”白衣公子刚开口，却看到苏离摸了摸脖颈，接着软软地倒下了，她身边的红香立马扶了苏离，唤着她的名字。

依衣也凑了过来，看着那道细长的伤口，水袖一扇，似怒道：“来人，给老娘轰走这两个人！”

当下一群粗布麻衣围拢过来遮了白衣公子的视线，但听着声音似是红香将苏离抱进了碧华院内。

白衣公子一笑，不知围观多少女子丢了手帕，他手一招，翩翩转身：“寺双，回了。”

寺双迅速拾起地下七零八落的断剑，跟着白衣公子走离了碧落苑门前那块哄哄嚷嚷的地方，倒是留给了围观百姓一个资谈，茶余饭后不知会有多少人提及这苏掌柜被人轻薄一说。

那被称为寺双的侍从在跟随那白衣公子兜兜转转走进巷子中的时候终于阴沉着脸开口：“主子，那毒……”

“待陌，你这次莽了。”白衣公子眉间全是纨绔子弟的模样，口中叫的名字也不是寺双，唰地打开折扇，装模作样地扇着：“那香实是没毒的。”

“那桃花楼苏掌柜的婢子倒是可疑，一身功夫竟和属下不相上下。”待陌一躬身，语间除了疑虑便无其他情绪。

“这夏朝能人无数，也有喜欢归隐山林的，不能因为你是明面上的武林第一便枉自揣测，知道么，待陌？”白衣公子将折扇打在待陌肩上，道。

“属下明白。”待陌垂头，单膝跪了下来，声音沉稳。

“啧啧啧，只能等下次再瞧瞧给我下假毒的那苏掌柜了，这女子可是有趣得打紧。”白衣公子转身，缓缓踱着步子，行离了那一巷偏僻的小道。

不多会绕了一会路，两人飞身而起，身形闪烁了几下，向着一个方向飞去，看那方向的建筑，竟是这京中最繁华的地方——紫禁城。

而苏离被红香抱进了碧落苑内，进了四楼的软包房内，放在了床榻之上。

依衣凑了过来，素手直在苏离腰肢上一掐，疼得苏离径直坐了起来，桃花眼瞥了一眼依衣，一扯面纱，露出那一张美人皮相来，眼神颇具怨念。

“阿离是演戏演得上了瘾，连我都要骗呢？嗯？”依衣摸着苏离柔柔的腰肢，手一路向上挑起了苏离的下巴。

“小色女，你吃醋了？”苏离纤手一揽，将依衣揽得摔在了她的怀里，两人姿势好不旖旎。

“当着我的面勾搭男人，哪能不？”依衣也不觉得两人一上一下姿势的奇怪，眉眼一横，佯作怒道。

“咳咳。”红香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人的旖旎，将依衣从床上拉下，一脸无奈：“依衣姑娘，掌柜颈上还有伤呢。”

依衣被红香拉开，一脸幽怨地看着苏离：“你这负心人，还要小女为你取药，怎能如此过分……”

嘴上说着，但依衣心里也是明白苏离今天替她解了围，看那寺双的功夫，不在红香之下，而红香的功夫却是实打实极好的。当下转身出门替苏离寻药去了。

随着那扇上好木料制的木门悠悠地合上，红香待了一会，等着依衣离远了，这才开口道：“主子，那寺双出手狠准，反应迅速灵敏，内力雄厚，但套路红香却是有些看不透……”

“红香，叫人打发了素妃，带奴家回桃花楼。”苏离模样懒懒的，还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子。

“是。”隔墙有耳这句话红香还是听过的，当下福了福身子，扶了苏离，出了软包房。

依衣见到红香扶着的苏离，慢慢悠悠地迎了上去。伸手抵上一个精美的玉甁：“这是药谷去疤的药，说着很顶用。”

药谷乃鼎鼎大名的医谷传承，在夏朝颇具盛名，然而药谷那一药难求却更大于它的盛名。而依衣一出手便拿出了药谷之物，可见对苏离的关怀。

“谢谢阿衣了。”苏离接过小瓶子，入手一片温润清凉。当下心里一暖，声音柔柔的。

“要真谢谢小女子便多给碧落苑的姑娘描描妆，多赚几个钱罢。”依衣面上笑着：“碧华院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小女也是头疼啊，头疼。”

碧落苑不同于其他如霖春苑之类的青苑，姑娘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白身子。然而即使不卖身，碧落苑仍是人气高涨，亏得了苏离一手好妆术还有那依衣的手段之勾人。

“奴家明日就来，真是受不了你这色女。”苏离一笑，打趣道。说着已来到了碧落苑门前，依衣将苏离送上了轿，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