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为难
“这话怎会有假？”景妃有些着急地解释着，她以为苏圣晴以为她为了讨好而顺口编出来的客套话。然而，自己的宫里的确是有一个专门会这种东西的老嬷嬷。
苏圣晴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急切，她又怎会不相信她，自己可就正事为了她宫里的那个老嬷嬷来的。
“姐姐说的话，妹妹我也能够不信了，这样是最好的了，省得我还得到处打听这样的嬷嬷，想想都麻烦，说不定，还得拜托宫外，宫外来的人，我自然是信不过的，既然姐姐那里正好有，那就真是有劳姐姐了。”苏圣晴说完，不忘微微一颔首，表示感谢。
“景妃妹妹的宫里还有这等的能人，看来真的是深藏不露呢！”方白薇再次说道，在她看来，苏圣晴和景妃的谈话实在是太多了，这让她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姐姐真是说笑了，这哪里能够算得上能人，姐姐一向是不怎么相信这些东西的，怎么能够成懂得这些东西的人是能人呢！”景妃笑着说道，她说这话是用玩笑的口吻来说的，不过，不凑巧的是，此时的皇后可是没有一点的玩笑的心态来听她的玩笑话。
这种话在方白薇此时的心情听来，那绝对不用多讲，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哈哈，妹妹说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我不信就就没资格说懂得这些的人是能人了？”方白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
不过，方白薇的这种尽量保持平和确确实实的给景妃带来了一种错觉，她以为，方白薇跟她一样，此时也是在开玩笑呢。
“姐姐怎会这样说，姐姐自然是有资格了……”
景妃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接下来，是怎样说都不会打消皇后的误解了，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而且，是在景妃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苏圣晴听出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她经过这几个月同方白薇的相处，她的脾气，苏圣晴还算得上是能够略知一二的，她此时的故作平和，苏圣晴是能够听得出来的，苏圣晴心里也很清楚，这个景妃，今后怕是要有麻烦了。
苏圣晴对景妃的印象是十分不错的，她并不想看到景妃今后受到皇后的刁难，不过，很显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办法来挽救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再让景妃继续说下去了，现在只能够说是让事情不要再继续朝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于是，还没有等景妃说完，苏圣晴赶紧打断，“皇后姐姐，你看你们两位姐姐又在说玩笑给我听，我要是不仔细听，还真是不太能够听懂你们的讲话，说实话吧，你们，是不是有意要这般疏远我的？”说罢，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哪里有啊，妹妹，同你亲近尚且还来不及呢，怎会同你疏远呢！”景妃听了苏圣晴的话，尽管她清楚这是玩笑的语气，然而，她却再一次地误解了这其中的意思。
苏圣晴此时的心里是又急又气，她不要再继续说话就好了，估计这景妃也是不知道这方白薇打心眼里是讨厌自己的。
也难怪，这方白薇对苏圣晴的讨厌，景妃之前并未见过这苏圣晴，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又怎么会清楚呢。只是从这表面上看来，这方白薇和苏圣晴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哈哈……”方白薇干干地笑了两声，“对，我们怎么可能会疏远你呢？再者说，晴妃妹妹您可不是一个能够被疏远的人呐！”
景妃符合着皇后笑起来，“是啊，妹妹，你看，皇后姐姐都说了。”
苏圣晴无奈地抿了下嘴，不过，这只是短短的一瞬。
“知道啦！姐姐们是不会疏远妹妹的！”心里却想着，你这景妃姐姐啊，赶紧不要说话了，这样下去，想要帮你圆都圆不过来。
“本宫乏了，这出来也好久了，小亭子也遮不住这狠毒的太阳了。”方白薇起身，向着太阳的方向看过去，将手遮在眼睛上额头下。
这一会子功夫就要到了正午了，阳光直直地射下来，原本被树荫遮蔽着的凉亭，终于失去了庇护。奈何不能够在这亭子的四周全部都给中上参天大树，不然，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个时间，阳光落脚到亭子里。
不过，这并非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只能是因时而异罢！这若是换了冬天，正午的亭子，那定然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去处，只是，奈何，现在并非冬日。
“唉，年纪稍稍大一些跟你们相比就要差了很多，我呀，是真不能多停留在这阳光底下，皮肤再也不是姑娘时那般好了！”方白薇道。
“哪里有，姐姐您哪里有上年纪？！”景妃道。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个恭敬的话就先收起来罢，我可不是一个这般肤浅，对这些事情啊，我不在乎的！”
“那就恭送皇后娘娘了。”苏圣晴行礼送道。
“恭送皇后娘娘。”景妃道。
苏圣晴看着方白薇缓缓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这个在自己面前的景妃，不觉摇了摇头。
她的资历是要比自己老的，难道宫中的这些她会看不出来，似乎也是没有道理的。或者，这是她故意而为，那么，她的目的何在呢？
对了！苏圣晴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这景妃跟皇后的关系是究竟如何的，自己似乎是不清楚的！
苏圣晴想到这里，不觉得一惊。这样一想，感觉自己之前的想法似乎已经全都被推翻了，之前自以为是地想要帮景妃说话，这样看来，似乎愚蠢的人倒是成了自己了！
可是，景妃，看上去，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晴妹妹，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应该回去了，改天一定到你宫里去坐坐。”景妃笑眯眯地看着苏圣晴。
其实，这也是景妃的客套话，自己作为一个资历老一些的人，怎么会先去一个资历新的人的宫里去呢？
“这哪里好意思，应该是妹妹我先去拜访姐姐才是。”苏圣晴赶紧说道。
“对了，妹妹，等一会儿我就让那老嬷嬷去你的宫上。”
那就有劳姐姐了。”苏圣晴道。
"妹妹这话说的真是，咱们之间何必要说这些谢不谢的话呢！"景妃笑道。
苏圣晴附和着笑了笑，她现在并不能够完全相信这个景妃。
不过，苏圣晴的心里是愿意相信她的，苏圣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景妃应该不是坏人，就算是她跟皇后方白薇的关系很近，估计她也不会刻意来害自己。
这样想着，本来还有些疑虑的笑容便就完全地舒展开来。
“时候果真不早了，我呀，是得走了。”景妃走到苏圣晴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姐姐好走。”苏圣晴并没有用刻意的礼节来送景妃。
“那咱们也早些回去罢！”苏圣晴看着景妃离开的背影，将这话对着碧湖说道。
碧湖走上前几步，走到苏圣晴的身边，“本来还以为是要一番周折的，谁想到竟会这样的巧，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景妃娘娘竟然是这般的好说话。”
“确实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般如此大方的人呐。”苏圣晴也说道。
这一边说着，一边也就走下了亭子的台阶。
“娘娘，您今天同那景妃娘娘说话的时候，也懂得用小心思了么？”碧湖快步跟上苏圣晴，在一旁低语道。
“什么心思啊，你这丫头说话，我可是越来越听不懂了呢！”苏圣晴昂起头道。
“娘娘，这要是换作从前，您一定是会直接说出咱们此行的目的，怎会等着那景妃娘娘自己开口呢？”碧湖显然是不肯放过自家的这个主子。
苏圣晴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什么，对于碧湖的这句近乎讽刺式的赞美，苏圣晴没有过多的表态。
果不其然，在苏圣晴她们回去用过膳不久，果真就来了一位老嬷嬷。
看来，景妃是算准了时间的，刻意避开苏圣晴用膳的时间，不然，倒是让苏圣晴会觉得她有意是要去蹭这一顿饭。
不过，这一点，算是景妃想多了，就算是卡着饭点去，苏圣晴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好的想法的，她对待这些下人们向来就宽容，说不定，会请那位老嬷嬷一同上桌用膳的。
那老嬷嬷看上去是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已是花白色了。
在这宫中，这般年纪的老嬷嬷是不多见的。一般宫中的宫女在一定的年龄之时便会得回自由，出宫去。当然，会有很小一部分的宫女是可以继续留在宫中的，这不仅仅是她们自己的意愿，更多的是，她们也得经过一系列的考察，最重要的是，她们得确确实实的有让自己留下来的本领。
在这些可以留下来的宫女中，最多的是奶妈，她们往往会有丰富的带小孩子的经验，这各个宫中的娘娘肯定是需要这样的老嬷嬷的。
不过，景妃宫里的这位老嬷嬷却不是属于这一行列的。
这个老嬷嬷做了一辈子的姑娘，终于熬成了一个老姑娘。她不懂得怎样来带小孩子，但是，她能够继续留在这宫中，会驱邪，这一点是帮了她很大的忙的。
宫里一年到头总会有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死去，总的来说，并不安宁，一些信这些东西的娘娘自然是不能够安心，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能够让心里舒坦一些，所以，这个时候，这位老嬷嬷就派上用场了。
不仅仅是这样，这位老嬷嬷还是十分懂得宫里的规矩多的，因而，在一些新宫女进宫后，她的作用便就又可以显现出来了。
这样的老嬷嬷往往在宫中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主子们在生气的时候，也会在她们面前收敛一些，对待她们，更像是对待长辈。
“奴婢见过晴妃娘娘。”那老嬷嬷正对着苏圣晴，十分规矩地行了一个礼。
“快请起。”
“是。”
“晴妃娘娘，您称呼奴婢田嬷嬷就好了。”那老嬷嬷说道。
“哦，田嬷嬷，好。”
“娘娘，奴婢听说您的宫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是这样的吗？”那老嬷嬷开始进入正题道。
“这……”苏圣晴一下子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回答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自己这明明就是淋了雨着凉了而已。况且，就算真的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也不可能是在自己的宫里碰上的，那还不是因为出宫的时候要经过冷宫才会这样的吗。
不过，既然这老嬷嬷这样问了，不如随便说一说就好了。
苏圣晴含糊着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乞巧那天淋了些雨，睡了一觉就这样了。”
“娘娘，这种情况下，您千万不要以为这是着凉这么简单。其实，很多情况下，中邪的症状跟着凉和风寒还是挺像的。”那老嬷嬷开始说道。
苏圣晴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下。
“唉，这些事情啊，您们这些年轻人总是不相信的，等您们多经历些事情，估计就会看懂一些了……”那老嬷嬷竟然开始感慨起来，她大约是看出了苏圣晴不相信的那个态度。
“田嬷嬷，我可没有说我不信，既然今日请您来了，那自然是说明了我的态度。”苏圣晴道。
“晴妃娘娘，您有这个态度还是挺好的，奴婢同您讲，这些东西啊，是会影响人的命运的。”那老嬷嬷说到这里的时候，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苏圣晴心里不觉一笑，这老嬷嬷，真是越说越玄乎了。不过，碍于面子，苏圣晴还是很配合这位老嬷嬷，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
“真的吗？”
“那自然是真的，奴婢可是向来都不敢说假话。”老嬷嬷道。
“娘娘可能不太清楚，这种事情啊，往往也会趁着人身子弱的时候兴风作浪。”
“这样说来，我现在的处境是很危险的了？”苏圣晴道。
“娘娘您洪福齐天，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是，被这些东西缠身的话，肯定会有很多的不便，所以，娘娘，如若真的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话，建议娘娘您一定得小心了。”
“所以啊，田嬷嬷，我这雪晶阁就先交给你了，你就替我好好看看究竟是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苏圣晴也不想同她硬啰嗦，于是，便就直接吩咐下去。
“娘娘，田嬷嬷第一次来到咱们雪晶阁，路还不是很熟，不如，就由奴婢来带着田嬷嬷如何？”碧湖紧跟着说道，其实，碧湖的第一反应还是要提防的，不管是什么人，定然不能够让她自己随意在这雪晶阁中走动，到时候，万一真的少了什么东西，追究也不是，不追究也不是，落得个尴尬的境地。这样的事情，在这后宫中，还是不少见的。
而且，在这田嬷嬷面前，碧湖刻意对苏圣晴用了尊敬的称呼，称自己为奴婢，虽说苏圣晴明确地说过，在她的面前不许这么说，可是，今天可是当着一个别的宫里的老资历的嬷嬷，所以，这宫中的规矩，此时，就得好好地规矩起来。
不过，苏圣晴也并没有提醒她，苏圣晴自然也是知道，此时，是应该规矩起来。
“也好，去吧。”苏圣晴便就吩咐了下去。
也就是只有一柱香的时间，碧湖便就带着那个老嬷嬷来到了苏圣晴的面前
“田嬷嬷，怎的这样快？”苏圣晴问了一句。
“回娘娘，只需大略看看便知。”田嬷嬷很是谦逊地说道。
“哦？那么，嬷嬷，结果是怎样的？”苏圣晴问道。
“回娘娘，您的雪晶阁中干净得很，并没有什么东西。”
“这样啊……”苏圣晴道，她就知道，自己的宫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田嬷嬷，不如，您直接给我和娘娘看看吧，说不定，在我们的身上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碧湖对田嬷嬷道。
苏圣晴瞥了碧湖一眼，心想道：真是迷信！
不过，田嬷嬷却是摆了摆手，“放心吧，你和娘娘没有什么事情的，绝对没有撞邪，要是真的会撞邪的话，我第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的。”说完，转身面向苏圣晴，“娘娘，奴婢估计您就是一点着凉而已，请放宽心就好了。”
苏圣晴笑了笑，就知道会是这样，真是小题大做了。
“好吧好吧，既然田嬷嬷这样说了，我呢，也就放心了。”说着，转头看向彩雯，“彩雯，你去，把给景妃娘娘准备好的谢礼拿来。”
彩雯先是一愣，接着，忙道：“是，是。”
“田嬷嬷，今天就麻烦您了，您看，本来没什么事情，非得要您亲自来这一趟。”
“娘娘！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您这是要折奴婢的寿吗！这些啊，都是奴婢应该做的。”那田嬷嬷赶紧说道。
“哦，对了，碧湖，你去拿点赏钱带给田嬷嬷，不能让人家白走这一趟的。”苏圣晴道。
那田嬷嬷一听这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多谢晴妃娘娘，多谢晴妃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