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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受宠若惊
医生很快就来了，检查了一下，笑道：“哨兵身体就是好，他的身体底子好，细胞活力值极高，这伤再修养一周就可以下地了。就是一个月之内，不要剧烈运动。”
祁晔就这么在医院休息了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之内，陆沉再也没有过来看过他，警卫队长倒是常来，态度也热情了很多，时不时送点水果篮，营养品什么的，吃得祁晔都有些发胖了。
一周住满，祁晔准时上任，普通的警服变成了带着金边的亲卫专服，办公场所从小黑屋变成了公用办公室的一张办公桌，每天陆大首长来上班，从电梯门打开到走进办公室，祁晔就得饱受一路的眼神洗礼，他必须每天都忙着假装自己很忙，恨不得把眼神粘在桌面上，也好过时不时地和某人的眼神碰上。
更要命的是，这件事情除了他，居然没有一个人感觉到了。
控制室的牌子就挂在自己的眼前，却去不得，祁晔就没见过比这个更加憋屈的事情了。
“诶，你是新来的侍卫吧。”陆沉的副官敲了敲他的桌面。
“哦，是。”祁晔敬了个礼，“长官，有什么吩咐？”
副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去，给师座倒杯黑咖啡。”
“是。”
祁晔心不在焉地倒了杯咖啡，反正不用加奶也不用加糖，谁倒味道都一样。等他回到座位上，那个副官又没了人影。
好机会！
祁晔眼睛一亮，敲了敲门，“首长，您的咖啡。”
“进来。”
祁晔推开门，终于是进入了自己好奇已久的陆沉办公室。
他目不斜视地把咖啡放到陆沉的桌上，然后站起身，转身，认真且仔细地接着转身的机会环顾四周，停住，如愿以偿地透过陆沉办公桌对面的落地窗见到下面排列着朔城的中央电脑星云一号密密麻麻的服务器，然后自然而然地扭头向门外走去。
“站住。”
祁晔停住脚步，转身，“长官？”
陆沉喝了口咖啡，“太淡了，我要特浓的。”
祁晔皱眉，“长官，哨兵喝太浓的咖啡对脑域会有不好的影响。”
陆沉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没事，你去倒就行。”
“是。”祁晔走过去端起咖啡杯，打开门出去，顺手把杯子放到了自己桌上，然后就去茶水间重新冲泡了一杯。
等到伺候完陆沉，他自己回到办公桌抿了一口咖啡，我去，苦得要死，这个死面瘫是怎么把这杯地狱之饮喝下去的。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长官，您的咖啡。”
“长官，您的茶。”
“长官，您的文件。”
“长官，控制室的卡蒙少校求见……”
“让他进来。”陆沉正在批阅中央主脑的日志，闻言头也不抬道。
“是。”
祁晔拉开门，对负责星云一号的数据库维护的卡蒙少校示意，那个眉目清秀，身材瘦削，面色苍白，看上去身体状态不太好的军官和他擦肩而过，朝他感激地点头示意，他走过的时候，空气中飘过一阵带着微妙气息的风，祁晔若有所思地慢慢阖上了门。
那是一个已经被标记了的向导。
普通哨兵可能没有办法区分出被标记的向导身上的信息素和一个哨兵的信息素的区别，可是对于经验丰富的祁晔来说，分辨这个确实再简单不过了。哨兵留在向导体内的信息素比一般散发出来的更加具有敌意，那是在通过气味传达一个讯息：嘿，别碰我的人。
祁晔来到这里已经超过十天，他想起之前佴何天告诉自己在朔城有一个内应，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祁晔默默地坐在座位上等着和内应大哥接头，却再次接到了陆沉副官刘国平突如其来的传召。
“楚卓，你跟我过来。”
这两天老是被这位大哥差来差去，说实话，祁晔心里是烦的，自己是陆沉的侍卫，又不是副官的助手。
祁晔跟着刘国平坐电梯到了指挥中心二楼的印刷室，这里一般都是用来印发一些内部文件的地方，他指着边上用箱子打包成的废纸道：“你帮忙把这些东西都搬到垃圾回收中心去。”
“是。”祁晔就要到边上去推铲车。
“哎。”刘国平拉住他，那辆车就被另外两个人拉走了，“车子他们已经在用了，你就用手搬吧。”
这些废纸都被高压做成纸块，一个箱子里垒满了纸块，少说也有20斤，这小山一样的纸箱，让他搬到什么时候去？
祁晔看了他一眼，这位副官还是面上一副宅心仁厚的样子，但语气中的恶意已经无法掩藏。
祁晔知道那天陆沉的一句话让他的这个看似平白无奇的位置得了许多人的妒忌，一个新来的哨兵，凭什么能得到首长的直接任命，成为他的警卫？
刘国平是陆沉的贴身副官，他为难自己，无非是觉得自己这饭碗，恐怕就要被一个善于挡枪的小子给抢走了……
祁晔心中咋舌，让这种事情耽误了自己和内应接头的好机会，这可就麻烦了。
他叹了口气，“刘副官，这些纸箱一时半会儿也搬不完，我是师座的贴身侍卫，如果这个时候师座有什么吩咐找不到人，还以为我是擅离职守了呢……”
刘国平摆手，“哎，没事，这不是还有我么，有什么事情我会替你解释的，这印刷室的弟兄们也够辛苦了，你就帮帮忙吧。”
“这样我不好办啊。”祁晔眼珠转了转，“不如这样，刘副官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先去请示一下师座。”
“哎……”刘国平连忙拉住他，“不就是搬几个箱子嘛，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师座了吧。”
“好吧。”祁晔走过去搬起一个箱子，忽然哎呦一声，手一松，箱子落到地上，他捂着胸口仿佛不太舒服的样子，“哎呀，是不是伤口崩开了，疼疼疼……”
刘国平走过去，“小楚，没事儿吧？怎么搬个箱子伤口就崩开了呢……”
祁晔摆手不让他靠近，“等会等会儿，我还能行的，让我缓缓啊……”
“还能行？”掷地有声的疑问在他身后响起。
陆沉背着手站在不远处，身形修长，气势如冰，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他们。
“师座。”刘国平低头。
后面几个工作人员也连忙站起来行礼，“首长。”
陆沉走下楼梯，看了看前面两个人，“你们在干什么？”
刘国平向前一步，“师座，是这样的，印刷室这两天正在整理资料，有大量的纸质材料需要运送到废物回收处，我和小楚想过来帮帮忙。”
陆沉皱眉，“他身上有伤。”
“是属下疏忽了。”刘国平低头。
陆沉看向祁晔，后者正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对刘国平的说辞不置可否。
“刘副官。”
“是。”
“我不会介意我的下属之间有血缘关系，也请你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来。”
“……是。”刘国平鞠了个躬，“抱歉，长官，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祁晔在边上悄悄竖起耳朵，哦？这么说来，警卫队长刘德厚和刘国平居然还是亲戚，这家伙是为了刘德厚打抱不平来的？
“你。”
祁晔等了半天没人应，这才抬头，正好和陆沉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是，首长有何吩咐？”
“跟我来。”
陆沉说着便带着他离开，徒留下刘国平一个人站在原地弯着腰，牙关紧咬。
祁晔跟着陆沉坐上电梯，一路无言地回到办公室。
祁晔这才发现宽阔的办公室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小桌子。
这这这……
“你以后就坐在这里办公。”陆沉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把这些东西核对一遍，下午报给我。”
祁晔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几千年前的封建时期。
刘公公对着陆帝伸出尔康手，大喊，“皇上！祁侍卫刚刚进宫就破例晋升为御前带刀侍卫，这万万使不得啊——”
陆帝大手一挥，霸气测漏，“刘公公此言差矣，你与刘侍卫有手足之情，未免有失偏颇，祁侍卫于朕有恩，朕要封他为贴身侍卫在养心殿日日侍候，来人，给祁侍卫赐座……”
啊啊啊啊，简直祸乱宫闱罪该万死！
祁晔挥散自己的想象，战战兢兢地坐下。
好歹是距离目标又进了一步……吧。
陆沉看他小脸煞白（吓的），嘴唇也没有血色（整的）的样子，想起在印刷室看到的场景，又道，“伤口怎么样？”
“啊？”祁晔还没回过神。
果不其然，陆沉皱了皱眉，脱掉手套扔到桌上，“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