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贤侄
“阿木啊，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你可是好长时间都没有去我的店里吃炸青蛙了啊。怎么？吃了别家的菜就嫌楚叔叔的手艺不够好了？”楚泽野淡淡的说道，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如阳春三月的微风，温润和煦。
在乔木看来，这三月暖风却比隆冬的烈风更让人心寒、更让人刺骨！乔木感觉仿佛有一张大手将自己牢牢握住，任其千变万化，他自岿然不动。
“你跟他认识？”墨墨闻之，顿时满脸狐疑问道。
“当然认识十年前曾在他那里吃过炸青蛙，我们兄弟三人刚来冰城的时候，第一顿饭也是他招待的。”乔木的双眸冷若冰霜，死死盯着楚泽野。
“楚叔叔，你伤我人，挡我路，是何用意？”乔木冷冷的问道。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演戏呢？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你的卧底任务今日就结束了，快过来。”楚泽野笑眯眯的说着，冲乔木招了招手。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乔木万万没想到楚泽野竟会使出这么毒辣的离间计。
刚才一番交谈下来，楚泽野的脸上一直都堆着和善的微笑，言谈举止简单优雅，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气，跟人们印象中满脸横肉的江洋大盗形象更是南辕北辙。
但往往这种人才是最为可怕的，如披着华丽外衣的毒蘑菇，如五彩斑斓的花青蛇，稍有不慎就会毒发身亡、死不瞑目。
“我不明白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乔木冷冷的说道。
“哎呀呀！阿木，你怎么入戏这么深啊！是不是对小姑娘起真感情了？叔叔反复告诫你不要在外面乱搞！你也不想想，家里的媳妇儿还大着肚子等着你呢！”
乔木似乎听到了自己后槽牙的碎裂声，双手的骨节处也因为用力过度而苍白如雪。
“罢了罢了，我来把事情说明吧。小姑娘想必你还一直蒙在鼓里吧。”楚泽野转而笑眯眯的冲着墨墨说道。
“墨墨，他在离间我们，你别听他的。。。”乔木争辩道。
“你闭嘴！”墨墨冷冷的说道，接着扭过头去，对楚泽野说道“愿闻其详。”
“我们虎头帮早就打你们枫墨镖局的主意了，这你总该知道吧？但是苦于你们镖局内高手太多，而且戒备森严，导致我们多次下手都无功而返。于是我突想一计把我远房的侄子阿木招了过来，安排他潜入你们镖局内，你不觉得自从阿木进入镖局后，镖局的各项事务都出奇的顺利吗？”
“确实如此，接着说。”墨墨此刻已经不再站在乔木身边，而是向旁边移动了数步，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的远远的。
乔木看在眼里，心中叫苦不迭，楚泽野这样的老江湖，一出手就全方位的完胜自己，还没有动手，就将己方阵营离间的支离破碎。
“那是因为我下令要求虎头帮不要再袭击你们的，而且每当乔木护镖时，我都安排手下留些疏漏给他，好让他能领功请赏。果不其然，你哥哥对他是越来越信任，最后的这条计谋，也是阿木献给我的。为的就是彻底除掉你们枫墨镖局。”楚泽野笑眯眯的说道。
“他安排的什么计谋？”此刻墨墨已经几乎是咬着牙问道。
“傻姑娘，以后万不可再干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事情了。你们那十万钠加的镖就是我安排的，铁拿山虽然送的是假镖，但是送镖路线阿木也已经告诉我了，想必此刻铁拿山早已人头落地了，而且你们的十万钠加被截了镖，按契约来说，要再赔付十万钠加，你们镖局有这个钱吗？这些还都要多谢我这个贤侄出的好主意啊。”说完，楚泽野哈哈大笑起来。
不得不说，刚才楚泽野的话可谓是条理分明、逻辑清晰、合情合理、句句诛心，一番说教下来差点连乔木自己都相信了。
“你这个混蛋！”墨墨怒吼一声，身影随风而动，瞬间移至乔木身边，凌冽的一掌迎面击来。
乔木机敏的一躲，同时向旁边连跳三步，竟径直跑到了楚泽野的身边，朗声说道“楚叔叔，事已至此，我就不隐瞒了，但是好歹我也跟各个伙计们相处了半年多的时间，而他们又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普通人，可否只把货物留下，留他们一条性命？”
楚泽野笑眯眯的盯着乔木看了片刻，随后缓缓吐出一句话 “可以，货物留下，人走吧。”
众人闻之都一哄而散，唯独墨墨站着不动。
“墨墨，你快走啊。”乔木吼道。
“走？我不杀了你，我今天是不会走的。”墨墨说着又是娇吼一声，冲着乔木而去。
“唉，蠢女人！”乔木一边嘟囔着，一边躲闪着墨墨的凛冽的招式。
“墨墨你听我说！”乔木躲过墨墨的一记刀掌，开始大声辩解。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还说什么？”墨墨一边说着，一边攻势丝毫不减。
“还记得下车前我给你说的什么话吗？”乔木好心提醒。
“记得，你说货物不在我们这一队。就在刚刚你还在骗我，枉我哥这么信任你，也枉我对你的好感。”默默越说越气，手下的速度和力道越来越重。
“什么？你对我有好感？”乔木一个迟疑，被墨墨一拳打在咽喉处，满口是血的飞出去两丈有余。
“是，我是对你有好感，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哥说的对，这个世间除了他，谁都不能相信，我之前真是太天真了。”墨墨说着一个劈腿，向着乔木的落地处袭去。同时一条蓝色的巨蟒顷刻间出现在乔木的身边，将他牢牢的捆了起来。
被巨蟒捆住手脚的乔木丝毫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墨墨挥舞着拳头冲向自己，瞬间无数的铁拳如雨点般落在乔木的胸堂之上，甚至传来了微微的骨裂的声音。
“住手！”楚泽野的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
墨墨充耳不闻，继续对乔木拳打脚踢。
楚泽野自然知道被感情欺骗的女人最为疯狂，也没指望一句话就能起多大作用，当下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手势。瞬间，墨墨的四周长出了无数的藤蔓，将她的手脚牢牢的缠住，丝毫动弹不得，更有不少藤蔓已经深深的勒进皮肉中，白嫩的肌肤顿时鲜血横流，乔木看在眼里，心疼不已。而之前还紧紧缠着乔木的蓝色巨蟒随着墨墨的被困，瞬间消散在空中。
楚泽野收回手势，笑眯眯的走到乔木面前，关切的问道“阿木啊，你伤势严不严重啊？”
“卑鄙！”满嘴是血的乔木缓缓的吐出一句话。
“我卑鄙？”楚泽野的脸上第一次展现出怒容，随即大声说道“你们为了扳倒风驰镖局，竟然派人暗中劫他们的镖车，你们的行为就光明磊落了吗？”
“这件事我们确实做的不光彩，但是绝对没有劫镖车，只是将运镖路线和时间透露出去而已，你少血口喷人！”乔木强忍着剧痛，大声辩解道。
“我血口喷人？你们打着虎头帮的旗号杀人越货，若不是欧阳先生及时的发现了其中端倪，我们虎头帮早就被司马家给灭了！你说，这个仇我要怎么报？”楚泽野恶狠狠的说道。
乔木冷冷的“哼”一声，纵使全身钻心的疼痛，纵使每吸一口气都如同冰刀划过咽喉，但乔木此刻的脑子还是在飞速的思考着，“这个欧阳先生到底是谁？”
而通过刚才楚泽野恼羞成怒的样子，乔木已经可以十分肯定，风驰镖局的十万钠加就是被俞枫的人马所劫。可见这个欧阳俞枫在冰城内果然是人脉发达、手眼通天啊。
“怎么无言以对了？”楚泽野恶狠狠的问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十分肯定，我们枫墨镖局绝没有恶意栽赃，更不会杀人越货。”乔木冷冷的答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那就不要怪我了，只能怪自己道行太浅、演技太低。”楚泽野此刻又换上一副笑脸，附在乔木耳边悄声说道。
被枝蔓束缚手脚的墨墨看着楚泽野时而愤慨、时而善意、时而恶毒、时而冰冷的表情，脑子里乱的如同一盆浆糊。
“报，帮主，箱子里全是石头，一枚钠加都没有。”一个下属一路小跑过来，紧张的说道。
“什么？没有钠加？”楚泽野刚刚换上的笑容随即凝固在脸上。
随即愤怒的转向乔木，厉声问道“钠加呢？钠加在哪里？”
“楚叔叔，你忘了吗，我们是一伙的，你怎么反问我钠加在哪里？”这次轮到乔木满脸笑意了。
“哼哼，无所谓，我跟你们镖局签的有契约，没有按时送到货物，同样要支付一倍的钠加。”楚泽野冷冷的说道。
此刻一旁的墨墨眼中早已充满了悔恨的泪水，嘴中喃喃低语着，“阿木，对不起。阿木，对不起。”
“其实我这次来不只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你。”楚泽野重新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乔木笑着问道“为了我？我没钱没权，你图我什么？劫色吗？”
“哈哈，这个时候还有功夫幽默，果然有大将之风，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与能力，想和你共商大计。”楚泽野说道。
“你就是之前要求送药的那个马夫吧？”乔木猛然惊醒道。
“正是，怎么样？我的易容术还可以吧？”楚泽野笑眯眯的问道。
“不怎么样，我从不跟小人为伍。”乔木轻蔑的说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屈服的。”说着楚泽野伸出手来，响亮的打了一个响指。
顷刻间，人群中走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竟是之前茶铺中遇到的陈彪。
只见陈彪嘴里叼着根稻草，一步三晃、得得瑟瑟的走到了乔木的跟前，对着乔木的肚子就是一脚。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脆响，楚泽野伸出手，响亮的打了陈彪一个耳光。
陈彪愣了，乔木愣了，就连被困住手脚的墨墨也愣在那里，不知道楚泽野是什么意思。
“我让你对乔木动手了吗？”楚泽野冷冷的说道“对她动手。”
楚泽野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墨墨。
“怎么动手？”被扇了一耳光的陈彪还有些晕乎乎的。
“扒光她，然后想怎么动手，都随你。”楚泽野笑眯眯的说道，眼眸中泛着恶毒的光芒。
“好嘞。”陈彪闻之，满脸的兴奋与不可思议，似乎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一块馅饼竟然能落到自己头上，顿时如一头肥猪般吭哧吭哧的跑了过去，开始麻利的解着墨墨的外套。
楚泽野这种老江湖当然知道蛇打七寸的道理，以乔木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的，刚才墨墨与乔木打斗时，楚泽野全看在眼里，自然明白乔木对墨墨的感情，现在让陈彪羞辱墨墨，正是一击打中乔木命门。
“你这个大肥猪！快住手！”墨墨怒吼道，满脸通红，眼中已经泛起泪花。像墨墨这种江湖儿女，要杀要剐都不怕，唯独不能接受自己的清白被侮辱，更何况侮辱自己的人满身肥肉，奇丑无比。更何况自己被侮辱时，心爱之人就在身边。更何况，周围都是一脸幸灾乐祸又满脸猥琐的大汉。
“小妹妹，急什么，一会我让你好好快活快活的。”陈彪擦了擦口水，当下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已经将墨墨脱的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贴身衣物了。
此刻的墨墨正楚楚可怜的被藤条吊起，光洁如玉的肌肤犹如婴儿般粉嫩白腻，从上往下看去，一头飘逸的长发随意的垂落，遮住了动人的娇颜，天鹅般雪白的玉颈下是性感的锁骨，两边是一对圆润雪白的香肩。
陈彪看在眼里，更是激发了无尽的兽欲，与此同时，人群中也响起了猥琐的笑声和响亮的口哨声。
楚泽野依旧笑咪咪的看着乔木，不紧不慢的问道“考虑的如何了？”
“你混蛋！”乔木再也忍不住，忍着剧痛拔地而起，握紧了拳头向着楚泽野冲去。
“啪”楚泽野一个巴掌将乔木扇飞到两丈开外，似乎这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特别喜欢扇人耳光。
乔木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一股鲜血从鼻孔和右耳处缓缓流出。
包括陈彪在内的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第一次从墨墨近乎赤裸的娇体上移开，转而关注着雪窝中那个满脸是血的少年。
似乎是不忍辜负“观众们”的期待，乔木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擦了擦鼻孔处流出的鲜血，怒吼一声，踉踉跄跄的又冲了上去。
“啪”楚泽野又是重重的一个巴掌，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乔木的右脸之上。
乔木如断线的风筝般，又一次重重的摔在两丈开外，将雪地染成了一片血红。
面对“表演者”的精彩演出，在场的“观众们”竟然忘记了鼓掌，就这般翘首以盼的静静看着。
乔木又一次艰难的从地上缓缓爬起，咬着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显然经过刚才的两轮重击，连自身的平衡都有些保持不住，右耳洞更是早已血流如注。
“啪！”
“啪！”
“啪！”
每一次乔木吃力的站起身后，都被楚泽野一掌击飞，整个山间除了响亮的扇脸声和闷闷的跌倒声以外，安静的令人窒息。
没有鼓掌！
没有喝彩！
甚至没有任何响声！
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不明白这个少年还在坚持着什么。
全场的“观众”就这么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少年的倾情“演出”，因为他们知道，这很可能是少年最后一次“演出”了。
“乔木！你同意他吧，别再逞强了！”墨墨此刻早已是泪流满面，哭喊着说道。
“臭婊子，你叫什么叫，老子这就让你爽。”墨墨刚才的话似乎是点醒了陈彪，只见他又扭过头来，一脸色相的开始脱墨墨的贴身衣物。
一旁的乔木此刻满脸是血，右边半个脸已经完全肿了起来，右眼肿成了一条线。
只见他又一次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似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艰难和吃力。
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鲜血模糊了他的视野，顺着脸庞缓缓流下。
滴答。
滴答。
雪地上犹如盛开了一朵朵艳丽的玫瑰花。
“你不要再执着下去了，你若死了，对我不会有丝毫的影响。”楚泽野看着面前的乔木，眼中精光四起，朗声说道。
显然连袭击者都对乔木倔强坚韧的性格产生了敬佩之情！
随着乔木的临近，楚泽野又一次缓缓的伸出右手，狠狠撂下一句话“你若还不回头，我就不再心慈手软了！”
“。。。”
乔木没有说话，依旧缓慢而又坚定的向前走着。
“啪”响亮的打脸声如约的响起，乔木又一次被扇飞在两张开外的地上。
与此同时，陈彪的惨叫声却在楚泽野身后响起。
“啊。。。”
只见陈彪此刻已跌坐在地上，双臂血流如注，左右手已经散落在雪地上。
而乔木犹如地狱中的恶魔般，满脸是血，面目狰狞的站在陈彪的面前，正狞笑着向他走去。
“你别过来，你别。。。”陈彪惊恐的叫喊着，随即就感到咽喉处一阵剧痛，然后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反观乔木，此刻右手中正血淋淋的握着陈彪的喉结，先是缓缓的举到眼前，随即愤怒的握紧了拳头，顿时手中的喉结被挤得粉碎，夹杂着血肉四溅开来。
楚泽野脸上的迷茫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机警的向周围扫了眼，发现之前被扇飞的乔木竟在雪地上消失不见，当下眼中精光四起，缓缓回过头来，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血人，片刻之后又一次举起右手向乔木扇去。
“啪”又是一声，乔木被击飞的同时，另一个乔木从楚泽野的身后凭空出现，铁拳上带着莹莹的微光，如死神挥起的邪恶镰刀，向着楚泽野的后脑击去。
眼看着就要击中要害之处，这时楚泽野的后脑处竟长出几根粗若手臂的藤蔓，将乔木的手臂牢牢缠住，于此同时，原本缠着墨墨的藤蔓消失了。
只听墨墨娇呼一声，跌落在地上。
楚泽野就势一转身，冲着背后的乔木就是一拳，只是这一击又毫无疑问的落空了。
乔木如之前一样，就这样凭空消散在眼前。
在楚泽野满脸诧异的同时，乔木诡异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墨墨身旁，二话不说，背起墨墨就跑。
楚泽野岂会如此轻易的放他们离去，怒吼一声，拔地而起，化作一道旋风，向着两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乔木正用尽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艰难的向前飞奔，两肋处如同插了把尖刀，每呼吸一次都剧痛无比，一尺多厚的积雪踩在地上“嘎吱”的作响，如同一曲死亡进行曲。
墨墨满脸泪水的伏在乔木的背上，滚落的莹莹泪珠在这寒冷的北境化作一粒粒珍珠落在地面。
此刻虽看不清他的容颜，但是听到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泪水又一次溢出了墨墨的眼眶。
“木，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墨墨附在乔木肩头喃喃低语。
这似乎是墨墨平生以来第一次如此亲切的称呼一个人，包括自己的哥哥。
“烟鬼竹林怎么走？”乔木沙哑着嗓子问道。
身体早已严重透支，此刻他完全凭借自己的意志在强撑，若不是经历了十年来老王头地狱般的训练，此刻早已是个死人了。
“啊，烟鬼竹林？不能去那里啊，去了就出不来了。”墨墨惊恐的说道。
“我坚持不了多久了，不去烟鬼竹林，你愿意被他们侮辱吗？”乔木吃力的说道。
墨墨听闻，心头一暖，喃喃的嘟囔一句，“与你死在一起又何妨！”
随即抬起脑袋看了看星空辨认好方向，又扫了扫周围的环境，赶忙说道“应该快到了！哦！过了石碑就是烟鬼竹林！”
墨墨兴奋的指着远处的巨大石碑，如同一个坟冢墓碑，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臭小子，你跑不了的！”楚泽野顺着乔木在雪地上的血迹，飞一般的追了过来。
乔木由于之前被墨墨一击命中咽喉，此刻呼吸早已是极为困难，而且刚才又被墨墨接连命中前胸，只怕是肋骨断了数根，此刻的心肺如同一个残破的风箱般快要转不动了，最后更是被楚泽野扇的头晕目眩，早已到了身体能承受的极限。
眼看着石碑就在眼前，无奈乔木一口气没提上，两眼一黑，便跌倒在地，昏死过去。
墨墨娇呼一声，也随着乔木的跌倒而重重的摔在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楚泽野，只能强忍着四肢的剧痛，使出全身力气，拉着晕倒的乔木一步一步的向石碑靠拢过去。
“哈哈，你俩就不要垂死挣扎了！”楚泽野此刻面目狰狞，仿佛一匹饿极了的狼，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儒雅与和善。
还有四尺。。。
三尺。。。
二尺。。。
一尺。。。
终于，墨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乔木拉到了石碑后面。
刚进入石碑后，之前还在后面紧追不舍的楚泽野瞬间不见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包括来时的路、石碑、和银白的雪地全都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篇翠绿的竹林。两人此刻就在竹林深处，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横在身前。
经历过今天的恶斗，墨墨早已身心俱疲，再无一丝力气，本想顺着小路一探究竟，无奈刚起身也眼前一黑，跌倒在乔木身旁，昏睡过去了。
飞奔而来的楚泽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消失在石碑后面，气的连骂数句，正欲拔腿去追，却发现石碑之上刻着四行小字。
楚泽野扫了一眼后，赶紧收起刚刚迈出的脚步，脸上阴晴不定，在石碑前犹豫了许久，终究无奈的长叹一声，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徒留这块孤零零的石碑伫立在寒风之中。
“春雨落山间，
秋风托杜鹃，
若进此竹林，
相逢成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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