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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阅读> 贫嘴白杨又逢春> 章节目录> 第17章 听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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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听琴

作者:在下村长 | 发布时间 | 2017-04-29 | 字数:12209

万念俱灰的白杨通过相亲的方式来疏导自己的情绪,骄傲的吴雨尽管明知自己可能被骗了,但仍抓救命稻草般放下自尊竭尽全力迎合贾玉,想以结婚的方式来告诉白杨,她享受着爱,沐浴着阳光,坐在幸福的屋子里。

跟白杨摊牌当天晚上,吴雨告诉白杨,她设定了三个近期目标。第一,跟贾玉领结婚证。第二,跟贾玉回趟老家,解决贾玉跟前妻之间关于孩子归属的问题,贾玉一直想把孩子的抚养权要回来。第三,跟贾玉重新买套房子。

摊牌的吴雨跟白杨说:“我不喜欢住别人的房子,没有归属感。我要傲气的生活,傲气的爱。”

见吴雨把路数都想好了,白杨说:“好吧,你都想得这么清楚了,那就祝你马到成功,猴年更猴。我是后进,没有开场,意料不到结局。我走一步算一步,先相亲,碰到合适的,跟单位请个假,去趟大草原。”

白杨出外租房的一段时间里,贾玉的冷漠让放下自尊的吴雨看得清楚,想得明白。知道自己终究是是看错了人。

按照杨雪的意思,吴雨应该放下身段去哄白杨。杨雪说:“毕竟你们俩有感情”。可哄了几次,白杨依旧没有回头的迹象。吴雨就想:“有啥了不起的,要不是你不争气,至于过成今天这个样子吗?要不是你要买大房子,我至于这样作践自己吗?”

两头都没有着落的吴雨想到了洋洋。唯一还有希望的就是洋洋。洋洋是她的儿子。当全世界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己的时候,洋洋不会。

白杨刚搬出家的时候,吴雨跟白杨争抢过一次洋洋。但第二天贾玉对吴雨态度好了很多。尽管贾玉没像以往一样,在医院楼梯没人的时候用手指头隔着裤子抠了吴雨的屁股缝。但贾玉为吴雨温了一杯水。

当时的吴雨觉得口渴,贾玉就拿过吴雨的杯子去医生办公室为吴雨接了一杯热水。

当时的吴雨心想:“贾玉可能碰到事了,心情不好。其实贾玉是爱自己的。曾经抱得那么紧,双手死死地捏着自己的臀,胸都顶着透不过气来,不可能是假的。”

面对贾玉的那杯水,吴雨就没敢把洋洋继续攥在手里,又把洋洋送去给出租屋的白杨。后来贾玉的和颜笑色又没了。吴雨就又想到了洋洋。

吴雨想:“还是要把洋洋攥在手里的,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2016年5月28日,星期六晚上,吴雨打了白杨电话,说道:“我想儿子了,明天我领他。”

白杨本来打算带洋洋去登山的。运动可以促进人体的内分泌变化,大脑在运动后会产生一种名为内啡肽的物质,它能让人感到欢愉和满足,甚至可以帮助人排遣压力和不快。登山的零食都准备好了,吴雨这么一说,白杨只好应道:“行。”

吴雨把洋洋接走除了想把洋洋对她的感情攥在手里,还有其它考虑。最近几天,贾玉想他的孩子了。开车的时候谈的都是孩子。可孩子不在玉平。吴雨就想:“把洋洋接去,星期天刚好要下县,贾玉也去。洋洋这么可爱,下乡途中,可以给贾玉解解闷。自己再百依百顺,万一贾玉又改变了主意,被自己弄得一团糟的局面保不准柳暗花明。”

接了吴雨电话后,白杨把洋洋送到了吴雨小区门口。

见了洋洋的吴雨一把把洋洋抱了起来,亲了又亲,说道:“妈妈给你准备了好多玩具。喊爸爸一起去家里玩,好不好。”

白杨说:“不了,深更半夜的,照顾好孩子。”说完就调转车头,走了。

看着白杨毫无留恋的表情,吴雨心里恨道:“拽什么拽,贾玉会要我的。你会后悔的。”

进了屋,吴雨就问洋洋:“最近你爸爸都跟什么女人来往?”

洋洋说:“先是陈阿姨,后来是晓露阿姨。”

吴雨问道:“他不累吗?”

洋洋茫然的样子让吴雨意识到,不应该跟孩子说这些。

第二天一大早,吴雨就叫醒洋洋。然后打车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一会儿,贾玉也来了。吴雨让洋洋喊贾玉叔叔。

洋洋没喊。等贾玉走开了,洋洋才对吴雨说:“头发都白了,喊啥叔叔。”

吴雨的脸就沉了下来。洋洋识趣,忙跑到窗口看街道上的人流。看了一会儿,吴雨就喊洋洋下楼坐车。

上了车,贾玉拿出糖果给洋洋。

洋洋没要,嘴里说道:“爸爸说了,吃糖会长蛀牙的。”

吴雨看了贾玉一眼,说道:“吃一颗,不碍事。”

洋洋只好伸手接了糖,然后顺手放在座位上。

下县的途中洋洋一言不发。鼓捣了车载电视的贾玉把天窗打开,风就涌了进来。

吴雨对洋洋说:“这是叔叔新买的车。五十多万哩。你把头伸出去,感受下迎面而来的风,看看外面倒退的树。很美的。”

洋洋说:“最近感冒,风吹了就头疼。”

到了县份上,下了车。拉着洋洋去到医院花坛旁的吴雨就骂了洋洋:“你咋变得这么没礼貌?你爸爸教你的吗?”

洋洋问:“爸爸教我啥了?”

吴雨说:“教你这么样没礼貌。人不会喊,还头发花白,还吃糖会长蛀牙?”

洋洋说:“你以前也说过的,人要实事求是,他确实头发花白,吃糖是会长蛀牙啊。”

吴雨说:“可我以前说了你听过吗?天天说谎。天天躲着吃糖。今天咋懂事了?”

洋洋张开嘴,露出一排牙齿,用手指了指,说道:“有两颗虫牙了,这颗,还有这颗。”

吴雨吼道:“你咋作怪了,好的不学。跟着你爸爸疯天嗑地的。”

看着吴雨张牙舞爪的样子,洋洋的泪就流了下来。妈妈变了。

洋洋的眼泪非但没有让吴雨冷静,反而进一步刺激了吴雨,吴雨摇着洋洋的肩膀说:“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张带天窗的车吗?”

洋洋边流泪边说:“爸爸会买的,我让他努力了。爸爸也答应了。明年买张。爸爸说了,车子能开就行。爸爸不买宝马。爸爸说,还买江淮。”

吴雨就站在医院的花坛旁,怒视着洋洋。

洋洋擦了擦泪,摇了摇吴雨的手臂,说道:“宝马也没啥了不起的。爸爸车上也有导航,只是少了个天窗而已?”

吴雨叹了口气,说道:“去车上坐下,妈妈去医院里办点事。”

洋洋说:“不了,车上闷,我在院子里。”

吴雨说:“不安全。”

洋洋说:“我就在门卫室旁边。有警察叔叔在。”

医院楼梯口,贾玉对吴雨说:“看见没。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你儿子很排斥我。”

吴雨说:“洋洋跟他爸爸了。”

贾玉说:“会纠缠不清的。”

吴雨没应声,心想:“玩腻了就明说,还他妈的装正经。下次不带儿子来了。”

下乡回来,吴雨打电话让白杨去接洋洋。

白杨说:“我明天去学校接吧。咱俩尽量不见面。”

吴雨说:“你想多了,没谁稀罕见你,我是怕送洋洋迟到。上次接他过来,送他迟到了,哭了好一阵子。咱俩离婚了,可孩子是无辜的。我希望你多花点心思在娃娃身上,别一天到晚黑乌鸦守死狗似的,尽想着相亲。那是你儿子!”

白杨说:“那行,我来小区门口接娃。”

小区门口,见洋洋上了白杨的车,吴雨看都不看白杨一眼就扭身进了小区。高跟鞋咚咚咚的,恨不得把地钻个洞出来才解恨。

白杨摸着坐上车来洋洋的脑袋,问道:“想爸爸没?”

洋洋说:“想了。”

白杨说:“走,大吃一餐如何?”

洋洋说:“我要吃牛排。”

白杨说:“龙排都没问题。走起!”

洋洋说:“又吹牛。哪里有龙。”

白杨说:“咋没了。有的,歌词里都唱了,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

洋洋唱道:“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

爷俩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去吃牛排的路上,翻车套兜的洋洋从套兜里翻到了白杨跟吴雨的离婚协议书。捏着离婚协议看了半天的洋洋问开车的白杨:“老爸,原来我真是跟你,妈妈还可以探望。”

白杨扭头一看,见洋洋拿着离婚协议书,本想抢过来的。但孩子都看了,伸出的手凌空一变,摸了一下洋洋的脸说道:“是啊,男孩子嘛,跟爹,以后阳刚。说话都落地有声的。”

洋洋指着副驾问:“爸爸,以后谁会坐在副驾上?”

洋洋的问题来得突然,没有预兆,完全是突然袭击。白杨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回答。心想:“是啊,以后谁会坐在副驾上?小四回来了,陈曦肯定是不可能了。至于晓露,只是相处愉悦而已。会是谁呢?未来谜一般。”

车子开出去好大一截,白杨才反问洋洋:“你希望是谁坐在副驾上?”

洋洋说:“我希望是妈妈。”

白杨叹了口气,说道:“你妈妈找到坐的地方了,咱家的车太旧了。”

洋洋说:“那就陈姨吧,她挺好的。”

说这话的洋洋压根儿不知道,前两天陈曦已经跟白杨说了小四的事。

白杨问洋洋:“你喜欢陈姨?”

洋洋说:“是啊,陈姨蛮不错的,会照顾我的感受,欣雨姐姐也很好,能陪我玩。再说了,陈姨漂亮,去学校接我的时候,同学们不会笑话我。”

白杨说:“不一定是陈姨哟!爸爸正在努力。好比过河,脚伸进去还不知道深浅,得试着走,看看稳不稳,能否走到河对岸。所以可能是陈姨,也可能是王姨、刘姨。不急的。但不管如何,爸爸努力,找个对你好的。”

洋洋说:“知道了,也有可能是晓露阿姨。爸爸努力,爸爸加油。” 说完的洋洋伸出了右手,对着白杨说:“来,握个。祝你马到成功。”

白杨伸出了右手,父子俩的手就隔空拍了一下。

看了洋洋一眼的白杨问道:“你觉得晓露阿姨如何?”

洋洋说:“挺好的,但我还是喜欢妈妈。”

白杨就没在吭声。

第二天放学,晓露打了白杨的电话,说道:“这几天我休息,有时间做饭,来家吃不?”

白杨问洋洋:“晓露阿姨喊我俩去她家吃饭,去不去?”

洋洋说:“去。别处吃你心不在焉的。”

白杨瞪着双眼睛看着洋洋。

洋洋说:“瞪那么大的眼睛干嘛?是不是想揍我。”

白杨亲了亲洋洋,左脸颊一下,右脸颊一下,额头一下。亲完的白杨说道:“爸爸以前不对,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揍你。以后爸爸改。恨爸爸不?”

洋洋说:“你是为我好,不打不成才嘛。”

白杨就把洋洋紧紧抱在怀里。

到了晓露家,晓露刚好在厨房里做晚餐。累了一天的白杨顺势躺在沙发上看着斜阳。在书桌旁准备做作业的洋洋见白杨躺在沙发上,就悄悄说了一句,很夸张的样子,眼睛瞪得老大:“这里不是你的家,别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洋洋的话让白杨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白杨觉得,洋洋的话已经超出了他应该拥有的年龄阶段。

吃晚饭的时候,洋洋浅浅的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说道:“饱了。”

白杨笑着对晓露说:“最近孩子情绪不好。”

晓露对洋洋说:“挑食可不好,不长个儿的。”

洋洋没吭声,自个儿跑到阳台上,靠在栏杆看斜阳。

晓露问洋洋:“看啥呢?”

洋洋说:“没看啥。吹风。爸爸车上的电台里有首歌叫《让心情随风儿摇摆》,蛮好听的。每次心情不好,我就想吹风。”

晓露问洋洋:“有啥揪心的事,给姐说说。”

洋洋说:“也没啥事,会心慌。”

晓露说:“那我弹曲子给你听,好吗?”

洋洋说:“好啊。”

回出租屋的路上,白杨问洋洋:“你觉得晓露阿姨如何?爸爸跟她处处如何?”

洋洋说:“很好的,晓露阿姨会弹琴给我听,而且人很漂亮,对你也好,可我还是想妈妈。”

白杨就把洋洋紧紧地搂在怀里,说道:“知道你想妈妈,但爸爸跟妈妈不可能了,希望你能明白。”

晚上,吴雨打来电话,说道:“洋洋最近两天情绪有点反常,我让他洗澡,喊了两三遍他都不听,我打了他几下。他就一个人缩在被窝里,自个儿流泪。我哄他的时候,他全身抖个不停,说害怕。问他怕啥?儿子说,不知道,就是害怕。我就想,是不是我俩离婚的事给他的伤害太大。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疏导下。”

白杨说:“以后遇到这种事,放点他喜欢的音乐,别打他骂他,他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你也好好的,别过多责怪自己,这事不怪谁。儿子在此期间,会有诸多反应。我尽量做疏导。”

第二天,白杨还没下班就去学校接洋洋。

见了白杨,洋洋说:“咋你今天来得这么早?”

白杨说:“今天单位刚好没事,下了个早班。天天都是人差不多走完了才来接你,爸爸觉得挺对不住你的。”

洋洋说:“别影响工作,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你不来,我会乖乖在校内等着。你还要挣钱买房子,大意不得。”

白杨说:“那是,咱爷俩一起努力。”

洋洋的早熟让白杨觉得恐怖,八岁的孩子说出大人的话来,心里得装多少事啊!

由于被洋洋晓露家沙发上那句“这里不是你的家,别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惊到,白杨没再去晓露家吃饭。晓露发微信问“接到洋洋没?”的时候,白杨扯了个谎,说道:“同事请吃,带着洋洋一起去。”

回到出租屋,见地上的乐高落了几个零件。洋洋一声不吭,把乐高拿在手里,扯得稀巴烂。

见状的白杨说道:“对不起了,可能是爸爸起夜或者洗晒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在此向你道个歉。”

洋洋依旧不听不劝的,把所有拼装好的乐高全部拆碎。不但拆碎,而且用脚又踩了几脚。

白杨就火了,高声道:“说过多少次,性子不能大,伤人伤己。遇到这种事,你应该想,房间这么小,爸爸可能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乐高是可以重新拼装的,散了再来一次。急啥?”

见白杨发火,洋洋就一个人缩在墙角,一声不吭,紧接着,泪就流了下来。

洋洋的泪让白杨觉得喘气有点难,胸口像塞了团棉花似的。白杨说:“整天就知道爬在地上,一点也不珍惜爸爸的劳动成果。洗澡去,顺带把身上的衣服洗了。”

洋洋噌的就站了起来,走进沐浴室,乓的一声关上了门。洗了半天,见洋洋还没出来。白杨就打开门,见洋洋光着身子正蹲在地上洗衣服。

白杨就说:“先穿了衣服再洗,会冷病的。”

洋洋不吭声,狠狠地在盆里把衣服揉成一团,来回拉扯。

白杨就觉得自己造了孽,咋让洋洋自己洗衣服。忙开了浴霸。

刚要关门,洋洋仰着头,睁一双大眼,边擦拭脸上的水珠边问:“衣服水我扭不干净,你能帮我一下吗?”

白杨说:“当然,你快去穿衣服。”

穿了衣服的洋洋躺在床上,一个人流泪。

晒好衣服的白杨忙过去把洋洋抱在怀里,说道:“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该那么说你。是爸爸不对,爸爸不该把你的乐高弄散。”

洋洋说:“是我自己不好,我性子咋这么大。我想改的,可越想改越急。你住出租屋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不应该发脾气的。”

白杨觉得心烧,一边给洋洋抹泪一边说:“不可怜,马上就搬家了。你也别急,你是爸爸的儿子,你的性子是遗传爸爸的,不怪你,真不怪。但性子急,脾气大真的不好。改脾气有个过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好的。我放点音乐给你听听,好不好?”

洋洋抹着泪说:“好的。”

白杨就问洋洋:“要听那首歌?”

洋洋说:“听《让心情随风儿摇摆》。”

白杨说:“好,我去开电脑。”

洋洋说:“爸爸,我可不可以去窗口,打开窗户,一边吹风一边听。”

白杨说:“可以啊,你倒蛮会应景的。”

洋洋说:“电台里说了,风儿一来,忧伤就全都走了。”

白杨没敢抬头看洋洋,而是静静地伸出麻木的双手,敲打着键盘。

随着音乐的弥漫,立在窗口的洋洋像极一株小白杨。

风儿涌进来的时候,窗帘发出“沙沙沙”的响声,像唱歌,又像晨起的老大爷在练嗓。敲打键盘的白杨也禁不住起了身,站在洋洋身后,搂着洋洋的肩,爷俩一起看窗外民房里上空的夜。

白杨和洋洋在窗口吹风的夜晚,晓露正在屋子里苦练新曲。

苦练新曲的晓露满脑子想的全是白杨,电台里说得对,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存在无缘无故的恨。

白杨的出现,既非偶然,也非必然。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无论是前世未了的缘还是今生必还的债。既然出现了,就得去面对。

晓露不讨厌白杨,甚至还相当喜欢。既然为他失了眠,睡不着,就索性再为他练下琴。这么想的晓露就整理好了半壶纱的琴谱。没日没夜的练习。

自从白杨说喜欢听半壶纱后,晓露就迷上了这曲子。

这曲子的确不错,琴音一起,片片薄雾如花瓣般落了一地。

跟白杨看完《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后的第二天。晓露恰好休息,就开始练这曲子。当时好几个同事约晓露去逛街都被晓露回绝了。

同事们问晓露:“咋的,找到相好的了。”

晓露说:“找个啥子哟,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荒废了好久,要练琴。”

同事们就说:“抱着个琴那能有抱男人来劲。走,去逛街,保不准就能碰到让你心动的男人。”

晓露说:“不去了。你们玩,尽兴点。”

洋洋把乐高扯个稀巴烂又用脚踩了乐高的第二天,晓露依旧一个人在家里练琴。练了一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感觉累了的晓露刚打开微信,就见了白杨的信息。白杨问道:“忙啥子哟?”

晓露回道:“练琴哩。”

白杨问:“练了一天吧!累不累?”

晓露说:“今天休息,刚好练琴。有点累,不过当成兴趣爱好,就舒坦了。”

白杨说:“人能找到乐子,总归不是件坏事。何况这乐子又高雅。女人因琴而增色,琴因女人而生香。说实话,挺崇拜你的,我五音不全,但懂得欣赏。像你这样干净的人儿弹出来的曲子,随便那曲,听着就让人心旷神怡,妙不可言。”

晓露问:“别吹捧了,不好好上班,就知道哄女孩子开心。”

白杨说:“今天下午没上班。请假?”

晓露问:“咋了?”

白杨说:“开笔会。文联组织的笔会。一个个口若悬河,一个个舌吐金莲,就是少了笔下生花这个环节。”

晓露问:“酸成这样,该不是轮不着发言,各种羡慕嫉妒恨吧?”

白杨答道:“有点。知我者,晓露也。”

晓露说:“那就好好听人家交流,三人行必有我师。实在听不下去,就找本书看看。”

白杨说:“英雄所见略同,正在读诗。”

晓露说:“读啥诗,发来看看,刚好我练琴累了。”

白杨就发了一首诗歌过去:

《车过黄河》

列车正经过黄河

我正在厕所小便

我深知这不该

我 应该坐在窗前

或站在车门旁边

左手叉腰

右手做眉檐

眺望 像个伟人

至少像个诗人

想点河上的事情

或历史的陈账

那时人们都在眺望

我在厕所里

时间很长

现在这时间属于我

我等了一天一夜

只一泡尿功夫

黄河已经流远

晓露说:“诗人真好玩,上厕所都上得这么悠扬。”

白杨说:“是啊,占了茅坑不说,还拿了稿酬。大半个中国都在议论这泡尿。文联开笔会也在议论,茶水都没这泡尿黄。”

晓露笑了,说道:“你咋这么贫。酸成这样。”

白杨说:“我不酸。诗人酸,挤不到好位置,就挤茅坑,而且大模大样,无人争抢。尿完了,身体舒服,诗发了,口袋漂亮。”

晓露说:“你这解读也倒蛮有新意的。”

白杨说:“其实诗歌不错,做真实的自己,尿急了就撒。出发点也好,看不到黄河,看看茅坑。正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别小看茅坑,一泡尿憋死英雄汉。”

晓露说:“嘛意思,咋感觉吴雨是黄河,我是茅坑,你倒成英雄了。”

白杨说:“那能?吴雨是万里挑一,你是前世今生,我是老牛。”

晓露说:“搭不上调嘛?咋成老牛了?”

白杨说:“吃嫩草呗。”

晓露说:“怕难吃得着,草园子有人守着。开越野车的都好几个。排量大得很。”

白杨说:“熬油费火的,你是环保人士,喜欢小清新。脖子上栓条狗项链,金疙瘩再粗,也是招跳蚤的货。是这个理不?”

晓露就笑了,说道:“一大把年纪了,跟人家小年轻抢姑娘,忒不厚道。还让年轻人活不活?”

白杨说:“尿急了就撒,喜欢了就爱。做真实的自己。”

晓露说:“可毕竟是茅坑啊!”

白杨说:“谁说的,削他。这么美好的事情,咋能逞口舌之快。”

晓露说:“谁知道,白说白讲的。”

白杨说:“就是,白说白讲的。肯定更年期,别管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晓露问:“晚上有时间没?”

白杨说:“有的。咋了?”

晓露说:“最近几天我练了半壶纱,晚上你可以来听听,看看是否可以解解闷。”

白杨说:“你咋好成这样?把我感动得不要不要的。那晚我就随口说说,你就练了,难为你了。”

晓露说:“不是为你,别自恋好不好。我也喜欢这曲子,感觉蛮不错的。”

白杨说:“你骗骗我也是好的嘛。干嘛这么直接。都成渴死的沙了,还不给渡命的水。”

晓露说:“好嘛,专门为你练的。行了不?”

白杨说:“这就对了,晚上几点?我来。”

晓露问:“晚饭有着落处没?”

白杨说:“没呢?流动人口,四海为家。”

晓露说:“接了洋洋来我这里吃,我做饭。”

白杨说:“那多不好,听琴就够为难你的了。”

晓露说:“不碍事,今天我休息,刚好练厨艺。没人敢试吃,我弹琴给你听,你帮我消灭实验垃圾。算还了人情,咱俩两清。”

白杨说:“感情我是垃圾桶啊?”

晓露说:“茅坑里放垃圾桶,倒是蛮般配的。”

白杨哈哈哈笑了,微信上一大排牙齿白花花落了一地。

晓露说:“好好开会,我练琴了,一会儿回家吃饭。”

白杨说:“好。”

刚把手机放进裤兜里,坐在一旁的杨东林就递了一支烟过来。

杨东林与白杨的认识颇具传奇色彩,由于都在玉平文学界小有名气,相互之间那是如雷贯耳了,却都不识庐山真面目。忽一日,玉平日报文学编辑约白杨小整两口,赴宴时刚好杨东林在场。都说闻名不如一见,才发现都是凡夫俗子,而且都爱看漂亮姑娘,杨东林就倒了酒,由于心情激动,杨东林倒酒用力过度,酒撒了一桌。白杨忙找抽纸擦,结果杨东林摇摇手,把嘴凑了上去,咕噜噜就吸进了嘴里,吸不干净的,杨东林用手抹了捏在手里擦在腿上,嘴里说道:“糟蹋啥都别糟蹋酒,三蒸三熬的。”

这个第一印象太深刻了。

酒后,白杨跟杨东林都站在墙角掏夜尿,高度一样,射程相当。

这是开场白。

正文是某一次笔会,白杨跟杨东林又碰上了,俩人都没有发言,却都留下来吃了文联的饭。入席的杨东林说:“江湖浪子而已,混顿饭吃地干活,动嘴皮咱们不稀罕,要动就动手,鸡大腿,鸭胸脯,牛肉小锅煮。”

说完的杨东林夹起一块鸭肉,声称:“此为胸脯。”

白杨问:“何以见得?”

杨东林说:“酱香肉嫩而不掩奶之色殊,皮脆丝细得味之风华,必为胸脯。”

一饭而知全貌,杨东林有疾。

杨东林之疾在于饮食男女。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四十有九的杨东林依旧未婚。

杨东林的择偶标准简单至极,胸大、臀圆,能看(不是耐看)。这个标准老好找了,玉平大街小巷走的女人,谁不是挺着腰板像架战斗机。

可五六年一晃而过,杨东林依旧单身。

单身有单身的好处,自在有自在的潇洒。白杨一个电话过去,俩人就坐在烧烤摊旁。诽谤李清照,诬陷刘长卿,说贾平凹卖弄,道李国文矫情。话浓酒酣,就着两位过路的长腿妹妹把酒干,笑得黄灿灿。

递了一支烟给白杨的杨东林小声说道:“手机收到了,正在学习如何使用,想麻烦你帮我下几张图片,乘文联会议室里有wifi。”

白杨低着头悄声骂道:“你妹的,你自己不会下载?”

杨东林说:“我玩不来网络,你熟练,帮弄下。”

白杨说:“行,要下载啥图片?”

杨东林说:“下载点美女照,胸大的、性感的、露大腿的、翘屁股的。”

白杨忙左右看了看,调侃道:“要不要不穿衣服的?”

杨东林说:“要,能找到更好。晚上睡觉看看,过瘾了。”说完,露出一排黄灿灿的牙齿,给了白杨一个黄灿灿的笑,然后把手机递给白杨。

杨东林的笑让白杨心里五味杂陈。

男人长期没有女人照应的那份压抑焦躁在杨东林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杨东林其实不穷。有套一百二十平米的商品房,弟兄几个又在城中村合资盖了三层半的房屋。但杨东林却不想上班,靠房屋租金过活的杨东林整日骑着辆破旧自行车穿梭在玉平大街小巷里,找写作灵感,喝二两白干。

杨东林其实不丑。浓眉大眼,子弟人物,却疏于打扮,不修边幅。一年四季,四季一年就咖啡色和黑色的汗衫两件,然后深蓝色和桔黄色的外套相互穿。衣服皱多,发上油多,尽管诗书都有火候,却未遇相伴之佳偶。

每次跟白杨喝酒,杨东林总会插曲般地谈论荧屏上的某某女性,然后俩人就笑得有点淫,轻浮如浮萍。想想其实相当恶心了,好在只恶心自己,不恶心别人,罪孽也就不深。

每次笔会的时候,别人大声读作品讲心得,白杨跟杨东林却猛抽五元一包的劣质香烟。

白杨心疼杨东林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烟抽得兹啦兹啦。

杨东林恨世上的女人全都是别人的,所以烟也抽得兹啦兹啦。

白杨劝过杨东林,卖套房子,买辆车子,然后用剩余的钱做点生意,要不找点事情做做总是好的。这样好找女人。

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你得给人家希望,得给人家盼头。

杨东林总是笑笑,依旧穿梭在大街小巷,四处飘荡。

心疼杨东林的白杨接过杨东林递来的手机。

杨东林的手机是白杨帮忙选购的,杨东林不会玩电脑,写稿子全用稿纸,用的电话也是款老年机,不可以上网。在文友的鼓舞下,杨东林前几天到白杨办公室让白杨帮忙在网上买了一款智能手机。杨东林说:“听说网络上的便宜。”

以为杨东林买手机是为了了解时代资讯的白杨帮杨东林选了一款七百多元的华为。由于当时白杨办公室人多,白杨帮选了手机后,杨东林就走了。

白杨万万没想到,杨东林买手机后第一件要办的事情却是下载图片,而且还要求胸大、性感、露大腿、翘屁股。

接过杨东林手机的白杨又左右看了看,刚好身旁的一位女文友去上卫生间,忙连上网络,点开网页,搜索起性感美女图片来。由于大庭广众,也没敢细看,噼里啪啦点开十多张,一股脑全给下载到了手机上。

等女文友回来的时候,白杨已经帮杨东林下载好了美女图片。

把手机递给杨东林的白杨说道:“没穿衣服的找不到,这方面俺也是个生手,将就着看看,莲子照水,雾里飞花才有意思。”

听文联省城请来的作家讲了半天写作细节重要性的白杨侧头看了一眼杨东林,只见这斯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满脸通红,喉结处明显可见口水下咽的大幅度动作。

白杨忙用拐子拐了拐杨东林,丢了一支烟过去,心里凄凉道:“自己会不会落魄到如此境地。”

开完笔会,文联的同志通知,去满香楼吃自助餐。

白杨请了假。

杨东林说道:“好不容易整顿文艺饭,咋就请假了?”

白杨说:“红尘事多,还要照顾娃,你们吃。”

接了洋洋的白杨就去了晓露家。

进门的洋洋喊了晓露一声:“晓露阿姨。”

晓露用手指挑了下发鬓,瞅了白杨一眼,说道:“都说了叫姐姐。我这么年轻!”

白杨说:“洋洋先做作业,我去帮大侄女做饭。”

厨房里,晓露问:“咋成你大侄女了,啥时认的亲?”

白杨说:“进门时认的。你当洋洋姐姐,我不喊你大侄女,喊你妹,且不乱了辈分。”

晓露说:“好嘛,叔。你出去坐一会儿,侄女马上就把饭菜弄好端出来。”

白杨说:“还是我来吧?”

晓露说:“不用的,你动手我厨艺练不出来,以后嫁不出去,你负责啊。”

白杨说:“只要你点个头,立马打包带走,眉毛都不眨一下。”

晓露说:“男人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吴雨这样的老江湖都着了别人的道,何况我一个黄毛丫头。去陪洋洋,叔。”

白杨皱皱眉,说道:“好好的,提她干嘛?”

晓露说:“咋的,刺到你了。早知道你放不下,回去吧,为了孩子。你看洋洋,小小年纪,东家一顿,西家一晚的。你不心疼,我都疼了。”

白杨说:“我咋不心疼了。”

晓露说:“其实你是心疼自己。真心疼孩子你就应该隐忍。不过话好说,事难做,这事放谁头上都大方不起来,所以也不怪你。你虽然没有做到心疼孩子百分百,但尽了最大的努力。不能让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抗起来,那样你会崩溃的。只是苦了孩子。”

白杨说:“你不像二十四岁的人嘛,咋看问题这么透彻。”

晓露说:“当局者迷,你是被事闹晕了。”

饭菜上桌,晓露问洋洋:“尝尝,好吃不?”

洋洋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说:“饱了。”

见洋洋这样,晓露心里有点难受。

白杨说:“孩子挑食,最近出这事,情绪不好。你做的菜蛮好吃的。”说完的白杨大筷大筷的把菜塞嘴里。

白杨的吃相突然让晓露想起了一句话来:“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大口大口地吃自己做的饭菜,那是多大的幸福啊。”这么想的晓露又想:“他会是我的那个男人吗?”

转眼间,白杨就把桌上的菜吃得一干二净。

晓露说:“难为你了。”

白杨说:“咋难为了,多大的恩赐。你是上天派来渡我的。”

刚把碗筷收拾干净,洋洋就做好了作业。

整理书包的洋洋问白杨:“可以下楼去玩会儿吗?”

白杨说:“可以,但要注意小区里的车子,别跑远。”

洋洋说:“知道啦。让你把我栓在裤带上,你又不干。”

待洋洋下了楼,晓露问白杨:“是出去走走还是听琴?”

白杨说:“感觉全身散架一般。听琴吧。也不知为啥,自从来了你这里后,就喜欢上了你的琴声。袅袅清音入了脑,感觉全身一片冰凉。在这炎炎夏日,正好。”

晓露说:“别这么说,我会骄傲的。”

白杨说:“真的。你是当局者迷。你的琴声,有抽丝剥茧般的愁绪,也有大刀阔斧般的豪迈,有小桥流水的静谧,也有山花遍野的浪漫。叮叮咚咚的琴声里,长长短短、曲曲折折、沟沟岔岔、起起伏伏、进进退退、磕磕绊绊、孤孤单单、攘攘熙熙,到最后,就成了一滴带烟的雨,一纸传情的笺,一江数帆的水,一盏载雪的渔火,一叶入梦的归舟。”

晓露哗的一声笑了出来,问道:“咋说的神奇了,比女子十二乐坊如何?”

白杨说:“她们人多。要是碰到车子打滑陷进泥潭里的救急事,肯定比你占优势。”

晓露说:“你呀。这张嘴,祸害了多少人。”说完就收了笑,走到琴桌旁,在琴的右侧坐下。两腿于筝架下自然分开,一前一后。上身端正,手臂松弛,曲肘置手于筝弦上,腕部放松,十指自然展开,头部略微俯视。随着双眉一舒,粉面一摇,高山流水就从晓露的十指下荡漾开来。

琴声里的白杨整个身子都嵌在沙发里,随着一曲曲悲欢离合,白杨默默地把过去的岁月用线穿好,而后放在脑海中的丛林。一处深不见光,密不透风的丛林。除了不见光和不透风,丛林里还有块千斤巨石,刚好把那段岁月尘封。

每次听琴,白杨都会流泪。而且流泪的方式很特别,悄无声息。

白天的白杨很乐观,到了夜晚,特别是听琴的时候,一叶风,左脚才进屋,右脚就湿了,屋子里才立稳身子,脚下就是一片浩瀚汪洋。

每次流泪,白杨都会觉得难为情。白杨对凝视他的晓露说:“不应该的,流泪的应是女人。角色弄错了。伤了你的琴声。”

晓露说:“不伤,咋伤了。今晚的曲子刚好缺乏点柔性的东西,你的眼泪一泛滥,等于救了她的场。其实男人也是人,流泪是一种宣泄,没啥不好意思的。泪流干了,还要再流几滴血,这伤才好得了。”

白杨自言自语道:“还要流血?”

晓露说:“是啊,流血。要腾空一潭水,积多久就要泄多久。水泄光了还得把潭里的淤泥去除去尽。不然换汤不换药,味还是那个味。折磨死人。所以啊,这血,还得流。流了血就通透。通透了,再暴晒几天,再灌入新鲜的水。就又天蓝蓝,海青青,前面一潭春江水,水里两朵棉花云。”

白杨问:“血咋流?是一刀子进去,血就喷将出来,还是宫刑一般,小刀小刀地割,一滴一滴地流,滴水穿石般。”

晓露说:“你这种情况,估计两种兼有。”

白杨说:“我咋惨了,遭罪都不带重样的,而且还要反复演练。”

晓露说:“快了,你最近流泪的频率越来越慢,而且流泪的时间越来越短。泪尽血现。”

白杨说:“你咋说的邪乎了。感觉神婆一般。最近让你遭罪了,整天面对我这样一个泪人儿,觉得挺对不住的。”

晓露说:“没啥对不住的,其实挺羡慕你。我十多年没流泪了。一个人能够全心全意地爱一人,一个人能让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应是世间最幸福的事了。你流泪,流了这么久,天天流,说明你是全新全意的爱着对方,而且对方肯定全心全意的让你爱过。这其中的许多美好,是我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我羡慕你,也羡慕吴雨。如此深情地爱过。”

白杨说:“爱过又如何,她还不是把心给了别人。”

晓露说:“她现在知道错了,前几天一天几个电话的打给你。无非是你原谅不原谅她的问题。”

白杨说:“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是回不到从前了。中间横着这么多事,又横着这么多人。”

晓露说:“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嫂子的三观变了,曾经的环境变了,你们的爱情肯定得变。再回去吃凉米线,绝对吃不出曾经的味道了。”

白杨笑着说:“是啊。保不准吃出股草料味,天然生态。”

晓露说:“看来你自愈能力挺强的,刚才还流泪满面,转眼就笑面如花。咋跟我们医院里的病人似的。阴晴不定,反复无常。”

白杨说:“万一以后我疯了,去你们医院住院,能给留个好床位吗?要靠窗的。”

晓露说:“行啊,弄一间可以养宠物的给你,还自带空调。”

白杨问:“你们医院还有这待遇?”

晓露说:“有,有间没窗户玻璃的。夏天蚊子飞出飞进,多好的宠物。冬天寒风吹来吹去,比空调来劲。”

白杨说:“你咋贫了。”

晓露感叹道:“没办法,跟着孔子学做人,跟着巫婆跳大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