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互助营
排查结束后,校长通过广播告知学校里并没有爆炸物,警报解除一切照常,让我们各就各位。
我想和威廉打声招呼,又碍于丹尼在身边。犹豫间瞄见威廉看着我,
“威廉,我们走了。再见!”我跟他挥挥手,拉着丹尼先离开。
“丹尼,你是不是生气啦?”我看他一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生气?”
“丹~尼,我们只是玩“跳绷绷”,没有什么的。被困在那里面很无聊,这上体育课没带手机,又不能给你打电话。我总不能跟他大眼瞪小眼发呆吧。”爱米莉说,女孩撒娇是万试万灵药,试试看。
“呵呵,我又没介意什么。只要我和喜欢我的女孩玩“跳绷绷”,脸上还被夹得那么开心的时候,你不要跟我介意就好啦。”皮笑肉不笑的脸,还说不介意?
我连忙抱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胸前,陪笑道:“不会,我很大方的。我知道你喜欢我,跟别的女孩只是玩游戏而已。不如等会儿我们玩“跳绷绷”啊?”
丹尼推开我,一脸鄙视地说:“这种心智不成熟的东西我没兴趣。你到底要不要去把体育服换掉?下节是科学课,你别以为老汉斯喜欢你就会对你网开一面。”
他说得对。我赶紧冲进更衣室......
“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啦。”中午,伊娃又抓紧时间看学校新闻。
“怎么?今天的爆炸案新闻里有说什么吗?”
“有,又是一场恶作剧啦。没找出那个打匿名电话的人,但是搜出几个学生的柜子里藏有大麻和不明药丸。难怪我前面看到有几个人被带到校长室去了。”
“啊?!我们学校里有人藏毒?”这消息让我很震惊。
“是啊,这已经不是新闻了啦。我说没悬念是指你的支持票已经是反对票的两倍了,今天是第三天,本来这场分歧结果是很受关注的,现在被这爆炸案一闹,没什么人理会你了啦。”
“伊娃,我的新闻本来就没什么好关注的。倒是这学校里有人这样恐吓校长,还有学生藏毒,这都是很严重的事。”伊娃需要摆正一下关注的对象啊。
“你刚来,对美国还不太了解。我们学校已经是比较好的了。”
我看向丹尼,他对我笑笑,“别怕,只要你自己把持住,没人会硬塞毒品给你。在美国吸毒属于不良嗜好,贩毒还是违法的。”
放学后,我跟着丹尼来到“互助营”。一个干净整洁的院子里有一些儿童游乐设施,还有两个篮球架,再无多余的东西。一幢式样简单朴素的两层楼房里除了礼拜堂还分出了6个教室。
丹尼把我带到一间教室前,透过窗户我看到里面有7、8个聋哑孩子正在开心地做游戏,李太太不时地教他们用唇语交流。
大部分孩子其实并不顺从,李太太的耐心出奇的好,始终微笑着不失时机地让那些孩子们看到她说话的嘴型,让他们触摸她的喉咙和嘴里发出的声波。有些孩子的手因为玩彩泥或颜料而染上各种颜色,以至于李太太的嘴和喉咙都染花了。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象莎莉文老师这样的人。”我感慨地说。
“莎莉文老师是谁?”丹尼没反应过来。
“《假如给我三天光明》里的家庭教师。”
“嗯。”
“丹尼,你会唇语吗?”我觉得这看起来很了不起。
“唇语并不难学,象我们这样没有语言障碍的人学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真的?那你教我吧。”
“好啊。不过,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天赋。我先说一句简单的话,你看你能不能读得出来?”
“好”我瞪大眼睛盯着他的嘴。
丹尼放慢速度开始无声地读字。我仔细地辨认,他说的是: 我 爱 你。
“我说什么?”他问我。
我心里很受用却不好意思说,“我~读不出来。”
我转身要进去,却被他抓住。
“那我再简单点。”
我被他揿到墙上,他的唇也顺势压过来......
等我们感觉有异样时,那个把小青蛇当发箍的金发小女孩站在我们身边笑盈盈地看着我们。我羞得脸一定烧得通红了。
丹尼蹲下身一边说话一边用手语跟她交流,“苏茜,上课时间你怎么出来啦。”
苏茜只是笑着摇头。丹尼把她的手放到我手里说:“你带她进去吧,我要先去找一下牧师。”
我定了定神带着苏茜进了教室,李太太看到我特别高兴,把我介绍给孩子们还教我如何用手语和唇语跟他们交流。等到丹尼再来找我时,我正躺在地上和孩子们滚成一团,而且变成了彩色的,头发也乱乱的。
丹尼作势要拉我起来,我把手给他,却被他拖进怀里狠狠地亲我。
我反抗道:“你放开,这里都是小孩子。”
“哈,他们比你懂多了。”
果然,这些孩子笑盈盈地看着我们,全无懵懂的样子。
“师母呢?”他问我。
我用刚学的手语回答他,“李太太和两位家长在外面说话。”
他掏出一把梳子指指我的头发,我立刻坐在一张凳子上让他帮我梳头。
“牧师找你什么事啊?”我问他。
“噢,牧师管理的这片区域穷人比较多,问题也比较多。他想帮更多的人资金就成了问题。他知道我平时做些投资一直挺赚钱的,想让我带着他们一起做。”
“你还做投资?”
“是啊,我主修经济和法律。从11年级开始我就已经在读大学的课程了,生活中当然要实践一下。”他梳好我的头发搬了张凳子坐到我对面,还拿过一本杂志卷成话筒状,“淳于浓小姐,我来采访你一下哦,现在你对你男朋友是不是有点崇拜呀?”
“呵呵~ 呸,了不起死了,等着看我一定比你强。”
“哎呀,野心这么大,当心实现不了哦。”
我刚想反击他一下,旁边画画的小男孩一画笔甩过来,丹尼的脸上一条黄黄的颜料,孩子们都跟着我一起笑。
李太太带着几个家长一起进来看到我们的样子也是好笑得很,李太太还向大家一个劲儿夸我对孩子很有耐心,学东西也特别快,最后还不忘加一句,和丹尼一样。我心里说:李太太,你夸人目标集中点行不行啊。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叫了一辆出租准备回家。走到院子里看见牧师推着一位坐轮椅的老人在外面散步。
丹尼跟我说:“你知道那轮椅上的老人是谁吗?”
我摇摇头。
“他是牧师的父亲。”
我看到牧师把轮椅推到一个长椅旁坐下,微笑着和父亲聊天喂他吃苹果。这父子俩的画面非常温馨。
“他父亲什么病?”我问丹尼。
“老年痴呆。”
“太可惜了。如果他能健康,他们一定会更幸福的。”我遗憾地说。
“那可不一定,也许对他们来说这样更好。”
“啊?!”这叫什么话?
丹尼笑笑说:“你不了解牧师以前生活有多悲惨。出生在一个无比糟糕的家庭,兄弟姐妹14个,一家人几乎个个是罪犯。这都是因为他的父亲,他失业还是个酒鬼,为了钱逼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去偷东西,如果不听话就是一顿毒打。发挥你的想象,你能想到一个孩子会受到的各种精神和肉体的折磨有哪些,他都亲身经历过。他还未成年就自杀过三次,就在第三次,他感觉自己受到上帝的召唤,因为他被救上救护车后,在一所教堂前车子突然抛锚了。司机只能进教堂寻求帮助,教堂里的人立刻出来帮他们修车,还有一些人拉着他的手围在他身边为他祈祷。他感觉有圣光照在自己脸上,那一刻他觉得无比的平静和温暖。等他在医院里被救活后,他不再自怨自艾而是回到学校完成了他的学业,并考取了牧师资格证书进入教会工作。遇到了他现在的妻子,结了婚有了可爱的孩子。他帮助他的兄弟姐妹重新做人,现在他父亲得了老年痴呆,他的孩子们轮流照顾他。”
这......就是以德报怨吗?看来人受什么样的影响取决于自己，身边的人或好或坏都不可能完美，我们做好自己时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