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诡地
由于天寒雪深、大雪封路，毛子只能弃马徒步前行，此刻已经在雪地上奔跑了一个多时辰的他，正气喘吁吁的坐在一块青石上歇息着。
他从怀中掏出老头给的地址，又认认真真的核对一遍后，方才抬起头四下张望起来，没多久便无奈的放弃了。苦笑一声将羊皮纸重新叠好塞到怀中。这荒郊野外的，别说大户人家的院子了，连个房影都没有。雪后的苍茫大地，满眼都是璀璨刺眼的白色，安静的令人有些心慌，若不是天上的乌鸦时不时聒噪两声，毛子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失聪了。
“他该不会是老糊涂，写错地址了吧？”毛子忍不住嘟囔道，随手抓起一团雪塞到嘴里“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啪啪”两声，将毛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原来不远处的白杨林因枝头积雪过多，西风一起，有些老枝不堪重负，就折断掉落了。
白杨林正前方，一个丑陋的雪人静卧在一旁，冷冷的注视着正在啃雪的郁闷少年。
“吁~~”毛子调皮的冲着雪人做了个鬼脸，又塞了一块雪在嘴巴里后，方才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大步向前走去。
休息了片刻的毛子，精力果然恢复了不少，考虑到是救人的急药，当下不顾咽喉中刺痛，更是加紧了脚步。
“嘎嘎！”一团鸟屎毫无征兆的落到了奔跑少年的脸上。
“混蛋！”毛子停下脚步，愤怒的团起一个雪球，狠狠的向乌鸦砸去。
“嘎嘎！”一击落空，乌鸦们挑衅般的怪叫两声，向远处飞去。
“真是倒霉！”毛子嘀咕着，抓起一把雪开始猛烈的擦拭着脸上的鸟屎。
突然，毛子如同遭雷击一般，直挺挺的呆站在原地，任由撒了一半的鸟屎粘在脸上。
不远处，依旧是那个丑陋的雪人，依旧是相同的姿势，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就这么冷冷的注视着自己。
原本用胡萝卜做成的颇为滑稽的鼻子，此刻却显得那么刺眼，艳红如血。
毛子揉了揉眼睛，四下观望一番，距离上次休息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原本在雪人身后的白杨林也早已被毛子远远的抛开了。唯独这个丑陋的雪人，如魅影一般紧随其后。
毛子顿时如一只受惊的野豹子般警觉起来，露出了獠牙、伸出了利爪，冷冷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
“雪地上没有车辙印，按照马夫的说法，他至少一来一回在此经过了两趟，不可能一点车辙印子都没有。而且，周围没有人烟，临产的孕妇不可能居住在这种荒郊野外。”毛子心里思量着，开始慢慢原路返回。
一直刻意留意周围形势的毛子终究还是疏忽了对脚下的防范。
只听轻微的“咔啪”一声，似乎是踩到了某个树枝，但毛子却如临大敌般，迅速的跳到一丈开外。
就在毛子双脚离地的同时，脚下原本坚实的地面，硬生生的裂出一道三尺来宽的陷阱，只是陷阱底部却并没有尖桩或利刃，显得有些过于仁慈。
躲过一劫的毛子长吁一声，刚要迈步往前走，就感觉脚底一软，陷在雪窝中，顷刻间，雪窝里拉出一张大网，将毛子捆了个结结实实，更是有一根碗口粗细的竹竿拔地而起，将毛子如鱼饵一般吊在空中，随风飘荡。
不远处那个丑陋的雪人阴森的嘿嘿一笑，如一滩烂泥般，向网兜里的毛子慢慢的滑去。
由于大雪纷飞，道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来往，乔木和铁教头顺着毛子的脚印往前追着，已经行走了两个多时辰，还是不见毛子的踪影。
“这个毛子，怎么跑这么快！”铁教头嘟囔道。
“毛子心好，听说有人病了着急用药，定是一路飞奔送药的。”乔木无奈的解释。
“快看，前面好像是吊了个什么东西？”铁教头由于身材高大，远远的看到挂着一个网兜，似乎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
“快去看看！”乔木疾奔而去。
“铁大哥，是毛子！喂，毛子，你有事儿没？”乔木问道。
“我没事儿，你们终于来了。你是不是也发现端倪了？”毛子在网兜里有些少气无力。
“一言难尽，我现在放你下来！”乔木开始寻思着怎么将毛子放下来。
“嗯，刚才我还遇到了一个怪人，化成一个雪人模样。”毛子扫了一眼周围，有些心有余悸。
这时，铁拿山已经拿着猎刀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挥起猎刀狠狠的向竹竿砍去。
“先别着急，我还。。。。”毛子话还没说完，只听喀嚓一声，碗口粗细的竹竿应声倒地。
紧接着“噗通”一声巨响，毛子夹带着网绳，从两丈多高的竹竿上跌落而下，溅了一旁的乔木满身的雪。
“哎哟，我的屁股。。。”毛子在雪窝里惨叫道。
“你没事吧？”铁教头这才缓过神来，一脸的歉意。
“能没事吗？若不是雪厚，我的屁股早肿了。”毛子抱怨道。
“嘿嘿，这不是着急救命嘛，今晚回去给你炖锅猪屁股补补身体。”铁教头说笑着，走到毛子身旁将他拉了起来。
“猪屁股能补我的屁股吗？”毛子恼怒的骂道。
乔木跟铁教头听闻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哈哈一笑，搀着毛子往回走去。
夜晚，枫墨镖局内，大家正围在桌子旁，激烈的讨论着，就连已外出五六天的俞枫也连夜赶了回来。
“我看过了，毛子之前遇到的陷阱，虽然很是隐蔽，但并不深，最多一丈有余，而且底部没有尖刺或者木桩之类的凶器。说明设埋伏的人并不想致他于死地。”乔木分析道。
“你这是嫌我不够惨啊！”毛子笑骂道。
“哈哈，就事论事嘛。而且我今天遇到的那个马夫也颇为古怪！不知使了什么异术，小小的烟袋锅竟能一瞬间散发出如此猛烈的浓雾，困住了我却不与我过招，虚晃一枪就跑了。我出门去找的时候，早就不见人影了，而且地上连脚印都没有。你说，他们处心积虑演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向我们示威吗？”乔木有些疑惑。
“我今天被困在网兜里的时候，有一个雪人对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毛子说道。
“雪人说话？你确定你没有看花眼？”墨墨明显不相信。虽然通过之前的一番相处，墨墨对三兄弟的态度早已不是开始时那般冷若冰霜，但跟毛子之间还是有一条隐约可见的沟壑。
究其原因，相比于乔戒的童言无忌，乔木的博学多才，同样冷漠淡然的毛子与墨墨相处在一起，就有些水火不容的味道。
“我当然确定，我又不是。。。”
“雪人说什么？”乔木打断了毛子的言语，免得他又跟墨墨吵起来。
“呃。。。”毛子面露难色。
“但说无妨。”俞枫看在眼里，心中已猜出了几分。
“是不是说让你为他效力，给你三倍于目前的薪资？”乔木笑问道。
“对，你怎么知道的？”毛子略感惊讶，由于事发突然，毛子还没有机会跟乔木单独详谈，一些话到底该不该说他还有些拿不准，故而在谈话中有些吞吞吐吐。
“那个老人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还说让我先考虑考虑，下次见面时给他答复。”
“呃，那你俩心里有答案了吗？”铁教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铁大哥，我都把这话毫不避讳的告诉大家了，你还不清楚我跟毛子的答案吗？”乔木笑道。
铁拿山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当下的问题是，这些人是谁？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俞枫心中暗暗一暖，脸上却毫无表情。
“他们似乎不想泄漏太多的信息给我们，我甚至怀疑白天见的那个马夫老头是经过乔装打扮的，而且很有可能跟雪人是同一个。他逃走后，又在雪地里通过雪人的方式，向毛子传递了同样信息。他之所以这么大费周折，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乔木反问道。
“说明我们有人认识他们，或者说他们在当地是比较有名气的人，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俞枫说道。
“通过这种手段，又在当地比较有名的，只有一个。”乔木沉吟道。
“虎头帮！”俞枫脱口而出。
“但是我们之前跟虎头帮结过仇啊，他们会拉我们入帮？”乔戒问道。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目前还不清楚，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冷场，大家都在静静的思考着，没人再发表新的意见。
“哥，你这次出去是不是又有新的生意了？”
“确实如此，不过我正在思考着要不要接？”俞枫答道。
“为什么不接？是不是金额太小？”毛子问道。
“不不，金额非常大，只是路途遥远，而且途中艰难险阻不胜其数，我担心大家的安全。”俞枫面露迟疑之色，思索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乔木看在眼中，跟毛子交换了一个眼色，毛子心领神会随即拉着乔戒站起身来，说道“小戒，你今晚还没背书呢，该回去背书了。”
“我不想背，我想休息一天。”乔戒抗议道。
“你都已经休息好几天了，快去背书。”乔木也皱着眉头训斥道。
虽然哥哥发了话，但乔戒依旧是满脸的不情愿。
见此情形毛子便附在他耳边嘀咕几句，随即乔戒便高兴的一跃而起，向门口走去。
待两人走远后，乔木方才开口问道“什么镖？金额有多大？”
“要求将十万钠加的现钱送到贤仁城，先支付了五千钠加用于路上的酒水开销和住宿费用，事成之后再支付1万钠加的运费。”俞枫说道。
“这么大的生意，肯定接啊，我们正愁资金紧张呢。”铁教头兴奋的说道。
“是不是对时间要求比较苛刻？”乔木却丝毫不兴奋，眼眸深处飘过一缕疑云。
“对，要求在十五日之内送达。”俞枫沉吟道。
“十五日？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铁教头满脸不可思议，“别说我们镖局不敢接，就是放眼整个泽西大陆，我都敢打赌没人敢接这一票！”
“他们之所以会开出如此高的价钱，想必是年关将至，很多镖局都已经歇业，而且不少地方都已经被大雪封了路，况且要求的时间又这么紧，运送的金额还这么大。他们找不到镖局，自然只能往上加价。”乔木沉吟道。
“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已经有不少镖局明确表示对这单生意很感兴趣。都说要回去商议后再作答复。”俞枫说道。
“俞枫大哥，你不觉得事情太巧了吗？”乔木笑道，“我们刚毁了风驰镖局十万钠加的救命钱，就有人要往外送十万钠加的现钱，他们这帮人的智商也太低了。”
“你说的这一点我不是没想到，但这个诱惑也太大了，纵使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我还是向吃掉这块肥肉。”俞枫有些心有不甘，扫了眼在座众人的表情，当下有赶忙接了句，“我也知道有难度才没有一口应承下来，想着大家先在一起商议商议，实在不行就算了。”
乔木心中自然清楚，俞枫绝不是简单商议商议而已，以他的性格，一旦做出的决定，基本不会回头。从之前的情况看来，扳倒风驰镖局还不足以进入核心圈子。乔木心中一横，当下准备再立一件大功，以此提高在俞枫心中的重要性，让他明白没有自己的出谋划策很多事情都不好开展，甚至无法开展。
乔木心中一番思量后，缓缓开口道，“俞枫大哥，自从风驰镖局倒闭之后，我们镖局的生意是蒸蒸日上，红红火火，伙计们每天都忙的手忙脚乱，人手已经明显不够，我们年后若想再开分号，房屋租赁、人员薪资、购置车马等，都需要大量的钠加，以我们现在的财力根本不足以支撑。我觉得这单业务可以接，而且十分必要。”
乔木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已经不是在讨论要不要接的问题了，而是直接挑明了必须接，看来接下来的话题，就是讨论下接镖之后的事情了。
俞枫眼中有些许赞许之色，随即有些无奈的说道，“想开分号确实需要钱，但一万钠加还是太少，本来我在贤仁城内还有两处房产，可以抵押了换些钱来。正是因为路途遥远，巨款运输不便，方才作罢，而且冰城到贤仁城一路上，不仅山贼颇多而且豺狼虎豹、毒蛇猛兽更是不计其数，还有传说中的烟鬼竹林神出鬼没，现在又大雪封山，更是难上加难了。”
“烟鬼竹林有那么可怕吗？”乔木嗤之以鼻。
“烟鬼竹林有那么可怕的。”俞枫意味深长的看了乔木一眼，方才缓缓开口道，“相传烟鬼竹林起于上古时期，曾有大能者在此修炼了足足五十年方才出关，骑鹤西去。人虽走了，但里面无数的武功秘籍和金银珠宝却依然静静的躺在那里，静静的等候着下一位主人。谣言传开后就有人动了歪脑筋，组织了几位能力不俗的习武高手，又找了一个当地的向导指引了，想进去一探究竟。烟鬼竹林虽是找到了，但是当地向导却死活不进，说是怕触怒神灵，无奈这人便让向导在外等候，随即率领众人步入其中，哪知刚进不久就听到竹林中传出阵阵哀嚎和惨叫声。向导听闻吓得屁滚尿流的躲到了马车后面。片刻后就看见先前进入其中的一人正满身是血的往外跑去，快到出口的时候却突然转了一个弯儿，继而有转了一个弯儿，如同一个巨大的陀螺般，开始在原地打起转来，最后竟活生生的累死了。马车后面的那个向导见此情形，自然吓得是魂不守舍，正欲偷偷离去，无奈双腿酸软，动态不得。就在此时，一位白发苍苍的婆婆如魅影般出现在死者身边，先是弯下身子使劲嗅了嗅死者的躯体，又冲着马车后的向导“嘎嘎”的阴笑几声，便消无声息的消失在阴影中。纵使只是被人笑了笑，向导便吓得直接晕了过去，过了许久方才醒来，强忍着两腿的酸软，赶着马车落荒而逃。烟鬼竹林的故事就此传开了。”
听完俞枫的论述，乔木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之中。
鬼神之说乔木是绝不相信的，但烟鬼竹林的故事能够流传的如此广泛，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以讹传讹而已。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方能平安无事。
想及此处不由得佩服起师父来，还是这老头儿有先见之明，二话不说就将三位小徒弟狠心的踢下山去，若非如此怎么知晓这苍茫大地之上竟有如此诡异的竹林，相比于十万雪山上的安宁恬静，乔木感觉
这才真正的世界。
“但是太危险了，我看这单生意不做也行。”见乔木一时有些犹豫，铁教头出言相劝。
“不！”乔木感激的拍了拍铁教头的肩膀，但眉目之间满是坚定之色，“这单镖一定要接，而且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运送货物抵达贤仁，只能走这条路。”
“可是。。。”铁教头还想说话，却被乔木挥手制止。
“俞枫大哥，容我想想，明日给你答复。”乔木心坚定的说道。
深夜，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呼啸，屋内却春意盎然、温暖而又惬意，乔木跟毛子正裹着被子低声的交谈着什么，一旁的乔戒正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如雷的呼噜声在这安静的雪夜尤为响亮，导致乔木不得不提高声音才能让对面的毛子听清楚自己的说话内容，而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有一张小床，小恭正安静的趴在床上，手里拿着本书，在油灯下静静的读着，显然经过多日的训练，纵使天大的呼噜声也影响不了小女孩儿的心智了。
“你真的要接这单镖？”毛子惊讶的问道，眉毛挑了高高的。
“嗯，扳倒风驰镖局这件事情还不足以让俞枫完全信任我，不过他已经按照我们预计的方向，开始渐渐相信我们是冲着他们家的显赫地位，想追求上流生活和丰富物质的俗人了。”乔木沉吟道。
“为什么一定要俞枫相信你呢？”毛子不解的问道。“我们完全可以自己查。”
“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查出什么了吗？”乔木反问道。
“呃。。。”毛子一时语塞，没有说话。
“我们没有资源、没有人脉、没有耳目、没有人手，只凭着我们三兄弟，查到何年何月才能查不来？不进入他们的核心圈子，就了解不到核心机密，你没发现今天聊到最后的时候，铁教头已经有些后悔给我们讲这么多吗？”
听了乔木的分析，毛子不由得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查询多日，确实毫无进展，正想跟你商量着，等下次看望师父的时候，顺便回村子里看两眼，虽然明知道乔二磊不会松口，但还是想试一试，毕竟现在一筹莫展，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发现一二。”
“你跟我想的一样，之前一直没去找他，就是怕他又伺机报复。但现在不同了，虽不敢说武艺精通，但至少自保没有问题，去见见他也无妨，大不了吃个闭门羹嘛。说不定还能趁机揍他一顿解解气！”乔木冷笑，想起乔二磊，一股冷冷的杀气遍布全身。。
相比于乔木刚才话语的含蓄委婉，毛子可就干脆了许多“哼，我可跟你想的不一样，我怕见到他后，会忍不住杀了他。”
“杀了他，你就不担心监理会？”乔木笑问。
提起监理会，毛子的脸色随即黯淡下来，叹息道，“唉，不扯那么远了，我觉得这次你还是放弃吧。烟鬼竹林可不是好惹的，多少人都谈之色变，唯恐避不及呢。”
乔木并没有接话，而是盯着窗台，思索片刻后，似乎是对毛子又似乎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墨墨的战斗力那么弱，有了蓝色火蛇和灵境护身，就能轻轻松松对付我们兄弟三人，可见四大家族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他们一定有修习武艺的秘术，我一定要想办法接触到。”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反对，走镖的时候叫上我就行。”毛子坚定的说道。
“再说吧，家里也需要你。时辰不早了，睡吧。”说着，乔木用脚使劲踢了踢鼾声震天的乔戒，后者竟只是毫无意识的翻了个身，终于持续良久的鼾声暂时中止了。
钻进被窝的乔木见房间的另一旁还有亮光，随即轻声说道“小恭，夜里天冷，你早点休息吧。”
“嗯，看完这章就睡。”小恭乖巧的说道。
眼看这夜就要这般平静的过去之时，乔木“腾”的一下坐起身来，虽面有疲色，却异常兴奋，只披了一件外衣就冲出门去，直奔俞枫的住房而去。
“咚咚咚。”
深夜的敲门声异常响亮，房门内，俞枫机警的问了句“谁？”
“我！乔木！有急事！”
房门随即被打开，俞枫二话不说，就将乔木让进屋内。
不多久，房间内便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哈哈，妙计妙计，乔木老弟智多星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啊。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