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有惊无险（二十一）

“李厅长，真的不好意思，都这么晚了又把您从床上拉起来！”见李春走进房间，张卫华赶紧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旁，一边握着李春的手，一边微笑着说道。

“张局说的这是哪里话。您一个当领导的都没有睡，我却躺在床上享清福，已经够不好意思了！”李春笑了笑，一边说，一边与赶着走到他身旁的孙浩楠握了握手，然后坐在了张卫华身旁的沙发上。

“张局，这么晚了您还不睡，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有什么指示就说吧，我随时听命！”刚刚在沙发上坐定，李春便迫不及待的对张卫华说道。

“李厅长客气了，什么指示不指示的，确实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商量。您是绿城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又是我们‘6.11’专案组的副组长，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在第一时间告诉您呀！”一边忙着沏茶，张卫华一边客气的对李春说道。

“是关于魏新光的事情吗？他不是后天就到龙海了吗？难道又有什么变故了吗？”李春接过孙浩楠递过来的香烟，一边冲着他微笑着点点头，一边对背着身子对着自己沏茶的张卫华说道。

“正因为魏新光快要被押回来了，所以才出了事情啊！”张卫华把沏好茶的茶杯递给李春，然后微笑着说道。

“怎么了？难道让这个小子跑了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我的失误了，因为去上海抓捕魏新光的人是我选的！”把张卫华递给他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没有来得及说声谢谢，李春便着急的站了起来。

“那到不至于。强将手下无弱兵，您李厅长派出去的人能让魏新光跑掉吗？是别的事情。”张卫华笑了笑，一只手搭在李春的肩膀上，把李春按回到沙发上说道。

“那是……”李春不解的看看张卫华，再回过头来看看孙浩楠，不解的问道。

“李厅长，没想到您也和我一样是个急性子！您先喝杯茶，抽支烟，听张局详细的把事情给您讲一下，故事长着呢！”孙浩楠笑了笑对李春说道。

张卫华知道孙浩楠的话里有话，并且明显的带着生气的味道，但他没有在意，依然微笑着看着李春。

“二位领导，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快把我急死了。您们把话说了半截就放下了，这不是想急死我吗？快说，快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李春也笑了笑，催促着张卫华。

“说不上什么好事，也说不上是什么坏事。”张卫华停止了笑声，然后往李春面前凑了凑，认真的说道：

“在您来的一个小时之前，我接到了北京的一位领导的电话。这个电话是谁打的，我就不方便说了，还请李厅长理解。”说到这里，张卫华冲着微笑了一下说道。

“我能理解。张局，您继续！”李春冲着张卫华点点头。

“在电话里，这位领导告诉我，按照属地管辖的原则和规定，魏新光一案应该交给魏新光企业所属的云浮县公安机关侦办。另外这位领导还告诉我，魏新光是绿城本地人，他的企业一直在金山地区的云浮县，所以，当地公安机关对于他和他的企业以及古月原来的云浮铁源矿业集团的情况比较熟悉，有利于案件的侦办。所以，这位领导建议我们专案组把魏新光交给当地公安机关。李厅长，对此您有什么意见？”说完话，张卫华一边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往李春手里递，一边看着李春说道。

这时，正在端着茶杯喝茶的孙浩楠抬起头来看看李春，等待着他的反应。

听完张卫华的话，李春的额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他略一思忖，然后表情木然的问张卫华：“张局，您答应这位领导了吗？”

“没有，我只说考虑一下。”张卫华认真的回答着李春的话。

“哈哈哈哈，张局，您不用考虑了。我是个直性子人，说话直来直去，请您不要生气。我之所以说您不用考虑了，是觉得您没有考虑的余地，即便是考虑出不同的意见，您又能怎么样？”李春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张卫华，说话的口气明显的带着不满。

张卫华没有说什么，但坐在一旁的孙浩楠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厅长，您就不要再气张局了，刚才我已经把他气得够呛了。张局把您请来是找安慰的，可您却比我还厉害。哈哈哈哈！”

张卫华拿起身边的一个靠枕冲着孙浩楠扔过来：“正经点，说正事儿呢！”然后，他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继续对李春说道：“李厅长，不要听浩南在这里瞎说。正常的工作交流吗，我生的哪门子气？说说您的看法！”

李春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苦笑了一下：“张局，其实我要说什么您是知道的。”李春一边说一边拿起身边的香烟，拿出两支分别递给张卫华和孙浩楠，然后继续说道：

“这位领导姓之名谁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是明白的：他之所以给您打这通电话，一定是受某些人的指使才这样做的。否则，连一个小孩子都知道不妥的事情，他一个这么高级别的领导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吗？魏新光是绿城本地人，他的企业在云浮县，而古月举报的那些有受贿嫌疑并在古月与魏新光的股权纠纷案中可能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的人都是哪里人？大都是云浮县、金山地区甚至是三江自治州的人。如果古月的举报属实，这些人是拿了魏新光好处的人，是和魏新光绑在一条船上的人。现在魏新光的事情眼看就要暴露了，他们正在想尽千方百计的遮盖，而我们却要把机会送到人家门口。您让这些人来审理魏新光的案子？我看，还不如直接把魏新光放了得了，省的我们麻烦！”说到这里，李春一生气，把手中端着的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

“李厅长，知音啊！真正的知音啊！我们两个的思路是一样的！”李春的话刚一落地，孙浩楠便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冲到李春面前，握着李春的手使劲的摇晃着。

“还有，云浮县公安局局长赵光、刑警大队大队长马海是什么人？说句武断的话，他们就是犯罪嫌疑人啊！作为人民警察，竟然公然充当犯罪嫌疑人魏新光的保护伞，协助魏新光在没有任何法院判决的情况下抢夺古月的财产；在古月涉嫌利用职务侵占公司财产一案正在审理的时候，冒充古月在提审笔录上签字；在没有任何法律依据的情况下非法拘禁合法公民。同时，为了杀人灭口，消灭犯罪证据，雇凶杀害直接证人夏湘。张局，虽然这些问题还没看有落实清楚，但古月举报信中反映的问题是不是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而在这些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把审讯魏新光的事情交给他们两个人所在的云浮县公安局去办，这要传出去，同行会怎么看我们？老百姓会怎么评价我们呢？请张局深思！”说到这里，由于情绪太过激动，李春脸色憋得通红。他全然不顾这些，用眼睛直直的看着张卫华。

孙浩楠没有再激动，只是信服的冲着李春频频点头。

张卫华站起身来给李春的茶杯里倒上水，亲自端起茶杯递到他的手上，然后说道：“如果我们把这个案件交给金山地区公安局或者是三江自治州公安局呢？”

“那还不是一样？”这时，坐在一旁的孙浩楠插话道：“据我了解，金山地区中级法院院长富强是古月举报信中罗列的‘贪官’之一，金山地区公安局党组书记秦海路则是富强的拜把子兄弟。这两个人如果串通到一起还有好事吗？张局，有个情况您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富强除了是金山地区中级法院院长之外，他还是三江自治州党委书记张勋的大舅哥。而张勋不也是在古月的举报名单之中吗？张局，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听完孙浩楠的话，李春冲着他点点头，然后看看正在苦思冥想、眉头上的疙瘩越皱越大的张卫华，等待着他的反应。

“那我们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把魏新光交给金山地区公安部门审理，我们专案组派人督办。有我们的人在，他们敢堂而皇之的执法犯法吗？这样一来，既顶住了来自北京的压力，又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审判的公正性。李厅长，您的意见呢？还有孙处，你也谈谈你的看法！”思忖片刻，张卫华看看李春，然后又看看孙浩楠，用商量的口吻对两个人说道。

李春和孙浩楠相互对视了一下，两个人纷纷冲着张卫华点点头。

“张局，您的这个想法应该可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吧。既没有驳上级领导的面子，又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案件审理的公正性。但派谁去监督呢？这个人选很关键啊！”李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看看张卫华说道。

“李厅长觉得我们专案组派谁去监督最好？”张卫华话锋一转，把手里的“球”抛给了李春。

“这……”听完张卫华的话，李春一时愣住了：“按照常规，您张局去督办这件事情最好。但您是我们专案组的组长，要处理的事情不仅仅是魏新光一个人的案子，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您处理。所以，按照我的想法，让孙处去最好不过。”

“为什么是孙处呢？我倒是想听听您的分析。”张卫华先是看了看坐在一旁大的孙浩楠，然后对着李春问道。

孙浩楠只是微笑了一下，微笑着端着手中的茶杯，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春。

“第一，孙处是公安部的领导，如果由他去金山地区督办这件案子更具有权威性，当地公安机关的办案人员会慑于孙处的职务而不敢轻而易举的反驳他的意见，更不敢背着孙处胡来。孙处是部干部管理处的处长，以雷厉风行、刚正不阿和对待不正之风从不心慈手软而名震整个公安系统，那些心里有鬼、自知自己并不‘干净’的人在孙处面前绝对不敢造次。孙处身上所具有的优势是我们专案组任何一个人所不具备的。所以，让孙处去督办此案最具有权威性，他是这项工作的不二人选。这是第一。”说完话，李春起头看看李春，然后又看了看张卫华。

张卫华冲着他点点头，表示赞同。

“哎吆，李厅长，没有想到我孙浩楠在您的眼里还有这么崇高的形象啊？我咋没有感觉出来呢？还第一，难道还有第二吗？”孙浩楠笑着看看李春，笑着说道。

“当然有。”李春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分别给张卫华和孙浩楠点上，然后自己点燃了一支，一边吸烟一边继续说道：

“一件案子是不是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处理，其决定因素除了办案民警的思想、业务素质之外，整个办案过程是不是受到了外界的干扰起着很大的作用。这一点是由我们国家目前法律法规尚不健全、司法不独立、人情味特重有时甚至权大于法的国情不无关系。就像张局刚才说的那位领导的电话，您，我，孙处，我们当中的哪一个人能拒绝的了？哪一个人敢拒绝呢？”李春停下话题，若无其事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

张卫华没有说话，神情复杂得多微笑了一下。

“魏新光一案并不是单纯的假借古月的云浮铁源选冶有限责任公司的名义非法贷款450万元并据为己有这么简单。在魏新光的背后，在这件案子的背后，隐藏着古月举报信中所罗列的那些当地政府中腐败的官员和执法人员。如果古月的举报属实，这些人一定会垂死挣扎，竭尽所能的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孙处是北京来的干部，是外地人，在绿城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如果这些人当中的有些人企图接近孙处，他们连他的人都不认识，哪来的机会？所以，如果由他来督办这个案子，‘人情’这个问题就不会存在。就会从一定程度上保证案件能够在公平、公正、依法的环境下顺利进行。张局，我说的应该有些道理吧？”

张卫华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对李春说道：“不能不说，李厅长想的很全面，分析的也很有道理。但是，有一个问题您是否想过？”

“问题？什么问题？请张局明示！”李春把身子往张卫华身边挪了挪，认真的说道。

“今天，中央的一位领导同志给我打电话说魏新光这件事情，说明魏新光一伙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能找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还有，他们能找到给我打电话的这位领导，说明他们的关系并非一般，这些人的势力和关系网是让人有些害怕的。如果我们把浩南同志派到金山地区督办当地公安机关对魏新光案的审办，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如果他们再‘活动’一下，谁能保证上边不会动心？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随意说个理由，把浩南同志调回北京，这个案子就会自然而然的落到魏新光背后的那些人手里。李春同志，如果出现了这种状况，我们如何应对？还有没有应对的办法？”说完，张卫华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李春和孙浩楠。

听完张卫华的话，李春和孙浩楠心里一惊，相互看着对方：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呢？

“如果真的出现了刚才我说的状况，有些事情就完全失去了我们的控制，主动权就会完全掌握在魏新光一伙人的手里，魏新光以及他背后的那些贪官污吏和执法犯法的执法人员们就会轻而易举的逃脱法律的惩罚，这绝对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局面啊！”见两个人相互看着不说话，张卫华继续说道。

“张局，您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出现这种状况的概率有多大？我们是不是把事情看得他太复杂了呢？”李春看了看张卫华，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认为张局分析的有道理。按照以往工作的经验教训和魏新光背后强大的政治背景来看，他所说的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还是很高啊。”这时，坐在一旁的孙浩楠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哦？孙处请说说看。”李春转头看看孙浩楠，饶有兴趣的问道。

“就像张局刚才分析的那样，魏新光背后的人能把关系网铺到北京，能够得着这么高级别的领导，说明他们的势力绝非一般。他们的目的我们可以一目了然：就是要想办法为魏新光特别是魏新光背后的那些腐败的政府府官员和执法人员减轻甚至开脱罪责，让他们在身负一身罪恶的情况下逍遥法外。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们会不惜余力，拼命挣扎。所以说，张局所说的这种情况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李春同志，我们多年在公安部工作，也经常下到基层办案，碰到的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啊！”说完话，孙浩楠看看张卫华，再看看李春，无奈的叹了口气。

“所以说，我们派浩男同志来督办这个案子是不合适的。不是浩男同志的立场不坚定，也不是说浩南同志的能力有问题。个中缘由李厅长应该明白了吧？”张卫华看看李春，微笑着说道。

“张局和孙处分析的很有道理，让我李春有一种如梦方醒的感觉。在我们所处的这种社会环境下，有些事情我们会感到很无奈，有些时候甚至会感到强烈的无助。这些事情我有经历过，但与二位领导相比，那就差得多了。但我们怎么办？我们就眼看着这件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张局，孙处，您们接触这个案子也有段时间了，我想您们可以看得出来，魏新光的案子不是那么简单啊，在魏新光与古月这件看似很普通的经济纠纷和古月看似罪证确凿的、无可辩驳的刑事犯罪案件背后一定是有很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二位领导，如果这件案子就这样泡汤了，我真的有点不甘心！”李春看看张卫华和李春，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抽了起来。

张卫华和孙浩楠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张卫华说道：“在您没有来之前，我跟浩南同志商量了一下，决定把督办魏新光一案的任务交给您，您意下如何？”

“啊？”刚刚点上香烟抽了两口的李春被张卫华的一席话惊呆了，他看着面色平静，一脸微笑的张卫华，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

“张局，孙处，我觉得把督办魏新光一案的任务交给我有些不妥！”李春把刚刚吸了两口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赶紧说道。

“为什么？能说一下原因吗？”张卫华把身子往沙发的靠背上靠了靠，端起面前的茶杯，一边喝茶，一边微笑着问道。

“通过这段时间与魏新光一伙人的较量，我们可以看出侦办这件案子的难度有多大。案子刚刚开始办理，各种各样的压力和干扰分沓而至，而这种干扰和压力竟然来自中央高层。连张局和孙处这样级别的领导都无可奈何，难以应付，作为基层的一名普通的小民警，我又奈何的了？”李春一脸无奈，冲着张卫华和孙浩楠摊摊手。

“但是，我李春绝不是因为这个案子存在的巨大难度而推脱，也就是说，我并不是因为意识到了办案过程中存在的苦难而退缩，而是因为其他原因。当然，对于我的顾虑，二位领导可能意料的到。”见孙浩楠想插嘴说话，李春赶紧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张卫华和孙浩楠相互看了看，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同样微笑着看着李春，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题。

“二位领导应该知道，我是个土生土长的绿城人，包括上大学都没有离开过绿城。这么多年下来，认识了不少的人，也结交了很多的朋友，这些朋友大多都分布在绿城省各个市县和省直系统的各个职能部门，而且都担任着一定的领导职务。通过这段时间我们围绕着魏新光这个人的调查我们会发现，这个人在整个绿城省境内的关系网十分的庞大。不夸张的的说，云浮县、金山地区甚至三江自治州的政府机关和一些重要的职能部门的主要领导中，有相当数量的人都与魏新光‘有染’，而这些人中的某些人就是与我李春关系不错的朋友。二位领导，如果这些人来找我，我能怎么办？”说完，李春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卫华。

张卫华还是没有说话，依然微笑着看着李春。

“第二个问题就是我最最担心的问题：地方保护主义。”李春顺手从烟灰缸里拿起刚才掐灭的只抽了几口的香烟点上火，一边吸烟一边继续说道：

“云浮县是金山地区所属的八县一市中的贫困县，金山地区是三江自治州四区三市中的贫困地区，长期以来只能靠着省政府的不断支持勉强度日。近年来，随着云浮铁矿的深入开发，这两个地区的经济发展状况有了很大的转变，经济能力不断增强，人民生活得到改善。而这一局面的出现，云浮铁矿所作出的贡献有目共睹。在云浮县、金山地区、三江自治州甚至省委省政府领导的眼里，云浮铁矿成了当地经济不可动摇的经济支柱。云浮铁矿所属的10——22号矿体是整个矿山的主体，而这个主体的勘探、开发权属于魏新光的云浮金宝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现在我们在查办魏新光的犯罪案件，在查办魏新光与古月围绕着云浮铁矿所发生的一系列案件和案件背后的事情。如此一来，云浮铁矿的正常生产和经营一定会受到影响。这却是包括省委、省政府领导在内的大部分领导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二位领导，如果我的朋友中真的有人参与了魏新光案件并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管这些人与我的关系多好，也不管他的职位有多高，我李春会毫不犹豫的依法办理。但如果有些领导特别是级别比较高的领导拿地方经济来说事儿，给我安上一个‘破坏地方经济发展’的名头，我应该怎么办？排除我个人得失不说，按照我目前的职位和能力，我能挡得住吗？”说到这里，李春意味深长的看看张卫华和孙浩楠，无奈的笑了笑。

听完李春的话，张卫华笑了笑。他探了探身子，把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对李春说道：“您说的有道理，其中的问题也客观存在。要想解决这些摆在我们面前的这些实实在在的问题也绝非易事。但是。李春同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秘密？张局请讲！”李春瞪着眼睛看看张卫华，情不自禁的往张卫华身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