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寻药

顾倾城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车了，颠簸非常，却让她心中松了口气。

捂着胸口，她早就与阿昭说过，届时若她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便让他趁着言少卿不在时将药丸碾碎强行令她吞下。

“阿朱！你可算醒了！”她刚睁开眼睛就被阿昭围住，拿手抱着她胳膊用头蹭来蹭去。

因为着实昏睡了有两日，一直都是流物进食，顾倾城早就饿的没了力气，抬手耸了耸阿昭，等他自觉离她远了些，才撑着额角问:“言大哥在外面？”

阿昭听闻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言少卿，不免吃醋，瘪着嘴不满道:“你就知道言大哥，都不问问我好不好。你昏迷这两天，都没人跟我说话了。”

顾倾城难得好脾气地摸了摸阿昭面颊，笑着说道:“是不是接近死亡或者触摸过死亡的人，都会变得格外仁慈，连脾气都会好了很多。”

“阿朱……”阿昭看着面色已经苍白的顾倾城，想要趁她此时心情好再次拥上去的时候，后脑却被狠狠一拍。

果然，顾倾城恢复往日凶狠，喝道:“少蹬鼻子上脸。”

外面赶车的言少卿听到动静,便偏坐了身子,掀起车帘朝内望来。见顾倾城确实醒了,气色虽然依旧不好却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才舒口气道:“流苏,这些年你受苦了。”

顾倾城愣住,看过去时言少卿已经将帘子放下,只剩下马鞭擦过空气的呼呼声。

阿昭捧了些干粮递给顾倾城,她看着干粮,朝阿昭笑了下后便弯身出了马车厢。

言少卿没料到顾倾城会忽然出来,好在他现在驾于官道,马车比之刚才稳了许多:“流苏,你快进去,这样太危险了。”

顾倾城耸耸肩,笑着盘膝坐下,将手中干粮撕下一片,二话不说塞进言少卿还要继续教训她的口中。

指尖在收回时,故意勾了下碰触到他柔软的唇瓣。

心中暗喜,但面上的矜持顾倾城还是要维护一下的:“没事,睡了两日已经好多了。再说了,总是这么窝在里面,不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对身体也没好处。”

言少卿理解了下,才隐约明白她的意思。颌首没有说话,上下齿咬合咀嚼着她递过来的食物。

“言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顾倾城笑着问道。

挥了挥马鞭,言少卿咽下干粮才道:“去汀州慈悲谷,我们脚程慢了,早几日徐离堇查清了龙远镖局总镖头死因后就回了慈悲谷。”

“徐离堇……我早先有得罪过这个人,他还会医我吗?”

对于这点言少卿也想到了,他安抚性地笑了笑:“无妨,慈悲谷虽然医满天下,但里面却都是毫无武功傍身一辈。我听闻徐离堇欠总镖头一个人情,他死了徐离堇自然是要报仇的,只是他们慈悲谷与江湖断绝往来,杀人的事情必然不在行。”

顾倾城颌首认同,而后抬眼,将自己心中所想问出:“言大哥,你是要去帮他?帮他杀了那个凶手,以此交换让他救我?”

“是啊!”言少卿浑不在意地点头,回答后又偏头看着顾倾城,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从军多年,别的本事没有,杀伐之事却是不在话下的。”

“其实……”顾倾城嗫嚅着唇瓣,拿眼睇向言少卿,见他挑眉,等她说下去。

鼓着一口气,顾倾城道:“言大哥,你怎么就确信我是你所说的流苏?”

她很好奇,言少卿在漠北的这段时间,不可能不知道有一个名扬满漠北的曲静姝吧?比起人人皆知的曲静姝,她顾倾城恐怕更难另人信服是戚流苏一事。

“你难道就不知道漠北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曲静姝吗?言大哥,你就不好奇?”

言少卿愣了下,方道:“我知道那位曲姑娘,也见过她。自从知晓你就是流苏后,我也去打探过她的身份。后来得知,她不是流苏。至于你们为何这般相似,我就不得而知了。”

顾倾城摸着下颌,狐疑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她不是的?”

谁知言少卿却面上红了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顾倾城眼珠一转,诧异道:“你……该不会是去偷看了她……”

“胡说!我……这等小人行径,我怎么能做!我是……我是托一姑娘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