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呐难得糊涂

随着裁判的一声“开始”，比赛正式开始了。秦斯万万没有也就是这一声开始，改变了自己命运原来的走向。

当他多年以后与一位黑手党成员谈论自己的人生时，他看着林震邦说道：“这个世界本就肮脏，我在清洗他的时候不慎弄脏了自己的双手，却遭到了世人的唾弃。”

林震邦在裁判一声令下之后，突然欺身上前，直接一个直拳奔秦斯心口而去。林震邦很自信，开局就使出了能够让对手在一招之下丧失战斗力的杀手锏。

直拳，顾名思义，就是直勾勾的打一拳出去，即使没练过的人也能打出来。但是它为什么会是林震邦的杀手锏呢？

因为他是林震邦。

林震邦在习武一年之后，他的父亲兼师傅出了他的武修特点：身轻如燕，力难歹。为此林父特意为林震邦设计了这一招直拳的打发，作为他日后克敌制胜的必杀技。

林震邦这一招直拳并不像我们平时所见那般直着腰蹬着腿，愣愣的打出自己的拳头。而是双腿微屈，腰身前弓，然后在出拳的瞬间两者同时发力集全身之力于一拳之上。这样从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林震邦先天的力量不足，从而成为他的杀手锏。

林震邦这种发力方式并不局限于武术之中，比如在台球的九球当中，当球员开球的时候，特别是女球员，他们的膝盖都是微微弯曲，然后在出杆瞬间上蹬。动作不美观，却很实用。

林震邦突然发难，秦斯反应不及，用手格挡显然已经来不及，只能侧身躲过。林震邦全力一拳堪堪擦着秦斯胸口而过，台下观众还没来得及为秦斯庆幸他躲过林震邦致命的一拳时。林震邦腿下又有了动作。

林震邦一拳不中，并再出拳攻击秦斯上身。而是直接一个扫腿奔秦斯下盘而去，如此近的距离，如此一起合成出招，让秦斯根本无法完全避开。

也幸得秦斯此时是侧身，林震邦一个扫腿只扫到了秦斯一只脚。秦斯见避无可避，干脆选择了进攻。秦斯屈膝直接用小腿往林震邦扫出的那条腿上压。

林震邦见状面露惊色，不管不顾的刺出双全像秦斯胸口而去。秦斯上了林震邦一次当，那会再着他的道，当即格挡住了林震邦的双拳。

两都只有一只脚着地，上身再这么一受力，纷纷倒退。不同的是：林震邦直接倒在了地上，而秦斯却是一个后空翻卸掉了大部分的力之后稳稳的站在了擂台上。

外行看热闹，台下一部分人见林震邦到底而秦斯却依然站在擂台之上，不少人开始转向为秦斯喝彩。特别是秦斯刚才那个后空翻，更是赢得了在场所有抱有武侠梦的人的喝彩。

台下的喝彩虽然热闹非凡，但是秦斯的心却竟如止水。

他很清楚刚才那呼吸间的交手中所蕴含的危险，只要他反应稍微慢零点一秒，他便毫无还手之力。不管是之前的直拳，还是紧随其后的扫腿。

“快！真他妈的快！”秦斯心中暗暗惊叹，心态也从刚开始的切磋进入到了正式交手的状态。

林震邦起身之后变得谨慎许多，他开始围着秦斯慢慢的踱步，需找机会，时不时的出拳骚扰对手。

此时的林震邦犹如一只行走在广袤草原上的孤狼，眼神犀利，神态孤傲，行动却十分谨慎。

秦斯见林震邦如此状态，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拉开架势，随着林震邦的移动而转动。

台下的观众见双方一招之后，居然弄的跟套路武术比赛似的，开始不干了。

有胆子大的喊道：“搞什么啊！我们又不是在看少林风。”

更多的则是聚在一起发出一片嘘声，和口哨声。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嘘声是给林震邦的，作为自由搏击社第一人，居然被一个刚入学的新生弄的畏首畏尾的，显然成了为数不多能够让大家拿来嘲弄他的机会。所以台下的人嘘起来格外卖力。

林震邦从未遇到如此情形，台上对手与自己旗鼓相当，台下观众却是对自己嘘声一片。林震邦此时心气渐渐变得浮躁，开始频繁进攻。开始作为对手的秦斯，却总是不急不躁沉着应对，虽然不能尽数躲开林震邦的攻击，却也没让林震邦占到什么便宜。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林震邦越打心里越浮躁，怒火攻心之下招式已显杂乱。对于这一场比试而言，林震邦的杂乱是致命的。因为秦斯在力量与出拳的准度上都远胜于林震邦，如果说林震邦需要三拳才能把败秦斯的话，那么秦斯只要一拳就能让他丧失战斗力。

每一个武者都有自己的特点，林震邦贵在快速，让敌人瞻之在前忽而在后；而秦斯却是一个偏力量型的武者，招式不快，稳打稳扎，但是每一拳都饱含着凛冽的杀意，每一拳都是奔着对手致命要害而去。

秦斯就像一头雄狮，静静的等待着敌人的进攻，然后找准机会一击致命。

终于，林震邦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他在自己单腿着地下盘不稳的情况下居然出拳攻击秦斯，秦斯见状不避不闪实实的吃了林震邦一拳，同时双手快如闪电一般钳住了林震邦的手腕。

死死钳住林震邦手腕之后，秦斯双手猛然发发力，将林震邦往自己身后带。同时弯腰下盘发力前顶，呼吸之间秦斯的肩膀如狂奔的野牛一般顶在了林震邦的腋下。

林震邦瞬间被顶飞，就像被人投掷出的铅球一般，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秦斯没又乘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林震邦的起身再战。

“我操，”原本已经准备好了为秦斯出医药费的陈勋见秦斯居然把林震邦也给放倒了，不由爆粗口道，“又是这招！”

陈勋以为秦斯那招只是对一些不懂武术的人有用，没想到他居然用这招把林震邦给干翻了。

这就好像你隔壁家的二狗子拿着把剑跟你比试，结果他一剑把你手里的到给削成了刀把子，你顶多认为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可是那一天他用这把剑把谢逊的屠龙刀给砍成了两端，你肯定会惊叹：操，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倚天剑吧？从此把它奉为神器。

林震邦在地板上躺了几秒，起身后捂着胸口，却没有再比试的意图，而是蹒跚着朝台下走去。

台下的人唏嘘不已，大家一致望着林震邦有人唏嘘，有人感叹，也有人幸灾乐祸。但是没有一个人再嘲讽林震邦，因为大家都还没有从秦斯刚才那一撞的威力之中清醒过来。

秦斯站在台上看着林震邦寥落的背影，他想挽留或者说一声抱歉，却发现无从开口。

胜负已分，秦斯自觉没有必要再留在台上。

秦斯刚走到擂台边，徐运财的声音从擂台的另一边飘来：“小子，有胆量跟我老大打一场吗？”

秦斯扭过脸，厌恶的看着徐运财：“你老大是谁？”

徐运财没有答话，而是后退了一步，将一开始与自己并排而立的一人让到了前面，那人阴狠道：“我，穆朝风。”

陈勋看到徐运财把穆朝风让到前面时就拉住了秦斯，面露惧怕之色道：“快下来，我们惹不起他！”

秦斯斜眼瞟着穆朝风，问道：“他很厉害？”

从旁边走过的林震邦幽幽道：“他不厉害，他爸很厉害！”

陈勋拼命点头，深怕秦斯不信：“快下来吧，穆家的人我们这些平民真惹不起。”

秦斯一脸疑惑。

“他爸是黑帮大哥！”林震邦在旁淡淡的补充了一句，离开了。

陈勋借机直接把秦斯落下擂台，顺势给秦斯找了个台阶：“穆老大何必跟一个刚入学的新生一般见识呢？要教训他，也不劳你亲自动手啊！你吩咐一声，小弟我一定揍的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陈勋平时跟穆朝风根本没有什么交集，只是这次是自己给秦斯惹的祸，所以才不得已硬着头皮在这里打着哈哈。

穆朝风见秦斯真被陈勋给拉下了擂台，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穆朝风的事还要你个外人插手？传出去还不让别人说我穆朝风手底下没人了？陈勋，你告诉那小子，如果他现在上台让我揍一顿，我要是揍爽了说不定还能给个医药费！”

穆朝风仗着自己的老子平时在学校里横行惯了，陈勋刚才那么一捧还就真把自己当那么回事，说话也是肆无忌惮。

陈勋见秦斯面露怒色，忙双手抱住秦斯的腰，死命拽住他：“兄弟啊！别冲动，忍一下。我估计穆朝风也是被徐运财那小子给扇了风。你躲一躲，等他气过了，说不定这事就这么过了！”

穆朝风刚才那话下边的意思很明显：你今天要走了，下次我碰到你照样揍，而且医药费什么的你还得自理。

秦斯打掉陈勋的手，被一个男人用双手从后面抱着的感觉实在是很奇怪，面色阴沉道：“放心，我有分寸。”

秦斯上台了，穆朝风也跟着爬上了擂台。

相比于刚才秦斯与林震邦比赛时的热闹非凡，此时的气氛却显得格外压抑沉重。那些路过打酱油的同学也都纷纷屏气凝神的注视着台上的秦斯，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看到这位新同学出现在校园里了。

曾经有一名同学，只是因为在打饭的时候多看了穆朝风两眼，结果被穆朝风弄得个主动退学。

穆朝风之跋扈可见一斑。

秦斯上台后并没有使出全力，对于这种飞扬跋扈的公子哥他还是有一定的认识。这种人要揍你，你不能躺在地上让他揍，因为他会觉得跟揍一条狗差不多，没有成就感。但是你又不能太过，否则就反过来了。

秦斯一边躲着穆朝风王八拳，一边在对方身上随意的拍两下。但是有一点他很注意，就是他的拳头没有一次落在对方的脸上，打人不打脸嘛。

渐渐的秦斯却发现了不对劲，自己有几次都让穆朝风这厮给“打”倒了，可这却依旧不依不饶的抡着王八拳想骑在自己身上揍，完全一副街边流氓打架的架势。

秦斯忍不可忍对着穆朝风的下巴一个冲天拳，直接将对方掀翻在地。

“哦……”台下一片惊呼声，更有女生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他们不是惊呼秦斯这一拳有多帅，而是担忧秦斯惹下大麻烦了。

秦斯一拳掀翻对穆朝风之后，看都没多看对方一眼，径直往台下走去。

穆朝风捂着下巴在台上滚了十来圈，最终还是没能自己站起来。台下的一众小弟见老大被揍的满地打滚，一个个冲上台将他扶起。

有几个身子壮的想帮穆朝风找回场子，可是看看还在地上打滚的穆朝风，再想想刚才捂着胸口离去的林震邦。

唉！人呐，难得糊涂。

穆朝风气急败坏的咆哮道：“都过来扶我干嘛？给我把那小子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