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稍作休息后，吴杰超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钟表，有些掉色了的塑料壳内发出一阵‘咯咯咯’的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表针的脚步声成了这里现在唯一的响动。

“两点了么，该去开工啦”

吴杰超身子一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下来。将行李等生活用品行布置好后，随便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临走时又往自己的新家看了眼，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这里那都好，不过，总觉得却少了点什么……”

吴杰超摇了摇头，走出门外。一路上，吴杰超就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新家比起在学校来说，总是要好的多，自己也挺喜欢这里环境的，只是总觉得似乎太过安静，缺少了一丝什么……

就在这一边想一走的时候，刚好路过三楼王姐住的房间门口。一声柔媚酥骨呻吟直把吴杰超吓了一个机灵。他停步左右看了看，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这仔细一听，我擦这分明就是在行巫山云雨的声音，而这声音就是在王姐房间里传来的。

“没想到王姐还有这偷腥的习惯啊，不过想来这也不能怪她，有道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此时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老公又常年不在家里，估计心里是早就耐不住寂寞了。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她老公不对，有个这样漂亮的媳妇在家，他还经常往外跑。我看他估计也不是个好东西，可能早在外面样好几个小的了，如果我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我他妈宁肯哪里不去，天天在家陪着她。”

吴杰超一边听着那叫声，一边觉得自己这如同智者实则居委会大妈般的八卦点评颇具一番道理。可自己这一边听他媳妇和别人寻欢，一边心里骂着她老公，是不是太有股子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意味了。

这一听不当紧，那一声声勾人酥骨的娇喘声就像是无数之手在抓挠自己的心肝一样。一边听一边又联想起中午王姐那一身粉红色装扮还有片淡粉色的小可爱，只觉得自己胯下的洪荒之力就要按耐不住了，竟隐隐有抬头之势。

只觉得自己下面快要炸掉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暗道不好。咬了咬舌头，立马扭头朝楼下狂奔而去，生怕那闺房之乐让自己那双杀死无数生灵的麒麟臂发作了。

“这王姐还真是大胆啊，大白天就和情人在自己家偷会不说，还叫的那么大声，辛亏这栋楼里住的人比较少，不然非要把邻居都勾引过来不可。”

……………………

行走在柏油路上，听着鸟叫声，嗅着法国梧桐的味道。刚才那股欲望之火也被慢慢的褪去。此时已经是工作学习了一天下班放学的时间，看着夕阳下熙攘攘的人群，吴杰超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融入过这个小却热闹城市当中过，比起这些个皆为利往的寄居在钢铁森林中的人群，他还是更怀念童年里那个似乎现在还是计划经济制的青山绿水黄土地的小村庄。那里很美，那里很好，可是，他依然需要向现实妥协，因为，他现在只是这个社会车轮上的一颗小小的螺丝钉，无论他爱或是不爱这个社会，这个巨大车轮都不会停滞不前。这……就是现实……

“年轻人，行行好……”

身旁一道苍老无力的声音钻进吴杰超的耳朵，他扭过头来看向旁边。一位身行佝偻，白发沧桑的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旁边。这老人身上披着件满是布丁的破旧大衣，脚下的一双布鞋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换过，上面沾着一层早就干了的黄土，有种稍微跺下脚就往外掉皮的趋势。还有那一股子混合着干酪与毛豆腐的特殊气味直熏的吴杰超连连皱眉。

这老人见到吴杰超停下脚步，面带同情的看着他，连忙挥了挥手中的一只白瓷碗。清了清嗓子，吐了口黄痰。用他那浑浊的不清的嗓子说道

“年轻人，可怜可怜，行行好吧。”

吴杰超看到这老人可怜的样子心中微微难受。不知怎么，这老人让吴杰超想起还在农村的爷爷。小时候，父母在外地打工。从小便是爷爷照顾他长大。夏季炎热的时候，爷爷会和他一起捉知了，然后放在架子上烤着吃，秋天瓜果成熟的时候，他总是能吃到第一口刚摘下的果子。冬天雪花纷飞的时候，他会在爷爷的带领下，在冻着冰的湖面上凿开一个洞口，捕捞上一条条出来呼吸的肥嫩白鱼。那个时候尽管家里生活很苦，但是爷爷总是能变出新花样来弥补他那颗充满好奇童心。有道是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这老人和自己爷爷年龄相仿，可是很难想象一位以知天命的老人晚年生活竟然如此凄惨。

爷爷的生活虽然苦，但是却过得很快乐。吴杰超眉头微微皱了皱，苦笑道，

“这个老人和自己一样，也从没有融入这个城市之中，也只是充当一个附属品的角色么……”

吴杰超摸了摸自己兜中所剩不多的零票子，心想自己今天就发工资了，便一咬牙，掏出唯一一张的五十的，递到老人的手边

“买些吃的吧，老大爷……”

老人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接过那张绿色的票子。

“谢谢你啊，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

那老人道谢后，随手将那五十的钞票放在自己的瓷碗中，也不怕掉出来。低着头，说道“徐清师兄果然没有算错，今日正有贵人相遇。”

吴杰超并没有听清老人后面说的什么，还以为是嫌钱少，便问道“不够么？”

老人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吴杰超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精芒闪过。不知怎么，他觉得这个老人和刚才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了，多了一份气势。

这老人原本浑浊的眼睛现在变得异常清明，也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

“小伙子，可是叫做吴杰超……”

吴杰超这一听，直接蒙了，这大爷啥情况，咋要个饭还知道我的名字了。总不能传说中的丐帮子弟吧。

老人看出他心中的疑惑，干瘪的嘴唇漏出笑容意说道“你不需要问其他的，只用回答是或者不是。”

面对着刚才还可怜兮兮，现在却一副咄咄逼人架势，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呢，关键是自己居然没有任何抗拒的心里，还点点头。

老人看到吴杰超点头示意，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金鲤岂是池中物，待遇风云便化龙。小伙子，今后遇到什么事，勇敢一点，有道是，一念成王，一念成败。”然后把一个小纸片塞到吴杰超的手中，说道，“这个东西或许能帮到你。”

吴杰超看了看手中这个纸条，只见是一张名片，上面写到，取名、风水、算命、请找金半仙。正宗道家法术，电话152353535。

“呃，大爷，这是……”

吴杰超抬头再看向自己的旁边时，哪位老人早就消失在人群中。

“这是什么鬼……算了，就当是积德行善了。一个风骚的房东，一个脑子有问题的老头，我今天这是咋回事，咋总是碰到奇葩呢。”

吴杰超一边走，一边感慨着。不过老人的那句话，确实深深的印在脑海中……

一念成王，一念成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金鲤岂是池中物……

吴杰超平常不想在学待的话就会出来做一些兼职，像是发发传单啊，举举广告牌啊，什么的。毕竟挣个外快，总比在学校挨打好。

吴杰超打工的地方，是个隔着一中还有几条街的一个湘菜馆子，名字叫王家老店。他在里面是位服务生，每天只有晚上的高峰期需要上班，一直到凌晨。这个中等饭店的老板自己从来有没见过。听说这老板是个甩手掌柜，很少来饭店，顶多有时候来看一次账单。管理方面则都交给大堂经理。

吴杰超来到饭店，换了身工作服，算着点，准备接待客人。一会，稀稀松松食客慢慢多了起来，吴杰超也跟着忙碌着。刚开始吴杰超开始还能游刃有余并故作清闲，可是到人流高峰期，就忙不过来了，有时这个座位刚点完餐，立马就要收拾上一桌吃过的。算上他总共五个服务生，三男两女，硬是给忙的团团转，恨不得多生出几双手来。

就这样忙碌着，直至十一二点，食客才差不多都走光。这时吴杰超正和其他几位服务生，听着面前的一个二十多岁流里流气人唾沫横飞。

这人名叫张厉，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他在我们这一群人里年龄最大，我们这服务生都叫他厉哥，平常喜欢讲一些荤段子。这时，几个女服务生都去后厨打扫卫生了，就剩下我们几个。此时，张厉吐沫星子一整乱喷。

“给你们说啊，城南区老街那一片是出了名的红灯区。哪一条街都是站街女，好家伙小腰那叫一个细啊，小屁股那叫一个翘啊，如果按在跨下，保准舒服到你们明天一个个走路都要打颤。”

“那厉哥，你上过没有啊。”

问这话的人名叫胡尾生，也是一中的。留着一寸头。平常看起来老老实实，实际上比谁都骚。

张厉听到这话，刚喝进嘴中的两片茶叶也不吐，硬硬的嚼了两口，顺着茶水咽了下去。顺手一巴掌拍在胡尾生的寸头上。

“你小子是看不起你厉哥是不，老子上女人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不是给你们吹啊，老街那有个叫恋天堂的夜总会，里面的妈咪和我都认识，里面的那个小姑娘啊个个水灵动人，而且身怀绝技。手摸在那滑滑的皮肤上，简直能让你爽的飞天！”

胡尾生摸了摸头，笑呵呵的应承到

“怎么敢怀疑厉哥啊，厉哥最牛逼了。”

这时，旁边一个带着眼镜显的文文弱弱的男生眼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表情。“那厉哥，你啥时候也带我们去试试呗。”

说这话的男生叫做杨伟，也是一中的。平常和胡尾生属于张厉的哼哈二将。

张厉一听，笑了笑。抬手弹了杨伟眼镜一下，说道，

“咋了，你小子不怕到时候阳痿喽。”

张厉这一句话，引得几个服务生一阵哄堂大笑。那阳痿，哦不，杨伟被弄的脸色通红，平常就因为自己的名字经常被嘲笑，但是在却不敢和张厉急眼，只能涨红这脸，但是那双眼镜里却透出两道兴奋的目光。

“不怕，不怕，厉哥你就带我们去吧。”

“看你这骚样，估计还没上呢就自己射裤裆里面了。好了好了，今天咱们刚打完工资，哥哥我就带你们出去好好耍耍，给你们这几个小子好好泄泄火。”

“好，厉哥万岁！”

听到张厉这样说，周围人一片欢呼。其中，胡尾生和杨伟高兴的恨不得抱着张厉亲上两口，就差喊他爸爸了！

这时，张厉看到旁边的吴杰超一声不吭，就抄起手边的一双筷子，砸在了吴杰超的头上。

“吴愣子，发啥楞呢。哥几个去玩，你去不去？”

吴杰超揉了揉头，陪着笑脸说道，

“厉哥，我还是不去了吧……”

张厉这一听，脸就直接拉了下来。

“厉哥，别搭理他，这小子见到女的就哆嗦。”胡尾生在旁边说道。

杨伟听到了，连忙也在旁边扇风点火“是啊，厉哥，这小子连女生的手都没拉过，到时候再心脏受不了，猝死到那喽。”

胡尾生和杨伟在学校里和吴杰超是一个班的，平常最也是看不起吴杰超，只要是能有让他难堪的机会，这两人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吴杰超算是性子软弱，但是涉及到怀疑男性能力的问题，他说啥也不能算。自从今天被王姐撩拨的浴火沸腾，又听张厉这么一说，自己也早就想跃跃欲试。摸了摸兜里刚发的工资，心里瞬间来了底气

“厉哥，算我个，我也去！”

草他娘的，不就嫖个妓么，谁怕谁啊，上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