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挡酒
不知从何时起,冰城里开始疯传近段时间如日中天的风驰镖局快要倒闭了。起初大家都不相信,因为风驰镖局门前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但渐渐的就有聪明人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对外,风驰镖局开始偷偷地涨价,虽然涨幅很小做得也隐蔽,但无奈生意人对价格总是最为敏感,无论你是以什么名头,做了多么细微的变化,都难以掩盖。对内,开始用各种无厘头的理由克扣店内伙计们的薪水,起初还欲局外人不相信,想着财大粗气的风驰镖局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但这个消息是从风驰镖局内第一个离职不干的伙计嘴中亲口说出来的,绝对不会有误。还有就是市场上已经有人开始低价贱卖车马,虽然没有打着风驰镖局的旗号,但是还是被人认出卖车之人正是风驰镖局内的小伙计。种种迹象表明,红极一时的风驰镖局快要撑不下去了。
而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喜欢跟风与盲从,自从店内有伙计第一个跳出来离职之后,刘传志与乔木一商量,便紧接着跳出来说不干了,要求风驰镖局结算工钱,但是被钱掌柜以镖局缺伙计,暂时不准离职为由,直接拒绝了。这下可好,原本不想离职的伙计们一看这阵势,心里自然如明镜般,这分明是想耍赖不给工钱还让人白干活嘛,便自发的聚在一起,开始集体罢工。
若是一两个伙计闹事那还算好处理,找几个手下揍一顿了事,可若是一群伙计们集体闹事,那可就另当别论了,搞不好自己都可能被揍一顿。
正当钱掌柜因为伙计们罢工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之时,镖局的门又被人堵了,一些已经签约的老顾客要求立刻走镖送货,而一些已经发过货的顾客却嚷嚷着收货人根本就没有见到货,要求风驰镖局给个说法。这让原本就头大如斗的钱掌柜更是力不从心。
这日,好不容易安稳住店内伙计们的情绪,又忽悠堵门的客户们说明日一定给个说法。钱掌柜就一路小跑来到司马秉恒的住所,一把推开房门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喊着“东家!我真的顶不住了!”
而此刻的司马秉恒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原本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杂乱了许多,中间还夹杂着少许白发,下巴处胡子拉碴,显然好几日都没有认真打理过,整个人看上去面无血色、憔悴不堪。
此刻他正斜倒在木椅上,脚边堆放着若干个空酒壶。听完钱掌柜的汇报,司马秉恒睁开布满血丝的醉眼,沙哑地问道“店内的伙计是谁在带头闹事?”
钱掌柜略微一思索便脱口而出“刘传志,就是那个从枫墨镖局跳槽过来的瘸子。”
听到枫墨镖局这四个字,司马秉恒周身顿时寒气四射,额头上青筋暴起,恶狠狠的说道“做掉他!杀鸡给猴看,看谁敢再闹事!”
“这。。。”钱掌柜听闻,顿时汗如雨下,一边偷偷的擦着汗,一边偷瞄着东家,不知他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
“外面的是谁在领头闹事?”司马秉恒又问道。
“是几个之前签约的大客户,我略微打听了下,似乎他们也或多或少的跟欧阳俞枫有些关系。。。”
“啪!”司马秉恒一掌拍在木桌上,坚硬无比的梨木桌瞬间裂出两道深深的缝隙。
钱掌柜看在眼中,到嘴边的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原本肥胖的躯体更是抖个不停。
少顷,盛怒下的巨狮终于面露犹豫之色,眼神飘忽不定,凛冽的杀气也如潮水般退去,在面上闪现出一丝决绝之色后,缓缓说道,“你且回去吧,明日我自有办法。”
听闻此言,钱掌柜如获大赦,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行了礼后,嘟囔两句多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语,便溜出门去。
随着钱掌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司马秉恒抓起桌脚的酒罐送到嘴边,倒了半天也不见一滴酒从中流出,无奈苦笑一声,将酒壶抛在身后,又从怀中拿出一封略有残破的短信,一看就是多次反复阅读,此刻又粗略地扫了一遍,自言自语道“终究还是要走此下策啊。”
说完便拿起短信放在桌上的油灯之上,微黄的信纸遇火即焚,顷刻间便烧了大半,唯有落款几字在火光之下依稀可见“擒贼擒王”。
话说从司马秉恒的住所处出来后,钱掌柜的原本糟糕的心情好了许多,回到家中先是让夫人炒了几个小菜,美美地小酌几杯,待到夜深后,又与夫人酣畅淋漓地行了房事,似乎是没有了心理负担,也似乎是近几日压力过大,在肆意地宣泄完后,钱掌柜倒头就睡,不多会就响亮的打起了呼噜声。
临睡前钱掌柜还美美的想着,往日曾数次向东家汇报说撑不住了,但东家总是说再想想办法,或再咬咬牙坚持下,没有一次如今天这般决断,这次东家敢这么说,定是心里有了万全之策。想着想着,钱掌柜就这般安然的睡着了。
子夜,在钱掌柜震天般的呼噜声中,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健硕的身影一闪而入,随后在朦胧月光的照耀下,依稀看到一根牛筋绳轻轻地套在了钱掌柜的脖项之上。
此刻钱掌柜虽浑然不知,但他的夫人却从梦中惊醒,见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两眼寒光、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旁,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当下大呼救命,同时用力地摇着一旁的丈夫。
妇人的惊醒似乎也大大出乎了黑衣人的意料,只见他慌忙之际,顺手抄起桌上的剪刀,一下刺进妇人的咽喉处,妇人疼痛之余,手上更是用力地摇着身旁的丈夫。
终于,钱掌柜费力的张开了芝麻般小眼睛,正准备责问妻子为何深夜吵醒自己,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的目瞪口呆。只见妻子正披头散发,满身是血,咽喉处插着一把剪刀,如注的鲜血肆意的往外淌着,嘴巴早已发不出声音,唯有细微的喘息声。而自己床前还站着一位黑衣人,如同死神般冷冷注视着身前的一切,不待钱掌柜细看,便觉得脖子一紧,顷刻就被拖拽着拉下了床。
“你是谁。。。”钱掌柜一手拉着牛筋绳不至于太紧,另一手忙乱的试图扯掉黑衣人的面罩。
但随着黑衣人越勒越紧,钱掌柜的脸渐渐呈现出紫红色,刚才还高举的手也越来越无力,“钱掌柜,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操劳,还想请你再帮我最后一个忙,希望你不要推辞。”
在眼神即将涣散之际,钱掌柜听到此言,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了些力气,激烈地挣扎几下,但终究还是极为不甘地断了气。
为防止钱掌柜诈死,在他断气之后又过了好久,黑衣人方才缓缓松开紧勒的牛筋绳,吃力地拖着将近二百斤的尸体悬吊在房梁下。床上的钱夫人此刻已然断了气,任由满床的血液顺着床单流到地上。
黑衣人拔下血迹斑斑的剪刀,放在钱掌柜的手中,四下打量一番后,才悄悄地带上门,消失在月色之下。
第二日一大早冰城内就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速度之快、流传之广,不到半天时间整个冰城内的大街小巷内都传遍了。
“你还不知道吧,风驰镖局的大掌柜死了!树倒猢狲散,镖局现在已是人去楼空了!”一人正在酒楼里跟对面的朋友兴致勃勃的说着,看他的神情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的样子。。
“怎么不知道?听说自杀前还将自己的老婆刺死了,啧啧,曾经多么风光无限啊,现如今,唉。”对面的友人也不住的叹息道,但眉目之间哪里有半分惋惜之情,更多的则是意犹未尽的遗憾。
“这只是表象!我可还听说有幕后隐情呢。”邻桌的一个白脸小生听闻,也凑了过来,压低了嗓子,整个人显得神秘兮兮。
“唷,那你说说,还有啥隐情?”听闻还有隐情,说话的两人顿时来了兴趣,递给白脸小生一碗酒,满脸期待等他讲故事。
见自己如此受关注,白脸小生自然满脸兴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继续低声道“昨天晚上,钱掌柜还在我舅的卤肉铺子里买了两个肘子,听我舅说,钱掌柜去的时候那是红光满面一脸高兴,还哼着小曲,连找零的两个钠豆都不要了,丝毫不像是走投无路要自尽的人。而且,你想啊,谁自尽前还要特意买两个肘子尝尝啊。”
“那说不定他想着反正也要死了,临死前再解解馋呢。”一旁的人辩解道。
“各位有所不知,还是我说吧。”这时上菜的店小二也凑了过来,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说道“这背后确实有隐情,但是跟肘子可没关系。你想啊,风驰镖局没开张之前钱贵就是个管账的先生,怎么会有钱开这么大个镖局,我听说这是有背后金主的暗中资助,但是现在钱贵把镖局搞砸了,金主一生气就直接做掉他了。”
众人听闻,无不恍然大悟,点头赞同,又有人追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莫非你知道金主是谁?”
“我哪里知道?这都是我从往来各个客官的嘴中听来了,加了一些自己的分析而已。”说罢,小二又厚着脸皮伸出手去,准备拿酒壶。
“切,我看你是想来讨杯酒喝吧!滚一边去!”众人缓过神来,顿时对小二的胡诌没了兴趣,将他打发走后便自顾自地又聊了起来。
夜晚,醉仙楼,枫墨镖局包了整整一层,此刻十张木桌上满满都是美味佳肴,脆皮的烤鸭、清蒸的鲈鱼、熏制的火腿、乳白色的菌汤等等琳琅满目,香气四溢,只是在场的众人中似乎只有乔戒将目光死死锁在美食之上,而其他人都仰着脑袋,注视着此刻场地中央的站立之人。
欧阳俞枫正眉开眼笑的举着酒杯,朗声对众人说,“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风驰镖局欺行霸市,为了争夺市场,将冰城内的各个镖局搅和得乌烟瘴气,好在老天开眼,终于让他们财力不支,昨日连掌柜都自尽在家中,我们终于可以翻身了!近段时间大家又是收药、又要走镖,各位兄弟定是辛苦万分,来我先敬大家一杯!”
说完,俞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博得周围众人鼓掌叫好。
“这第二杯嘛,我要敬乔木兄弟。在我们最艰难,最危险的那段日子里,是乔木兄弟挺身而出,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独挡一面,为我排忧解难,化解了不少的麻烦。”
说完,还不待乔木有所言语,又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众人又是一片叫好声,唯有乔戒不满的嘟囔道“喝个酒还这么多话,菜都快凉了。”
“这第三杯嘛,我要敬刘传志大哥,正是他不畏艰险,潜入风驰镖局内部,多次将风驰镖局意图打击我们的机密信息透漏出来,没有他的信息,我们早就被风驰镖局压垮了。”
说完,再一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鼓掌声和呼喊声,更有人颇为兴奋的猛拍桌子。
放下酒杯后,俞枫不经意间瞟了眼撅着嘴巴的乔戒,笑着说道“还有一事烦请在座的兄弟们传个话,如今风驰镖局人去楼空,原来的伙计们个个都是拖家带口的,如今没有口粮的日子自然难过,告诉他们只要能力出众,不管曾经在哪里干过,我枫墨镖局随时欢迎,只是薪水恐怕就没有风驰镖局给的那么高了。”
此言一出,场内爆发出更为热烈的欢呼声和叫好声,俞枫东家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看到乔木在台面下悄悄竖起的大拇指,俞枫颇为谦虚的摇了摇头。
俞枫知道在这般说下去恐怕就没人能控制住乔戒了,便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朗声说道“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一件事,开吃。”话音刚落,只见乔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台中央的烤乳猪的一条后腿撕扯下来,抱在手里美美的啃着。
酒席间,可能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或过的太过憋屈,每个人都喝的有七八分醉意,而且明眼人通过方才东家的那番话语,已然明白如今谁是镖局内的红人,自然要趁此机会多接触一下,不说图钱图职吧,至少混个脸熟,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通融一下。
“来来来,乔木老弟年纪轻轻就如此了得,日后定是前途似锦,咱俩喝一杯,我叫姚大伟,以后兄弟发达了,可别忘了老哥啊。”一个大汉醉醺醺的拉着乔木的手,开始碰酒。其实这人跟乔木的关系极淡,顶多算是个脸熟而已,但此刻看他那动作仿佛两人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一般。
“哟,传志啊,咱俩可都认识几年了,日后还需要你多多帮衬啊。”另一个大汉已经亲切的搂着刘传志的肩膀,大着舌头开始拉关系。
几番劝酒下来,刘传志这出了名的酒葫芦倒没什么异样,但是乔木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趁隙外出呕吐了三次不说,全身通红,头晕目眩,两眼发直,满身酒气,神情涣散,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
“来来,乔老弟,我是大鹏啊,你都跟别人喝了,咱俩不能不喝啊!我还给你带过饭呢!你不会忘了吧?”又一个略显猥琐的瘦高个拿着满满一杯酒凑了过来。
“他不能再喝了。”一个清脆的嗓音从一旁响起,众醉汉都是一惊,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苗条曼妙的身影挡在了大鹏的面前。
“哟,俞墨小姐这是要美人救英雄啊。”大鹏早已喝的差不多了,此刻正借着醉意壮起胆子,放肆的用眼光在墨墨的身上瞟来瞟去,最终满是色欲的眼神停留在了墨墨高耸的胸脯之上,贼贼的“嘿嘿”一笑,大着舌头道“今天喜庆,这酒也是俺的一片心意,您不能拦着啊。”说完,就如流氓般向墨墨身前蹭去。
墨墨满脸厌恶的向后退了两步,同时伸出手去,夺过了大鹏手里的酒杯,朗声说道“我替他喝!”
此言一出,原本吵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不少,满屋的大汉此刻都扭过头去,或诧异、或坏笑、或幸灾乐祸的看着墨墨,就连俞枫也扭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看着挡在乔木身前的妹妹,剑眉微皱,并出手制止了准备前去解围的铁拿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哟,那敢情好!来来来!与美人共饮!我还是平生第一次,我先干为敬!”说着,大鹏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大鹏得得瑟瑟地将酒杯倒置后放在头顶,示意酒杯已空。
众人见后更是兴奋至极,还有人怪叫道:“俞墨小姐,该你了。”
墨墨冷哼一声,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在众人的欢呼声和口哨声中,墨墨柳眉微皱,缓缓的放下酒杯,正欲起身,一旁又窜出来一个身影,满脸贱笑的说道“俞墨小姐,我也想跟乔木兄弟喝一杯。”
俞墨先是一怔,心中顿时了然,忿忿的瞪了一眼,随即把自己的酒杯满上,豪气的说道“他不行了,跟我来喝!”
这话正中下怀,只见那人立刻拿起酒壶开始斟酒,不知是由于太过激动还是已经熟醉,倒完酒后竟洒的满手都是,这人也不讲究,将手指伸进嘴里津津有味的舔了舔,随即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墨墨看在眼里,心中厌恶的同时,眼底深处竟然有微微的怒意,无奈只能端起酒杯,屏气喝了下去。
众人见平时冷若冰霜的大小姐如此豪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当下竟自觉的排着队站在墨墨面前要跟她喝酒,而最开始那个万恶的大鹏竟然也排在队中,美其名曰要加深下印象。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墨墨已经十杯酒下肚,此刻正强忍着腹中翻江倒海之苦,她本不是好酒之人,而且酒量有限,刚才为了帮乔木解围才逞一时之勇,此刻想脱身恐怕已是万难了。
只见墨墨一手扶着脑袋,另一手紧握着木椅靠背,强撑着站在厅中,原本白皙的皮肤呈现出妩媚的桃红色,曾经宛若明月的双眸也有些迷离,往日的冰霜之气早已融化,而是显露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媚态。
此景一出,更是如同在烈火之上泼了一桶油,众大汉如打了鸡血般一个个翘首以盼,等着跟墨墨对酒。
铁教头远远的看到此景,再也按耐不住,准备前去解围,只听俞枫淡淡的说道“不着急,再等等。”
“可是。。。”铁教头还是不放心。
“再等等。”俞枫也懒得啰嗦,夹了口菜,慢慢地嚼着,丝毫没有一点不放心的样子。
就在墨墨又连喝三杯,眼看着就支撑不住的时候,柳腰被一个强壮的臂膀搂了过去,而另一只胳膊更是不由分的抱起她的双腿,墨墨一个不稳,歪倒在此人怀中。
墨墨虽醉酒,却一点也不糊涂,此人大庭广众之下,竟明目张胆的吃自己的豆腐,当下满脸怒容,眼中更是闪现出一丝杀意,正欲抬手,只见乔木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同时低声说道“傻姑娘,酒不是这么喝的。”说完,便抱紧墨墨向外走去。
冰雪美人原本的盛怒与杀意,在乔木的笑容之下顷刻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娇羞和甜美充斥在心间。但毕竟是女孩子,墨墨还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嘴里小声嘟囔着“混蛋。”
“乔木老弟,这是去哪里啊?”一个大汉扯着嗓子问道,同时左跨一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既然已经抱的美人归,你觉得我会去哪里啊?”乔木哈哈一笑,反问道。
大汉本来想通过言语为难下乔木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哪想到这厮竟然脸皮如此之厚,当着墨墨跟俞枫的面就把话说的如此露骨,搞的大汉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喏喏地缩了缩头。
“酒还没喝完呢,着急走什么啊。”先前第一个碰酒的大鹏一把将大汉推开,自己拿着酒杯挡住了去路,肆无忌惮的瞄着墨墨浑圆的屁股。
“墨墨已经醉了,我送她回房休息。”乔木不再嬉笑,言语冷若冰霜,双眸中一丝杀意一闪而过。
有几位聪明人看在眼中,当下知道闹的有些过份,扯了扯大鹏的衣角,示意他适可而止。
不知大鹏是故意而为还是酒壮怂人胆,纵使别人再怎么暗示,他还是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更为甚者,竟公然腾出一只手来,在自己的私处使劲的挠了挠。
乔木强压下心中怒火,知道跟醉汉纠缠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当下冷哼一声,拔腿就走。
见对方如此轻视自己,更是死死的封住了去路,嘴里不干不净的说道“喝醉了就休息在这里嘛!我来伺候她!保证让她。。。”
话还没说完,乔木冰冷的话语如同地狱恶鬼的低吟,带着无尽的杀意与冷酷:“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滚一边去!”此言一出,别说是大鹏,就连周围看热闹的其他人也不寒而栗,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酒醒了一半的大鹏抬头就迎上了乔木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般将自己射的千疮百孔,当场就吓的酒意全无,赶忙低下头避开乔木的眼神,迅速的缩进了人群之中。
望着乔木抱着自己妹妹远去的身影,俞枫还是那副冷漠淡然的样子,完全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只是不住的玩弄着手中的酒杯,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气氛稍显尴尬,铁教头及时站了出来开始圆场,“铁某还没喝够,哪位兄弟想跟铁某碰个酒啊!”
此言一出,顿时有几个壮汉站出身来,张罗着小二上酒,场中的气氛又变得热闹非凡。唯有大鹏如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地蹲坐在大厅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