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归来与解惑

持续数月的算计与追杀，竟然在这么几分钟内宣告结束。离相有些难以接受，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墨轩。可是墨轩却没有主动和他说话，因为房中的毓琉还等着他。看着墨轩走进屋里，离相知趣地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屋外，抽起烟来。

墨轩走过熟悉的玄关，来到了摆设依旧的客厅，毓琉就像他吩咐的那样，乖乖地坐在客厅饭桌旁，眼圈还是红的。墨轩什么都没说，直接将毓琉从椅子上拉起，压在客厅的墙壁上。可能动作太过激烈，毓琉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叫喊。

“你……你别这样，我还有伤……”

“我已经都帮你治好了，按理说，你现在痛感都不会有。”墨轩看着毓琉，脸一点点接近。

“毕竟你也是第一次用，怎么可能这么精确嘛……”毓琉想要挣脱，却被更用力地按住：“哎呀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先给我做蛋包饭吃！”

“哦？犯了错的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墨轩一口咬住毓琉的耳垂，吓得毓琉身体一直。

“你你你你你你别这样……”毓琉哪里还有当初调戏墨轩的那种古灵精怪，“就算是我不好，先坐下来好好谈谈……”

“那好，我就先放过你。”墨轩带着玩味的微笑，“那你想要吃什么口味的？海鲜？水果沙拉？”

“我想吃海鲜味的……”毓琉马上从含羞草状态转换回正常的吃货：“还要加汉堡肉！”

“不好意思，现在只有番茄酱了。”墨轩在厨具柜里翻找了一阵，抬起头说：“现在就先勉强一下？”

“你这厨房也是要什么没什么。”毓琉撇撇嘴，“我都怀疑是不是连鸡蛋都没有了。”

“额……怎么说呢，”墨轩关上冰箱门，“好像还真是这样。”

“……”

这个季节的夜幕降临的很早，晚上6点，天空已经是浓浓的黑色，路上吹过的冷风让路人不由得发抖。可是在墨轩的家里，却迎来了久违的温暖和热闹。一方饭桌，墨轩、钟岩、毓琉和离相围坐着，中间的火锅刚刚开始沸腾。

虽然温暖，但是几个人却都不说话。钟岩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说道：“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欠考虑，墨轩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是我们确实都是为了你好，你也别怪我们。”

“我倒也不是太生气。”墨轩对钟岩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毓琉：“这次的主意又是你出的？”

“我们是合伙预谋，合伙，嘿嘿。”毓琉干笑道。

“你们也真是心大。今天你们差点死了知不知道？”墨轩毫不客气。

“那我们现在不是没事嘛。”毓琉贴过来，把头在墨轩的手臂上蹭蹭：“我看火锅已经滚了，我们先吃，吃完再说？”

“你这个一直拖的个性一点都没变。”墨轩摇头道：“不行。刚好我现在还有些迷糊，必须先把事情都讲清楚了再吃！”

毓琉委屈地滚到墙角。

“难怪我之前一直觉得记忆有些问题，想起来就都明白了。老钟，你连我的记忆都敢改，还好意思来蹭饭？”

“都是毓琉叫我干的。”钟岩恬不知耻地指着毓琉。

“……算了。”墨轩扶额，“那么在我被你们藏起来的两年里，发生了什么？”

“总体而言没有任何的改变，对我们的追杀一直都没有停下。”钟岩换了一副面孔，认真道：“能藏住你两年，简直是一个奇迹。今天你能够自己想起来，而且成为这么强悍的战斗力，也是一个奇迹。我们的运气，真的是不错。”

“差点全死了，还运气不错。”墨轩瞥了一眼毓琉，后者正往火锅里伸筷子：“不许吃！”

毓琉被吓得全身一抖，求助似地看向离相和钟岩，两人却都移开目光，毓琉只好放下筷子。

“我记得，我当时定的期限是一年。可是有些人，却把这个时间又推迟了一年，如果不是老钟，我是不是还要一直被藏着？”

“我知道，我的身体很特殊，能够一直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可思议。但是为了让我活着，就操纵我的记忆，让我忘记那些我一定要做的事——毓琉，你是不是太自作主张了？”

“我也知道啊。”毓琉低下头，“可是我不想你死……”

“在没有为你报仇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毓琉。”墨轩紧紧抓住毓琉的手，“我说过的，我要保护你，不是被你保护。”

“怎么说都好啦……”毓琉把头低得更厉害：“但是你最后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墨轩正色道：“我一定会为你创造一个可以让你像正常人那样生活的世界。”

“太肉麻了……”

“咳咳。”离相实在被酸得不行了，打断了两人：“因为我是在你被隐藏后才加入进来的，所以不是很了解你的经历，希望你可以做出详细的说明。”

“没问题。”墨轩将头转向离相，手却不放开毓琉：“我讲故事的功底不是很好，讲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再问老钟。”

我叫墨轩，住在这个偏僻地方的偏僻市郊，有一个每天凌晨教我剑术的古怪老爹。我家隔壁住着一家人，他们姓离，虽然也住在这种地方，但是那种显山不露水的富贵谁都能感觉到。奇怪的是我老爹和离家人关系很好，我也和他们的女儿离毓琉是很好的青梅竹马。后来我稍微也知道了一点，我老爹可能以前是给离家干活的，之后虽然不干了，但是情谊还在，所以一直关系很好。

我老爹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是因为什么病我也不清楚，当时我老爹也很奇怪，坚决不接受任何治疗，只选择在家里修养。

老爹去世后，我实际上就是离家的孩子了，毓琉的爸爸离天泉倒是很喜欢我，经常说要我做他的女婿。不过我一直都没有住进离家，而是住在自己家里。倒也不是我薄情，主要还是因为养成了早上4点起床练习剑术的习惯，还是在家里比较方便。

但是离家却遭遇了惨祸，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发现了附近的火光，急急忙忙跑到毓琉家，发现房子已经火光冲天，但是路上的路人丝毫没有感觉，连一个围观的人都没有。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可是我自己独来独往惯了，也没在意，连消防车都没叫就直接冲进去了。之后我就看见了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一幕。

毓琉的父母已经被杀害了，尸体横陈，样状凄惨。火场里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正在翻找着什么，他的手臂直接伸进火里，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当时也有些被吓傻了，直接就上前想要看看是谁，结果那个人的脸我都没有看清，就直接感觉胸口一凉，之后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我是在毓琉的怀里醒来的，当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毓琉刚刚失去了家人，应该是我来照顾她，不是她来照顾我。我真的不知道她为我做了什么。后来我发现，对于那天发生的事，好像没有人记得。我尝试着问毓琉，毓琉也只是支支吾吾地敷衍。

我一旦想要弄清楚一件事，就会竭尽全力。我回到离家的房子，里面的一间图书室竟然还没有被烧毁。我在里面找到了一本奇怪的笔记，里面写的东西在当时的我看来都是无稽之谈，可是也是唯一可以解释我所遇见的事情的答案。

那本笔记是毓琉的爸爸离天泉的，内容是摆渡人、战士和媒介物的研究。从那一天起，我才成为了这个残酷世界内的人。

我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毓琉，毓琉知道自己瞒不住我，也和我说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离天泉是一个学者，他所研究的领域是生物工程，但是在近几年，却突然开始研究一个神秘的领域，连妻子女儿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毓琉从小就有点鬼灵精，偷偷看过离天泉的研究报告和过程，惊讶地发现他在研究这种看似荒诞的东西。毓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一直没有戳穿。

直到前几天，离天泉突然满面喜色地回家，难得地喝了一瓶红酒，有些醉了，还一直说着“成功了，成功了”。毓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离天泉接下来几天，都直接留在家里，像是在准备着什么。

直到那天晚上，毓琉听见母亲的惨叫，父亲的怒吼，本能的恐惧让她动弹不得。依稀间只记得满脸是血的父亲将一个盒子交给她，在她的耳旁说：“躲起来，好好保管这个！”

最后，她在燃烧的火场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我，当时我的胸口被人一刀破开，血都要流光了。毓琉坐在我的身边，想要陪我最后一程，却发现，盒子中有东西在发光，她打开了盒子，发现是一件形状怪异的器物，像是一颗心脏，重量也刚刚好，但是一直发出金黄色的光。在她愣神的时候，那颗“心脏”突然自己漂浮起来，像水一样变成一股金黄色的液体，流入我的胸腔。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我的胸口竟然愈合了，我虽然昏迷，却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看来这样东西，就是最重要的‘钥匙’了。”离相说道。

“没错。”墨轩点头，继续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