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以为你不一样

薄虹沉下脸色，举步上前挡住绿鲫，微怒道，“还不快控制住心性！你的修为太低，回去好好修行，五十年之内都不准出来！”

“可是......他们都不是好东西！”绿鲫不服嚷道，她指着倒在地上的两个男子，“我都看到啦，这人花言巧语骗了他的家人很多钱，说是出来巡逻，其实是花天酒地，乱花金钱，而且还始乱终弃。这个人呢，更加可恨，干过不少的坏事，他抢了别人养家糊口的救命钱，拿来卖酒喝！这样的渣滓，杀了是替天行道！”

“你又对凡人施法？”薄虹眉头皱得更紧，“私造杀孽自损道行，你怕是不想活了。”

“薄虹......”绿鲫稍微冷静，眸中薄红渐退，“其实我一直不懂，为何天道对凡人如此庇护，而我们妖却像是遭到唾弃，稍犯下错误就万劫不复。”

薄虹哑然无言，只拉过绿鲫，轻轻摇摇头。

“此言差矣，天道对众生仁爱，你不过是只看到其中一面而已。”花绛走出来，含笑道。

绿鲫，薄虹都惊异地退了一步，“你跟踪我们？”

花绛也自觉得这样突然出现有些不妥，略含歉意解释，“只是看着两位姑娘有趣，不自觉跟着走了一段路。并没有恶意。”

薄虹将绿鲫护在身后，试探问：“你说天道仁爱，何以见得？”

花绛笑了笑，“天道贵生，对六界生灵都一样。凡人肉体凡胎，具有七情六欲，寿命不过几十年，少有人可以活到一百年。而妖呢，不仅肉身强大不少，且寿命可以长达千年万年，这不是上天厚爱？虽然情感不比凡人丰富，却难以控制心性，一旦情绪激动容易失去理智。”

“有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妖的魂魄是不完美的，轮回转世比凡人困难得多......所以寿命长久是一个优势，但是在其他的地方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凡生灵都有自我治愈的能力，这难道不是天道仁爱而贵生?”

薄虹不置可否，忽然又转移话题，“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想必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可是来降妖。”

“哈哈，降妖有什么好玩，看热闹才好。”明明有将灵力隐藏了，这个叫薄虹的却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花绛愈加好奇，“我叫花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散修，却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然是不可能任由你们杀了这两个人，给他们一点小惩罚也未为不可。”

绿鲫嗅了嗅，轻声“呸”了一声，“满身臭味......”这声音很低，花绛还是听到了，瞅了瞅只露出半边脸的绿鲫，对她笑了笑。目光一对上，绿鲫马上移开视线，显得有点慌乱。薄虹用眼神警告她。

花绛毫不在意，“对了，你们也是来逛这青诀城的夜市的吧？怎样，还不错吧？热热闹闹，物美价廉。”

薄虹戒备扫视几眼，“既然如此评价，怎么还是两手空空的，只是来旁观热闹的么？”

花绛笑了一声，“还真被你猜中了。”

“不如这样，这两人交给我处理，你们就当是没有看到过他们。”花绛询问，“如何？”

薄虹沉默一会，这才略施了一礼，“有劳。”

然而这一礼还没行完，又生变卦。

一道凛冽的剑气从左侧疾驶而来，瞬间破开了薄虹匆忙凝聚的妖气屏障，直刺要害。

花绛反应过来，闪身上前，怒喝出口，“干什么的！”

来者一袭银衣，衣袂猎猎，正是赤神。

绿鲫修为尚弱，竟在赤神凌人的气势压迫下吐了一口血，薄虹担忧将她护在身后。

“是你。”待看清来人，花绛微不可见地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赤神神色清冷回了一句，“除妖。”

“让开。”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话，花绛心底涌起一股反感，“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如今我在这里，你如何来插手？”

赤神看了她一眼，“与你无关。”说着竟又凝聚灵力，作势要越过花绛诛杀他锁定的目标。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在我面前杀了他们！”花绛手中不知何时凝聚了一把灵剑，剑由灵气凝聚而成，表面尚有莹白的灵气萦绕，似幻似梦。

赤神倒没了动作，又重复一遍，“与你无关。”

花绛压下怒气，微皱眉，“就是你们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下杀手的作风才会致使误会！赤练之眼的人做这种事恐怕在教义里面是最正常不过了，只是，我以为你不一样。你与他们不一样。”

赤神身形顿了一下，“害人之妖，人人得而诛之。”

花绛无奈呼了一口气，立场不同、观念不同的时候最难达成一致，他对妖持有偏见，“这两个人还没死呢，算不上害人。况且我在这里，哪里会容忍这种事发生。再怎么说，我也是捍卫正义的修仙者，虽然不太入流，勉勉强强算一点分量。”

赤神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有人死了。察觉不到？”

有人死了？花绛不太相信，然而当开放灵力之时，确实发觉了藏于闹市之中的死魂之气，以及腥臭的妖气。之前隐藏气息，只关注于眼前，按理说也不会至于连这样浓烈的气息都察觉不到吧？花绛将目光移至身后。

薄虹平静对视，“不是我们所为。”

“嗯。但是单凭片面之词也不能证明什么，两位还是留下查清楚再走。”花绛道。

薄虹迟疑地点点头，毕竟人与妖难以相处何况还要卷入同一件事之中，而薄虹身后的绿鲫见状，冲口反驳，“你怀疑什么！又不是我们做的！”

花绛不以为意，“不用急。这事我来处理。”后一句是对着赤神说的。

薄虹冷淡看了一眼，失望之意从眼中透出，绿鲫看得心惊，脸上瞬间憋红，知晓自己过于急躁，待要开口弥补之时，发现薄虹早已经施术封住她的嘴巴，任由她鬼吼一通。

赤神的目光透过花绛落在两只鱼妖身上，虽不曾发一言，光看眼神都足以令绿鲫心惊，再次缩到薄虹身后，低头沉默。

花绛打破沉默，“去看看受害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