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觉醒

墨轩看着车子中控台上显示屏中央闪烁的红点，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一个多事的夜晚，墨轩心想，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打开了车门。

墨轩现在位于市郊的一块建筑工地，这里已经进行了完全的拆迁，但是施工机械还没有到位，所以只剩下了一大块空地，路旁的街道灯虽然明亮，却也对空地的中央无能为力，墨轩毫无畏惧地一步步走向中间的黑暗区域，夜色中只剩下烟头的红色亮光。

“出来吧，毓琉。”墨轩突然说道。

一旁的一颗槐树后闪出一个黑影，动作迅速身材窈窕。墨轩正对着那个方向，逐渐适应黑暗的双眼中出现毓琉那张好看的脸。但是和在家里不同，出现的毓琉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墨轩。

“这个时候说话的应该是你吧？”墨轩慢慢后退一步，“突然出现，还带着枪，今天又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那你先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毓琉反唇相讥。

“我想你肯定事先了解过我是干什么的了。”墨轩拿出一个纽扣大小的金属圆饼，“定位器这种东西，就不用我多加说明了吧？”

毓琉扬起下巴：“放在什么地方？帮我拿下来。”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被人监视！”

“我也不喜欢被监视！”墨轩提高了音量，“离毓琉！现在最恼火的是我！”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毓琉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么对不起，我也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了。”墨轩惨然一笑，“没有想到，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我也不想。墨轩，帮我把定位器拿下来。”毓琉也有些不忍，放松了语气。

“不行。”墨轩摇头，“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过了，如果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你一起行动，看看你在干什么。为此，定位器是必须的。”

“你……”毓琉气得跳脚，“你今天都这样了还不够吗？就不能自己找方法先藏起来再说吗？”说完自觉失言，骤然停下。

“果然，你和今天晚上我碰到的事情有关系。”墨轩确认了这一点，再次问道：“你是‘摆渡人’，还是‘战士’？”看到毓琉一瞬间的惊愕，墨轩的满腹疑惑终于找到了突破点。

“墨轩，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我本来就知道。”墨轩想要再诈毓琉一句，却看到毓琉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

“怎么了？”墨轩看毓琉不说话，继续问道。

“墨轩，我求求你别问了。”毓琉像是失了力气，慢慢后退：“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什……”墨轩觉得事情一下子变得更复杂了，正打算上前抓住毓琉的手，脖子上却突然传来生硬的震动。墨轩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眼前就突然一黑，最后的感觉是脸上传来的粗糙感。

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绵延不断的黑暗将我包裹，那种压迫感让我想要流泪。胸中有什么东西在跳动。没错，那是我的心脏。

可是为什么我没法控制它？

胸口传来的剧烈震动让我很难受。我想要用手去摸一下，却发现我没有手。

我连身体都没有。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感到了四分五裂的疼痛，疼痛中却看见往昔的一幕幕回忆，里面有一张张熟悉的脸，可是我已经再也见不到了。还有那些鲜血和吼叫，对于这些常人难以忍受的东西，我竟然没有任何的彷徨。这才是我熟悉的世界啊，这个残酷无情，暗无天日的世界！

我的力量呢？快点还给我啊！

面前出现了一丝光亮。

墨轩醒来的时候，床前的钟岩被突然坐起的他吓了一跳。可是墨轩没有去管他，先是环顾了而四周，确认是在钟岩的家里，之后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问钟岩：“现在是什么时候？”

“3月15日下午3点。”钟岩快速回答道。

“我想起来了。”墨轩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然后盯着钟岩：“谢谢你，老钟。你在最后的时间里，做了正确的决定。”

钟岩垂下眼皮，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有知道这一切的权利。那些骗你的人，他们也是为了你。‘她’想要你跳出这个世界，想的都快疯了。”

“嗯。我知道。”墨轩下床穿好衣服，对着窗外和煦的阳光伸了一个懒腰：“只是对于我而言，我有必须要做的事，也有必须要保护的人。即使满身鲜血——”墨轩转头，走向房门：“我也要用我自己的力量，决定我自己的命运！”

“你的刀我放在大门口。还有你的车，我已经稍微修了一下，停在门前院子里了。”身后传来钟岩的话，墨轩往后一挥手，毫不犹豫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