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万婆婆

墨轩并没有直接开车回家，而是开上了一条乡间小路，颠簸数十分钟后，路虎停下，墨轩下车甩回车门，走进了一户看似普通的农家小楼。

走进门后，室内的空间异乎寻常得宽敞，方方正正的大厅内，以西式教堂的风格摆放着数排长椅，长椅上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身着正装的中年人。和教堂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每个人相互之间都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像是忌惮，也像是防备。墨轩没有去关注这些人，他径直走过长椅之间的走廊，打开了大厅通往后室的小门。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墨轩进入了后室，再将小门锁上。

后室内装修简陋，只有一张方桌，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妇人，正在慢慢品味一只小瓷杯中的香茗。也许是墨轩突然闯入让她有些不爽，老妇人皱皱眉，将茶杯放回桌上。这个老妇人手无缚鸡之力，却有着武则天式的气度，外面的那些中年人都是各行各业的龙头，却在这家破旧普通的农户中，在这个衰弱的老妇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这又是为什么呢？

老妇人叫做万婆婆，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只知道她给自己制造的代号。她是一个专业的情报搜集者，拥有着一个暗地里庞大而高效的秘密组织，在她的面前，任何人都没有秘密。在这个信息决定一切的脆弱时代，这种能力使得万婆婆能够真正地呼风唤雨，掌握可怕的生杀大权。几乎所有的大型财团、组织都和万婆婆达成了秘密协定，以终身保护万婆婆为条件，确保自己不会被万婆婆的情报工作所绞杀。万婆婆在平时也会为几个财团提供情报服务，但是价格不菲，每一条准确的情报都价值七位数，平常人即不可能会认识万婆婆，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来换取情报。曾经有过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板，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得知了万婆婆的大名后，想动些歪脑经，叫了几个人想要绑架万婆婆来获取商业机密，第二天万婆婆平安无事，市北的江边却发现了他们脸被打烂的尸体。

“先出去，排队。”老妇人呵斥一声，语气却是温和，并没有带着厌恶。

墨轩不语，从裤袋中拿出手机，将刚才拍摄的黑影的脸部照片翻出来。“万婆婆，我想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墨轩说道：“你承诺过我，答应我一个要求。现在我只需要你做这件事。”

“哦？”万婆婆看了一眼照片，“怎么？找个人还需要我帮你？你自己的数据库呢？”

“我找过了。但是这几个人都没有身份信息，即使在全世界信息库中查找也没有。”墨轩将几张照片轮着调出来给万婆婆看，万婆婆看了几眼，面色有些冰冷下来，“你是说，这些人你也确定不了是谁？”

“没错。”墨轩点头，“而且，我今天遇到了难以解释的现象，希望你可以帮我解答。”

“说吧，我也很有兴趣。”万婆婆像是小孩一样，露出了好奇的笑容。

“我遇见了能够直接将80码左右车速的车子徒手停下的人。之后我还遇到了一个可以调节自己身体各部分强壮程度的人。”墨轩继续道：“别的我可能会出错，但是这种身体强度已经完全超出了训练所能达到的极限。我认为，”墨轩犹豫了一下，“这些人可能是使用了某种新型药物，或者说，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获得了这样的‘力量’。”

“关于药物这一点的推测我可以帮你否决掉。根据我现在的情报整合结果，还没有哪一种药可以让人体出现像你说的那样的大幅强化。”

“那么……”

“关于第二种推测，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参考意见。你听说过‘摆渡人’吗？”

摆渡人？这个词在墨轩脑内轰然炸响，墨轩双眼瞪大，急切地说道：“‘摆渡人’是指什么？在这些黑衣人之中，也有人说过这个词语！”

“那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万婆婆坐正，认真的说道：“接下来我说的话，只是无稽之谈，可能是我的梦话，你明白了吗？”

“知道了。”墨轩点点头，万婆婆会这样说确实少见，但这也代表这个词背后的黑幕连万婆婆都觉得棘手，不想多碰。墨轩看着万婆婆认真的样子，反而有些兴奋起来，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你这个灾星，要不是我承诺过绝对不回绝你，我刚才一定先把你赶出去。”万婆婆将几缕白发往后拢一拢，继续道：“‘摆渡人’，是对一类具有特殊能力的人的称谓。即便是我的情报网，也不能打听出多少，我只能将我知道的说给你听。你遇见的那些具有超大强度的人，被叫做‘战士’，他们就和神话中的人一样，拥有着各种各样的能力，我所看到过的记录就有火、水等能力，但是除了异能之外，‘战士’的身体和普通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所以说即使是力大无穷的战士，也会被狙击枪爆头然后死掉。”万婆婆喝一口茶，咂咂嘴：“‘战士’的能力不是天生的，而是需要‘摆渡人’和一个特殊的仪式，还有一种叫做媒介物的东西。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是很了解了。但是我劝你一句，不要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这些人从人类历史的开始就已经存在了，但是到现在，即使是我也只知道这么一点关于他们的情报，我认为不是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而是各个方面都有能够帮助他们掌控情报的人。数千年时间也没有让他们改变，墨轩，他们可能就是世界实际上的支配者！”

在万婆婆说后半段话时，墨轩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摆渡人、战士、仪式、媒介物。墨轩的脑海中还显现出那个可以调整自己身体强壮部位的男人，以及他身上的战斗服样式。墨轩的推理能力很强，在数秒内，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但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突然将我卷进来呢？

墨轩直接起身，说了句“失陪”便走出后室。如果我的推理正确的话，墨轩心想，那么我也要设一个小局，看看会发生些什么。

墨轩坐上了车子，打开了中控台的显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