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局

不知不觉已是夜幕降临，昏暗的车灯下，墨轩最后在笔记本上添了几笔便合上本子，打算离开。但当他关闭车灯后，动作却突然凝固，只余一双眼睛机警地扫视着四周。职业的本能告诉他，自己已经被数人包围，这种情况下对面必定是来者不善，墨轩的工作决定了他必定会被很多人所憎恨，唯一让他不解的是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想要来招惹他。

墨轩毫不犹豫，直接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一踩到底。几乎与此同时，右侧副驾驶的玻璃突然碎了，墨轩扫了一眼，看见一个明显的弹孔。对方有枪！他骂一句娘，油门踩的更用力了。路虎的发动机全速运转，在短短数秒内就达到了八十码的速度，而在同样的这段时间里，车子的后挡风玻璃也被打得千疮百孔，不忍直视。

“老钟！”墨轩拿出手机，直接按下紧急呼叫按钮大喊道：“位置发给你了，带上家伙快点过来帮忙！”手机那边传来一声“知道了”之后便是忙音。虽然墨轩一般都是一个人工作，但是在遇见难以解决的困境或是危险时，他便会向父亲的徒弟钟岩求助。

墨轩的父亲墨程已经去世七年了，现在的墨轩已经对父亲印象很模糊，虽然正是墨程将墨轩带大，可是墨程去世七年后的今天，墨轩却有些薄情地几乎要将墨程的脸忘记了。现在墨程留下来的东西，只有那座两层楼的房子，以及墨轩身上的剑术。

说来奇怪，墨程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平凡男子，却从小对墨轩进行了严酷的剑术训练。不仅如此，他对自己会剑术的事情守口如瓶，也让墨轩绝不能在他人面前使用剑术。每次训练的时间都挑在凌晨4点到6点，这也是为什么墨轩已经养成了4点起床的习惯。在无数个凌晨，幼小的墨轩手持沉重的木剑，一遍遍重复着枯燥的练习。

墨程死于一个清凉的夏夜，他最后看着墨轩，说了一句“不要放弃”便与世长辞。随后自称墨程徒弟的钟岩出现，操办了墨程的丧事，并出资帮助墨轩完成了学业。在钟岩这里，墨轩学会了今天所用的大部分知识，并被领上了现在的道路。这些事暂且按下不表，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讲述，我们先将目光收回，看看墨轩所面临的残酷追杀。

夜晚的道路上空无一人，墨轩马上甩开了追兵，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是哪会那么容易，在车灯的照射下，车前方的马路中间，一个彪形大汉摆开架势，双目圆睁，像是要将路虎挡住！

“开玩笑吗？”墨轩也起了杀心，不减速也不拐弯，径直驾驶车子冲向大汉。大汉也不闪不避，稍一运气，全身肌肉暴突，在车人相撞的一瞬间，竟然真的将车子停了下来！

墨轩目瞪口呆，巨大的惯性让他向前猛冲，虽然系了安全带，这种冲击力却也让墨轩的五脏六腑与腹腔剧烈冲撞，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一般，墨轩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恶心，随之而来的是火辣辣的疼痛。如果是普通人，恐怕这一下急停就会要了他的命。但是墨轩不同，强大的意志力让他保持着清醒，他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的正常人类的范畴，他现在面对的不是可以解释的现象，在这种情境下，任何一丝疏忽都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墨轩向前看去，大汉还保持着伸手停下车子的姿势，车前盖已经完全变形，几缕青烟从破损的缝隙中飘出。墨轩嘴角流出了鲜血，却毫无知觉，手脚有些迟钝地解开安全带，摸摸自己腰间的战术匕首。原本以为带一把匕首就可以，没有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事，墨轩自嘲地笑笑，打开了车门，下车后想要走却又站不稳，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你是‘摆渡人’吗？”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墨轩被吓了一跳，以为出现了幻觉，可是第二句话又接踵而来，还是直接出现在脑海里。

“你是‘摆渡人’吗？”

这一次墨轩确认了这个现象的真实性，头脑全速运转，想要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却也明白这是徒劳。思考间车头的大汉已经走到墨轩面前，粗壮的手掌中握着一把相比之下很小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墨轩的额头。墨轩注意到，大汉的另一只手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红光。而这时，那个未知的稚嫩声音像是等墨轩的回答等的不耐烦了，叹了一口气。

“算了，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