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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作者:击壤歌者 | 发布时间 | 2017-04-08 | 字数:2052

第六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她真切地感到:今晚这天造地设的理想世界,就是为了掩护她的爱情。她应该及时并且充分的领着天意来享受这爱的时刻。在这样的光景,此时此地,就应该擦出激情的火花,做出感人的情//爱事迹。

强烈爱意的激发,使她身子不由得失重上浮,她觉乎不是在走,而是在飘向他的身边。

看着她飘逸的身姿,令狐以渐不禁由衷赞叹道:“呦呦呦!可了不得了,月中嫦娥,耀世而来呀。英玲,你今晚真是好看吔!”他又四下里瞅瞅:“这到花前月下呀,不会就你一个人吧?”

“不还有你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吕英玲说这话的那刻,已是情难自制,心已跳到嗓子眼,身子冲动的恨不得一下子贴到他身上去。她几乎是说与做同时上前,连按带拉使他坐到路边的草地上,又一个华丽转身,跨上他的大腿,紧紧地拥抱着他。

这一连串太过主动的行为,陡然弄得令狐以渐的反应有些跟不上。待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吕英玲喘吁吁的巧嘴已找上口来。他赶忙撇开脸,两手将她一推一拎,自己抽身站起来的同时,也把她稳稳地扶起在他面前。

他两手拍拍她的双臂说:“英玲!我已和瞐瞐生死相许,心里再容不下什么人了。你也是重情重义的女孩,求你理解。”

真是一腔激情,被兜头浇了盆冷水。经令狐以渐言行上这么一对待,吕英玲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本来,作为一个优秀的女孩,主动向男孩示好,若不是痴情到极处,是不可能做得那么不管不顾、那么彻彻底底、那么坦然率性和那么和盘托出的。

人常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对于吕英玲燃起的爱情的熊熊烈焰,作为令狐以渐,他不就暖也就算了。可他偏说还有比这里更火的热情,让她放弃燃烧,这无疑是抱薪救火,其效果可想而知。

这男女情爱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拒绝了人家的爱意或许尚形不成伤害,而最严重的伤害是你在解释为什么要拒绝。尤其是女方主动示好,男方那看似堂而皇之的拒绝,常常会铸成由挚爱变深恨的终身的刻骨怨念,后果自然是会很严重的。

吕英玲顿觉羞愤交加,深感无地自容。原本她对自己的魅力,所具有的杀伤力,一向很是自信。一直以来,四乡八邻上门做媒的都快踏破了门槛,做梦都想娶她当媳妇的更是趋之若鹜。平时,只要她心情不是太坏,给那些想好事的家伙二分颜色,他们立马就能开染坊了。

本来,她正打算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众惢县知县臧送间的儿子臧明龙为妻,将就成一家人烟算了的。可后来令狐以渐的未婚妻过世,遂便重又燃起了她对令狐以渐止乎礼、埋于心的爱恋。

她一直坚信:就像她与令狐以渐从小玩的月下游戏一样,是月下老人给得机缘,她和令狐以渐本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后来,虽然媒妁之言未能打动令狐以渐,但是,她依然坚信,只要自己真心用情,肯定会一举摧毁他心上的所有的设防与障碍,把他手到擒来。

殊料,叫她意想不到的是,令狐以渐正如人们所形容的那样,被“鬼迷了心窍。”毫不怜惜眼前的她,更令她崩溃的是,自己拼净所有热情,用上大胆的肢体语言,主动投怀送抱,他竟不为所动,不予领受。这无疑是在刺她的心、打她的脸,难不成自己真的就这么贱么?!

她羞愤难当的双手捂着脸,猛然蹲下,边哭边说:“令狐以渐,现在有地裂我都能钻进去了,真难为情啊!是我自讨没趣,作践自己,撩你看不起了。我这也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你知道的,我孬好也是有良好家庭教养,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你未婚妻在世,我绝不会接近你的。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我俩从小的感情基础,我也不可能有刚才的举动。若对你没有情感上把握,对自己没信心,我今晚也不会出现的。可我真不敢想象:你原来是这么讨厌我。使我这么一个火热的人,比不上你死去的未婚妻!”

令狐以渐也觉得事情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其好意拒绝变成了恶意负心。尽管他这个负心人,是吕英玲自己制造出来的,但是,他还是感觉到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有些对不住她。

他随即蹲到她的旁边,轻轻地拨弄她的膀子,满怀歉意地说:“英玲!别生我的气,我可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噢,其实我很尊重你的。你想啊:我要是不道德的,你又是这么漂亮,刚才我就任由性子来,那才是对你的轻薄、对你的羞辱呢!我虽算不上谦谦君子,却也在卑以自牧,怎能行苟且之事呢?”

说到这儿,他抬头望着未婚妻坟墓的方向,欣喜地说:“再说了,我和瞐瞐已生死相许,怎么可能做叫她不能瞑目、抱恨九泉的事呢?谁说她已经死了呀?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我的活脱脱的瞐瞐。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啊!”

“你这是在演绎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可你知不知道,我们当地还有一个‘蚕马’的传说。”她转头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说是在很古以前,我们这地方有个女孩,父亲从军,杳无音讯。只有一匹白马相伴。有天,女孩想父亲想到极点,拍着马背许愿说,谁要能把父亲找回来,就嫁给谁。话音刚落,白马一声长啸,绝尘而去。没多久,就把父亲驮了回来。

“父亲如愿归来,女孩在高兴之余,却有些害怕了。她没想到自己的许诺,有动物来实现。尽管人们常说,牛马畜生比君子,但到底人畜有别,怎好以身相许呢。然而,那白马似乎很通人性,对她不依不饶,每每见到她就奋蹄嘶叫,令她十分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