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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55 夜黑风高遇险
她们分开之后,夜色更加清亮了,似乎想要给这次离别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顾我思走在霓虹灯下,想着事情,突然手机响了,是一条记事提醒。
七号晚上十点城东滨水区。
这个地点蹦了出来。她突然想起这是之前松南发给她的,顺势记在了记事本里,这些天一忙就给忘了。
她拨通了松南的手机想要问个究竟,对方无人接听,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还有半个小时,过来吧。
顾我思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打了车到城东,万一是有什么事情呢。不知道是不是对曾经的怀恋,一个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看见了她的心意吗。
她还在想,如果是松南开始了解她,知道她暗恋他,她该不该为了左沿而放弃那样一个人,是假装不知情地离开还是不顾一切地在一起。
很明显,她给自己的答案是离开,左沿的幸福是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和资格去打扰的。
在车上她拨通了左沿的电话,“小沿,你是不是和松南在城东啊?”她还是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兴许是左沿找她呢,可结果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她不知道,前方的路究竟有多么恐惧,一切来得有多么可怕。
“没有啊。”电话里传来惊奇的回答声。
顾我思心中突然有一丝顾忌,她没跟左沿说实话,“哦没事,我想让你们帮我买点东西。”
挂了电话之后,左沿便睡了,顾我思坐着出租走向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根据手机上的地点,顾我思顺着路走去,路上倒是不算黑,人也不少,她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大胆向前走着。
只是松南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越到深处人越少,路灯干脆全部熄了,路上没有照明的灯火,约定的地点就在前方。
顾我思再次拨通了左沿的电话,想要问问松南到底要干什么,约她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却无人接听。
左沿的习惯是睡觉的时候手机调成静音。
她开始有些慌了,黑夜里没有一个人影,她害怕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拨通王寒至的手机,直接被挂了。
她开始害怕起来,之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王寒至都不会挂掉她的电话,况且现在还不算太晚,前方的路很黑,要是出了什么事,没有人可以找到她。
顾我思开始往回跑,使劲跑起来,还好,跑着跑着前面停了一辆出租车,顾我思深吸一口气,上了车租车。
“吓死了,这条路怎么这么黑啊,师傅,到实验中学附近。”顾我思想着,明天亲自问松南是怎么回事。
可前面的师傅没有说话,只听见门被反锁,窗户被关严的声音,顾我思慌张地开着窗户却被锁得死死的。
她的心死了。
完了完了,一定是上套了。
从后视镜里看司机师傅,戴着厚厚的口罩,大热天的戴那么厚的口罩一定有问题。
“师傅,我不去了,你停下,我要下车!”顾我思一边试探性地问道,一边从后视镜里看师傅的反应。
正好遇上他的目光,像寒冷的剑气刺进她的眼,无法抗拒。
顾我思顿时神情恍惚,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昏暗,她有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就这样,她倒在了一辆来历不明的出租车上。而那辆车慢慢消失在黑暗尽头,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群人的掌控之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绳索绑住,已经开始发麻,头部疼痛,她正坐在一个物体上,进入鼻腔里粗壮的固体让她浑身难受。
她强迫自己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睫毛上抖落了些许灰尘。
天色微亮,她反应过来,昨晚是九点多来到这里的,现在都已经天亮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待在这里已经一夜了,或者更多的夜?
顾我思心凌乱无比,颤抖着。
这才注意到四周都是黑乎乎的,废弃的建筑物,空荡荡的,没有人影,连老鼠都没有。
她的四肢被紧紧束缚在一张快要垮掉的椅子上,嘴被一块黑色的胶条封上了。
是谁?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哪里,是滨水区吗?
一系列烧脑的问题在她的脑子里回旋,却怎么也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只得嗡嗡地叫着,即便没有人可以听见,也没有人进来理她一下,因为这是一栋空无一人的烂尾楼,屹立与这座城市的一个小角落里,平时根本没有人来这里走动。
又是烂尾楼,想起上次的血腥,她感到心有余悸。
但这一次,她一定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逃脱,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
整个城市上空弥漫着死亡的气息,顾我思心如死灰,叫得累了,眼泪被活活憋了出来。
爱我的人,你们在哪里。
我顾我思还能活着出去吗?
而此时,尤隆坐在一辆高档车里,戴着墨镜,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司机是昨晚拉顾我思的那个司机,现在去掉了口罩,一脸的褶子。
“事情办好了吗?”尤隆开口问。
司机从后视镜里尊敬地看着他,“尤总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
“下一步,就是要让王寒至知道,他的女人在谁的手上,这件事你去办吧。”尤隆看向身边的女孩慢慢启音。
女孩点点头,眼里充满骄傲。
“对了,”尤隆突然说,“找两个人看着她,不要闹出人命,她只是筹码,没必要死。”
前面的司机点点头,拿出手机,不一会,便有两个穿着黑色短袖的人进了烂尾楼。
“你打算让王寒至怎么做?”女孩突然开口问。
尤隆看了她一眼,满是不屑。
“这是我的事,你没资格过问,你只需要办好你该做的事,放心吧,事情结束之后,你的要求我会照做,但请你不要添什么乱子。”
女孩点点头,有这句话,其他什么对她来说都是狗屁,她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
尤隆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拿出一部手机,交给了司机师傅,“找个地方,毁了它。”
司机看了一眼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划开手机,上面的壁纸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你们最好都不要多事,否则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隆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下了车,女孩跟着他,上了另外一辆更加豪华的车。
女孩的红色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窸窣作响,尤隆皱着眉头睥睨了一眼,嘴里发出嗔怪的声音。
“顾我思不能出事。”女孩突然说。
尤隆深沉地笑了,“不要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事情都做了千万不要心软。”他的声音空灵地让人觉得轻飘飘的。
女孩心一抖,继续向前走去。
她在家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客厅里空无一人,本来大家约好,今天一起去郊游的,可现在怎么也联系不上顾我思。
闵朝已经来了好几个电话催促,但顾我思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叮。
松南提着一大袋零食,一身休闲运动装站在左沿家门前,乐呵呵地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左沿。
“怎么了?”松南放下食品袋,进了屋。
左沿尽力镇定下来,长舒一口气,“联系不到顾我思了,总觉得她出事了,希望是我多想了。”
松南笑着走近她,“能有什么事啊,这么大人了,搞不好找闵朝那小子去了呢。”
“闵朝来过电话,不在。”
或许是左沿依旧严肃的神情让松南感觉一丝不安,他的笑容疆在脸上。
两人彼此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对了,昨晚她给你打电话了吗?”左沿突然问。
松南惊愕地看着她,“你忘了,我手机不在我这,我舅舅给我拿了。”
左沿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这些日子连高考都紧张不过来,哪有时间搭理手机的事。
那为什么顾我思昨晚要问他们是不是在城东滨水区?
“不行不行,我这心里是越来越不踏实了,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着消息吧。”左沿一边说一边换上凉鞋。
她风驰电掣地经过早市闹区,穿过大街小巷,看着人们惺忪的睡眼,她的心更加不安。
来到城市小屋门口,书店早就开始营业,里面零零星星有几个看书的人。
左沿冲到柜台,对着一个小丫头叫到,“你们老板呢?”语气急切地让人害怕。
“老板还没下来呢,请问您有事吗?”小丫头回答。
左沿舒缓了一口气,“上去叫他,就说顾我思出事了。”
小丫头愣愣地看着左沿。
王寒至此时被一条手机铃声惊醒,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张图片。
黑黑的屋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子,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那是谁。
他的心猛地被尖刀划了一般,十年前熟悉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回放,安又晴,顾我思,简直一模一样的场景,异曲同工的心情。
他迅疾地穿好衣服,拿出手机拨通了发来照片的那个号码,无法接通。
三步作两步地下了楼,正好碰上准备上楼的左沿。
“顾我思出事了。”左沿笃定地看着王寒至。
王寒至举起手机,“你也知道了?”
眼神交流之中,同样的默契与关怀相碰撞。
“妈的!”王寒至狠狠地摔了手机,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骂人。
左沿似乎看见了很久之前,野性而暴力的王寒至,但这一次,她不再害怕,因为他是因为顾我思变得偏执。
“你知道是谁?”左沿好奇地问道。
王寒至捏了捏额头,心中默念不能冲动。
“是谁告诉你的?”王寒至问。
“直觉。”
王寒至陷入了沉思。
“他们是冲我来的,那么就一定会联系我,你先回去,这事我来处理,你还是孩子,这些事情不该卷进来。”
王寒至一边镇定地滑动手机,一边嘱咐左沿,“阿承,把她安全送到家。”
他说完之后便独自出了门,留下左沿一脸缥缈地看着那个匆忙的背影。
王寒至首先来到营业厅查找那个号码的来源,未果。
其实他应该想到,既然对方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发来信息就不怕被查,只是过于着急,智商为负。
于是他到冰柜前拿了一瓶冰水,拧开,从头顶浇下,一股刺骨的冰凉席卷全身,顿时清醒不少,也理智不少。
但无论如何,他的心也不可能完全沉淀,十年前,安又晴的事情历历在目,如今对方不过是想用同样的方式逼迫他束手就擒。
报警,简直不可取。
这世上有很多时候,很多恩怨是警察解决不了的。
她思忖片刻,拨通了一个号码,响了两声便有人接了。
“喂。”对方传来娇里娇气的女声。
“尤隆呢?”王寒至径直问道,语气铿锵有力。
女子哎呀了一声,“你说我们尤总啊,他不在。”
“去哪了?”王寒至将手中的瓶子已经捏得不成样子。
“这我怎么知道。”对面的声音要是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撕烂她的嘴。
王寒至嘴角愤怒地抽搐着,现在去公司找他一定也不在,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去了凌天公司,没人。
左沿急匆匆地回到家里,松南依旧等着。
“怎么样了?”
“出事了,走吧。”左沿在门口说道,松南越身出了门。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到顾我思平常去过的地方找,虽然她们心中清楚不可能有什么线索的。
但人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总是喜欢瞎撞。
江亦卉突然出现在滨河路上,微笑地看着他们。
“今天没时间跟你掰扯,看见顾我思了吗?”左沿径直走上前,抓起江亦卉就问。
江亦卉佯装吃惊,“没有啊,她怎么了?”
左沿放开她的手,摇摇头。
江亦卉看见他们着急的神情,嘴角不自觉地抹上一丝邪笑。
“她什么时候失踪的,失踪之前给你们打过电话吗?这样瞎找也不是办法啊,我昨天晚上还在城东见过她呢。”江亦卉漫不经心地说着。
倒是给了左沿提醒,“城东?”
“对啊,昨晚我在那边玩,差不多都十点了。”
“你知道她去那里干什么吗?”
“谁知道,她见了我只会避而远之,不会跟我说话的。”江亦卉自然地答道。
左沿心中有了大致的方向,这样看来,顾我思就是昨晚十点左右在城东滨水区出事的,因为也是差不多同样的时间,她打电话问左沿是不是在滨水区。
可她最后为什么又会隐瞒她呢?
“把你哥电话给我。”左沿对就江亦卉说道。
江亦卉倒是没有反驳,乖乖地从兜里拿出手机,翻着王寒至的电话。
左沿拨通之后,直接说,“她可能在城东滨水区,具体在哪儿,我不知道。”
王寒至听完,眉眼展开了些,但霎时间又满脸愁容,他跑上附近最近的一栋高楼,俯瞰着这所城市。
川流不息的道路,交错纵横的河流,参差不齐的建筑,琳琅满目的街道,这所城市原来这样复杂。
可是,顾我思总在某个平米的地上,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王寒至脸上的冷汗丝丝滑下,他是第二次觉得这般无助,城东,那么大一块区域,滨水,还是大,一个人隐藏在偌大的一片区域里,究竟会在哪里。
他闭着眼睛,只能硬闯试试了。
“阿承,你叫上所有兄弟,去城东滨水区找人,把顾我思的照片分下去。”
他挂断电话之后,径直下楼,在楼下买了一辆摩托车,骑往城东。
与此同时,左沿和松南也坐上出租赶到城东,她突然想起那一次顾我思通过她留下的芝麻粉找到了她,这一次,她也一定留下了什么线索,等着她发现。
到了城东之后,左沿像一个猎犬一般嗅着空气的味道,但除了汽油味便只有腐烂味。
城市的腐烂味道。
松南看着神经敏感的左沿,虽然心中难受,但同时也为顾我思的遭遇感到心慌,他还记得上一次左沿遭遇王寒至的毒手时的场景。
为什么她们那么普通,却要经历不普通的事情。
“小沿,不要着急,仔细想想,昨晚顾我思打电话跟你说了什么?”松南拉过左沿。
她抬起眸子,灵气的眼珠上布满了沧桑,还有几条粗重的血丝,让松南的心猛地一疼。
“她就是问我们是不是在滨水区,我问她做什么,她说叫我们买东西。”
“她怎么会问我们在没在滨水区,问了其他人吗?”
“没有,我问过了,只问了我们。”左沿微声回答道。
松南思考了片刻,“不对,她是想说别的。”
“难道那时候她已经不安全了?”
“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