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主动请缨

唢呐吹得阴风惨惨，锣鼓喧天，哭声一片。

张承业念完对李克用歌功颂德的祭文，李克宁上前质问李存勖道：“你年纪轻轻，何以能完成晋王的遗志，不如我继晋王位，饶你一条小命，如何？”

李存勖年轻气盛，怒道：“老匹夫！亏你是我的亲叔父！如此这般趁火打劫！”

李克宁道：“别说那些费话，现在就凭实力讲话！”

说着举刀就要劈李存勖，李存勖慌忙躲开。

李存璋上前护住李存勖，李克宁根本近不了李存勖。

李存实带领一千精兵团团围住，大声叫道：“愿意效力李克宁的，都到这边来，个个加官进爵！否则格杀无论。”

见没有人过来，李存实道：“不听话！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就要大开杀戒。

李存勖道：“相煎何太急！”

“哈哈！真是太幼稚了！今天就叫你和你的父亲一起葬身乱荡岗吧！”

见李存璋护住李存勖，越战越勇，李存实大声说道：“停！”

双方停下来，李存颢道：“押上来！”

李存璋心里一紧，只见青寒抱着一岁的女儿，被押进来。

李克宁道：“存璋贤侄！知道你非常疼爱你的妻子，女儿！现在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立刻杀了李存勖，叔父我封你为大将军！一字并肩王！否则就别怪叔父无情，杀了你的妻女！”

李存璋看着孤立无助的妻子，孩子在哇哇大哭，心里迟疑不决。

明晃晃的刀架在青寒雪白的脖颈上。

李存勖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别受他要挟！以后孤王赐你十个，不，一百个绝色佳人！”

李克宁道：“贤侄，叔父知道你们夫妻鱼水情深！别以后悔之晚矣！”

青寒道：“夫君别听他的，做不忠不孝之人，披上千古骂名！”

李存璋的心在滴血，还在举棋不定。

李嗣源率领二千精兵飞奔而至，个个箭在弦上，团团围住李克宁，李存颢。

李嗣源道：“乱臣贼子！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李克宁道：“不用怕他们！我们和他们决一死战！我都给你们加官进爵！”

李存璋趁机弯弓搭箭，利箭“嗖”的一声，射死了用刀逼着青寒的兵。

趁乱跑过去，护住青寒母子，退到安全的地方，紧紧抱着青寒母女。

李存勖道：“你们都是我晋国的勇士，用不着为俩人卖命。放下武器，既往不咎！”

李克宁的部下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李克宁和李存实疯狂叫道：“快上！怎么都成了孬种！”，两人孤立无助，被长枪，弓箭逼住押下，接着对李克宁、李存实抄家，孟氏也被缉拿。

此案涉及的李克宁，李存实八十三个亲属全部斩杀。

李存勖在李克用灵柩前继位晋王。

送葬了李克用，回到晋王府，李存勖道：“来人哪！拿下那个不忠不孝之人！”

武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要拿谁？

李存勖看看身旁的李存璋，骂道：“都是一些蠢猪！就是李存璋，他在紧急关头，犹豫不定！几乎害死孤王。”

武士立刻将李存璋扭住，按跪在李存勖面前，李存勖道：“如此之人，留你何用？拉出去砍了！连同妻女一起斩杀！”

周德威跪下道：“谁没有妻子儿女，犹豫取舍，人之常情，请大王不要追究！”

李嗣源也出来说道：“李存璋，幼年起即保护先王至今，出生入死，请大王不要追究！”

众将纷纷跪下求饶，张承业在李存勖旁边说道：“大王就饶了李存璋吧，我晋王初登位，宜笼络人心，不可寒了众将的心！”

李存勖见众怒难犯，只得说道：“那就饶了你的死罪，拉下去，重打五十军棍！”

武士拉着李存璋下去，军士举起大棍，狠狠打在李存璋背上，李存璋任大棍落下，咬牙不哼一声。

两个军士扶着李存璋回到家中，青寒见李存璋疼得受不了，忙上前护住，给他脱衣裳，衣裳粘在肉上，李存璋疼得龇牙咧嘴，青寒眼泪止不住流下来，让他扑在床上，给他搽上金疮药。

青寒道：“对不起，都是我们母女拖累你了！”

李存璋道：“为了你们母女，我死都不怕，怎么能说是拖累呢？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何以保家卫国！”

“真想我们一家人到一个与世无争的住所，男耕女织！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你是西越国女皇，难道不想复国了吗？”

“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我也厌倦了战争！”

“唉！现在是难了，受父王之托，要辅佐新王。”

“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晋王何尝当你是哥哥？”

“我受父王隆恩！怎么能舍他不顾！”

朱晃对王心兰道：“现在潞州是河东拒李存勖要道，朕观看李存勖野心不小，朕欲遣能征善战的将军去守潞州，皇儿以为谁能当此大任？”

王心兰道：“儿臣观符道昭熟读兵法，武艺超群，可堪此任。”

李存勖整顿三军，对众将说道：“现在孤王要完成父王遗志，潞州是河东到大梁的咽喉要道，孤王欲亲征，夺取潞州。”

张承业道：“现在老晋王新丧，不宜出兵！”

李存勖道：“现在就是要麻痹敌人，攻其不备！”

李存勖点李嗣源，李存璋，周德威等大将军，带领八万大军，符道昭在城外筑夹城，仿佛是蛐蛐的堑沟，以抗击，几个月都不能攻下。

李存勖趁着大雾，一举夺取潞州，斩杀符道昭。

李存勖进入潞州内府，见一个夫人在悬梁自尽，脚在胡乱蹬着，李存勖一剑隔断白绫，那个夫人被李存勖抱起。

女人正是符道昭夫人候飞絮，候飞絮说不出话，惊恐万状地看着李存勖，一双葱白般的手紧紧抓住李存勖的大手，指甲深深掐人李存勖的皮肤，渗出殷红的血。

李存勖看着候飞絮苍白的脸，觉得比自己的正室韩夫人，妾室伊夫人都要清新脱俗，心里十分高兴。李存勖道：“以后就做我晋王的夫人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你就是晋王李存勖，就是你们杀死我的夫君！今天我就要杀了你！”说着捡起李存勖的宝剑，刺向李存勖的胸膛，李存勖微微侧了身体，顺势抱住候飞絮，宝剑掉在地上。

候飞絮又急又气，骂道：“你这个无耻之徒，今天我杀不了你，我就自杀！”，拿出随身匕首，扎向自己的心窝。

李存勖慌忙徒手捏住匕首，手被割破了，鲜血从指缝里一滴滴滴到地上。

李存勖说道：“真的要刺，就狠狠地从我的胸膛刺下去吧！”说着就拉着候飞絮的手，要把刀子插进自己的胸膛。

“不要！”候飞絮尖叫起来，李存勖手松开，匕首掉在地上。

李存勖紧紧拥抱着候飞絮道：“战争是残酷的，不是我李存勖杀了符道昭，就是他杀了我！战争关女人何事！？”

当晚，李存勖犒赏三军，大宴将士，喜得佳人，写词一首《阳台梦》，把自己比作楚襄王，把候飞絮比作神女，一个绝色伶人抱起琵琶，轻轻唱道：

薄罗衫子金泥缝，困纤腰怯铢衣重。笑迎移步小阑丛，亸金翘玉凤。娇多情脉脉，羞把同心捻弄。楚天云雨却相和，又入阳台梦。

李存勖一边听歌一边大喝，豪气冲天，候飞絮新渐渐软化。众将都喝得大醉才散。

李存勖志得意满，酒醉熏熏，拥着候飞絮走进自己的大帐。

帐中灯火阑珊，候飞絮道：“灯太亮，臣妾害怕！”

李存勖忙吹灭了灯，感觉到候飞絮内心的恐惧，说道：“不用怕！万事有孤王呢？”说着就摸候飞絮温润如玉的身体。

紧急军情报到汴京，朱晃在早朝上，问众大臣们如何应对，一班大臣都低下头去。

又有紧急军情来报：忠武节度使刘知俊背叛后梁，投靠岐王李茂贞，引军占据长安。

再报：晋主李存勖率部将周德威、丁会、符存审等引兵南下，为策应刘知俊，攻打后梁晋州。

整个大梁朝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有御史大夫出班奏道：“这些事情的根源都是镇国公主举荐符道昭驻守潞州引起的，微臣以为应当先斩镇国公主，以治她用人不当之罪！”

朱晃用食指拔自己的脸，意为羞羞之意，说道：“朕起兵到现在，已经三十余年，不知道打了多少败仗，不过却是胜利多于失败，才建立大梁万世基业！都说失败乃兵家常事，况且决定权都在朕，爱卿岂不也要治朕的罪！”

御史大夫老脸一红，战战兢兢道：“不敢！”

“谅你也不敢！”朱晃喝道，“要是在以前，单凭爱卿离间我父女感情，就可以砍了你，暂且饶了你，罚俸禄一年，以示惩戒！”

“镇国公主到！”

王心兰大步进来，跪下道：“儿臣都听到了！儿臣十分感谢父皇的错爱。不过儿臣请父皇给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请父皇给儿臣十三万大军，战将十员，一定平定此战乱！否则取儿臣项上人头！”

朝堂里面空气冷得不能再冷，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朱晃道：“全都依皇儿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