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残酷现实

郭芃芃这些隐秘的心思，她是永远都不会对外人讲的。就连对杜建国，她也是稳打稳扎，并没有马上表现出什么激进的态度来。

杜建国不知道郭芃芃现在对他，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林语更不知道，这么快，在杜建国的身边，就已经有了一位潜伏在那里的她的竞争对手。

林语生日过后，杜建国处理完上海公司的事务以后，很快就回到了成都。但是即便是在成都，除了必须的应酬，他需要带着林语出席以外，私下里，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林语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杜建国身边一个可以走路的花瓶，对这样的身份，林语有些郁闷。但是，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目前是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局面的。她只能尽自己的力量，做好杜建国身边移动花瓶这个角色。珍惜跟杜建国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杜建国这次回成都，没呆两天，就去了深圳，林语重又回到自己的生活节奏当中。

除了生活以外，因为今年的任务是六千万，林语的工作节奏比起往年来，也就更为紧张。她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忙成了一只工蜂，每天一睁开眼睛，面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工作。

因为跟李峻峰已经闹翻，林语也就没有了什么私人约会。她现在每天除了见客户，就是见自己的合作伙伴，她觉得自己除了工作，已经完全没有了个人生活。

最近，严虞通过报社房产部一位记者，也就是她原来同部门同事的关系，接下了一个楼盘的开盘仪式。

在给这家开发商做开盘仪式的方案以前，她想帮林语他们志诚广告，接下这家公司的广告业务，顺便也给自己多挣一点提成，她就主动找到那家公司的策划总监商量这事。

那位策划总监给严虞介绍说，他们公司现在已经将自己楼盘的销售和宣传，全部打包签给了一家专业的房地产营销公司。将来他们楼盘所有的广告宣传计划，都会根据销售时的具体情况，由那家营销公司来统筹安排。

严虞就磨着那位策划总监，让他把那家营销公司的老总介绍给她认识。

严虞在那人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才让他愿意出面来牵这个线，搭这座桥。

那位营销老总见严虞是开发商那边的人介绍过来的，也就卖了对方一个面子，跟她谈起了广告合作事宜。

严虞把广告代理发布的条件全部谈妥以后，才给林语讲了这件事情。

严虞对林语说，那家营销公司跟那个开发商签订的是包干销售合同，也就是说，广告费这些是全部计入了他们的营销费用里面的，开发商不会再单独给那家营销公司拨广告款。但是，按照他们的预算，广告总量也不算低，严虞想让林语接下这个项目。

林语觉得这单生意有些不太稳当，就不怎么愿意去接。

因为广告代理合同不是直接跟开发商签订，而是跟那家营销公司签。如果销售良好，那家营销公司信誉也不错的话，那广告款的支付，可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是，一旦销售不好，那家营销公司就有可能会拖欠广告公司的款项。这在志诚广告过去代理的那些房地产客户里面，时有碰到。

严虞见林语有些犹犹豫豫的，觉得林语对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太肯定，就有些不太高兴地说：“做生意都是有风险的，从来都是富贵险中求，你要想一点风险都不冒，那就只有去街边摆花生摊。即使是摆花生摊，你还不是要碰到城管来没收你的摊子。做生意哪有不冒险的啊？

林语听到严虞这话，知道她是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接了，我只是说要注意风险把控。”林语很耐心地给严虞解释道，“你看能不能这样，你去找开发商的那位策划总监谈谈，看我们能不能跟他们签订一份补充合同。就是说，假如那家营销公司不能按时付我们的广告款，我们可以越过营销公司，直接跟他们进行广告结算。”

“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那家营销公司跟他们签订的是包干销售的合同，广告费是包括在开发商给他们的营销代理费里面的，开发商那边怎么可能再单独跟我们签广告代理合同呢？我这话一说出去，不被他们喷死才怪。”

林语见严虞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得点头同意。

她派余燕跟着严虞一起去跟那家营销公司的老总，签订那份全年广告代理合同。

那个楼盘自从开盘以后，那家营销代理公司因为推盘的节奏比较快，在开盘以后的第一个月里面，广告发布得就非常的密集，广告宣传力度也很大。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花掉了一百多万的广告费。

因为严虞跟他们公司签订的是月结付款的合同，因此，那一百万多的广告款，都是林语他们公司预先垫付给媒体的。再加上其他开发商的广告，也需要垫付。这就让志诚广告公司的现金流，在短时间之内有些紧张。

月底的时候，林语看了一下财务给她送过来的报表，她发现，公司目前的应收款已经达到了一个历史峰值，竟然有将近两千三百万的广告款，没有收回来。

而到期应付媒体的款项，竟然高达两千万。林语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这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她自己的心理预期。

她赶紧给余燕他们客户部的全体员工们开了一个会，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暂时放下其他工作，抓紧时间收款，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应收款的数额控制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以内。

林语给余燕这个客户部总监下了一道死命令，一个星期以内，那些到期的应收款如果没有收回来的话，余燕作为那个部门的负责人，当月的奖金将会减半。

余燕接到这个任务以后，马上转嫁给她下面的那些员工。为了完成任务，有些人甚至暂缓去开拓新的业务，而专心专意地去收款。

章军从沈阳回到成都之后，好像一直都很忙。林语去建平集团那边办事时，见过他几次，但是每次都是跟他没说几句话，他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建平房产这边广告款的收款工作，一直是林语自己亲自在做。林语的财务说，只要她出马收款，可以一个顶N个，基本上去就收，不费任何周折。其他人去了，经常都会碰一鼻子灰，还要不到钱。

林语拿着财务打印给她的建平房产上个月的广告结算单，去找章军签字，章军又是一副急着出门的样子，他匆匆地看了一眼，就在单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语拿着章军的签字，到地产那边的财务部去领支票的时候，他们的会计和出纳正在聊着八卦，两人说起了章军准备结婚的事情。

林语在一旁听到以后，心里不禁一阵窃喜，她心想杜建国终于同意了章军和徐洁的交往，上次闹的那场风波看来已经顺利地过去了。只是没想到他俩这么快就要结婚了，而且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她。

林语从建平集团那边一出来，就忍不住给徐洁打电话，“小姑娘，最近忙什么呢？”

“忙案子啊，姐姐，我还能忙什么。”电话那头，徐洁的声音虽然是甜甜的，但是略微还是有些沙哑。

“都要当新娘子了，还给自己安排这么多工作啊？”林语有些心疼徐洁。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结婚了？”徐洁对林语的话，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语脑袋里飞速地转着，财务部的人确实说章军要结婚了，但是并没有说章军结婚的对象是谁。

难道新娘不是徐洁？

林语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只顾着为徐洁高兴，却不小心犯下了这么冒失的一个错误。

她赶忙赔笑道，“我不是在跟你催婚呢，我是怕你工作太辛苦了，跟你开开玩笑。”

“哎，我要结婚的话，我会提前好久给你讲的，你是我最好的形象设计师，你每次帮我选的衣服，章军都说，比我自己选的还要适合我。”徐洁呵呵乐了起来。

林语也笑了，她不知道徐洁是否听说了章军即将跟别的女人结婚的消息，但听她说话的腔调，现在应该并不知情。

林语一边跟徐洁闲聊着，一边为她感到心痛。

此时，徐洁忙着做事，跟林语匆匆说了几句之后，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林语跟徐洁通完话以后，赶紧给她哥哥林子豪发了一条短信，问他知不知道章军的新娘子是哪位。

林子豪短信回复林语，说听办公室的同事说，对方好像是一位银行行长的女儿。

林语顿时明白了一切。

这两次贷款之所以能够顺利地批下来，看来也不是白来的。

林语被这个残酷的现实，激出了一身的冷汗。

半个月之后，林语接到了章军的结婚请帖。

她仔细看着喜帖上面新郎和新娘的婚纱照，新娘果然是那位林语和徐洁在春天咖啡碰到的银行千金。单从照片上看起来，两个人倒也般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语心里总隐隐的感到不安。

章军信誓旦旦地说，他只爱徐洁，他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感情作交易的话，还在林语的耳边回响。这边厢他和其他人结婚的请帖，就已经到了她的桌上，林语想不明白，章军这是唱的哪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