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捶丸英雄传>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横生节支
第三十二章 横生节支
话说郭侍郎领着陆旭、完颜胜男并柴翁一同返回自己的住处,将他们领进一间满是丸棒的房间。完颜胜男对一副玉质的丸棒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当郭侍郎道出这副丸棒原本是为著名的女伶鱼玄机所制时,完颜胜男不由大吃一惊。她这一惊不要紧,惹得陆旭与柴翁并郭侍郎倒是大惑不解——那女伶鱼玄机乃是懿宗时期的风流人物,完颜胜男因何对她有如此反应呢?
完颜胜男面对三双不惑的眼睛,情知自己一时失态,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原来,就在陆旭与她前去刺杀李嗣昭的当晚,当双方握手言和后,柳醉也出来与完颜胜男并陆旭相见。殊不知,这两位女子甫一见面,便不由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柳醉心想,倘使我也有完颜姑娘的一身功夫该有多好,策马江湖,快意恩仇,做个巾帼丈夫;而完颜胜男看见柳醉时,心内更是惊为天人,世间竟有如此好看的女子——面如莲萼,唇似樱桃。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纤腰袅娜,素体馨香,凤钗斜插笼云髻,象板高擎立玳筵。世间女子但凡遇到姿色胜过自己者,多生嗔怨嫉妒之心,而这柳醉竟有一种气质,居然可让别的女子也心生亲近之情。是而席间落座不多久,这两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便很快熟络起来,不但互诉许多私房话,便连自己的身世也一并悄悄告于对方。彼时,陆旭正与李嗣昭拼酒争雄,并不曾留意到柳醉与完颜在一旁嘀嘀咕咕些什么,而完颜也正是在那时才得知,这柳醉乃是鱼玄机之女。今日来到郭侍郎家中,不意又知晓这一副丸棒乃是鱼玄机之遗物,心内更是暗叹道:“世间事何其巧也,前日里才认识了柳醉,不想今日又遇到了她娘亲的遗物,可见冥冥中早有安排。”
当完颜胜男把这些话说出来后,众人才恍然大悟。完颜顿了顿,对郭侍郎说:“郭老,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未知当讲否?”
闻弦歌而知雅意,郭侍郎自然明白完颜的心思,他慨然回到:“完颜姑娘,你可是希望我将这副丸棒转赠于你?”
完颜点点头:“郭老,我是想把这副丸棒送给柳姑娘。我知道这副丸棒必定价值不菲,这些费用自然由我来出。”
郭侍郎哈哈大笑:“完颜姑娘为何如此小觑老朽?且不说这丸棒的用料工钱三十年前早已结清,便是未结,我如何便不能将它转赠于你?老朽膝下仅有佩环一个亲人,姑娘与陆公子不避强敌,拔刀相助,此等恩德,老朽不该报答么?”
完颜听完郭侍郎的话,心底那股豪爽之气陡然而生,暗骂自己扭捏。当下不由分说,学着汉家女子模样向郭侍郎福了下去:“郭老,我替柳姑娘谢谢你。”
郭侍郎连忙摆手虚扶:“使不得,完颜姑娘。这丸棒本就当是柳姑娘之物,如今得借姑娘之手完璧归赵,总算也了了老朽一桩心愿。这本该是老朽谢谢姑娘才对,如何反倒成了姑娘谢我?岂不颠倒?”
陆旭与柴翁见完颜与郭侍郎二人一番互谢不止,不由都笑了起来。当下二人也不客气,就在郭侍郎那满墙的丸棒中寻找趁手的丸棒来。不多时,柴翁先选出了一副瘿木丸棒,拎在手中试份量。柴翁觉得自己取中的这幅丸棒,不论是长短还是份量都刚刚好;而陆旭则在墙上选了多副拎在手中掂量,不是太轻,便是长短不太合适。郭侍郎见状,从临近墙角的地方取出一副通体乌黑的丸棒来:“陆公子,这副如何?”
还未待陆旭答言,完颜先笑了:“郭老,这副丸棒好像烧火棒一样。”
郭侍郎心知完颜并不知道这副丸棒的价值,因此也不计较,却反手把这副丸棒递给了柴翁:“柴公子,你看这副丸棒如何?”
柴翁生于富贵之家,对名贵木料自是十分捻熟,适才他在挑趁手丸棒时,第一眼就瞅见了此时郭老递过来的这副丸棒——这可是上等乌木所制。俗话说,“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且不说这丸棒造价几何,便是这制棒的木材本身,其价值便远在此屋其它所有丸棒之上。柴翁拱手道:“郭老,如果晚生没看走眼,这副丸棒当是乌木所制。”
郭老抚须颔首:“柴公子法眼不差,正是乌木所制。”
陆旭虽然不知这乌木有何特别之处,但眼瞅郭老与柴翁二人对这丸棒都十分推崇,可见必是上好的。他挠挠头,问柴翁:“柴兄,这副丸棒有何特别之处?”
柴翁回说:“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副丸棒当是此间屋内最是名贵的一副丸棒了。”
陆旭与完颜听后大讶,“说说看,怎么着黑不溜秋的一副丸棒反倒是最好的?”完颜插嘴问到。于是柴翁把乌木是怎么回事细细说了一遍,末了说到:“寻常木材,遇水不沉,而这等木材,却是遇水而沉,可见其份量之厚重,又因其自身能散发淡淡的香气,因此又名‘沉香木’,这在世上是少有的名贵材料,郭老居然能用这等材料打制丸棒,非大气者不敢为也。”
听完柴翁的介绍,陆旭与完颜俱是目瞪口呆。如果说刚才陆旭是因为这副丸棒委实有些丑陋而不太想要,此刻则是因为它的价值而愈发不敢要了。郭侍郎却说到:“有道是‘红粉赠佳人,宝剑赠英雄。’既然陆公子意决要参加这‘捶丸大会’,那老朽理当将这副丸棒赠予陆公子。”
不论陆旭如何推脱不要,郭侍郎就是不肯收回。几番推搡,最终陆旭还是收下了这份厚重的礼物。他顺手抄起这副丸棒中的一支扑棒,来到屋外的空地上试手,那丸棒不论是手感还是长短,竟十分贴合。陆旭心生欢喜,转身向郭侍郎拱手道:“多谢郭老仗义相助。”郭侍郎哈哈大笑:“何足道哉?”
于是陆旭等人从房间中走出来,来到郭老的前厅将院落仔细打扫一遍,静待佩环归来。然而,直到掌灯时分,也没有等到佩环的身影。郭老心内十分焦急,却又不便表露,只能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往门外瞅。原本十分自信的完颜此刻心底也开始有些不安——难不成这李嗣昭果真骗了自己,只是为了脱身才假说要放佩环回来?陆旭更是一脸的阴沉,他原本就不相信李嗣昭,只是碍于完颜胜男的情面,才勉强相信了李嗣昭的话,然而随着他承诺时间的过去,此刻陆旭心内越发相信自己是受骗了。
就在几人心内各自胡思乱想的时候,猛然听见前门响起拍门声:“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屋内诸人闻听拍门,神情俱是一喜,完颜更是心内一块大石落地,高声回到:“来了。”说着话,她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前厅,打开院门,却发现门口只有一个人,并不见佩环的身影。
来人打量了一番完颜胜男,问到:“此处可是住着一位郭老人家?”
完颜向街道两旁瞅了一瞅,仍旧没有看见佩环的身影,她疑惑地回答:“不错,你有什么事?”
来人低眉耷眼地回到:“小的是城西‘万记’药铺的,我家掌柜的让我带封书信给郭老。”说话间,来人将一封书信从怀内掏出来:“未知郭老可在家?”
就在这时,郭侍郎与陆旭、柴翁也来到了门前:“老朽便是。”
“哦,郭老,这是我家掌柜托我转交给您的书信。”说着话,来人将书信递将过来:“我们家掌柜的说,这件事情他不敢做主,还请郭老看完书信后速速拿个主意才是。”
众人见并不是佩环回来,心内俱是十分泄气。听完来人这么说,众人心内更是大讶,郭老连忙展信就着门口灯笼微弱的烛光看起来——谁知不看还罢,待得看完书信,郭侍郎登时昏倒过去。众人连忙一阵推揉,好一会儿老人才苏醒过来。郭侍郎放声大哭:“我苦命的孙女啊——”
来喜今天倒霉透了。
作为朱温内宫里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小黄门,他平日里就老受内侍监头领万全的欺负,好容易走了司宫台太监万安的门路,将自己从浣衣局擢升至兴庆宫,不想当值第一天便被梁王朱温寻了不是,噼噼啪啪的在屁股上来了四十板子——要不是掌刑司的这些太监在万安的示意下板子高举轻落,只怕此刻自己这条命就算是交待了。但饶是如此,那皮肉之苦也是着实难忍,四十板子挨完,来喜那两瓣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若是太监首领们平日里遭了罪,下边早有会来事的小黄门去请大夫拿药了。但是像来喜这种级别的太监,莫说有人帮他去请大夫,能把这条命留下已是天大的造化了。等被人抬回自己的住处,来喜只能自己忍痛到床头去寻棒疮药——这是每个太监都会提前预备好的,因为在宫里,几乎每个太监都免不了有挨板子的时候。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平日里来喜一直把棒疮药放在柜子里的最上层,偏偏今天怎么都找不到,正奇怪间,门外忽然有人喊到:“来喜,你在屋子里吗?”
来喜听声音,知道是万安来了,于是连忙应声:“是万公公吗?我在呢。”
万安推门而进,来喜作势就要给万安请安,早就被万安一把扶住:“小冤家,都这会子了还请什么安,快床上去趴着。”
来喜一听这话,眼泪扑簌簌就掉下来了:“万公公,小的给您丢脸了,差事没办成,反倒挨了一顿板子。”
万安怜惜地抚了抚来喜的脑袋:“什么大不了的事,杂家就不爱听这个,身子怎么样?可伤着筋骨?”
来喜连忙摇头:“不曾伤到筋骨,掌刑司的兄弟手下留了情分,只是皮肉疼痛而已。”
万安顺手从袖内掏出一瓶棒疮药:“这个回头我找人给你敷上,用不了两天,保管你好了的。”
来喜顿时忍不住又要哭将出来:“万公公,您的大恩大德,来喜下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
万安止住了他:“一瓶子药,就值得你在这儿赌咒发誓?眼底子真浅,杂家最看不上你这个,你要再这么说,这药杂家就不给你了。”
来喜连忙噤声:“是,小的记住了,以后再不说。”
万安满意地点点头:“来喜,杂家问你,今日兴庆宫内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被打了呢?”
来喜回到:“回万公公的话,按宫中的规矩,凡谒见咱家梁王的,必定要先递牌子才行。今儿一大早,上将军葛大人领着一个面生的将校,叫什么尚让的来见梁王,说有要事禀报。我回了梁王,不多时他们二人便被招了进去。后来在兴庆宫内,我听那尚让报号是什么‘襄阳节度使’,小的到兴庆宫内当值前您曾有过吩咐,凡是来见梁王的人,勿要留心他们都说些什么,因此小的把他们领进殿内后,就在一旁伺候着,想听听他们到底讲些什么。谁知上将军葛大人祈请梁王屏退左右,这一来小的就没法在殿内伺候,因此只好随其他人准备一起退出来。小的正为难该如何办万公公的差事,还没出得大殿,就听见身后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我偷眼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咱家梁王不知何事大发雷霆,把桌案上的杯碟摔了个粉碎,我想这正好是个机会,回身便想上前去收拾这些碎物,哪里想到这一回身,被梁王喝退,说谁让你来献殷勤,拖出去,打四十板子。于是我就挨了这四十板子。”
万安听到来喜说来人名叫尚让时,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待来喜讲完事情经过,万安点点头:“来喜呀,杂家看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因此才将你安排在兴庆宫当值。本意是想让你伴在咱家梁王身侧,学学眼高手低,不想却让你因此遭了罪。哎,杂家对不住你呀。”
来喜听万安这样说,心内发急到:“万公公,您这样说来喜怎么敢当,总归是小的办事不力,还请公公责罚。”
万安摆摆手:“杂家问你,你退出殿时,可曾听到什么?”
来喜连忙点头:“正要回公公的话,我听见那尚让说什么‘属下有欺君之罪’。”
万安听到这里,不由大吃一惊:“他说什么?”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复又换了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那尚让可是襄阳节度使,他怎么会说自己有欺君之罪呢?”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了。”来喜只能摇头。
万安复又出神了片刻,方才缓缓说:“来喜,今日之事切记不可跟其他任何人提起,你可明白?”
来喜用力地点点头:“小的知道。”
万安于是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来喜见万安要走,又要作势起来送他,万安回头说到:“你受了皮肉之苦,快趟着好好将养身体,等你好了,杂家还要重用于你。”说着话,万安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来,向怀内掏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锭,笑嘻嘻地说:“杂家竟顾着和你说话了,倒把这银子忘了个干净。这是你投到杂家门下时的孝敬银,杂家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孝敬银便赏了你,拿去买些好吃的。”
一席话说得来喜心内有如波涛起伏。这十两银子对于万安来说自然不算什么,而对于他来喜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数额——自从进宫以来,他每月的奉例不过五百文铜钱,这十两银子,相当于他将近两年的奉例。而今万安轻易就把这十两银子赏给了自己,来喜心里如何能不感恩戴德?于是他就势在床上忍着疼痛长身而起,冲着万安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万公公,您抬举小的,小的心里知道。从今以后,单凭公公一句话,来喜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要是皱一下眉头,那就是猪狗生的畜牲,永堕无间地狱。”
万安泰然地听完来喜这一番赌咒发誓,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来喜,你记住一句话,杂家来日必不会亏待于你。”说完,他把手往身后一缚,一摇一摆地走了出去。
“万记”药铺的掌柜并不姓万,而是姓方。有好事者问方掌柜:“你明明姓方,为什么这药铺偏偏叫‘万记’呢?”方掌柜笑呵呵地回答,“方”者,“万”字多“一”点,咱们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方记就是万一记,这对于病患来说不吉利,所以咱的铺号,就叫万记。
方掌柜不但姓方,人也长得四四方方。平日里,方掌柜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邻里四方不管谁有个头疼发热的,只要到方掌柜的万记药铺拿一副他亲手配的草药,保管是药到病除,遇到谁家一时困难,没钱拿药的,方掌柜只让账房先生记个帐,只要约定好了还账的时间,病人就可以先把药拿回家治病。实在是遇到连看病抓药的钱都付不起的人家,方掌柜就会说:“这样吧,药你先拿去吃,等身子大安了来我药铺里帮个下手,或者上山采药,或者后堂磨药,或者干脆就来做点端茶倒水的事情也行。”时间一长,汴州城内谁都知道“万记”药铺的方掌柜是个“活菩萨”,大家都愿意来万记药铺抓药看病,一时间,“万记”药铺的草药总是有些捉襟见肘,一方面,方掌柜打发药铺的伙计去外地进药,另一方面,方掌柜经常亲自带人上山采草。
这一天,方掌柜又带着七、八个帮手上山采药,不料在进山的路上,忽然听见远处一阵兵器相碰的声音,等他们转过弯来,看见十来个蒙面人正围着两男一女厮杀不止。那被围住的三人中,显然女子是不会功夫的,其余两人虽然看起来功夫不错,怎奈双拳难敌四手,眼见着一个个都挂了重彩,随时都会倒下。
方掌柜见势便知是周边山上的强盗下山打劫来的,来不及多想,他回身喊到:“大家赶紧上去帮忙。”
说着话,方掌柜超起手中的拄杖率先向前奔去:“不知前面是哪个山头的朋友,在下汴州城方济世,可有认得在下的?”
原来,方掌柜不但在汴州城内活人无数,便是城外山头草野的强盗匪徒,方掌柜也经常被请上山去给他们治病疗伤。方掌柜心里清楚,这些所谓的强盗匪徒,大都是因饥荒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农民,迫不得已才啸聚山林,做了强盗,是而每次他到各个山头去看病,也都尽心尽力,日子一久,他和这些所谓的强盗匪徒大都有些交情。今日眼见有无辜人命,连忙报出自己名号,渴望能救下这被围的两男一女。
方掌柜的这一嗓子果然凑效,战团中一蒙面之人闻言反问:“可是万记药铺的大掌柜方济世?”
“不错,正是在下。”方济世一听对面人知道自己的来历,心内想这事有门。
“方掌柜,你且在那里不要动,待我们处置了这两个蛮子再来和你说话。”蒙面人高声回到:“这两个蛮子是强人,他们绑了这汉人姑娘躲到我们邙山上,正好被我们撞见的。”说话间,这十余个蒙面人已经手起刀落,将围在中间的两名男子砍翻在地。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两名男子倒地瞬间,从他们腰间的一个革囊中突然各放出四,五条蛇,这些蛇有的噬咬住了围在周边的蒙面人,有的则扑向了距离最近的被困在中间的女子。然后,就听见几声惨呼,被咬之人纷纷倒地。
不好,方掌柜见状,情知众人是被毒蛇所伤,他三步并作两步疾往前赶,待他来到战团中间,那两个被砍倒的蛮夷之人眼见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一副救不活的样子,而那些被蛇咬到之人,伤口处流血不止,一个个弃了兵刃躺翻在地,嚎叫不止。
“五步蛇。”方掌柜望见一条还未钻入山石缝隙的蛇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时,与他一同前来的伙计并未被咬伤的蒙面人都急切地看着方济世。
“快,用步勒紧他们被咬伤口上方五寸的地方,不要让蛇毒流进心肺,否则无救了。”方掌柜招呼着众人开始施救,然后他回身冲还未断气的一个蛮夷人大喊:“解药在哪里?解药在哪里?”
那蛮夷人轻蔑地看了一眼方济世,强自冷哼一声,撒手而去。方掌柜也顾不上许多,就在那蛮夷人身上摸索起来,希望能找到蛇毒的解药——可是翻遍两个人全身,除了寻常的棒疮药外,并无蛇毒解药。
“方掌柜,怎么办?”一个蒙面人抱着被咬的一个兄弟,这人伤在手上,此时已是一片乌黑。
方济世从怀内摸出几粒丸药:“研碎了,先分给众人用水服下,我再想办法。”
一阵七手八脚的忙乱后,众人把方济世掏来的丸药一一给被咬伤的人服下。方济世说:“这些丸药只能暂时保住他们的性命,要想彻底治愈,需要配出解药才行。而今之计,只有先把被蛇咬伤的众人送回我的药铺,我在那里在为他们诊治。”说着话,他转身去查看刚才被困在中间的女子的伤情,这一看不要紧,不由大吃一惊:“啊,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