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统北境（二）

早在西北战事结束之时，寒浞就曾密令郸城司马大塬与驻扎在阳夏的嬀青两支部队进入到燕国境内试图测试燕国骑兵的威力，最终在晋侯武羌的劝说下，寒军两部退回到各自的驻地，如今第一宫殿司马嬀青已经率领部队驻扎渭城，大塬也退回到郸城。

几个月以来，寒军除了必要的整顿之外，物资转移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寒国朝堂包括寒浞在内的所有人都对这场战争期待已久，因为这场战争会成为寒国所有大臣事业的巅峰。

等到所有人坐定之后，寒浞这才命寒浇取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黄河北岸详细地图，这张地图是寒浇用了近半年的时间才绘制而成，地图之上标注了黄河北岸所有的大型城市已经关键的村落所在位置，其中也包括了整个北境山川河流与道路隘口。有了这张地图，寒浞对这场战争的信心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寒浇命人将这张地图传送给在场的所有人看了一遍，虽说有些标识看不明白，但是大致的方向还是一览无余。阅定，寒浇这才走下堂来，朗声说道，

“自打年初一战，西北的局势稳定下来，到目前为止，整个黄河北岸除了燕国之外，再也没有哪股势力能够威胁到我们寒国的统治。按照父王的意思，只要各国之间能够和平稳定的相处，我们寒国是不会轻易地大动干戈，各位大人以为如何啊？”

“大公子言之有理，我寒国自立国以来从没有穷兵黩武，怎奈边境时常受到不同程度的骚乱，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有的国家实在过分，决不能轻易的饶了他们！”

“...”

在座的大臣纷纷赞同寒浇的说法，其实这些人都明白寒浞的意思，不外乎是为了进攻燕国寻找一个恰当的理由。寒浇见众人纷纷表现出同仇敌忾的样子，随即挥了挥手，微笑道，

“各位大人说的在理。我们寒国奉行了尧舜仁政，以教化万民为己任。怎奈北境的化外集团燕国却不感念尧舜之恩德，在国内奉行了残酷的镇压和剥削，对外想称霸北境，进而逐鹿中原。早在一个月前，燕王九婴又以军演为由，将冀城的骑兵调到了郸城外围上百里的边境屯驻，这实在是一种挑衅行为，我国岂能不防？”

“大公子说的不错，本侯听说这个九婴称王之后，大力发展国内军团，仅骑兵就已经超过了三千，俨然成为我寒国最大的威胁。一旦九婴有了逐鹿中原的野心，恐怕我漳河以北的国土就要沦落到燕国之手。”

“姜侯所言在理，燕国的骑兵确实不是犬戎国所能相比的，虽说我们寒国的骑兵也已经三千以上，可是我们的骑兵分散到了十二城的角落，即便是想要击中对抗燕国骑兵，我们最多可以聚集一千五百名骑兵迎战，其余的还要防止虎方国和蜀国的大军。”

“是啊，国相担心的也对...”

就这样，少保府的寒国高官开始冷静的分析了寒国与燕国的实力对比。从姜文、山贤二人的分析来看，寒国与燕国在骑兵对抗之上确实还有差距。对于这一致命的劣势，端坐在正上方的寒浞也是心知肚明。

少保府之内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寒浞扫视了一眼堂下的众人，微笑道，

“各位大人担心的不无道理，然而本王认为事在人为。想当初，我们寒国面临了虎方国、有虞国、有穷国三个反方面的巨大压力，当时的消极怯战情绪比现在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那场战争我们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陛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臣等佩服！”

“本王以为，我们与燕国的战争有三个决定胜负的要素。第一，良好的气候环境；第二，有利于我寒军作战的地理条件；第三，君臣上下一心统一北境的决心！”

“这？”

看到堂下众人脸上狐疑的表情，寒浞站起身来，手背在后面缓缓走下堂来，朗声说道，

“其实本王刚才所说的三个条件非常好理解。首先说良好的气候条件，当年我军准备攻打鬼方国的时候，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胜利，最重要的就是那场大雪。那场覆盖北境的大雪麻痹了郸城和临漳的鬼方国大军，大缑和少阳认定本王不会再那种环境下向北进攻，但是本王反其道而行之，给敌军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最终我们寒军取得了胜利。”

听了这话，众人似有所思，山贤脸上表现出了兴奋地神色，双手抱拳行礼道，

“陛下刚才所言提醒了微臣，如今北境的天气与当年是如此的相似。从漳河向北全部是冰天雪地，陛下是不是还想利用这样的气候环境给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哈哈哈...，当年的计策怎可再用。本王倒是认为冰天雪地对我军很有帮助，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寒浞一方面否定了山贤的推测，另一方面又认为这样的气候环境对寒军行军打仗很有帮助，这看似前后矛盾的话语令众人摸不着头脑。寒浞见众人不解，随即大笑道，

“刚才各位大人还在说燕国的骑兵比我军厉害，怎么现在却不说话了？”

“臣等失言，还请陛下赎罪！”

“哈哈哈，各位大人可观分析军事实力，本王岂能怪罪？燕国的骑兵确实不容小觑，何来失言？”

“大王，燕国骑兵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寒军的劲敌，我们要早做打算才行啊！”

“客观的分析既是事实，本王以为要想挽回这一实力对比不外乎有两种办法。第一，提升我军战斗力；第二，压制燕国骑兵战斗力。这两种办法均是可行，但是第一种办法显然不适用，因为提升一军战斗力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因此本王觉得可以考虑第二种办法！”

“微臣愚昧，还望陛下明示！”

“各位大人请想，这冰天雪地之上，战马的行走显然会受到阻碍，一旦两军交战，势必会减弱骑兵的战斗力。”

“大王所言甚是，只是两军战斗力同等程度的减弱，与我军无利可图啊！”

“哈哈哈...，燕国的军团以骑兵为主，一旦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上，势必会断崖式下降。但是我寒军除了骑兵之外，最强大的还属步兵，我们以步兵的优势对抗燕国骑兵的劣势，岂有不胜之理？”

这番话说完，众人皆是恍然大悟。按照寒浞的想法，利用这冰天雪地的气候，确实能在很大程度上减弱燕国骑兵的威力，为寒军赢得优势。山贤明白了这一道理之后，随即再次问道，

“大王思虑纯属，臣等佩服。怎奈这天寒地冻，我步兵深入到敌境会不会带来诸多不便？”

“这个就需要武甲大人协助了！”

听了这话，武甲赶紧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陛下请放心，微臣已经按照命令赶制了八千套衣服，足够我军过冬之用！”

“武甲大人辛苦了！”

“微臣不敢言苦，这八千套衣服如果没有大妃娘娘的帮助，微臣也不可能完成。因此，微臣不敢居功！”

“好，有了这八千套衣服，我们的将士就不再担心冰天雪地的寒冷，战胜燕国又多了一成的把握。”

听了寒浞与武甲的对话，山贤这才明白了寒浞在用兵燕国一事上做足了准备。事已至此，山贤只好躬身说道，

“大王殚尽竭虑，臣等之楷模！”

“本王忝居寒王之位，怎敢有一日懈怠。为了维护北境的安定，还望各位大人竭力相助！”

“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本王刚才所言只有一半，要想减弱燕国骑兵的威力，还需要做出其他的准备！”

“莫非就是大王刚才所说的利用地理上的优势？”

“国相大人果然睿智，一语中的！”

“真是这样的话，那燕国的骑兵力量将会再次减弱。”

“哈哈哈，既然国相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还请说与其他大人听听！”

“众所周知，对骑兵最有利的地形就是广阔的平原地带，在这里骑兵可以毫无阻拦的向敌军发起攻击。但是，一旦离开了这有利的地形，骑兵的威力将大打折扣。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当年有虞国骑兵进入到亘城外围的时候，车让大人想到了在广阔平原挖战壕的办法，从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有虞国骑兵的进攻势头。”

“是啊，车让大人能想到这个办法，确实给我军赢得了战机，值得引用...”

听了山贤的一番话，众人这才想起了十年前发生在黄河北岸的战斗，寒浞更是对山贤的聪明智慧暗自佩服。对于山贤的表现，寒浞很满意，随即从寒浇的手中取过地图，朗声说道，

“地理的优势永远都可以尽情的利用，如今我们的步兵即将面对燕国的骑兵，我们又岂能不好好利用北境的地理优势？本王经过几日的琢磨，终于搞清了燕国与鬼方国边境上的地理环境，大家请看！”

说话间，寒浞指着地图上用竹炭标注的一条清晰的标记，众人顺着寒浞的手指望去，当即不解的问道，

“陛下，燕国至鬼方国之间除了平原之外再无其他，如何利用？”

“大部分是平原确实不假，但是还有十分细微的局部复杂地形容易忽略！”

听了这些，众人才知道自己在行军打仗这方面与寒王之间的差距，暗自叹息之际，众人又何尝不庆幸自己追随了一个像寒浞这样事无巨细的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