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一统北境（一）

渭城的动乱很快就平息了，晋族的步兵和骑兵在武羌的弟弟、参军文羌的指挥下撤退到了渭城北十里的地方驻扎，至于晋族军团的日常开销全部由寒军提供。渭城司马府，寒浞召集了寒军中高级军官十余人议事，其中自然包括武丁和熊平、殷丙等人，而晋族方面自然由文羌和武羌兄弟二人。

会议期间，武羌对寒浞感恩戴德，充分利用了每一个机会来拍寒浞的马屁，对此寒浞本人自然是心知肚明。说到对于北境的战略部署上的时候，寒浞转向武羌，沉声问道，

“晋侯，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对待北境草原部落呢？”

“寒王陛下，微臣以为晋族百部全部向寒王陛下效忠，至于...”

“晋侯是想说燕族吧，不，现在应该是燕国了！”

“陛下所言甚是，微臣听闻燕族首领有了称王的意图，此举已经伤害了草原部落之间的和平稳定，请陛下裁夺！”

“草原之事，本王本不想多管，怎奈你晋国已经是我寒国藩属国，本王岂可坐视不理？”

“燕族首领称王之后，曾经要求微臣前去朝拜，但是微臣决不能向此人屈服，因此燕晋两族已经是势成水火。”

“晋侯，你以为晋族和燕族的兵力分配如何呢？”

“客观来讲，燕族的军事实力早就在晋族之上。这些年，燕族首领励精图治，在冀城沿海开设盐场，成为北方最富的部落。凭借天然牧场的优势，燕族首领大力发展骑兵和步兵，短短的三年时间，燕族就已经发展了一支约两千人的骑兵军团。如今骑兵军团分成了三个支队，一支驻扎在黄河东岸，时刻威胁着我朔城边防，另一支拱卫燕族王城冀城，最后一支...”

“最后一支已经到了郸城外围了吧？”

“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普天之下还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本王的眼睛。燕族首领明知道郸城已经归治，如今引兵前来是要掀起北境风雨，本王又岂能轻易放过此事？”

“这？”

“晋侯，本王不瞒你，早在半个月以前，关于燕族准备趁我寒国四处受敌的千载良机逐鹿中原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本王这里，本王的密探将燕族骑兵的分布绘制成一张地图，您看！”

说话间，寒浞命人取出了密探送回的燕族侵略图，寒浞展开了一张用羊皮绘制的地图展现在武羌的面前。这张地图虽然粗糙，但是燕族骑兵的数量以及进攻方向早已经标注的清清楚楚，至于寒浞所说的半个月以前得到的消息不尽属实，这张地图是今天早上殷丙送来的。

看了这张地图之后，武羌和·文羌心里的震撼相信很多人都难以理解，同时二人的后背也流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时的武羌暗自庆幸自己听了弟弟文羌的建议，否则自己行军不妨早就已经被寒浞掌握，试问这样的情形之下，晋族岂有得胜之理？

看到文羌、武羌苍白的脸色，寒浞心知肚明，遂笑问道，

“武羌、文羌，不知本王得到的消息与你们了解的是否一致呢？”

“陛下明察秋毫，臣等自愧不如！”

“哈哈哈...，二位大人不必客气了。本王今日召见二位大人也是为了早日解决北境的风波，如今燕国生出事端，本王实在...”

“大王之意，微臣明白！自古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燕国不顾两国和平，贸然兴兵实在是罪大恶极。微臣今天大胆直言，只要大王准备铲除燕国的障碍，微臣愿意身先士卒，带领晋国骑兵直捣冀城！”

“哈哈哈...，难得晋侯有此勇气，本王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说话间，寒浞的眼神之中闪过精光，这是一种即将统一北境的自信眼神。站在一旁的武丁和熊平等人更是内心似火般高涨，或许这两个人等待这一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唯一能让熊平、武丁二人有用武之地的就是打仗，因此二人的眼神之中也透露了些许的期待之色。

如今晋族已经归降，整个黄河以北除了燕国之外，再也没有能够威胁寒国的国家了。因此，无论是寒浞亦或是寒国的其他武将，都希望寒国大军能够早日挥军北上，彻底统一黄河北岸的所有方国。

自古以来，燕晋是一个整体，这两个部落依靠着草原上的优势，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早在炎黄时期，蚩尤的三苗集团由于与黄河流域的炎黄集团对抗，最终落得个向南撤退的命运，但是三苗集团之中有一支约一千人的部落流亡到燕族一带。自此，苗族和燕族在海湾之畔逐渐融合形成了新的燕国。经过几百年的发展融合，如今的燕族实力早就已经超过了比邻的晋族，新一代燕王九婴自称是蚩尤的直系后人，凭借武力征服了燕族百部完成了燕族历史上的第一次统一，公然在冀城称王。

燕王九婴体内流着燕族与苗族的血液，自幼便有了其祖上蚩尤的神力，在燕族有万人敌之称。寒浞三年，九婴就曾经派人前来寒国北镇觐见寒浞，但是此人并不是真心前来称臣，而是借着朝拜的幌子在寒国周边各城学习先进的军事、经济、农牧业经验。九婴励精图治，将原有的骑兵经过一系列的改革，发展成了超过晋族的骑兵军团，不仅如此，九婴还命人发展步军。由于接连的穷兵黩武，燕国国内近两万人沦为奴隶，这些生活在边缘的奴隶为燕国的军事发展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不仅如此，九婴还利用海湾之便建造出了仅次于莱阳盐场的冀城盐场，将整个北境的盐业发展到了极致。

对于九婴做出的这一系列伤害到了寒国根本的举动，寒浞早就已经察觉，只是当时寒国正在改革，国内的奴隶暴动接连不断，而且周边的蜀国、晋族、犬戎国、虎方国等虎视眈眈，令寒浞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犬戎国已经基本稳定，寒浞再也没有留下燕国的理由了。可是偌大的燕国并不是小小的晋族所能比较的，这个国家占据了郸城、湛瓘国以北广大的草原，国内的骑兵力量也非寒国所能相比，因此在对待燕国一事上，寒浞必须要谨慎对待。

寒浞十年冬，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寒军逐渐恢复了先前的战斗力，物资储存再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一日，寒浞在亘城召见了国相山贤、武器司监造武甲、亘城司马有道子、莱阳盐场生产监督司司正车让、马正姬弋等人议事，从这一次会议的参与者来看，似乎能看出寒浞即将有大的动作，因为这五人的地位几乎是仅次于寒浞的存在，除了寒国最高层大臣之外，还有寒国的大公子寒浇以及姜侯也位列其中。

会议的地点在亘城最初的少保府举行，这里是寒浞发家起步的地点，因此寒浞时不时的都会过来住上一段时间。随着与会者不停地前来，寒浇在寒浞的授意下在少保府迎接各位大人的到来，此时的亘城司马有道子已经是英雄迟暮，瘫坐在软轿之上面色苍白。众人到齐之后，寒浞从堂上走了下来，到有道子近前躬身行了一礼，微笑道，

“今日叨扰师傅，本王实在是心有不忍，不过师傅身为寒国重臣，今日的会议非您老参与不可啊！”

“寒王陛下言重了，老臣垂垂老矣再也不能助你，以后的路还望陛下珍重啊！”

说话间，有道子就要从软轿上做起来，怎奈身体乏力始终没能做起来。寒浞见有道子已经表现出很艰难的样子，慌忙上前搀扶有道子，口中尴尬的说道，

“师傅，您老还是坐在上面吧！”

“这有失体统，不可！”

“师傅！”

师徒二人当着众人的面争执不下，站在一旁的姜文站了出来，微笑道，

“有道子大人为国辛劳一生，如今重病缠身理应坐在软轿之上聆听会议！”

“是啊，有道子大人！”

众人不停地规劝，有道子这才停止了挣扎，无力地瘫坐在软轿之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叹息道，

“既然各位大人都这样说，那老臣就在寒王面前失礼一会，请陛下恕罪！”

“师傅切勿此言，本王岂敢怪罪！”

说完这话，两名侍从抬着有道子的软轿来到了一边。寒浞也转过身走到了堂上坐了下来。看到寒浞脸色已经变得严肃，众人当即不再言语，望着寒浞。

虽然寒浞没有说话，但是众人基本上都猜得八九不离十，那就是准备了几个月的北境之战估计就要打起来了，而那个盘踞在草原的雄主九婴怕是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