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挖墙角的？

“为何。”

“什么为何？”

林卿舟淡笑着收回视线看向逐圣，他似妖如仙的碧玉色眸子里是淡漠超然的纯净，单是看这一双眼谁能猜到如此超脱之人还会用情，还会同普通人一样期待爱情。

“绕得过妻主和潇潇，你觉得适才的理由能够说服我么？”逐圣长长的睫毛眨动，碧玉瞳仁如同瓷娃娃一般透亮澄澈，仿佛能看清世间所有的假象。

林卿舟抿唇而笑，淡淡的笑纹将右眼角的痣微微托起，勾出另一种风华俊朗，“我自是不会害她，你不必担心。”

“我知。”

“知，你为何多此一问。”

逐圣抬手，白皙的手指沾了茶水在桌案上寥寥几笔，一个洒脱出尘的字落在两人视线中。

“情？”林卿舟单手撑着脸颊，闲散地侧眼看着桌上的字，不自觉莞尔，“逐圣，你认真的？这么轻易的便输了自己的心？”

“感情不分输赢先后，只看缘分天命。”

逐圣一脉为了追寻天女的所踪用了太长时间，每代男丁超过二十三岁便再无机会可言便需放弃，自行婚配产子。可以说逐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世袭位置，为的就是等一个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女子。说起来，逐圣今年虚岁也有二十三，只过了这场冬雪严寒便是他的周岁生辰。先前的多少年寻找无果磨练了他的心性，也从心中开始淡漠了这份追逐。谁承想天意如此难猜，和盘的卦术显示天女现身，逐圣一脉的寻找竟在他的身上得以实现，如果这不是缘分天命，又是什么？想及此，逐圣碧玉眸子闪过一抹光亮。

“那，你可爱她？”林卿舟托腮，仿似随口聊天漫不经心。

逐圣略微顿了顿，直白道：“在未见妻主之前，我也不知如何为爱，只是感觉在靠近她的那一刻心跳怦然有力，才体会到什么是活着，有血有肉的活着。”当他吻着她，拥她入怀的时候，便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欣慰与满足，那一刻突然感觉多年的苦寻并没有白白浪费。

“别告诉我，你对一个带着假面的女人一见钟情了。”嬉笑一声。

“一见钟情？或许吧！”

当时单单被她清亮的眸子吸引，那双眸令他着魔，足够让他忽略她的容色，看到她的真实。仿佛不管容貌身份声音如何变换，都只会喜欢上她的本质。逐圣心中如斯想着，并不愿意与人分享，只愿这种感觉唯他所有。

‘啪啪啪’林卿舟拍手叹道，“逐圣大师，林某人得恭喜你找到要找的人，也找到托付心思的人。”

对于林卿舟的调笑逐圣也淡然付之，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很庆幸自己并没有放弃才能得到南柯。虽然现在她的心思并不在他的身上，但那又如何呢？他只愿她一世安好，他才能一生陪伴。

聊了半响，逐圣自顾伸手将一旁小炉挑开燃了火，林卿舟知他煮茶便也安静下来不打扰。此时的他面容平淡，煮水研茶动作行云流水，仪态仙人。似感时间也在他的手下变得缓慢，想要多停留一分。一注热水沁入茶碗，青花碗底开出淡绿色的花，慢慢散开，过程虽慢却极其富有观赏价值。饶是再心急的人看到他的优雅动作，再瞧瞧水中开起的绿色花染也会噙笑等待，闻香静心。

推了一杯至林卿舟面前，“说了半晌话，喝些热茶吧。”

好茶摆在面前岂有推拒之理？林卿舟二话没有，将茶水抿了抿弯了唇角，“今日真当撞大运，一而再得吃到好茶。”

“算是谢你的。”逐圣也端起茶，朝他敬了手。

“你我什么时候也需要这么客气？”林卿舟不动，笑意缓而收敛，心下有些迟疑。

“妻主不似平常女子，她与十一皇子之间的关系林兄看在眼中，逐圣反赘想必你也是难以理解。不过有些事身为你的好友，当劝一句该收则收。作为一妇之夫，当说一句无事莫扰她。”

林卿舟笑意顿时收了，一杯茶僵在手中不放不喝。狭长凤目紧盯逐圣面庞，柔光中含着隐隐寒气。恰时气氛还很好，此时空气紧缩，难以言说的感觉在两人之间流转。面对林卿舟如此，逐圣面色依旧，笑容浅浅毫无退缩之意。不是他多心不情愿，明知道南柯命中桃花多拦是拦不住，但该做的他并不会迟疑退让。

忽而他放下茶水，爽朗笑开，如同盛夏睡莲，惹人瞩目。

“你当天下只有你的妻主不成？呵，你多虑了。”

逐圣见他此刻虽是带笑，那笑却延伸不到眼底，暗自叹息，面上不变地淡然垂眸，现在卿舟对南柯只是观望，或许真是他想多了。

“罢了，逐圣只是提醒，若不是天命之人便不会长久。”

林卿舟好笑，“听你这么说，十一皇子与你才是她的天命？”

“是，也不是。”茶碗在逐圣的手中转了转，碗中翠绿茶汤随之轻微晃动。

牵眉拧了拧，“怎么说？”

逐圣缓缓扬起下颚，冲着他抿唇而笑，有些话还是不能讲给他听，只道：“她不是普通女子，所以她的天命也不会如普通人一般。”

不是普通人？林卿舟回想，摇头一笑。是了，哪有一个女子能够单枪匹马创立情报组织，更不会有一个女子会不顾清白身份的与男子私会定终身，也绝不会有哪一个女子放肆到辗转于两个男人。这么说来，她却不似普通女子......

“你如今当如何？就这么住在千百度？”

“妻主希望逐圣在哪，逐圣自然在哪。”答得理所应当。

“你不觉得，不觉得有失男人尊严么？她和十一皇子......”林卿舟之前还紧紧局限于迟疑，但见逐圣态度他却是越发不能理解。作为一个男人可以独宠可以专情，却不能没了该有的尊严。况且她还和一个皇子有...逐圣竟也甘愿反赘，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过么？

“这是逐圣早有预料的，林兄不必为我担忧。”

“你...”

“怎么，林公子是看上我们逐圣了？这么惦记心疼他，不如你八抬大轿娶他回家做你的男妻吧！”

屋中两人闻听顿时脸上黑漆如锅底，一口茶同时呛在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