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慈禧的不满

案子很快就了解了，这是杨昌浚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他本来以为即便自己打通了胡瑞澜的关节，这一起官司也要审理五六天才行。毕竟他当初审理案子的时候，光是撬开小白菜和杨乃武的嘴就需要花费不少功夫，更别说让他们两供词一致了。

不过既然胡瑞澜大操大办一堂过问之后就把案子定了下来，而且结果还是维持原判。他自己心里自然是最开心不过了。当即宴请胡瑞澜一番，胡瑞澜也不推辞，当天晚上赫德大罪。

因为慈禧太后交代这件事情要尽快办好，胡瑞澜虽然喜欢在浙江这个水美人美的地方多呆上一段时间，却也不得不赶紧回京。可是当他把自己写好的辞呈递给慈禧太后的时候，慈禧那是十分的震怒！

他看完胡瑞澜的奏折，当场就把手里的奏折给扔了：“这老糊涂竟然如此不济事！”

安德海赶紧把奏折从地上捡了起来，又恭恭敬敬放到了桌子上，问道：“老佛爷，您这是跟谁生气呢？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还不是胡瑞澜这个老家伙！让他去好好彻查浙江官员，他倒好，直接溜了一圈拍拍屁股回来了。真是不中用，活该在翰林院呆一辈子！”

就在这个时候，同治皇帝过来给慈禧太后请安，请安之后慈禧瞥眼问道：“今天下午怎么有空来了？”

“皇额娘，左宗棠又请求出兵。您前些日子跟我说可以让左宗棠跟俄国人斗一斗，你看我们是不是就准了他的折子？”同治皇帝在军机处其实已经答应了个大臣，这就是来同治慈禧一声。谁知道慈禧闻言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现在还不到时候。”

同治皇帝听完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可是那俄国军队进驻新疆已经快一年了，再拖下去迟则生变……”

同治帝还没有说完，慈禧太后就说道：“你还小，这里面的事情你不懂。你放心，左宗棠迟早是要去的，只是现在还不行。新疆固然重要，可是我们大清基业更重要。”

同治帝一肚子气不好意思发作，只好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我就不过问了。皇额娘觉得什么时候合适，跟柳树说一声也就是了。我还有事儿，就不打扰皇额娘安静了。”

慈禧太后早就知道同治帝对自己不是很满意，本来想责怪同治帝两声，可是一想到牵些日子自己确实是答应了他，让他批准左宗棠请病的奏章，今天又突然返回，确实是不好，于是也只好把批评的话都收了回来，任由同治帝离开了。

同治帝一走，慈禧太后便皱起了眉头，说道：“本想借着这个小白菜的案子来打压一下左宗的实力，可是没想到这胡瑞澜竟然什么把柄都没有抓到，小海子，你说这该怎么办？”

安德海诚惶诚恐，赶紧说道：“这奴才怎么知道。”

慈禧太后想了想：“那胡瑞澜平日里口碑不错，不像是一个吃贪污的，难不成这小白菜的案子到底还是没有冤枉？”

安德海知道慈禧太后不开心，有听说了胡瑞澜奏报的事情，心里本来并不想插嘴。可是一转念间想到刚刚太后说的想要借机打压一下左宗棠，那意思就是希望这件案子有冤情。一揣摩到慈禧太后的心思，再加上几个月前胡雪岩又给了他极为丰厚的红包。安德海觉得乘机给胡雪岩说几句好话倒也不坏事，于是就说到：“禀老佛爷，老奴觉得。那胡大人的品行自然是不错的，可是这做人不错不见得断案也就聪明。有时候断案和读书是没有关系的。当初文总管、翁大人、夏大人和汪大人这些经常跟刑部打交道的人都觉得案子有毛病，想来他们的眼光自然不会差了。老奴觉得这案子兴许还是有些冤情的。”

慈禧呵呵一笑：“难得听你说这么长的话，怎么，那文煜给了你好处不成？”

安德海赶紧摇头：“老奴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那些银子做什么。老佛爷真是冤枉老奴了。”

慈禧却玩味地说道：“这可说不准。我听说那年你在外头纳小妾，那小妾就是浙江一个姓的商人给你物色的。”

安德海一惊，这件事情当初办的时候极为隐秘，慈禧太后是怎么知道的？听到慈禧太后这么说，安德海满头大汗。这可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发才安德海还觉得摸准了慈禧太后的心思，可以得了夸奖，可是现在就觉得背后冷汗一片，脑袋似乎都保不住了。

安德海不敢有所隐瞒，赶紧点头：“老佛爷真是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

慈禧又说道：“而这小白菜冤案，那上京告御状的事情，我听说也是胡雪岩一力促成的。当初他在京城好像求了不少人，有没有求到你这里来啊？”

安德海不敢隐瞒，赶紧说道：“不敢瞒老佛爷。那胡掌柜是个热心肠的，确实找人给我递进来过一张条子，让我在老佛爷面前帮忙说点好话。这事儿是老奴的不该，还请老佛爷责罚。”

太监私通外官那是大罪，安德海说完赶紧跪到了慈禧面前请罪。

慈禧太后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服侍哀家一辈子了，哀家还不知道你对我的忠心？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说了，那胡雪岩热心肠来找你，为的也是伸冤请命，又不是让你做什么坏事儿。”

安德海听到这儿心情一松，赶忙说道：“多谢老佛爷体谅，您真是个菩萨心肠。”

“赶紧起来吧，一直跪着干什么。一会儿还得去换衣服，多麻烦。”慈禧太后说道。

安德海赶紧站了起来，再次站到了慈禧太后身边。

慈禧太后又问道：“左宗棠现在要出关打仗，可是哀家又不放心他。他手底下的人太多了，哀家总得消减一下。可是大战之前，哀家要是直接下令对付他的人，又不太好，会冷了他的心。所以得找个让他信服的理由才行，这小白菜冤案就是最好的理由，可是这件事情被胡瑞澜搞砸了。亏哀家在他临行之前还专门叮嘱他，他竟然如此敷衍，真是让哀家失望。你说哀家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