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中巨变
第二天,易小刀去到书孰的时候,那教书先生左手缠着绷带,神色不自然地问易小刀:“朴昌范同学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易小刀当然明白先生这么问他的意思,他先前和朴昌范有矛盾就不说了,前两天还让女鬼整了他们一顿,先生肯定认为朴昌范没来上课是和他有关。不过易小刀万万不敢把那晚竹林里发生的事告诉先生,不然不就是告诉所有人自己和一只女鬼有勾结吗?虽然苏晓翌心地善良,一点也不同于传说中的那些恶鬼,不过其他人肯定是不会相信他的,他也只能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日子,怪事一件件开始发生了,首先是朴昌范一家在一夜之前消失在小镇山,接着就是镇上一些人无辜惨死,弄得整个镇上的人们人心惶惶,本来平静了没几年的小镇又似乎要出现腥风血雨了。
这晚,易小刀又想去坟场找苏晓翌,没想到坟场里像是在开大会一般,一群鬼魂成群结队地在里面游走。易小刀以为又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于是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时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些鬼各不相同,不过重点都像是在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易小刀定了定神,悄悄躲在一样的杂草里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这种胆子,要是换作平时的话,可能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一会,众鬼突然跪了下来,朝拜的方向竟然是一个新修的坟。这颗坟看起来还很新,估计里面的人死了没几年。只见这坟里面突然冒出一阵红光,顶上的云层被照成红褐色,看起来异常可怕。易小刀终于明白过来,那晚上他看到的景象就是这里面形成的。果然,下一刻,坟场周围突然狂风大作,只有坟场里面却一点风都没有,真是奇怪之极!
易小刀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汗水已经浸湿了身上的衣服,心脏更像是打鼓一般“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几下,易小刀瞬间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手脚不住地发抖。
只听见后面传来一个病殃殃的男人的声音:“喂,你这小鬼趴在这里干什么?鬼王就要出关了,你还不快过去祭拜她吗?”
易小刀咽了一口唾沫,慢慢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无头鬼摇摇晃晃地站在他的身后,脖子断裂的地方还不断有鲜血冒出来,样子十分渗人。
易小刀心想这无头鬼没有眼睛和嘴巴,也不知道是怎么说话的,于是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又待在这里干嘛呢?”
那无头鬼叹了一口气,说道:“鬼王的新身体怕冷,所以叫我去找一些柴火来给她取暖,只是我死的时候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看不见,所以就在这周围四处转悠,刚才感觉到你的气息,所以就问问你咯!”
易小刀终于知道这无头鬼是怎么说话的了,他看到这无头鬼每说一句话,脖子上都一股脑地冒出血来。接着灵机一动,连忙把自己的头发弄乱,也学着他的声音病殃殃地说道:“我是最近才死的,不太清楚鬼王的事,既然你看不见的话,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找柴火好了。”
那无头鬼一听,身子摇晃了几下,像是十分开心,脖子上冒着鲜血说道:“这样就最好不过了,你要是能把这件事办好,回来的时候我肯定帮你找几个漂亮的女鬼让你爽爽!”
易小刀心想你连头都没有,找来的女鬼谁知道会丑成什么样子,也并不是所有的女鬼都长得像苏晓翌般一样好看。不过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万万不敢这么说,于是假装兴奋地直点头,很感兴趣似得说道:“好,好,那我现在就在找柴火。不过这荒山都是杂草,没有什么树,我要去远一点的树林里才能找到柴火。”
无头鬼一听,说道:“难怪,我在这里转了半天,一棵柴也没找到。那你快去吧,找到了赶紧回来,我们还要一起去跟鬼王交差呢!”
易小刀连忙答应,说道:“那我先走了。”
无头鬼摇了摇手,示意他走。
易小刀深吸一口气,突然就拼命狂奔起来。
那无头鬼见到易小刀弄出这么大动静,还呵呵地笑,自言自语道:“这小鬼真是死了没几天,我们鬼魂是可以用飘的嘛,他居然还用脚跑,真是傻得可以!”说完之后又晃晃悠悠地往那颗新坟飘去。
易小刀回到家之后,发现自己四肢瘫软,顾不得洗漱,摇摇晃晃爬上了自己的床铺,接着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这一夜,易小刀睡得很熟,甚至熟很不正常,他万万没有想到,此时他的家里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他却一点也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醒来,易小刀发现家里已经变了样。
家里养的几只鸡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这些鸡像是被人吸干了了血一样,身体比平时缩小了一辈不止。
等到他心念不好,跑到父母房间的时候,发现父亲双目圆睁,浑身是血地躺在地板上。
易小刀再也忍不住悲伤,抱着父亲的尸体大哭起来:“啊……啊!为什么?到底是谁杀害了我爹!?”
不管他怎么哭喊,父亲还是没有给他一点回应,他的父亲,易云,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无端惨死在他的面前。
易小刀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他眼泪再也流不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了。他捏紧拳头,指甲嵌入了自己的手掌心,那颗痣都被他抠破了,他发誓:“父亲,无论杀害你的手是人是鬼,我一定会找到他,让他受尽万般痛苦而死!”易小刀不知道,他的眼睛变得通红,一股黑气正从他的头顶喷薄而出,他的样子,竟像九幽之下的恶煞一般可怕!
等他恢复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母亲并不在屋子里。
“老妈,老妈你在哪?”易小刀一边呼喊,一边到处寻找,最后找遍了家周围的角落也没有发现母亲的下落。
他心想,母亲肯定没有死,杀害他父亲的人肯定另有所图,所以留着母亲的性命来要挟他。想到这里,易小刀擦了擦眼泪:“我不能什么也不做,老妈还等着我去救,我要振作!”
悲痛过后,易小刀找到锄头,在家后边找了个空地,然后挖了一个坟,把父亲安葬好。
他跪在父亲墓前,脸色刚毅,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把母亲救回来,一定要把杀害父亲的凶手抓回来折磨至死!
易小刀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怪事,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跑到了坟场大叫:“鬼王,无头鬼,你们他妈的都给老子出来,是不是你们杀了我老爹,把老妈还给我!”
此时的坟场静谧得可怕,虽是中午,易小刀依然觉得阴风阵阵,更加让人奇怪的是,他昨晚看到的那颗新坟竟然不翼而飞了。
易小刀顾不得这些,他拿着菜刀站在坟场里叫骂,咆哮:“你们这些脏东西,我父亲为你们守墓这么多年,你们不仅没有保佑他们二老长命百岁,反而恩将仇报杀害了他,你们这些贱种,老子要你们魂飞魄散,都给老子出来!出来啊!”
刹那间,天上乌云密布,原本是大中午的太阳像是被什么东西故意挡住,整个坟场变得黑压压的一片。
一个没有头鬼影突然从不远处冒了出来,易小刀认出来是昨晚的无头鬼。
那无头鬼像是知道了易小刀昨晚上欺骗了他一样,不由分说地就挥舞着爪子朝他扑了过来。易小刀咬紧了牙关,举起菜刀就朝无头鬼跑去。
无头鬼不像昨晚上那病殃殃的样子,每挥舞一下爪子都想是要至易小刀于死地,易小刀用菜刀也无法伤到他一分一毫,毕竟鬼魂不是实体,于是只得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那些坟头不断冒出鬼魂,都朝着易小刀扑来,易小刀瞬间就被一大群鬼魂围了起来。他这下终于后悔起来,刚才是自己太冲动了,自己的母亲都还没有救回来,要是自己因为一时冲动被这群恶鬼杀死的话,那自己的母亲肯定会因为自己被恶人狠狠折磨到死为止。
这时,七八只鬼已经抓住了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慢慢腾空升起,他明白过来,这些鬼是想活活把他摔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小刀,铜钱!”
易小刀听出来这是当年那个老道士的声音,也突然想起自己在收拾父亲遗体的时候找到的那七个铜钱。他挣扎半天,终于从裤兜里摸到了那几枚铜钱,接着往那些恶鬼身上一丢,那些恶鬼当即发出惨叫,身上冒出了一阵又一阵的黑烟。众鬼吃痛,连忙放开易小刀,易小刀从高空落下,幸好有一个老道士疾步而来接住了他。
那老道士放下易小刀,对着那群恶鬼怒骂道:“大胆妖孽,你们受了人家几年恩惠不知回报,现在还妄图伤害这孩子,老道留你们不得!”说完就从包里拿出一叠符纸,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诛邪!”接着往那群恶鬼身上撒去。
刹那间鬼哭神嚎,一众恶鬼当场化为灰烬,只有少数几只悄悄溜走了。
那个无头鬼不知道是不是找不到路,半天也没有找对自己的坟头,正慌忙逃窜。老道士正想上前,不料易小刀从老道士身上抽出一根柳枝,接着就往无头鬼的方向跑去。
柳枝鞭打在无头鬼的身上,惨叫声不断传来,那脖子上的血飙出来溅在易小刀的身上,瞬间又消失了。易小刀根本不管这些,只是拼命地打,边打边哭喊:“畜生,妖孽,你还我父亲,还我母亲,我要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老道士见易小刀已然失去了理智,连忙丢出一张符消灭了无头鬼,接着一把抓住正在发狂的易小刀,看着他正在冒着黑气的手心,眉头一皱。随后不知道念叨些什么咒语,结了个法印在易小刀头上,易小刀终于安静了下来。